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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的优雅与对艺术品的判别
2014-07-08 13:21:36 赵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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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从本源意义上说,应是一种优雅的行为。因为无论从对象内容上来讲,还是从过程手段上来看,它都与优雅有关,或者说,它就是优雅本身。于是,优雅与否,就成了我们判别收藏真假与好坏的参照系。
是啊,当收藏唯利是图向钱看,甚至有人不愿长见识、学本领而寄希望于“天上掉馅饼”,以求一举成名、一夜变富之时;当有人迎合藏家的畸形心理而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不惜造假售假之时;当有人为了占有别人的东西而变得厚颜无耻,令人纷纷设防并由“腹诽”而至怨怒之时,这哪有收藏、哪有优雅可言呢?
收藏,应是出于自我内心真正的喜欢,藏家可以关心价值,但关注的重点不该是物质价值,而是人文价值;不是为了保值增值,而是为了从中了解、欣赏其本身包含的丰厚的历史文化讯息,抑或是为了追寻一段在特别的时间里与特殊人物、非常事件有关的故事。老舍曾收藏了大量京剧名伶所画的扇子,诚如其子舒乙所言:“这些传统的京剧演员,在他们学徒以及成名过程中,都有很多大文人帮助他们,有的帮助写剧本,有的帮助排演。受这些大文人的熏陶,慢慢他们的文化都比较高,文人气质很浓。于是,老舍开始特意收集他们所画的扇子,多数能叫得出名字的名家、名角都有。”经过十几年的辛勤收集,老舍收藏了163把名伶的扇子。其中有梅兰芳、王瑶卿、陈德霖、奚啸伯、裘盛戎、叶盛兰、侯喜瑞等,足够开一个名伶扇画展。是的,老舍当年收藏这些名伶的扇子,压根儿没考虑过日后有无限升值空间的问题,他只是喜欢——既是为名伶们留下学艺渐长的一种特别见证,也是替自己珍藏一段与名伶们交往的美好回忆,如此而已。这般收藏,该是得优雅收藏之神韵的。
有人说,收藏是一种缘分。不错,一件好的藏品,无论对藏家还是对藏品而言,都可遇而不可求,都是相互间的缘分。因而,收藏得讲缘分,须随缘,不能硬碰胡来。读报,看到一个故事:“1949年,黄裳托人向精通书画的张充和求字。因准备赴美,张忘了此事。32年后的1981年,张翻出当年的信札,发现漏掉曾答允黄裳的一幅字。素以诚信闻名的张充和于这年6月23日为黄裳书写东晋陶渊明的词赋名作《归去来兮辞》,并附信一封。收到信的黄裳由字度人,百感交集。1991年,黄裳因家中有难,无奈将包括《归去来兮辞》在内的心爱藏品易手,黄裳为此惴惴数年,深感不安。2004年,几经转手的《归去来兮辞》被香港著名作家董桥收藏,视为至爱。当听说这曾是黄裳的藏品,并且黄裳一直在为当年此画的无奈易主而神伤自责时,毅然忍痛割爱,将其归还给黄裳。”一幅《归去来兮辞》:无论是黄裳起初的耐心等待,还是张充和的诚信“还账“;不论黄裳“易手”后的“惴惴数年”,抑或董桥收藏后的“忍痛割爱“,都尽显一分收藏本真的优雅。
收藏,要有从容之态。藏家要像水中浮游的鸭子,水上显得笃悠悠的,水下双脚却在拼命划动,因为藏家一刻也不能停顿学习,得时刻武装自我。是的,从容不仅是指一种淡定的心态,更是指一种左右逢源、触类旁通的能力,两者互为手段、互为目的。而今,之所以强调培养从容之态,不仅因为收藏本身需要学习掌握广博的知识,尤其面对假冒伪劣藏品充塞泛滥收藏市场的窘境,藏家更须成为满腹经纶之人,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让假冒伪劣藏品无处藏匿。事实上,我们只有建立起一支既有丰富的收藏知识又有较强的鉴定技能的藏家队伍,才能有效抑制和渐渐根除假冒伪劣藏品泛滥的现象,从而还收藏市场以诚信和秩序。我曾有幸接待应邀到访“中国英台之乡”——浙江省上虞市的著名书画鉴定家、《清明上河图》鉴定者、曾任辽宁省博物馆名誉馆长的杨仁恺先生。有一次,我就收藏的话题求教于他,他直言不讳:“收藏,一定要有涵养充足的底气,充足的底气才是从容之基;有了从容之本,藏家也才有可能玩赏藏品于股掌之间。”难怪,杨仁恺先生鉴定书画,一般只要打开三分之一的画卷,他便能判断真伪,且对精品画作的好评做到“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尽显从容的优雅风度。
收藏大军,大凡由各路人马组成。然而,不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老板大款以至达官贵人,在收藏面前,一律人人平等。能碰逢价廉物美的藏品并收入囊中,这全凭个人的眼力和缘分。真正的收藏,与地位无关,让权力走开。因为收藏一旦充斥权力色彩,便意味着掠夺,再无有优雅可言。想起清代雍正朝时,大学士张廷玉廉正自守。有一次,其到庶僚家,见到一幅名人的山水画,回家后与长子道说之时,依然情不自己。过了几天,此画即悬挂于张府斋壁之上。张廷玉知道后,对长子厉声训斥。长子跪叩良久,立即将画归还原主。“非礼不为,非己不受”,张廷玉之举让人肃然起敬。为官者,也会有收藏爱好,只要与权力无涉,凭了自己的眼力而有所收获,此番优雅之举亦当可喜可贺。为官者玩收藏,与人平起平坐而讨价还价,不必有掉身份的过虑,这本来就合乎收藏的法则,同样也是优雅的一部分。晚清名臣翁同龢的日记中,就有不少与古董商讨价还价的有趣例子。1867年正月十四,他在琉璃厂见到一本汉代礼器碑的旧拓本,古董商索价4两银子,翁同龢带回家观赏后,出价3两,古董商不同意,翁同龢就归还了拓本。要知道,此年他已经是同治皇帝的老师,可他并没有以大官自居而强人所难,可谓优雅淋漓。
收藏,还得有豁达的襟怀。收藏家关宝琮先生曾经跟我说过:“藏品其聚聚散散的特点,告诉我们谁也无法永远占有。对藏家而言,真正重要的则是曾经的拥有,曾经的眼福。‘过眼即为我有’,才是大胸怀、大境界。”关宝琮不仅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陆续将自己收藏的2000多件文物无偿捐赠给了国家的有关博物馆。他还与家人约定,在其百年以后把所有藏品捐赠给国家,实现他“完璧归赵”的承诺。在这里,还不能不提到的另一个人,那就是大收藏家张伯驹。有人说,张伯驹一生惦记两件大事,美人和古董字画,属于“没有出息”的贵族子弟,然而倾囊换来的满院罕稀物,与夫人潘素日夜沉吟,则玩出了大名堂。“李白的诗帖,杜牧的笔墨,范仲淹的手卷,陆机的《平复帖》,展子虔的《游春图》,唐寅的《王蜀官妓图》……个个价值连城”。有一天,他彻底想通了、想开了,将这些珍贵书画无偿捐赠给了故宫博物院。张伯驹这种坦荡无私心、“过眼即为我有”的收藏境界,实在难能可贵。有人称之为“藏界完人”,是因为他完美的优雅行为终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藏家“为国人洗去凡尘、为国家充盈气血、为后世留有芳香”的一片赤诚之心。
收藏的舞台,亦是人生的舞台,有成功的欢笑,也会有不如意的叹息,这是谁也绕不过去的命题。优雅地对待收藏,做收藏的智者和强者,我们定会收获精彩的人生。
(责任编辑: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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