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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邓箭今:夕阳是否让我们美丽?

2014-03-25 08:47:45 郁婷

对着月亮说胡话的人们NO.1

  (雅昌艺术网  郁婷)导语:如果从日前已经结束的人大会议总结出今年中国社会政治经济发展的关键词为“法制”的话,那么雅昌艺术网2014年的目标则相对“法制”律构本身,更注重“法制”承担的主体与主体的意识形态。法制的主体是人,主体的意识形态则是思想形态和思维体系。似乎扯得有点远,文章也事实上并没有打算要解读或者阐述法律与政治形态,更加是无解读意义的。但从一个本体角度来讲的话,思想的本体是人,社会的本体是人,政治的本体是人,法制的本体是人,那么,艺术的本体也应该是人。艺术是人创作出来的,没有人哪来的艺术?故而雅昌艺术网在2014年针对艺术提取的关键词是:艺术家。通过关注和梳理艺术家创作的思想体系和思维形态,以简单的访谈和记录,从一个最直接的角度,呈现艺术家当下的创作状态和思考方向。

  本期的“艺术家”关键词是:邓箭今。

  国内当代艺术圈里,邓箭今这个名字,用艺术评论家管郁达的话来说:“是一种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所说的“冰山”式的写作风格:重压下的优雅风度。浮在冰层上的是肉身的喧哗,冰山下,灵魂平静如水,这才是生命涌动的激流。”而之于邓箭今的作品,标签式的中心词:性、自我、欲望、梦魇,则似乎无形之中应和的是这个男人矜持腼腆的外表下对于艺术创作的直白和激情。

  杜尚说过:跟艺术无关,只有我感兴趣什么,在思考什么。

  经历就是存在,思考就是线索。这篇专访,不想探讨邓箭今是个什么样的艺术家,更不想探讨“性”、“自我”、“梦魇”、和“欲望”等等对于他而言具备怎样深刻的意义,这些已经被反复强调太多,不需要再去梳理或者阐述。文章只是想从一个展览开始,试图去了解,这个喜欢穿意大利尖头绅士鞋的男人是如何在看待一些事物,又是怎样在思考的。

被炫耀的爱情鸟

  雅昌艺术网:邓老师好!我们知道去年您在广州扉艺廊举办过一个小型但却很有层次的个展,那么我们今天的话题想从“他是我们的深渊”开始。

  邓箭今:去年那个展览一开始是在北京做的,计划是一个大型的20年总结性的展览,在今日美术馆做。后来回到广州这里呢,跟樊林她们一起聊展览的时候说起了对于展览的构想。几个人碰撞摩擦之后,是在樊林的提议下,决定在扉艺廊做一个小型的个展的。这就面临了一个问题是展览空间小。对于当代艺术的展览结构来讲,展览构成、空间规划、视觉呈现等等都得有一个详细周全的策划和考虑,不再像以前传统的那种展览构成一样直接把画挂上写个前言就完事儿了。视觉规划、空间体现等等对于一个展览的结构梳理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某种程度上,展览也是一件作品,并且涵盖的内容,提出的问题,指向的点等等都更加的全面立体,我个人觉得这样会更有意思一点,我不喜欢为了展览而展览。所以因为画廊的局限性,当时对于那个展览的思考也就首先是一个空间的处理和呈现上的问题。

  其后是这个展览要提出的问题是什么。展览提出的问题,是展览的核心。一个展览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个展览,它不应该是为了展览而展览,也不应该是为了呈现而呈现。当时我们商量了很久之后,樊林提出了就以“他是我们的深渊”来作为展览主题,我觉得很好,像一句诗,又不只是一句诗。而“深渊”,是现代人普遍面临的问题和境况,从欲望到处境、从自身到别人,从思想到内心等等。你是我的“深渊”,我是他的“深渊”,他也是你的“深渊”,这是彼此之间的一个处境,而不只是一种生活的困境。这个问题里试图探讨的是如何在一个精神上实现一种回归的愿望。我们现在面临的一切,我们如何去面临回归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何去何从的问题。就像这个题目,主题是“我”,但这个“我”不仅仅是指我本人,它指的是所有独立的个体;“深渊”也不仅仅是对于我的,它是对于所有人的。这似乎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但事实上,只是提出了一个角度,提出了一种对于生命思考的可能性而已。

一曲忧伤的赞诗

  雅昌艺术网:这个展览提出问题的这种方式,是不是也是您在生活中或者艺术创作中的一个思考模式?

  邓箭今:我的创作里,关注的东西、比如自我、比如人性和性、比如欲望、比如人与人、人与群体之间的关系等等,但是这些最后都得放到一个生命的概念背景下去思考和体会。尤其是近这几年,对于生命的理解和感受要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深刻些。身边的亲人逝世、朋友离开,跟生命的脆弱和强大相比,会发现很多东西都不重要了,感情不那么重要了,艺术也没那么重要了,人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过程,甚至连结局都没有。

  近些年来记者采访我都喜欢问我关于性或者肉欲表达背后的思想指向,或者关于作品中男性主义和女权意识的理解等等。是的,我是想通过一个相对隐秘的角度,或者想通过对情色和性爱观等的解读来直面一个人的精神层面上的存在和本能。我说过我只是在挖掘一种社会学、心理学和精神病理上的隐秘性的存在。但事实上,当这些东西都被放置到一个生命的本质上去思考的时候,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接受的。所有一切都不过仅仅是个过程。

  所以我现在觉得,不要把艺术放得很高,它是在整个生命的框架结构里的,是一种生活的存在体,可以在你感受生命的过程里被自然的带出来的。不用刻意去描绘艺术是如何的伟大,如何的渺小;也不用刻意去强调艺术创作中的意识形态的构建和思维体系的构成,顺其自然就好了。很多艺术家会把艺术这种东西太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的夸张了,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当你从一个生命的角度去描述艺术的时候,会发现艺术可以更轻松一些。

剩余的思想

  雅昌艺术网:关于“他是我们的深渊”,当时管郁达老师写过一篇非常有血有肉的文章,我个人认为那基本上是所有写您的文章中最真切的一篇,是感觉整个的思维都进去了。我能够在那篇文章里触碰到一点东西,关于您,或者关于您的绘画。我印象很深刻的,是他引用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在《忧郁的热带》中的一句话来形容您的绘画。

  邓箭今:是,我跟管郁达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当时写这篇文章是摒弃了一个批评家的角度,就是从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的角度去写一些故事,所以叙事性比较强,也更有血有肉。

解梦者

  雅昌艺术网:那段话其实充满了氤氲的水汽和神秘感。当然无可厚非的,它在知觉感受上跟您的作品不谋而合。当时更多时候,我觉得您做作品中那种神秘浮动的东西,是语言文字无法很周到的概括到的,似乎有一种哲学性的意味在里面,就好像您的“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这个题目本身就充满诗意和哲思性。

  邓箭今:你今天一直没有问及我关于性、或者欲望等主题线索或者画面内容的东西,而是很关注我的意识形态上的思考。其实在一个艺术家的创作中,哲学的因素是必然的存在。在一个艺术家的创作中,必须加入一些很“虚无主义”的东西(某个程度上,哲学就是一种挺虚无主义的存在,它没有太实际的作用,只是一种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如果没有了这一块,人就空洞了。就好像我们所谓的梦想,梦想这东西事实上也是一种虚无主义的存在。但是人有梦想总比没有梦想好,不然你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追求奋斗,为了工资为了生活为了养家糊口,然后呢,还能再饱满一些么?

夕阳为什么如此美丽No.24

  所以说句大白话,我认为人不能想明白了,起码不能想得太明白,把一切事物包括吃饭睡觉等等之类的琐事都想得太明白了之后,还有什么意思么?就好像老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就是因为看的太清楚了,所以就索性都算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你都知道梦想就是做梦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所想那么美好,那你还会去追求么,还会觉得活着有意思么?

  所以我们有时候常常在说,不要太强调专业性,不要太以为自己跟别人有很大的不一样,否则就会走入另一条死胡同去了。

  所以你说“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这好像是个疑问句,有点诗意,事实上也确实有点思考,但是不是非得要个结果,非得说出为什么么?也不是,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考的可能性,提供了一个思考的视角,你要去分析的话,光学、物理学、心理学、神经学等等都会被纳入进来,还有美感么,还有意思么?

夕阳为什么如此美丽No.15

  雅昌艺术网: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艺术对于您来讲是种挺自然而然的状态,不需要刻意去强调,也不需要非得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拆分出来去解剖而一定要寻个究竟。但我认为还是需要有一些切入点去解读,否者艺术家试图提供的这种思考也就没有意义了。

  邓箭今:这是当然的,只是我认为艺术家没有必要太强调自我的特殊性。但是艺术家都是自我的,相对程度上的自我,这是必需的,否者也不可能成为艺术家了。但是,不要太过。也就是说,创作跟生活还是要分开的,不能说朋友不重要了,生活不重要了,工作不重要了,只有自己最重要或者艺术最重要。从一个生命的角度讲,艺术只是当中很小的一点构成,艺术家也不过是整个社会、宇宙的整体存在非常小的一个点而已。所以人应该放松一点,把空间打开一点,那么对于生命,对于周遭,你能够接纳和感悟的,也会更多一点。

星星知你我

  雅昌艺术网:这样的人生观,我想是近些年才会有的吧?起码是在《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的那个系列之后,因为那个系列您还在对某种无法替代的隐秘力量感兴趣。

  邓箭今:近十年里,我以青春、性、暴力、群体意识等作为一条主线进行梳理以后,发现对生命的感受力,对认识生存状态下精神游离的复杂性和隐秘性恰好是当代艺术中的一种特性。它帮助我在理解和观念上转变,而这种转变也会直接投射到作品中去。但是这种感悟和认识,也是从对周遭和社会的洞察中来到,艺术家应该对社会和生活具备有一种洞察力和思辨力。这并不是圣西门所谓的,与社会政治相同的指引义务。而是,艺术家需要思考,需要对周遭的环境做出一种思想上的反应,这样才能给艺术形态带来丰富性和戏剧性。

  所以一个人的人生观是他经验和思考的积累和总结。夕阳为什么让我们如此美丽,也让我们如此不安?事实上,“夕阳”只是夕阳么?它或者是一片余晖,或者是一种处境,在这种处境中我们如何面对它,面对自己。

叛逆的天才

  雅昌艺术网:您这句话让我想起自己曾经因为“他是我们的深渊”而写过的一句话:“深渊”是对于观众的,他是对于“深渊”的,而我们是对于他的。这其实是一种相互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一种互动,而在这种互动中,您提供了一种关联的可能性,一个可探的空间关系。

  邓箭今:我想可以这么理解,你有你的解读。任何人的解读都没有错。

  雅昌艺术网:在这里我想说说对于您作品最初的感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您的作品是在2011年的时候,当时对于您画面中直观呈现的男女游戏,心底难免扎实的“咯噔”了一下,随后却是被作品深深的吸入进去了,仿佛一间神秘而氤氲的房间,跟着是无以名状的感觉到一种精细的优雅。我想说的是,您是一个对细节非常讲究的人,是吗?

一堆理想

  邓箭今:非常对!我确实是个对细节非常讲究的人,或者也可以说是物质化。所以在生活中我力求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追求品质的实现。所以我认为过好的生活、精致的生活是应该的,并不是说艺术家就应该一穷二白,就应该邋遢不羁。生活应该艺术化,艺术也应该生活化。我说的是在对于生命的思考下,让艺术像过生活一样顺其自然,而不是说商业宣传上所谓的“让艺术走进生活”。

  雅昌艺术网:最后一个问题。毕加索说过最好的艺术家是能够跟他的作品谈恋爱的,您是吗?

  邓箭今:我觉得任何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都是会意淫自己的作品的。只有真的进去了,才有可能在作品中流露出感情和悸动。如果艺术创作像电脑编程一样,理性规律的反复操作,那还有什么意思。当然有一类艺术家是事先想好创作的每一步,然后把它一步步制作出来呈现出来的。但是,这一类艺术家是将意识形态融入在每一步的设计和思考之后的。这一点我做不到,我画画的时候,情绪很重要,情绪很好或者很坏的时候我都画不了画。都需要在相对舒适稳定的情绪下,我才能够真正进入画面去创作。情绪对我的创作来讲很重要,所以我的思维意识,往往是在情绪之后清晰的,也是在情绪发生之后进一步梳理的。当然情绪之外的思考也必不可少。

(责任编辑:郑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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