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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媚、黎朗对话魏壁(一):灵魂无处安放

2014-10-08 15:56:00 李媚

  与魏壁认识很早,早在上个世纪,那时候他是印刷厂的业务员,我去他所服务的厂印《现代摄影》和《摄影》丛书。魏壁一直很折腾,直至现在回到故乡。前段不知在什么地方看到一段文字:“魏壁回乡成为一个话题”,我与魏壁聊天,最想谈的也是他的回乡,全面意义的回乡。有些人不约而同地把魏壁的回乡当成一个话题,也许意味着,回乡的确是一些人心底的盼望,或者乡愁的日渐消逝已经成为一个问题。

  黎朗朗参与了我和魏壁聊天。

  李媚:魏壁,我们认识是哪一年?

  魏壁:90年开始的,肯定是90年。

  李媚:你那时候是印刷厂的业务员。

  黎朗:去年北京“双年展”的时候才知道他和《现代摄影》渊源那么长。

  魏壁:我是农村娃娃进城。《现代摄影》对我的启蒙是绝对的,没有什么可争议的。我就说它是尿布的中心,周围辐射一圈一圈的。

  李媚:老魏你没受过艺术教育吧?

  魏壁:受过,怎么没有受过,我从小练字。我也学过美术。

  李媚:家传还是自己爱好?

  魏壁:我舅舅他们都写字,算是乡里面有点儿文化的人,起码是能写字的。

  李媚:你们家是乡绅了。

  魏壁:谈不上。比一般农民认识字多一点,没有考证,他们都是解放前出生的了,我外婆他们家八弟兄字都写得不错,多少有点儿影响。我从小是向往画画的,非常向往。写字当然也非常喜欢。

  李媚:为什么后来拍照片了呢?

  魏壁: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又画不上去,也不可能,经过很短的正规训练,师大的老师教过我,还有当地画国画很好的老师教过我,但是没有持续地追求。后来捡了一个门槛低的摄影就入行了。印刷做着做着也做不下去了,拉不着什么活,混不下去了,挣不着钱,就顺理成章地开始游荡。

  李媚:你是哪年开始拍照片的,我们做《现代摄影》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还拍照!

  魏壁:我就是受《现代摄影》的启蒙,看到了好的东西,脑子里面有那个东西储备着,农村的孩子读很少的书,所以对新的信息很敏感。

  我记得当业务员的时候有一次把你们印的书发货发错地方了,两本《西南丝绸之路》云南和四川出版社出的,都是你们做的印刷代理,发错地方了。

  李媚:陈锦的发到冬瓜那儿,冬瓜的发到陈锦那儿去了。

  魏壁:我要跑这两个地方去协调,正好,我占公家便宜,去西双版纳、九寨沟玩,就是这一次我拍了不少照片,我把一张觉得有点儿意思的照片,我感觉的意思就是有点儿像《现代摄影》杂志上的那种照片的照片,压在办公桌的玻璃下面。有一次你去了,问我:这张照片你拍的?我说是啊,你说:拍的不错。这一句话她对我的影响挺大的。

  李媚:我都不记得了。

  魏壁:你当然不记得了。那个时候阿牛(亚牛)把他拍的照片给我看,完全看不懂,不知道除了纪念照之外还有照片存在,我还问他,照片上的这个女的是谁啊?他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啊,当时她正好站在那里。直到现在对那张照片的印象还很深,那个人站在那里的表情、姿式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02年阿牛获奖,周围有人获奖了,对我刺激很大。我说可以搞搞摄影,之前都拿相机泡妞玩。这个不能放进去!

  李媚:这个有什么关系,很多人都是拿相机泡妞的。

  魏壁:后来拍了陈子哲,我一个画画的朋友,完全没有任何目的地拍他,然后拿到街边的小店给了五、三块钱冲出来,阿牛帮我扫描,有一些照片他说很好啊,这对我肯定是一个很大的鼓励。

  李媚:你那个照片有点儿文艺青年的感觉,拍了很多男性和女性的人体。

  魏壁:完全就是凭第一直觉去拍。

  李媚:我记得你是在自然环境里拍的,一些很荒的地方。

  魏壁:后来有一段时间拍《纸船》,居然在广州双年展出了,广州双年展我参加了两届,那时候的照片严重的有阿牛的影子。后来到大连以后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在大连我拍过一段时间“亚牛式的虚妄的时光”。

  李媚:好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就是《虚妄的时光》。

  魏壁:那是亚牛的。

  李媚:对,就是类似亚牛的虚妄的时光的照片。我记得我还表达了我的惊讶?!

  魏壁:你还说我的照片应该叫“灵魂无处安放”,过后那些照片再也没有拿出来过,觉得有问题,肯定不能这样下去。转折应该是从监狱里出来以后,这是一个转折。可能也是跟年龄增长有关系,经历了一些事情,要找到自己。

(责任编辑: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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