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释藤:三影堂,唤醒一个别样的春天
2014-04-30 09:05:36 释藤
谷雨过后,春天似空谷幽兰,发出最后一声优雅的叹息。
四月末的京城,暑气渐升,干热急躁、和南方的薄凉恰恰截然相反。它似乎要告诉别人,春天正轻轻地离去。
但是对于草场地附近的“三影堂”来说,属于它的春天却刚刚开始。
这是第二次去三影堂了,去年冬天曾匆匆在那停留了几个小时,那时候的三影堂草木寂静,人声悄然。但是这次却草木茂盛、人头攒动,尤其成为了许多年轻艺术家相聚的盛会。
自从进入摄影界,三影堂一直成为笔者关注的一个对象。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大批的艺术家赶赴京城,因为“三影堂摄影奖”就在这段日子开展。对于很多喜欢摄影的人来说,三影堂就像是一片茂盛的绿草地,滋养和吸引着更多的人前往。
连续六年,每年三影堂摄影奖都通过评审团,评选出二十多位崭露头角甚至不为人知的中国摄影师,举办三影堂摄影奖入选作品展,并从中评选出三影堂摄影奖大奖,以及日本资生堂优秀女性摄影师奖。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六年时间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的秉性、坚持的许多东西。而对于一个完全属于民间机构设立的奖项来说,从最初搭建到至今在国内外的影响,似乎便铸就了它需要承载了更多人的目光和评判。
因为每一届的大奖,都能够让大家发现一颗突然冒出来的新星,而这样的人往往来自“草根”和“民间”。这对于很多挚爱摄影却又渴望得到更多人肯定和鼓励的年轻人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今年的三影堂展和往年相比,似乎喧嚣依然,热闹不褪。从奖项的诞生到现在,各种争议、言辞、批判络绎不绝。或许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三影堂奖已经慢慢成为一个标杆和表率。从每年投稿的数量和各界关注度之高、从奖项的设立和产生以及反响,似乎从来没有寂寞过。
和往年相比,三影堂依然把目光和机会投向了更多的年轻摄影师群体,从入选的摄影师背景来看,很多来自院校或者是刚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当然也有一部分资深的摄影师和留学生群体。看的出来这个奖项在圈内产生的效应和影响,显然已经逐渐成为国内外重要的一个平台之一。
开展之后,笔者几次进入展厅观摩这二十几组入选作品,对于此次的大展有了一些大致的看法和纯属个人的观点。首先说说总的印象,这个展览整体水平当属“四平八稳”,呈现的方式和题材也颇为丰富:其中既有实验性的影像、又有新思维的呈现、既有对于故土情怀的追述、又有对于自然风物的细致描摹。
比如李舜的《新桃花源记》,通过几千张对杭州这座城市长时间移动曝光的照片,摄取近千个抽象的图像,重新排列、组合、成为一种类似于水墨和书法相融合的影像;比如郑培堃的《失与得》,探索的是关于真实旅程的梦境与记录。这种拍摄于沙漠中的影像,充满了梦幻和离奇的效果,让人在似是而非中获得某种真实的体验。而王远凌的作品除了景观,更多的是对乡村、故土、以及自然的描摹。他的影像从《十八梯》开始,总是带一丝丝淡淡的体温、亦保持一种轻浅的疏离感,此次的照片亦是如此,抛开了景观摄影一贯的冰冷、客观的态度,或许这些体验是和摄影师本身的情感诉求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女摄影师英吉的《孩提的囚》则更为私密,影像切入口看似很小,实则却纠缠着她儿时的记忆和失去亲人的那种哀伤。于是她的影像便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不安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侯帅的作品《再见列宁》,通过黑白影调和粗颗粒的暗房呈现,让画面充满了一些诡异的气质,这些瞬间都是他在寻常当中抓拍的,比如一个垃圾堆中的光头,被一个巨大的箱子要罩住的那种荒诞感。这些画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会觉得太超现实了,但是这恰恰是摄影师的敏感之处。
还有李朝辉的《大体》,用一种十分严谨而又科学的方式去呈现人体被切割下来的器官,并用一把尺子加以对比和衡量,让人看的触目惊心的同时,亦产生更多关于生命和哲学的思考。而资深堂获得者刘张铂泷的作品《实验室》则显冷静而客观,他对实验室解剖性的拍摄,让画面在凌乱中彰显出一种既有的次序感。他把科学和艺术巧妙地结合起来,加以融合,就像他自己说的,通过摄影我可以解剖眼前的现实,然后以我自己的方式重新构建。
除了以上这些,其它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虽然这些摄影师都用各自的切入点在表达个体对人生、社会、生存等等方面的思考。但是在众多的影像中,却很少有直面现实,充满力量的的画面呈现,或许这是和摄影师本身的阅历有最直接的关系,因为这些入选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对于社会阅历相对浅了一些,人生的体验也更少,所以大多还停留在自说自话、抒情以及过于自我的倾向。影像的厚度、思想性是需要和这些外以及内在的素养产生直接的关系的。
比如这次三影堂大奖朱岚清的作品,虽然拍的是自己的故乡,但是在她的影像里故乡是疏离的、陌生的、甚至是隔着一种不确定性的追问的。从她淡淡的影调和细碎的照片里,你显然能够感受到她很想去寻找内心深处原有的故乡,那些曾经在她的生命和成长中出现过的亲友、故人、但是当她面对逐渐变化的村落和故土时,内心的那种慌乱和不安感紧紧地抓住了她,于是她用相机拍摄的同时,其实就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寻找和逃离。或许说她逃离,她自己不会承认,但是我却体会到了这种情绪,因为人往往如此,当你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其实你是被逼着逃离的开始。
影像是有体温的,它能够窥见更多摄影师内心的秘密,而这些细小的东西往往是不经意之间流露的。很多人质疑这次的大奖给的有点草率,似乎不太合乎学术的标准和水平。也有的人则认为既然获得奖项,自然有其强势的一面,但是笔者认为,一个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比如侯登科奖、徐肖冰奖、以及TOP20当代新锐奖等等,每一次的大奖产生,往往都会掀起一场正反两方的争议,这样的争议是每个人对作品的认识、体会、观点产生分歧和碰撞的结果,也是必然的一个过程。朱岚清的作品这次得奖,除了其作品本身的一种特点,或许也得益于她独特的呈现方式。
在展览的现场,她的影像呈现方式十分丰富,大小的比列、装裱的形式、在墙面上排列组合的形式颇为新颖。而且她还做了一本手工书,这本手工书去年在丽水摄影节的时候曾经展出过,不过效果显然没有这次在墙上呈现的这么好。可见作品的呈现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重要。很显然,在这个与时俱进的年代,作品的观点是其一,作品编排、呈现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只有整体达到一定的均衡,也会在众多的作品里显得“独树一帜”。
很显然这个奖项对于朱岚清来说是最大的鼓励,但是她未来的路是遥远而漫长的。三影堂奖坚持了这么多年当然不容易,但是我在想每年大批量举行的各类大奖,是给摄影师提供更多的机会呢,还是让更多的人对名利看的更重呢?当你急于想通过各种平台“脱颖而出”的同时,其实在给自己下了一道心的“符咒”。只有淡泊名利,把这些奖项看的不再那么重要的时候,摄影才可以真正走进你的内心,走进更多人的心灵。
但愿三影堂的春天可以一直美好下去,也愿属于摄影的春天早日到来。
(责任编辑: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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