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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页掇英”第三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三十):袁进华作品欣赏

2014-06-04 17:11:14 未知

由纸谈及的当代水墨精神

  我的创作,通常离不开几件最简单的工具,无非就是纸、笔、墨,加上最简单的水。有时候我也会在氤氲的墨色里安置一些彩色,但无论如何,我是个相对纯粹的水墨艺术家。都知道中国画“就那么几样东西”,可是每次当我沉浸在那看似有限的几块墨色里时,就忍不住问自己:面对宣纸,我要画一张什么样的水墨?我能用手中的毛笔实现什么样的表达?

  或许可以从最简单不过的纸张谈起。不同性质的纸张因为自身性能的差异,往往会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和肌理。同样是面对水、墨,宣纸和水彩纸就会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接纳和表情。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专用纸张,同样是宣纸,生宣和熟宣也是迥然相异,而且不同的宣纸因为其微妙的敏感度和伸缩性,对水、墨都保持着难以预估的再造可能。另外,即便是同一张纸,因为笔墨的浓淡干枯,也同样会造就全然不同的万千变化···

  上述仅仅只是从纸的性能来说,很多时候,纸本也决定着我们创作的方式,以及观看的方法。就如扇面放射性的线条,决定了其画面向外的扩散性,而长卷的逐步卷曲和展开,则引导着画家和观者对时间、空间的逐步抵达。通过留存至今的古画,我们可以实现与古人在某种程度上的对话和联通,我们用想象填补着画面的空白,使之活化并乐享其中。可是很多时候,我们的观看往往因为作品所在的纸张被裁割、重置,而产生完全不同的理解和想象。例如我们熟悉的那幅流传下来的《江山楼阁图》(唐代李思训作,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其实原本只是一面画屏的局部,只不过是因为后来被割裂成局部,才促成我们今日的观看和解读。同样的例子在今年初美国馆藏中国宋画展中的某件作品也可以看出,紧贴画面边角的景物分明证实着它应该还有更广阔的的边界,而非我们眼睛所见的仅仅那一块纸面。

  由此也可以看出,我们的思想有时会受限于眼睛所见的表面现实,却往往忽略了表象之外的可能。其他的材料在此略过不谈,但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为什么是中国人发明并持续使用着宣纸,而不是西方或其他?为什么中国人很早就发明了丝绸、布料,而当初却没有继续发明油画?对这个问题的长时间探究让我觉察到,我们日常所见的工具或材料,哪怕它再简单、再平常,其实也折射着某些深刻的世界观-----不同地区的人,因为对自然和物质不同的认识和理解,进而逐渐发明、选择了各自不同的材料和工具。仅仅从最简单的书写工具-----纸和笔来看,就恰恰隐射着不同文明之间决然不同的思考方式------西方的硬笔书写之于羊皮,乃至到后来渗水不强的纸,他们的画布和油画笔,其背后或多或少有些唯物精神、描摹客观世界的体现;而中国毛笔的特性以及渗水力极强的绢和宣纸,则决定了其必定长于“写”而不长于模拟,或者说中国的笔墨纸砚,本身就是隐约地折射着东方世界天人合一的理念,承载着禅庄思想心手两忘、以心写魂的精神追求。

  纸和笔等工具就是这样被赋予了某种精神,以至于如若分析中西绘画的差别,它们无疑成为首先被考虑的因素。不过话说回来,工具不过是被精神塑形的物质,它对于今日的艺术家其实更像个借口。对于艺术创作而言,最根本的核心所在其实是人的创造,笔和墨之间的关系,更多是靠人的审美而实现的精神与物的沟通。同样是用纸,不同思考维度的艺术家会有决然不同的切入点,只是当我们的国画创作还禁锢在程式和章法里,需要通过花花草草小虫子来表达情感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进入一种自我陶醉的幻像------我们今日所要思考的,是这种程式在今天的意义何在?这一模式是不是适应当代的文化背景与现实生活?它是一种故作姿态,还是故弄玄虚?一个听着摇滚、吃着快餐的当代画家,画出一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道士,这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错位吧。

  画家应该有感于时代,传统在今天的意义绝非只是图式和笔法上的简单描摹,而是笔墨背后所蕴含的当代精神。绘画也应该是精神的产物,而失去精神层面的独立和创新,工具和材料不过是无主的灵魂。一个艺术家再怎么对绘画材料进行重组、对形式不断翻新,如果在作品中看不见其对当代精神内涵的挖掘和表达,也同样是虚弱无力的描摹。对于纸,其实有着千万种创作的可能,只是我们往往囿于强大的“传统”,还尚未突破某些思维的框架----当我们的传统纸雕塑还停留在民间手工艺的层面上时,Nahoko Kojima等一批日本艺术家早已经将其赋予了饱满的时代关怀,并创造出立足传统又富有当代精神的纸雕作品。在这个层面上来看,谷文达、李津等一批当代新水墨艺术家的实验和探索,也显示出了极强时代的意义。

  艺术家不应该简单地嫁接传统的符号,而是需要从终极的层面表达自身对世界的关怀。被我们动辄提及的传统和文化,实际上并没有一个固有的范围----我们的当代和传统并不是按照时间的单线划分,就例如我们现在所切身生活的现实,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当下的“传统”,而我们今日所在的世界,亦是不久之将来的传统。王阳明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知就是行,行就是知,知而未行,其实未知。很多道理我们好像是知道了,其实并没有真正懂得,因为我们没有起而行。其中当代的精神含义,这才是当代中国画创作需要思考的问题。

  袁进华:1964年生于浙江杭州。1988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2005年7月考入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博士研究生。2009年6月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 博士毕业,获美术学博士学位。现为浙江画院专职画师,人物画工作室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2009年被列入美国国会图书馆、美国亚洲文化学院和美国国家民俗中心共同的艺术典藏和记录项目《为未来记录今天》的中国艺术家。2014中国上海斯沃琪艺术中心驻留艺术家。

(责任编辑:朱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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