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惠:旧石兽“辟邪”
2014-05-19 13:56:18 顾德惠
我珍藏的这件石兽,高10厘米,宽8厘米,从头至尾长约20厘米。揭开凸形上盖,可见下盖空壳内部凹形底面香灰遗痕。有人说此石兽名为貔貅,又名辟邪。石兽体壮,四足踏实,眼珠圆瞪,密齿微露,嘴长须张,两角后仰,蓄势待发,威风凛凛。背负两子,有尾相交,后肢相接,呈现融融亲情。
上世纪50年代初,我父亲从海外回沪,携家人定居在“新城隍庙”一侧的延安东路835弄兴业里(现已改建为绿化地带)。一天,父亲带我去看望老邻居私营旧货店主“铁老板”,巧遇前来估价出售旧物的顾客是熟悉的同乡人。情面难却,“铁老板”将原定收购价增加了几元钱,又说:“两条狐狸毛皮好漂亮,可惜本店不经营皮货。”顾客摇摇头,认为收购价与其心理价位相差太远,遂将旧物包好,长叹一声,正欲离店,我的父亲叫住了他,转而探询旧物行情,问:“我能买吗?” “铁老板”的话记不清了,大意是:古人制作石兽为吉祥物,用以辟邪、镇宅、招财、兴运;观此石兽应是有钱人家老年人预置 “寿材”作为身后入土的附带品,寓含了人们生前烧香祷告祈求——纳福发财、延年益寿之意;石兽造型奇巧,可用作“香炉”——背上八条缝隙可以透烟,也可以插香。不过,时代不同了,现在转卖此物无利可图。“铁老板”估价两样旧物合计可售多少钱……“如果情愿出此价助人一臂之力,当辟邪招财祈福吉利之物,也是不错。不过,花费超高价钱就不合算哉!”
父亲拉着我,同那人一起到淮海中路新旧皮货商店去,得知两条狐狸毛皮市场价大约可售近40元,高出那顾客期望值。来到街角,我的父亲表示愿意按照市场价计算另外再加些钱买下双“狐”和石兽,悄语:“零钱也不必找了,就算老乡一点心意吧!”那人得了不少钱,喜出望外。
我见父亲把两条狐狸毛皮给了我的母亲,她原有一件狐皮长大衣,南方冬天又不太冷,所以就把这一对双“狐”藏在樟木箱里,妥善保管,始终亮丽如初。1981年,我的父母将双“狐”赠予来沪探亲的香港亲眷。飞机场出境处行李检查人员说:“请出示所购狐皮发票。”何来发票?父母无奈,只好携双“狐”原物返归。数年后,沪港来往环境更加宽松。我的两个堂妹各将一条狐皮当围巾使用,出“口”之时,检查人员看了看司空见惯的狐狸毛皮围巾,示意畅通无阻,双“狐”这才伴随两女同胞“飞”抵香港,圆了“千里送‘狐’毛,礼轻情意重”之梦。
相隔50多年,忆及当初父亲说旧石兽原是那位老同乡祖上的遗物,据此推算,旧石兽至少存有百余年矣!旧石兽保存完好,毫发无损。
(责任编辑:董晓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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