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骁晖:艺术的边界
2014-07-31 09:30:08 未知
对于艺术,如何恰切地安置自身于这个时代之中,恐怕是一个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它如同一个凝聚的内核,必然会牵扯出众多的细节,驳杂的事实,以及一系列精彩纷呈的设问与答案。然而,至始至终,这也是一个关乎“距离”与“在场”的问题,它不断要求我们以一种谨慎的态度面对我们目之所及的“真实”。对此,维利里奥指出,身处一个技术的世纪,尤其当视听技术充斥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以后,艺术再现的所有形式已被动摇,虚拟与真实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焦灼状态。
在维利里奥看来,艺术作为一种媒介,重要的是能够在呈现时代的过程中,对人类的知觉经验有所保留。只有在对自身感知力有所把握的情况下,抓取和表现我们周围的现实,才显得有其意义与价值,因为在这里,艺术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特殊的场域,好让我们重临现实。这种新且真切的亲历状态是艺术能够保持批判性的源泉,而其基础则建立在艺术对自身边界的持有之上。但事实是,艺术同时作为一种与技术相关的媒介,它的本质与表达已不可避免被裹挟在技术对人类认知经验的重塑中,比如维利里奥会说,飞机与火车的发明早已更新了我们的观视体验,因此,一种远程视像的夸大透视对艺术的先锋派特征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可这还不是我们处境的全部。维利里奥担心的是,随着技术水平的不断进步,终有一天,我们赖以持存的“物”的世界会面临溶解,长久以来,艺术生存的真实时间和空间也会随之被推向数字化的抽象;以“碰触”为前提的人的感官系统必将遭遇技术的入侵,而呈现出一种虚假的“在场”状态,我们不再是什么真实事件的亲历者,这种现实感的丧失与感性模糊,使我们处在崩塌的无区别中,正是在这里,艺术失却了它的边界,变得永无止境,如同幻术一般。
在《无边的艺术》中,维利里奥对当代艺术的所有批判都指向其自身的这种现实困境。艺术应该如何处理技术的渗透,而不是失去与技术对抗的能力,以便重新寻回本雅明所说的那片行将消逝的灵光?或许,我们需要做的不再是持续不断的解构和突破艺术的疆界,而是再次建立艺术伦理与美学的边界,在感知与技术,客观与非客观,虚拟与真相之间树立分明的区隔。一个真实的时空维度,一种面向实在的言说,一种及物性才是艺术表达的自由所在。
(责任编辑: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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