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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艺术家系列访谈】杨述:艺术家应该反对观众的趣味

2014-09-14 18:17:37 裴刚

杨述

  【编者按】中国改革开放的30年间与伴随全球化的进程以及城市化的进程,也正在经历由农业社会向工业金融资本社会的转型。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的中国人都在经验着这个时代的变迁,当代艺术群体中60年代的艺术家群体形成的艺术视野和鲜活有力的艺术现象丰富了同时代人们的心灵史图式,这个年龄段的艺术家为中国文化景观提供的独特视觉经验有着独立的研究价值。

   2014年9月6日,798艺术区泉空间即将策划推出《1960》艺术家联展,此次展览的策展人批评家冀少峰在展览的阐述中这样讲到:“60年代前后所出生的几代人,无疑既直面了一个伟大时代的终结,又直面了一个伟大时代的开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他们的成长经历、艺术风格,也有着深深的60年代印迹。他们是60年代的标识和知识谱系。而他们在文化上的立场与坚守,特别是在政治偶像的消失和资本神庙兴起之后,依然能够秉承一种精神信仰,并且在今天仍然能够持续他们创作的激情,这无疑是推动当代艺术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

  生于60年代的人既鲜有50年代生的人的沉重与悲情意识,但又不同于70年代生的人的轻松和游戏的心理,他们是过渡年代的过渡体,非常幸运地成为两代人的观察者。这决定了他们的宿命——不甘平庸。事实也印证了这一代人不仅传承着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情怀,而且他们以自我真实和真诚的精神诉求,不仅仅肩负起文化复兴的重任,他们以他们对人性和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弥漫着极具个性化、差异化和原创精神的视觉讲述,让人们从另一个视角感受到一代人的生命活力、理想责任及使命。他们用他们的理想与激情感染着这个时代,并自觉承载了这个时代的精神气质。透过他们的视觉叙事,我们清晰地窥见到一代人心灵的声音,看到一代人精神的肖像,及他们独立的文化立场和对理想和道义的敬重。

  对60年代前后出生的一批艺术家的研究将涉及他们的宏观国际背景、国内背景及艺术家个人的精神诉求。在风格、样式、交游、师承间,在宏大叙事和个人微观叙事间,集体主义经验与个人经验间,在国家、社会、个人间,在官方与非官方、体制与非体制、地上与地下间,所形成的多种复杂关系,通过60年代的系列研究展,揭示出革命叙事的背后艺术的自由。

  因为文化艺术中没有一个现成的历史线条,无论是政治的、风格的,还是资本的,它们是纠缠在一起的。

  基于此,1960平面艺术展只是一个发端,1960艺术展还将继续并走向深入,持续探索1960的装置、雕塑、影像、行为……

  而泉空间致力于1960现象的持续深入研究,也开辟了一个多维思想碰撞与交流的平台。参展艺术家差异化的视觉表达方式也体现出了多元文化强劲的生命力,及文化多样性的宽容、包容与开放意识,正因为每一位参展艺术家丰富的个人精神体验和视觉经验,才成就了今天这个文化共享、文化参与的多重阐释空间。

  对1960艺术现象的持续研究,不仅是泉空间的一种努力方向,更是一代人的一种文化自觉,它将是我们未来长期关注和研究的课题。”

  此次展览的参展艺术家有:邓箭今、丁乙、方力钧、方少华、景柯文、刘野、卢昊、毛焰、苏新平、王兴伟、王易罡、魏光庆、薛松、杨述、岳敏君、张恩利、周铁海。雅昌艺术网希望从此次展览60年代艺术家的视角去呈现每个艺术家在今天如何看待60年代以及参展作品情况以及个人艺术面貌的形成与时代的关联,因而对此次参展艺术家进行系列的专访。

 

杨述《无题2008 74 号》180X260CM 丙稀 2008

  被采访者:艺术家 杨述

  采访者:雅昌艺术网

  雅昌艺术网:作为196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您的成长背景对您的创作有什么特殊意义?

  杨述:我读书的时候是八十年代,中国对外界非常渴望交流,整个知识界也是充满非常理想、非常开放的一种思潮,像85新潮美术是那个时候现象。对我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我们那个时候很饥渴地想看外面的东西。从不同的信息里面获得营养,对我来影响最大的展览是1982年,在北京的民族文化宫举办的德国表现主义版画展,当时因为我们到北京来看翰墨收藏展,同时那里有一个展览,那个像德国桥舍、青奇社,那批早期表现主义艺术家对我的影响很大。当然我觉得随着时间的流失,可能也不光是这些艺术家,总体来说对我影响比较重的是那种无意识的观念,世纪末的感觉,比较狂野的表达,这些是对我来说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开始的,完全破坏掉过去绘画表达的叙事或者主题性的内容。

  雅昌艺术网:去除画面中所有“意义”的叙述方式。

  杨述:我想从很无意义的方式里面去找到某一种像破坏、重构等等感觉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这次展览的作品是什么时候的,最近的作品有变化吗?

  杨述:有2008年的,有2012年的。这个时期没有太大的变化,相对于我最近的作品来说,这个变化不是太大,我最近的作品可能有一点变化,最近的作品把对象表达的更立体或者是像一个纸盒子,或者是一个物件的东西,也不是装置,就是有一点那种现成品拼贴的那种方式。那个之前的很多还是在传统的材料上,按照我自己的一些图式在创作。基本上都是一些很无意义的语言或者是一些涂抹,线条,有可能有一些形象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您怎么看60年代的这一代人有哪些共性或者特点?

  杨述:60年代的人最大的共性是有一种理想主义和比较浪漫的那种情感在里面,有一种诗意的东西在里面,因为一方面成长的环境是非常政治化的年代,但又经历非常长的转型期,又经历市场化,面对资本市场的时期,他们一步一步这样走过来,但是我觉得最大的共同点还是骨子里面有一种理想的情怀在里边。

  雅昌艺术网:您还出国交流的那段时间,对您后来的创作有哪些影响?

  杨述:我是1995年有一个机会去荷兰皇家美术学院,那个学院不太像一个学院,像一个大的艺术家驻留地,每年大概有差不多30到60个艺术家得到机会,大概可能有几百个或者是上千个申请,全世界各地的人到他那儿,条件非常好,有点像大学之后有一定艺术经历以后又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在一种工作室的环境里面跟一些有名的艺术家或者是自己工作的空间和一种交流的状态,在那儿呆了一年。

  其实那个时候对我来说艺术上我有一点还是很有点儿固执在自己的想法里面,最重要的是他们那种体制的一些艺术生态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有一种冲击,因为那个时候在国内完全没有这种东西,你看到整个艺术机制,还有美术馆、基金会,这种东西艺术家怎么样去生存,这个东西是有很大的冲击。那边的人怎么样去看待艺术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这次展览的这类作品是之后产生的还是之前已经开始了?

  杨述:那个是要晚很多。开始这种作品的时候是从2006年左右,之前也有一些不同的时期,有一些不同的作品。

  在我上学的时候,好像整个学习阶段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教育的东西,那个时候差不多就认为学院写实的方法完全没有意义了,那种东西只是一个好想你完成学业必须的一个条件而已。

  我读大学是1981年,研究生是1988年,创作语言有一点象征或者是形式上的一些表现,很多风格都尝试过,我自己概括好像应该是这样一种方式,但是真正像涂鸦的方式还是慢慢后来也算是有一个阶段性,一步一步的。

  雅昌艺术网:您的作品创作方法和同时代的很多艺术家比较是跳脱开的一种状态。

  杨述:严格地说我并不是在所谓中国的艺术发展脉络里边,我们谈到中国当代艺术像新生代,或者是早期一点的像一些西南或者是北方群体85新潮,有一个简单的分类,由此而来的所有的大量的描述都是集中在所有的这些很中国语境的描述里边。对我来说,要躲得远一点,跳出来。国内的策展人当他们面对我的时候有时候是没有办法进入中国的语境,国际策展人也没有办法从我的作品进入中国的语境,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一定是要在一个很特定的语境里面来谈论这个东西,这时我们会跳出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像达达也有这种东西,甚至包括像激浪派的一些思想,都有可能影响到我自己的一些绘画的创作方法,所以我更愿意把自己放在一个更大的背景里面去思考,思考自己的创作。

 

  雅昌艺术网:您怎么看《1960》这个展览?

  杨述:从整个年代来叙述,本身也是一个挑战,还有中国是一个那么大的一个地方,怎么去书写这个历史?还是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

  雅昌艺术网:您怎么看这个时间段,做一个横向的比较,1960已经是上个世纪的1960年了,这是一个新世纪的开始,这时候做这个展览,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否和上世纪的问题有不同?

  杨述:面对的问题不管对我们这代艺术家来说还是更年轻的一代艺术家甚至是九十年代的艺术家,可能都没有太大改变。中国现实语境里面还面临一个更自由更开放的变化,这个语境就是你要去除很多更民粹的影响,市场的影响、资本的影响,更多的从艺术本身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些问题实际上是我们那个时候也有,现在也有这个问题,所以我觉得面临的问题可能差不多。因为这是一个大的背景,你在一个原发的现代性国家里面创造的所有的东西,与中国现在的处境还处在后发的语境里面,所以你怎样去加入,怎样样去超越或者是融合到那种语境里面,现在也同样是这种问题,我们那个时候也同样是这种问题,其时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变得可能这边由于某种体制的缺陷,另一种机制影响会更大,比如市场或者是拍卖或者是怎么样,所以我觉得随着时间的变化慢慢地会改变。

  雅昌艺术网:都在转型期里面。

  杨述:因为我觉得还需要,有很多东西,比如说我们当时在那个时代面临的信息的缺失到怎么样去利用这个信息跟现在的问题一样,现在是信息的一个爆炸,但是还是面临着怎么样去利用这个信息的一个问题或者是怎么样去融合它的一个问题,更多地互相之间的交流,讨论各种文化之间的碰撞,其实那个时候还是贫乏一点,现在看上去好像很丰富,但是实际上当你看这些东西还是很平面的,只是说平面,现在是电脑,那个时候是书,还是很平面的东西,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美术馆,只是公共的资源。西方的艺术实际上是公共这一部分投入的资源是非常大的,所有的美术馆很多都是利用公共的钱,他在做这个事情,有一个东西在里面,但是我们差不多已经是上个世纪到现在,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从横向比较,从中国的美术馆和西方的美术馆来比较,真正意义上的美术馆还是没有建立起来。这差不多就是我的一个想法,创作思路也是这样的。

  雅昌艺术网:您从八十年代创作或是去荷兰交流的这个阶段,现在已经是过了好多年了,今天你怎么看自己的创作?

  杨述:像无意识或者是像无意义或者是有一种破坏或者是重新建构的这种方法,可能有一点这种东西一直是贯穿在我的创作里面,我觉得很难去,也可以归纳成一个表现类的绘画,有时候其实从我的角度,至少在我创作的时候不是这么去做的,因为并不完全是,我一定要以这样的方法去传达这个对象,我不是这样的,只是说怎么说呢?有一段时期我想传统的材料怎么能够去建构某些新的可能,有一个阶段也在做这方面的尝试,老在想这些问题。

  雅昌艺术网:用各种招表现自己想表现的想法。有一些人是用一种具象的方法来表达这个想法,您用一个非具象,去意义的方法。

  杨述:对,我尝试去归纳这些东西,但是可能不会表达得非常清楚。

  雅昌艺术网:这里边也是有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吗?

  杨述:比如材料很多是差不多的,丙烯,有一些木炭条,还有油画棒这些东西,而且通常都是画得非常快,画得很快,也从来没有小稿,反正布都放在那儿,想起来就弄一下,很多字都是随手去捡来的一些信息。

  后记

  每件作品最终出现在公共空间里被公众看到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结果,漫长的创作思考的过程是艺术家面对的。杨述在谈及艺术家与观众的观看经验之间所存在的矛盾和差异时讲道:“应该反对观众的趣味,艺术家没有必要去讲究观众的趣味,永远应该往前走,这个就是所谓前卫的概念。我是喜欢这样的,这种观念应该是一种老的前卫的观念,现代主义那个时期,不是像现在所谓的前卫很多其实是一种资本或者是工业化的至多或者是像一个公司一样地销售,但是我觉得那是一个非常个人的方法。”面对艺术语言的原创性问题时,今天和上世纪80年代所面对的问题是一样的。随时面对创作的独立性和各种与艺术无关因素的影响。

(责任编辑: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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