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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渊冲获国际文学翻译最高奖

2014-08-31 18:35:46 未知

  近日,中国外文局、中国翻译协会、中国翻译研究院在北京举行颁奖仪式,代表国际翻译家联盟授予我国著名翻译家、北京大学教授许渊冲国际翻译界文学翻译领域最高奖项——“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至此,许渊冲不仅成为该奖项自1999年设立以来首位获奖的亚洲翻译家,也成为我国在国际翻译界获得最高荣誉的翻译家。如今93岁高龄的许老,在翻译事业上仍大有追求,他说:“我现在两个月能翻译一本,计划五年内完成莎翁全集。”

  早重直译,后重意译

  许渊冲,1921年生于江西南昌,先后就读于南昌实验小学、西南联合大学,并赴巴黎求学。回国后在北京等地外国语学院任英文、法文教授,1983年起在北京大学任教。

  许渊冲曾认为自己“早期更重直译,后期更重意译,四字词组用得更多”。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最在意自己的翻译理论,1995年他发起了《红与黑》的翻译论战,认为翻译应该意译而非直译。“因为鲁迅主张直译,以前我也直译,后来我发现直译不行了。西方语言里, 90%是可以对等的,所以西方翻译是对等论,但是中国语言和西方语言的对等只有一半。若不对等的话怎么办呢?要么是我们比他们好,要么是他们比我们好,我的意思是,尽量用好的中文,不要用差的中文。”

  这一阶段,许渊冲坚持19世纪末英国剑桥大学教授Herbert A.Gliles开创的韵体译诗的艺术手法,提出自己的翻译思想用“三美”来总结,即意美、音美和形美,将文学翻译视为艺术美的再创造。

  在翻译界里,大家对许渊冲似乎太熟悉了。许渊冲从事文学翻译七十余年间,译作涵盖中、英、法等语种,已出版中英法译著120余部。其他重要作品还包括《中诗英韵探胜》(英文)、《中国古诗词三百首》(法文)等,翻译了《诗经》、《楚辞》、《李白诗选》、《西厢记》、《红与黑》、《包法利夫人》、《追忆似水年华》等众多名著。1999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

  在翻译诗词方面,许渊冲主张“在译诗的问题上,诗是本体,译是方法;诗要求美,译要求真;如果把美的诗译得不美,那不可能算是存真;只有在不失真的条件下,尽可能传达原诗的美,才是译诗应该采用的原则。”

  许渊冲西南联大的校友、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写道:“他做出了巨大的努力,把悠久的中国文化史上的许多名诗译成英文。他尽力使译出的诗句富有韵律美和节奏美……如许译唐诗《春江花月夜》,张若虚原诗中错综复杂的抑扬顿挫、节奏韵律都巧妙地摄入译文中了”

  说起许渊冲的翻译成就,他也是毫不吝啬地赞扬自己。“我不是自负,我是自信。自负是指出了10本书,偏要说成100本,我是出了60本书,实际地说我出了60本,其实现在何止60本?”

  在许渊冲看来,中国人在文化上缺乏自信。“几乎没有人知道,中国不仅是翻译大国,而且是翻译强国!无论是外译中还是中译外,中国都是世界第一。因为全世界没有一个外国人出版过中外互译的文学名著,中国却有不少既能外译中又能中译外的翻译家。”

  “瓜甜就不是自夸”

  许渊冲在很多访谈中都谈过自己的翻译体会,他喜欢用陶潜的名句来比喻做翻译工作时的甘苦。“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说的是诗人在喧闹的环境里依然保持内心的宁静,原因在于“心远地自偏”。

  也许因为性格直爽以及对翻译的热爱,许渊冲在翻译问题上曾与人有过几次争辩。第一次争论是1980年代,吕叔湘先生在《中诗英译比录》的序言中说:“初期译人,好以诗体译诗,即令达意,风格已殊,稍一不慎,流弊丛生。故后期译人,悉用散体为之,原诗情趣,较易保存。”吕先生的意思是把诗歌翻译成诗歌不好,不如译成散文。

  而许渊冲在《唐诗150首》英文版序言里认为,如果把诗歌翻译成散文,就会破坏唐诗原诗的风格。他说:“散体译文即令达意,风格已殊,慎之又慎,还会流弊丛生。”后来,吕先生接受了他的观点,并邀请他重新合编《中诗英译比录》,“原先这本书只收录外国人翻译的中国诗歌,后来把我的译作也收了进去。吕先生的学者风范,真是令人敬佩。”

  第二次争论是许渊冲与王佐良关于瓦雷里《风灵》的翻译该直译还是意译。“瓦雷里原诗的意思是灵感来无影,去无踪,就像美人换内衣露出胸脯的那一刹那。王佐良的译文是:‘无影也无踪,换内衣露胸,两件一刹那’。我的译文是‘无影也无踪,更衣一刹那,隐约见酥胸’。王佐良说我的译文是鸳鸯蝴蝶派,我认为他是不对的,若用‘胸部’,既可指女也可指男,一点也不美。”最后,王佐良表示,如果以后《中国翻译》登许渊冲的文章,就不要登他的文章。许渊冲说过:“从1992年一直到1995年王佐良去世,《中国翻译》都不登我的文章,这次争论以我的失败告终。”

  另外几次是许渊冲和江枫展开关于形似与神似的论战。“江枫主张形似而后神似,我却认为在形似与神似统一时,译文可以形似,在二者有矛盾的时候,译文应该神似。”

  有人说许渊冲对待翻译接近刻薄程度,甚至批评他为文坛遗少、自得其乐,是提倡乱译的千古罪人……对此,许渊冲说过:“他们这么说太不公平了!说我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要看我的瓜甜不甜,如果瓜甜就不能说我是自吹自擂。如果我是乱译,怎么可能有两首译诗被国外的大学选作教材?我的书怎么可能受到国内外的欢迎?”

  只有翻译得顺利,晚上才睡得香

  当一个人痴迷一种东西时,总会为它魂牵梦萦。如今,93岁高龄的许渊冲每天的睡眠质量和每天翻译工作的推进情况是一致的。如果一天工作完成得很好,就会睡得很香,要是还没有完成好,躺在床上也会想来想去,几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有时灵感突发,他会在半夜里起来开灯,记下睡梦里想到的诗句。他曾说过:“我一定得把《诗经》翻译成法文,而且我不翻不行。我做翻译乐趣很大,一般人享受不到的。”

  有一句话用在许老身上不为过,那就是活到老,学到老,翻译到老。从西南联大的外文系开始,到现在依然在坚持。他喜欢用孔子和老子的话来谈自己对翻译的见解,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第一要知道这个事情,第二要让他喜欢,第三要感到乐趣。我的翻译不但让人知道,还能让人家感到乐趣。”

  许渊冲认为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与孔子那句话的道理是一样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但并不一定是你知道的道理。东西都有个名字,但是名字并不就等于这个东西。翻译可以翻译,但并不是说译文就等于原文。而且原文也是翻译,是作者对现实的翻译。”

  许渊冲曾在西南联大读书,有很多后来很知名的同窗好友,当被问及是否还跟好友保持联系时,许渊冲说:“走了,多半都走了,我现在很难过。上次聚会我们五个人,朱光亚和王传纶已经走了,还剩下杨振宁、王希季和我三个,所以,很难的……”

  在近日举行的颁奖仪式上,他发表感言时风趣地说:“我们三个人,1938年同在西南联大念一年级的外文。但是,振宁20年后就拿到诺贝尔奖,希季,1970年地球卫星上天,我,一直到2014年,比振宁晚了50年,才拿奖。”

  93岁高龄的许渊冲表示,该奖项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翻译工作的认可,也表明中国文学受到世界更多的关注。相比获得奖项,许渊冲有着更大的计划:“我现在两个月能翻译一本,计划五年内完成莎翁全集。”

  许老还说:“从事汉语、英语和法语文学的翻译对我而言一直是一种享受,93岁的我还在做翻译。我就是喜欢翻译。”

  许渊冲

  1921年生于江西南昌,翻译家,北京大学教授。从事文学翻译长达六十余年,译作涵盖中、英、法等语种,翻译集中在中国古诗英译,形成韵体译诗的方法与理论,有“英法翻译唯一人”之称。自20世纪40年代开始涉足文学翻译,出版著作近100种。1999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2010年12月,获“翻译文学终身成就奖”。

  全世界还没有第二人,能把中文翻成英文,又翻成法文,同时又能把英文翻成中文,又能把法文翻成中文,又能在全世界出版的。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破纪录。”

  ——许渊冲获奖后“自我总结”

(责任编辑: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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