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一个保守主义者的艺术现代性
2014-03-29 23:47:17 刘梓封
《秘境NO.3》
“当代”,充满着迷惑性与诱惑力,当其成为趋势与潮流之时,因目的性所驱使对“即成样本”的追逐便会成为大家视野中的坐标,并因循其外在形式加以改良。在这个改良的过程中,作为实践者的青年画家往往会以丢弃传统作为代价,进而选择贴合于西方现代图式及语境为手段,最终导致其作品与固有的艺术脉络拉开距离。艺术的发展与进步显然不应该以“断筋切脉”作为标榜革新的注脚,思想意识形态之筋骨,文化体系之脉络,也并非一时潮流之趋所能更替转换。传统需要继承,现代性也需要加强,但要顺势而异,刻意而为的选择图式以及在艺术表达上的所谓当代意识流导向,对艺术的发展有弊而无利。
传统还是当代?看似是两个方向性的选择,但实则并无门派界限,也无清晰的标尺以作界定,关键是当传统邂逅当代,是将其做选择还是以此为参照。如果将“当代”视作类型,那么形式便会占据主体,传统沦为图式;如果将“当代”视作时代的品格与风貌,那么传统血脉依旧占据主体,当代文化语境则成为表现形式上的吸纳与借鉴。画家韩非用他的作品为我们诠释出了一个“保守主义者”面对“当代”这一问题时所给出的标准答案。在他的作品里你既可以感受到画面中所传达出的现代气息,同时又不难看出其结构主体仍趋于传统。画作的主题与内容依旧保持着中国工笔画的固有格局,传统的题材、平面化的构成、清新雅丽的敷色加之工巧细腻的笔法,都很好地展现出了传统中国画的气韵与精神。那细笔勾填的花枝,有着宋人花鸟画的精致韵调;那淡彩积染的秀石,带着古代文人式的风骨与情怀;而禽鸟孤立,侧身回首间,所传达的则是自然与人文的相偕。显然这些内在的表达根本没有发生转变,变的只是外在的形式罢了。
“当代”对于韩非的诱惑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以往的画作中不难发现,他曾于图式拼接、色彩结构以及画面布局等方面进行具有“当代性”的尝试与探索。但这一过程于他似乎是浅尝辄止的,他很好地将分寸掌握在内在精神表达之外,只是借由图式结构来标示其作品的现代性,以近于西化的色彩布局去迎合时代审美。这种分寸的把握需要很强的克制力,同时更需要技术性表现作为支撑,因为一旦传统绘画能力与技法在某一环节有所缺失,作以替换的往往是以形式为主体的当代文化语境下的手段。
韩非清醒地意识到,当代绘画的本质应在于依托传统展现时代的精神与面貌,并恰当而有节制地加以当代思考与审美意识,从而形成具有时代气息的画风。在他近阶段的一系列画作中,这种传统思想复归的念头显得愈发强烈。原本带有企图性的图式构成与图像拼合被进一步削减,具有制作性特质的洗染与细节上的敷色处理也被更具中国画所特有的表现性的线所取代。对物象自然形态的描写曾是其创作的主要方向,而其近期的作品则更多趋向于从造型中寻新探奇,为画面的主体增加意趣,从而令其作品更具现代审美特质。
似乎是媒介的转换为他提供了新的表现空间。其画作中以往的线似乎只是精巧细腻的,但却少了些书写性的自然与随意。而新作中对于主体图像的线的表达被加强了,那物象的身姿由此变得更加雍容、饱满。还有那净白莲花的叶片经脉以及衬托在虚化块面中的竹枝竹叶,因线条的爽利而变得坚实、具体,与背景的冷灰调子形成呼应,使得画面空间更具纵深感。色彩瑰丽的鸟羽总容易成为画面的焦点,这可以与背景的灰调子形成对比反差,但当这一形式手段成为惯势后,其可做的题材选择也相对会受到制约。还好他善于找到解决的办法,色彩结构从局部表现转向了块面,整体调性的过于平淡以线条来打破并做平衡,实与虚、浓与淡、坚硬与柔软互相调和,反倒使得整体效果更富节奏感。平面的、虚幻而影绰的、具体而写实的,三层画面就这样被巧妙的叠加在一起,相互支撑着,并不突兀与矛盾,这样的构成手法较之以往依托大块面而形成的透视关系反倒更加具有了现代美感。
(责任编辑:程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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