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带你看展览第344期】“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在广东美术馆举办
2014-07-12 21:23:40 郁婷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的开幕式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展览作品,关于指印的仪式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展览作品,关于指印的仪式的三条屏
导语:2014年7月12日,“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在广东美术馆举办。本次展览作为张羽从事水墨观念探讨以来最大的一次个展,集中展示了张羽在近年创作中关于水墨形式和水墨概念的种种探索,其中尤以“指印”作品最为突出。本次展览更是以“指印行为”的系列创作作为线索,同时与水、墨的概念形式相互交织,相对完整的呈现出张羽对于“水墨不是水墨画”的思想概念的理解以及他对于“水墨精神”的个人表达。
本期导览嘉宾,著名当代艺术家张羽
张羽:这次在广东美术馆的展览,应该讲是我这些年的个展当中最大的一次展览。美术馆的这一层,四个厅,我把它分成五个单元来展示我这次对“意念和形式”的思考。
这第一个展厅是整个展览的第二部分。这个部分和其它展厅有明显不同的地方。因为在那个厅里面,有水墨的气息,有仪式感,但是水墨的气韵就没有了,只是它有水墨的精神在。实际上这个展厅里的作品所探讨的不是和水墨发生的关系,这个表达一是有我行为的指印,按在宣纸上的表达方式。比如说手卷、墙面上挂的平面作品。
而最主要的核心是这个空间中间的这个作品。这个作品所使用的材料有它的特殊性。我没选择宣纸,我选择的是丝绸,选择丝绸的目的,一个是它的透明度。我要在这个空间里,和透明度发生关系,这个透明度的后面,有个显示器,实际上就是在后面有它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会连接到我们对问题的认识,或者是精神上的思考,包含了许多关于我自己的感受或者是体验,可能观者通过读这个作品的时候,他们也根据自己的经验和阅历也能够感受到其它,或者感受到了我所感受的那一部分。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一个展厅中,关于指印与修行的思考。
至于这件作品,缘起过这样的经历。这个经历就是2011年的时候,我去了台湾的嘉义去感受印顺大法师当年在那儿闭关的关房,不仅仅是看了一下,还特别感受了一下。我在里面静待了半天,就在想,不管是印顺还是过去的僧人、法师去闭关,他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闭关修行的方式,他所感受的是什么?或者他所获得的体验又是什么?所以当我进去这个关房感受的时候,看到这个房子不大,有十几平米,里面有休息的地方,有读书、写作的地方,有很多的书,每天和外面的接触就是门上有一个窗口,就是他的饮食每天是从这递进去的,他吃完的碗筷就再从这递出来,所以他每一天,24个小时都待在这个空间,待了一年的时间。
我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在里面到底能够获得什么,我就去解剖我自己在那儿待了半天,我自己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在想,就是当我们与外界脱离的时候,我们往往会想,我们僧人修行的闭关,是为了躲避什么,或者是逃避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来躲开这种尘世,但是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这个可能是一个侧面,但是对于一个法师来讲,一定不是这样的,因为法师的定力、僧人的定力。我们去了很多的禅院、寺院,和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定不是这个问题,但是我想了另外一些东西,就是说,当我们每天在这个封闭的空间状态下,与外界断绝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很多东西成为记忆,成为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面,只能面对自己,所知道的也是自己,知道的最清楚一点,就是还活着,就是还有生命,活在这个空间里面。
这个是作为闭关者或者是僧人在闭关的时候,面对的最直接的问题——生命本身,只有面对了生命本体,在这个时候,你的脑海里,或者你的心里,才是一个空灵的、宁静的状态,只有在这个状态下,天地之间才能和你的生命沟通,唯一可能沟通的就是在这个瞬间。我觉得这一点,可能是作为一个僧人最重要的一点,所以通过这样的认识,我做了这样的作品。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一个展厅中,关于指印与修行的思考。
我在想,有这样认识的人,一定是一个经过反复锤炼,非常有定力的人,只有具备足够的心理准备和精神的把握,才能做到这一点。至于他的空间是不是封闭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认识和理解,所以我在这个作品里面,我用的是丝绸,丝绸的按压的指印已经是我的一种修行、修炼的基本状态,我能够把这个指印做在丝绸上,已经反映了这样的状态,我在这个空间里面,虽然我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也可以感受到我,但是这一切都打扰不了我,搅乱不了我的心迹。
这个是很核心的问题,所以这个作品的中间,放了一个四面的显示器,就是我在按指印,这个指印是按在玻璃上的,用摄影的手法记录,从第一个指印按下去一直到我的脸消失掉,模糊掉,这样修行的过程,实际上重要的核心问题,是内心一次体验和修行。
这个作品曾经在威尼斯展出的时候,我获得了一次旁观者对这件作品的感受过程。一个美国的观众,在那个空间里面,待了40分钟,40分钟里面他的眼泪没有停过,一直在流泪。当时服务人员看到我来了就跟我讲这个过程,说这个观众还在里面,已经待了40分钟了,还不出来,一直在流泪。我就知道这个作品打动了他,或者是感染了他。他们让我去和这个观众交流一下,我说不用交流了,他已经和这件作品交流了,这件作品已经打动了他。
我今天作品的表达,不像以往我们在探究我们的本土文化是什么,我们和西方的差异是什么那样局限了。其实在今天,我们所面临的不是这个问题,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可能是共性,而这种方式本身就是一个很自我的,很人文文化的形式,我通过这样的表达,可以让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在当中有所感受,这个就是从差异当中,寻求到共性的一部分,这个就是我今天面对国际要作的表达,就是在差异当中寻求共性。
就像我们出去要说英语一样,为什么要说英语呢?因为你希望跟别人交流,今天我们做的艺术作品也一样,做的作品为什么非要本土化、要民族化,要画一个花鸟、画个山水,结果拿出去谁也看不懂,看到的就是一个花鸟和山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觉得重要的是,通过一种方式,让他们去理解,去感受到这种东西,这个是最重要的,这个作品的核心就在于这里。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二个展厅,关于墨的思考。
这是展览的第二个展厅,是关于空间、装置和平面架上的创作,它们虽然形式不一,但却是一个整体上的综合形态的表达。“意念的形式”这个作品,其实上它所探讨的不是我们以往所认为的传统的水墨的问题,但是它与水墨相关,所以从展厅一进来,就可以感受到,它有一种水墨的精神在里面。但实际上,从这种手法的表现上已经远离了传统水墨的表达方式。我之所以说远离水墨,因为我们过去不管是画家去思考水墨、画水墨,以及到了批评和理论上的水墨,我们说的水墨都是水墨画,而不是说水墨的本身。我对水墨本身的思考一方面包含了水墨画或者说是水墨文化,但是水墨大的概念里面,也应该有水墨的物质属性本身,也就是直观意义上的水加墨,画画也要拿着毛笔去沾水、沾墨、可是在我们一直以来的理论上不是这么谈的,就把水墨和水墨画直接对等了。这个也的确,中国绘画史的发展一直是这样的线索。
20世纪以来,我们讨论中国水墨这个问题的时候,实际是水墨画的问题,当进入了21世纪的时候,我们讨论水墨的时候,就不止是水墨画这一个方面了,它有了水墨本身表达的可能,也就是我刚才说的,水墨的物质属性。
所以这个展厅展示的这个作品,实际上,如果和水墨发生关系的话,包含了两个方面,一个是平面的,比如说我的手卷,10米长的手卷,是用手指沾水墨,按压在宣纸上,留下了平面的痕迹,以及挂在墙面上指印的作品,也是这样一种方式。
展示在地面上的碗,这个作品目前还没有完成,完成的作品将是碗里面有墨。所以也有个过程,就是我往这些碗里一个个注入墨的过程,这里面所呈现的是和仪式相关的一种表达,它所呈现的就是水加墨的物质属性的关系。
在这个空间里面,既和水墨文化发生了关系,也和水墨的物质属性发生着关系,平面的表达又和我们的指印的行为以及和宣纸的关系,让观众感受的不仅仅是我刚才谈的这些具体的问题。它实际上是一个空间的表达,它所给予你的是整个空间。在这个场域里,它对你有什么样的启示,或者是从感觉、视觉、心理上的一种体验,这个表达的指向就是我刚才大约说的问题,观者也可以根据我提供的现场,按照自己对艺术的理解,或者是对于水墨的理解,或者是水墨之外的,关于文化的、绘画的各个方面,包括行为、装置等不同内容去展开各自的思考。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三个展厅,铺在地面上的《指印心经》。
这个厅是展览的第三个厅,这个厅的作品,是我今年比较新的作品,也有几件作品是2012年,就是那几个作品《封存的指印》是创作于2012年,但作为整体系列的展示这是第一次。这个厅的氛围,是我在地上铺的册页为基本核心的一个版块。这个册页是我按照观念上的认识去延伸的一个行为艺术作品,标题还是叫指印,但是它紧连接的题目叫做《心经》。我们普遍意义上对《心经》有一个了解,认为就是《波罗蜜金刚经》的这样一本经书或者说经文。实际上我认为,《心经》是来自于我们对于内心的认识,或者是自我的认识的一种体验,或者是一种理解。我于是就做了这样的作品,以册页的方式,结合空间的结构以一种空间仪式展示的办法来凸显这个作品。
它的特殊性在于,展示在地面上的空间,有四个方向,每一个方向都会给你一个不同的感受,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上,看到的作品,是可以看到有我手写的文字上的“指印心经”这几个字,当我们走到对立的背面再观看的时候,是看不到这几个字的,所看到的全部是红色的,给人另外的一种感受,所以这种角度上的感受、形式上的感受,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判断。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三个展厅中,张羽2014年的新作,关于封存的指印。
这个展厅还有另外一个系列的作品也比较新颖,也是今年的新作,就是挂在我对面墙上的几个亚克力的箱子里封存其的绞碎的合同。这个是我思考了很长的时间,也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一个作品。我准备了一些关于文件的纸张,比如合同或者条约等等,准备了印泥,在这些年来,到过我工作室的朋友,或者是记者,不管是谁来,都让他们在文件上按压一个指印,也有我自己按压的指印。这个指印是覆盖在合同和文件上的。我准备了几年,今年觉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些印在文件上的有指纹的合同和文件全部销毁,把它们全部剪碎了,剪碎之后就存在了一个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面,铸就一种封存的方式,把我们以往对契约、画押的认识延伸出来,探讨这些形式和我们今天的现实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契约或者合同,是不是都有它的特别意义?我有我自己的观点,我把它销毁、用剪碎的销毁方式,把它封存起来了,让人们可以去理解今天这样的消费画押的时代。
我们对于合同契约、画押的理解是什么?或者是我们在过程当中,生活现实当中,是不是有这种硬性的承诺,有这种被强迫信誉的空间。实际上提出了很多问题,我们今天没有缺失信誉,缺失承诺等等是和这个相关的。
就是说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今天在社会现实当中,我们所面对的问题与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人的整体状态又是怎样,我们怎样看社会的问题,以及人与人之间的问题,这个厅里的作品所探讨的就是这个方面的关系。
左手边墙上挂的作品,叫《封存的指印》,它是我2012年创作的。我把指印按在了玻璃上,然后在玻璃和纸面之间留4公分的空间,我们通过灯光打在这件作品上时,由于指印是按在玻璃上,有一个距离,形成了一个投影,在指印的后面于是就有了灰色的点,这个点在观看的时候,会发现,这个灰色的点很有意思,很像是水墨,但是实际上我没有用水墨,但是感觉就像是用水墨点上去的,它的有意思在这。
在我封存指印的前提下,说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无中生有,我们把灯灭掉的时候,只有红色的指印,后面是没有灰色的投影的点,可是我们灯光打回去之后,就出现了这个,这个就是有生于无,这也是这个作品背后在探讨的关系。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第四个展厅,关于水的思考。
这一部分,是这个展览的第四部分,这个作品,展示有一点特别,不仅仅是在谈关于仪式的问题,因为它涉及到了关于人的生命本身,关于自然的问题,有人说,好像和禅宗更密切。怎样有这种呈现,这个空间里面的作品,我同样摆了1000只碗,只是碗里放的不再是水墨,而是水,仅仅是水。而在墙面上还有30个条幅,30个条幅下面亚克力盒子里面,放的也全部是水,也没有墨,是用水染宣纸,这个水在展示一个月之后,它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水全部蒸发掉,留在碗里面的仅仅是水渍。宣纸所留下的也是水渍,这个水渍是什么样的水渍呢?看不到,但是所看到的就是黄黄的线,因为我不知道在广东美术馆的水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水,里面有什么其它的成份,可能和这个有一定的关系。有时候我们说水都是无色的,应该都一样,但其实每一个地区的水和地貌的环境都是不同的。
这个展厅的另一边里面墙面上,有两件作品,是用手指直接去按压的,按压的过程,和其它的,我们刚才看到的灰色的水墨是不同的,它沾的是水,通过沾水按压在宣纸上,让宣纸产生凹凸不平的变化,像浮雕一样,通过灯光可以感受到一种很单纯的、很纯简的美感,这个指印是在我的指印作品里面是非常特殊的。因为我的指印一个是用红色、一个是用水墨,另一个就是水,水就到了极限,为什么那么强调用水呢?因为我觉得,艺术的最高境界和做人的最高境界是一样的,是自然,只要你能做到很自然,那境界一定是最高的,那水就是自然的。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的核心部分,关于指印仪式与水墨的物质属性的互动思考。
最后是“意念的形式”这个展览的最核心的一部分。为什么呢?一个是因为这部分在空间上比较核心——它贯穿了两面这四个厅。空间关系上比较特殊。加上通道到后面有个十几米高的天井,我于是利用这个天井做了三件比较大的条幅,每一有条幅三十六米长 九十公分宽,就这样从天井下来,一个呢,它通过自然光凸显这个作品。它垂下来之后,在通道有横延续出十几米,我用一个深灰的空间色调,来强化这一个效果。既有舞台的效应又制造出一种仪式感。
“意念的形式——张羽个展”的核心部分,关于指印仪式的三条屏。
大家可以看到,这三条屏的前面和后面,共有那么十二个亚克力的这样大的一个箱子,我用了一千刀的这个宣纸来填满这十二个箱子。每一个箱子里我会倒上水墨。黑色的水墨和白色的宣纸形成了对比,也和红色的指印形成了对比,那么在这个对比的前提下,这三者的颜色既明亮又对比强烈但是又非常的柔和。这种和谐的色彩气质,很有我们自身的文化性或者中国性。
在这个展览中,四个厅的四个内容,保持了这样一种相互之间的烘托和比较的关系。当我们进到这个空间,这种仪式感,这种庄重,这种中国特有的文化性便从作品当中一目了然。当然这里头从一开始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那么水墨到底是什么?既然我们一进来就看到这十二个那么大的亚克力箱子放进一千刀宣纸,为什么没有画?那么这水墨怎么会呈现的?水墨的本身和宣纸之间的一个关系又是什么?应该说,这种水墨浸染的过程是一个不常见的思考角度,也就是在说我们今天对水墨的这个认识应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它。比如说水墨这种物质性本身是不是在今天可以作为表达的本身?我给出的答案是我的,观者可能会各自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最重要的事不在于水墨的本身而在于水墨的精神。实际上,对于我来讲或者对于我们今天的艺术家来讲,面对水墨所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一个精神的问题,这才是今天整个展览的核心。
(责任编辑:郑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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