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的绘画
2014-07-31 16:37:22 未知
南宋末年,由于画院高高在上,全国画家莫不以画院风格为归依,陈陈相因,尤以山水学马元、夏珪的人,只学到大斧劈皴的粗犷笔法,有识的人认为南宋画院山水发展至此,已成流弊。这种情形,到了元代才有改变。
元代初年画家中,赵孟頫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声名、地位、书画、文词均足为一世宗主。他彻底摒绝南宋末期山水画的风格,主张人物学唐人,山水学北宋董、巨,号称复古,蔚为风气,对元代画家的影响极大。但元初时,杰出的画家不多,除赵孟頫之外,也只有高克恭等少数而已。
赵孟頫另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他提出了 “书画同源”的理论,主张把写字的笔法用到绘画上。“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方应八法通,若也有人来会此,方知书画本来同。”影响所及,元代的绘画几乎全入了文人之手。同时又出现了文人最喜爱的“墨戏” 画。
元代的山水画,虽然是复古,但并不盲目地临摹古人。有人形容当时复古的原则是不一定求画面似古人,乃求神髓与古相合。这种态度本来就是绘画进步及自创新意的正确途径。所以元时在赵孟纟阪的复古旗帜下,人人都学董、巨,而结果多家风格均不相同。清朝人王原祁说:“元画至黄鹤山樵(王蒙)而一变……既入董、巨之室,化出本宗……与子久(黄公望)、云林(倪瓒)、仲珪(吴镇)相伯仲,迹亦异而趣则同也。” 方薰也曾说过:“一峰老人(黄公望)纯以北苑为宗,化身立法……、明人沈周说: ”吴仲珪(吴镇)得巨然笔意,而又能超出其蹊径……、这都是说元季四大家虽然都是复古,学北宋董源、巨然,但仅个人的风格基本上相似,形式上则多异也。
元代蒙古人统治中国,疏于文治,对于绘画并不提倡,虽有御史局,但无两宋盛极一时的画院,对于文人和儒家更是压抑备至。当时曾把社会上的人分为十等,读书的人列为第九,所谓“九儒十丐”,地位仅高于乞丐。一般知识分子不屑于侍奉他族,不是出家为僧、为道,就是遁迹山林,态度消极。即使出任元朝官职的人,也一样心中有无限抑郁。在绘画上所表现的就是借笔墨以自鸣高雅。同时受了赵孟3阪以书法人画的理论影响,先是写墨竹,继而写墨梅、墨兰及墨菊,所谓“四君子画”在元代就大盛特盛起来。只画墨竹一门的,据近人统计就占元代画家总数的一半以上。这种“四君子画” 全用水墨,而且可以用写字的方法来绘写,所以风气一开,凡是读书人无不趋之若鹜。当时对这种水墨“四君子画”,有所谓“墨戏”之作。士大夫舒胸中闷气或一时之兴的时候,就信笔写来,不求形似,不讲写生,也不论流派,完全任意自由运笔。倪璜在一幅画竹中说:“余之竹,聊写胸中逸气耳,岂复较其似与非,叶之繁与疏,枝之斜与直哉。”还说有人认为他画的竹是麻,是芦,但他全不计较,也不与人强辩,硬说是竹。这几句话把“墨戏”的态度完全说明了。凡后世的“戏作”、“戏笔”之类的画,都是源于元代的“墨戏”。“墨戏”实是元代绘画上一个新产物,也是元代绘画上一个很特殊的题材。发展至此,元代画坛几乎全是“文人画”的天下。正因为绘画与文人的关系空前密切,所以在画上题诗、署名、盖印,述说作画的目的和将画赠给他人,以及他人见了一张精彩的画,题署跋语,发表文物鉴定意见,甚至于赞美作者画艺高超等前所罕有的习惯,都自元代开始。
元代以前绘画多用绢,元代则多用纸。用绢一定要用湿笔,用纸时不得不用干笔, 因湿笔着纸即洇,极难成画。有了这种物质条件的限制,元季四大家都是用干笔擦皴或用浅绦渲染,再也没有元代以前那种“水晕墨章”的画法了。这种干笔画法,初创时给人简洁淡逸的印象,这使元代绘画有了与前人作品不同的特殊面貌。
元代绘画主流仍是山水,元季四大家都是山水画的大师。而山水画中水墨画的比例比以前为多。黄公望作水墨山水,皴笔极少,倪璜作水墨山水,一不画人二不设色,笔简景清,有“惜墨如金”之称。二人均以简淡取胜。王蒙的风格恰好相反,山水先用淡墨染,再用浓墨皴,皴擦有时多至数十重,他的画是以繁复取胜,与黄、倪二人比较,一润一干、一繁一简,各有特色。吴镇也是位山水画家,虽然他的墨竹也极精妙,但世人多评论,他的墨竹被他的山水所掩。他作山水学董、巨,特别是仿巨然,可以乱真。现存题巨然款的画,有些便是他的手笔。
元代最衰微的是道释人物画。虽然也有几位比较有名的人物画家,例如刘贯道善画肖像画、卫九鼎画人物画等,但在画技风格上都是墨守前人规范,没有进步,也没有创出新意。值得注意的是赵孟纟顷画的人、马在元代可谓是名满天下,无人能望其项背。赵氏画马直追唐代曹霸、韩干,十分精妙。他曾经在所画的《人骑图》上自题:“吾自少年便爱画马,尔来得见韩干真迹之卷乃如得其意云。”可见赵氏画马仍是搴古,不是创新。其后元代画人、马的画家除赵孟頫的儿子赵雍、赵奕和孙子赵麟外,还有任仁发父子。
花鸟画盛于五代、两宋。元初继承南宋余绪花鸟画多是黄筌父子和宋人赵昌的宗派,以用笔工细、色彩艳丽为主。例如钱舜举、赵孟坚、陈仲仁等都是元初花鸟画的佼佼者,稍后,王渊和边武以水墨画花鸟,并不敷彩,一时称为绝艺,与“四君子画”同受一般文人的喜爱。在元代花鸟画坛上,水墨派显然与学黄筌、赵昌等专尚工丽的一派形成对垒的形势,但黄、赵派只是借其在两宋时独霸花鸟画坛势力的余威震慑元初的画坛,所以无人想另创新的途径。伹终于因为“墨戏”、“四君子画”的崛兴,到了元代末期,工丽派的花鸟画终告不敌,画水墨竹兰的画家在人数上远超过敷色工丽的画家,这种水墨花鸟传至明代就更见盛行了。
(责任编辑:龚舒)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价值判断。
全部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