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专访】张利:写实画追求的是感觉的真实
2014-09-05 16:07:20 郭永涛
雅昌艺术网:您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开始慢慢探索做少数民族这个系列的探索,我们可以看到同时期的一些画家也会有一批,有一批去画少数民族,藏族题材的艺术家,可能公众联想到最有名的是陈丹青或者是业内的艾轩老师,这样一批,大家同时在对这样一个题材进行一个高度关注的时候,您在进行自己的这种语言探索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张利:所有当时的画家,好多人都在这个题材或者说这一块都在画,当时确实也觉得这些挺有油画表现力的,服饰、形象很有画头,老百姓说很有画头,好多画家又在想你总不能画的都一样,一定要找到你自己的一个样式,我觉得绘画一个是你在选择题材上面,比如你选择一个什么题材去表现这个题材、挖掘这个题材。再一个就是样式,你要选择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样式,而且这个样式一定适合你,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画一个比较单纯的形象,我可能比较适合画一个比较单纯一点的东西,可能太多的大场面,我觉得我这种把控能力、驾驭能力就不如我画一个更单纯一点的东西,我可能更得心应手或者说是我更能有一种画的,反正我觉得更能把它画得更好,这就是我说的,你选择一个样式适不适合这种样式,如果不适合这么画最好再去琢磨琢磨什么适合你,再一个你选择这种样式用什么语言来画,开头我说了一些,我觉得咱们这个少数民族的服饰特别适合古典的表现手法,比如说粗犷的银饰非常有质感,用油画的肌理去表现特别出效果,背景处理暗一点,头的形象特别突出,强调一些特别的处理的光感,光的感觉会增加画的表现力,这些都是当时看了一些大师,伦勃朗一些绘画,对自己的一些吸收。吸收之后你又怎么变成你自己的,在绘画的这种感觉上面,对绘画的一种感觉、解读,在这些方面你怎么能够把你自己的东西再给带出来,而不能从表面看上去跟大师的一样,等于把大师的东西给翻版了一些,那也没意思。所以绘画就这几个要素,对我们当时自己在寻找什么的时候考虑得特别多的,我那个时候,一个是当时大家觉得结合得比较好,我就基本上把这几个结合起来。
雅昌艺术网:一个是您刚刚谈到的少数民族的这个题材,您结合了西方古典油画的一个技法,其实在我看来或者在观众看来,写实画派,你画写实要画出特别具有自己的风格,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因为必须要您和对照物是要一致的,不能瞎编,比如你表现或者是抽象,是要尊重这个人物的原本面貌,但是又要用您独特的审美眼光和技法来体现您的属于个人的一个风格跟语言在里面,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特别难把控,或者说是特别难去权衡,你们那个时候在找这些风格语言的时候会不会私底下看,比如说陈丹青老师、艾轩老师,跟你们同辈的这些艺术家,他们都在做这个题材的时候,你们会不会私底下暗暗较劲他画得怎么样,我应该怎么样。
张利:大家都互相去看,展览的时候会看,平时有一些比较熟悉的,关系比较那个什么的也会看。
远处学大师,近处学一些老师、朋友,肯定都是有的。当然写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写实的一种解读或者是说理解。因为写实有的人可能觉得写实我就画得越真实、越逼真,越像物象越好,画得一模一样。还有一种写实追求一种感觉像,我不一定画得跟它完全一样,但是我会让你感觉我画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且很像,这个应该是一个比较高的境界,从写实的角度,因为你不可能,谁也不可能把真实的这种物象完全一模一样地搬到画面,这是不可能的。只能你把对物像的认识和理解,把最精华的东西给提取出来,表现在你的画面里,而且最传神的和最关键的那些要素,最后让看欣赏你画的人,看你画的人一看这个画的就是那种感觉,这个实际上就是一种说白了,又升华了,比那种纯照抄或者照搬又升华了,他追求的是一种上的像,让你一盘特像,但是仔细推敲很多东西又不是特别跟真实特别一样。齐白石就说似于不似之间,我画的这个东西让你感觉像,但是仔细看又不是特别像,这个就好,你要画得太像就没有意思了,但是你要画得完全不像又不是写实了。你看伦勃朗的画退远了一看,你离近了一看画的好多东西就几笔,但是退远了一看感觉特别像,这个就是一个特别高的一种写实的手法。他知道把这个最主要的东西提炼出来,用最简练、最概括的笔触给表现出来,最后给你的感觉就是那样的,真实生活中的东西就是那样的,我觉得这是特别高的一种写实,我自己在我的画里,其实我也一直在追求这种东西,我画得像,但是我这个像是有度的,不是画的所有的地方都像,追求跟真实一样,不是那样,我就是把那种感觉给它抓到,比如金属的感觉,人的眼神的感觉,但是你仔细一看好多东西也都是一种带有一种写意,点到为止,不是画得完全跟真实一模一样,这个度我自己一直在琢磨。而且我觉得其实有时候还是挺难的,一直我觉得一个东西要让我们这些画画的人,尤其是画写实的这些人画像了,完全摹得一模一样,也不是说特难,但是你能用最概括的笔把它最精华的东西提炼出来,用最概括的笔触塑造出来,这个其实是一个挺难的。拿大师的画和一个普通的特别匠气的写实的画一比就会弄明白这里边的区别了。
雅昌艺术网:老师刚刚谈到了写实,我也是有一个问题特别好奇,您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您从学校毕业之后可能不久后就有85思潮,那个时候当代艺术正待兴起,会有很多的画风、流派涌进中国。这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你刚刚谈到的特别像的会让我想到九十年代的冷军老师把他自己称为超现写实,他也在追求一种质感,跟您的不太一样,在写实的类型有很多种,您选择了神似,靠感觉或者不是照抄、生搬硬抄实物的写实方法。还有一点是在中国的画派或者说市场很很多变化的时候,你一直在坚持做写实是有什么原因吗?
张利:这个还是自己喜欢,就是喜欢这种写实绘画,而且我一直从我学画到后来一直为什么坚持这样,绘画还是应该有一定的技术在支撑的,这个就是基础,你的造型基础,你的绘画技巧、技术,这个应该是对你,因为我觉得尤其是画写实的,如果没有一个特别好的造型基础,没有一个几十年的造型的积累,基本功的训练,你要画一张写实的,画一个人连基本的形和结构都画不准,你说你要表现得传神,内心世界、精神世界根本谈不上,所以写实绘画包括绘画一定要有很强的技术作为支撑,一定要有非常好的写实的基础。在这方面我一直这么多年坚持自己画下来,我比较相信这一点还是要靠我的技术,要靠我的写实能力把写实绘画尽量画好。
雅昌艺术网:最近艺术界、市场上,写实的关注度和市场上是属于比较平稳的状态,每年都有一些,但是也不会有特别过热的关注度或者是特别不看好的关注度,也有一些评论家说写实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个推动艺术的推动力,您怎么看,是不是变成一个在理论基础上没有办法再前进的一个种类,原话记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您怎么看?
张利:写实绘画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在做评论的可能觉得要是去评论一张比较抽象的画可以说很多,一般我们都有这种感觉,那个从哪个角度说都可以,但是一张写实的画无非是对大师的学习比较那个什么,有很好的造型基础,把握形的能力很好,也就这样了,再说得更带有哲学和更深层次的东西,可能有时候尤其是绘画有一些像我这种肖像比较单纯一点的东西没有更多的属于所谓文学性也好,哲学性也好,思想性也好,就是一个单纯的视觉思想,一个人物的形象,包括可能有一些色彩,有一些什么东西,完全是视觉的东西,这种你要是作为搞评论可能觉得确实可说的东西不是特多,或者可写的东西不是特多,我们有时候也是有这种感觉的。
雅昌艺术网:您自己在画画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张利: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当然会有一些人就会说写实无非就是画得像呗,画得准点儿、像点儿,但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好像看出来太多,或者说他们也没有那种更那什么一点的,可能关注的更对社会、对人生也好,对思想、对哲学的关注,我一直觉得绘画说实在的赋予太多内容实际上是一个视觉的东西,在视觉上能够满足人们的某种需要,能够给人一种美的享受也就够了,你要赋予更多地去表现什么文学性、哲学性也好,当然有一些作品可以去那样表现,也可以那个什么,但是就单说绘画艺术只要从视觉上能够达到让人赏心悦目,其实它的功能已经足以了,应该说是够了。这个不能说是画画、绘画一件作品一定都要挖掘出很多很深的哲理,很深的含义,我其实是一直这样。所以说如果我想我要是追求那个我也可以把画画得更让大家不是那么什么一点,反而别人也觉得你这个想法可能多了。当然我就想还是让它单纯一点,单纯一点就是在我自己的这种认识、观点,我就是多画一些让人看了比较赏心悦目的一些形象,一些视觉上给人一种满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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