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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余国庆:“最怕审美也掉进古人的套套”

2014-10-10 17:11:24 王之行

比玉堂·艺术家系列专访第十期

  (雅昌艺术网讯 王之行)编者按:生态,是一个生物学上用以指涉生物环境状态的学术用语。但在社会形式发展多元化的今天,跨界的思考与传播显然无可厚非交叠的语境里,“艺术生态”则显然成为艺术史学和媒体传播关注的又一个情境用语。艺术生态是影响着某一区域艺术环境发展的存在状态。而广东作为全国艺术生态发展非常重要的一支,却一直没有被真正全面的涉足和了解过。值此,雅昌艺术网携手比玉堂画廊,以广州美术学院国画艺术家集群展开系列的专访关注,以对话访谈的形式,从每个艺术家的人生经历以及各自对艺术创作的理解梳理广州美术学院国画艺术的教育体系,以此揭开广东艺术家生态调研的帷幕。

余国庆

余国庆《拳击手》

  他出生广东鹤山,因为从小胆子大喜欢到处去闯,便无意中结下了自己和绘画的缘分。年少时候凭着那么一股劲,他能用简陋的工具把一本上百页画册临上个五、六遍,也曾连着几个通宵的画画,正是因为这种对绘画的执着,他在这道上走到了现在。

  “‘风格’应该由心而生。什么样的人,画出来的东西自然有着他的烙印。我不会故意去找某种固定的风格、形式去创作,也许以后根本就不再去考虑属于视觉艺术领域的形式问题。之于中国画,我更愿意说我是学习中国画的,而我搞的是水墨。很多人认为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但我是个喜欢把问题和概念搞清楚的人。什么是中国画?什么是水墨画?两者是怎样的关系?中国画在这个时代该什么面貌来体现? ......等等这些问题都是我所思考的艺术问题的重点。以中国传统的道、释、儒文化为背景的中国画已发展为独立的具有高度艺术性的和高度程式化的完善的语言体系,而现代的教育模式已令我们在研习中国画过程呈现明显的先天不足。如果狭义地理解,我个人认为中国画在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因此用物理材料为定义的水墨画来界定我的工作范畴,会较为不受约束而自由,有利于融入当下的语境。”

  虽然“被定性”为人物画家,但是他并不拘泥于人物画,而是融入了多种不同的艺术风格,这也使得他的作品能不断呈现给人以新的面貌,作品的时代性也更强。

  雅昌艺术网:您是怎么走上绘画这条道路的?

  余国庆:我13岁以前一直在山区的农村生活,13岁以后来到了县城,谁也不认识,每天就在街上游逛。街上有一画碳相的,觉得他画得很象很了不起,我每次经过都会站着看上一会,甚至一下午。小时候在农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而且我胆子比较大,有一次拿着平时省下来的早饭钱,大概有二十来块钱,自个坐公共汽车到了离我们县城二十多公里的江门市去玩。那会所谓的玩也就在街上糊乱逛荡,我逛到一家书店看到一本画册叫《世界大师素描精选集》,11.5元,当时算是很贵的书(多年已后才知到这是一本很好的书,都是些世界美术史上经典的大师素描,像拉斐尔、米开朗基罗、门采尔、伦勃朗、鲁本斯……等等)。我翻开前面那几页,发现里面有一些头像素描很象我在街头看到的碳像画,就买了。那是我第一本画册,到现在还保存得很好。回去后就想照着画,但不懂得该用什么工具画的,实在没办法,我就找了些废电池把中间的那条铅心弄出来削成粉末,又在我父亲的办公室偷了一支涂糨糊的毛笔,沾着削下来的铅粉学着那画碳像的样子在有光纸(当时很普通的办公用纸)上照着画。那一个暑假下来,我大概把那本一百多页的画册临摹了有五、六遍吧。回想起来,觉得我是幸运的,在画画的启蒙阶段误打误撞就接触到这些世界一流大师的作品。后来我爸把我临摹的那些画全部挂在当时我家住的单人宿舍的墙壁上,挂得满满的,轮着叫他的同事来看。你想想这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是多么鼓舞的事啊。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画画的热情就膨胀来了,直到现在基本没停过画画。

  雅昌艺术网:再往后呢?您是怎么考进美院的?

  余国庆:就是一直乱画下去,在考前升大班以前基本没有参加过正规美术班的训练。在电影院画宣传画,画幻灯片,画广告牌……,油画、国画、装饰画……只要有画画的机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画,素描、色彩,速写等自己找书看。到了高中二年级,我们那个中学就开始重视美术并且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开始接受一些训练。那会感觉就好像一条鱼跳到水里面,特别地投入画画,曾有过一个星期连续四个晚上画通宵,热情之高,一天不画画,浑身不舒服。

  当时也没想过要去考美术院校或者有什么更高的目标,纯粹是兴趣,想着以后就做些画画宣传画,做一些美工之类的工作。那年我们学校调进一位县里最好的美术老师,他成立了一个美术小组。那个老师鼓励我一定要考美术学院,别的都不要考虑,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考大学的想法。参加正规的美术班训练应该是在1991年来广美读升大班,那会儿连三原色是什么都不知道。

  雅昌艺术网:之前色彩方面,你有没有接触过?

  余国庆:当时我的素描和速写是很突出的,那么多年的乱涂乱画练就了较强的造型能力,但是色彩只会看到什么就画什么,根本不懂什么是色彩关系。那时候的升大班跟现在的不太一样,老师经常只来一会儿,说几句就走了。有一次老师看了我的色彩写生说没有色彩,我就纳闷了,有红的绿的蓝的,怎么就没有色彩呢?后来我拿着那些色彩写生去美院教育系的学生宿舍找到一位大二的学兄请教,他很耐心地给我讲解了色彩的冷暖关系、环境色、色调等有关的知识,还教了我用冷暖分面(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位学兄的名字呢),打那以后色彩就开始好起来了。

  雅昌艺术网:那个时候的广美国画系是没有分科的,您是怎样选择了人物画这个创作方向的?

  余国庆:是“被选择”!我们那几届没有分专业,人物、花鸟、山水、壁画都学。到了大四要搞毕业创作时,我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去表达那个年代马上要进入社会的年轻人的一种是继续追求理想还是接受现实的迷茫的矛盾状态,就选择了人物画。结果画完展出以后就被人定性我是画人物画的。我是反对这种区分的,在中国画领域,人物、花鸟、山水三者是相通的,它们的区别只体现在画面的内容和技法的程式上。

  雅昌艺术网:您的创作风格非常广泛,有一些是有点类似于毕加索的那一种写意的人体画,看您的这一系列的作品,感觉好像是很多个人画的。

  余国庆:对,很多人也批评过,说我没有一个固定的形式或者风格。我认为“风格”应该由心而生,什么样的人,画出来的东西自然有着他的烙印。我不会故意去找某种固定的风格、形式去创作,也许以后我根本就不再去考虑属于视觉艺术领域的形式问题。另一方面,思路的调整也会影响我探索实践的调整,我在思考的过程中不断地补充、调整、改变甚至推翻原有的想法,创作实践也就随之而变。比如《拳击手》,我是受了席勒的影响,想利用形象来表达某种感受,我用水墨花了很大工夫画了一个很结实、丰富的形象。后来一想,我若用简单的几条线也可以画出这个足以表达我感受的形象(也许更直接有效),那我何必费这么大劲呢?!我经常东想西想,每次想到一个点,我就去做,做完了过一段时间又有新的想法,有的是对原有想法的延续,有的是对原来的否定,有时是故意想尝试着各种不同的可能性,思维经常是跳跃式的,因此也没有固定的形式。

  雅昌艺术网:人们常说一件好的艺术品,它应该反映出艺术家所处时代的面貌,您怎么看待这一点?

  余国庆:我觉得这是必须的。好比如现在有很多画的很好的中国画,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觉得这些画跟当下的语境格格不入。我从大学三年级就开始思考中国画的时代性的问题,伴随着知识不断积累,思路也是不断地在调整,经过近十年的慢慢整理,思路才清晰起来——中国画的语言不该有时代的限制,任何时侯都可以很好地运用,至于怎样运用那是个人的修为问题,只要审美不掉进古人的套套而能随心而作,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之于中国画,我更愿意说我是学习中国画的,而我搞的是水墨。很多人认为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清楚,但我是个喜欢把问题和概念搞清楚的人。什么是中国画?什么是水墨画?两者是怎样的关系?中国画在这个时代该以什么样的面貌来体现? ......等等这些问题都是我经常思考的艺术问题的重点。以中国传统的道、释、儒文化为背景的中国画已发展为独立的具有高度艺术性的和高度程式化的完善的语言体系,而现代的教育模式已令我们在研习中国画过程中呈现明显的先天不足。如果狭义地理解,我个人认为中国画在现当代已经不存在了,因此用物理材料为定义的水墨画来界定我的工作范畴,会较为不受约束而自由,有利于融入当下的语境。我们可以学习中国画的一切,但学习之余还要思考在当下如何运用, 如何适应我们这个时代的语境.哪些东西可以继续用,哪些东西是不可以再用。古人在他们的时代语境下有他们的审美,这是我们当下无法模仿的,因为我们有我们语境,非要模仿的话就会透发一股“假”的气息;一件艺术作品最能感染人的是一种“真”的表达,能够体现艺术家精神层面上一种内在“真” 的东西。试想一下,现在我们能接触吸收的信息广度是古人无法比拟的,况且知识结构的区别注定我们的审美与古人有很大的差别。如果我们的审美也掉进了古人的语境,何来感受可言!

  雅昌艺术网:您近几年的作品里有一些是有点白描的感觉,您是在用线方面下了很大功夫。

  余国庆:水墨画相对于其他绘画门类的语言高度应该在于传统中国画。研习中国画多年,我认为中国画应该以线为本(通过近几年的研究、思考发现从线的角度去解读是完全可以读通中国画的脉络和门道)。以前尝试过很多利用其他如油画、水彩、版画等画种的某些方法融入我的水墨试验当中,但发现削弱了水墨画语言的独特性。我想这种由外及内的改变只能产生量变,而由内及外则容易产生质变,后来我就立足线条,试着由内至外的方式看看如何。我尝试坚持用传统中国画线条方式,在图式和排序上作出些改变,旨在把线条从造型功能上抽离出来,成为独立的欣赏主体。比如我故在需要有线条来造型的地方不画线条而在原来不应该有线的地方画很多线,利用加强对比的办法来组织画面。前两年完成了首个系列作品后,觉得思路是对的,但作品显得过于装饰性,现在正往强调书写性的方向调整。这个尝试虽然难度很大,但可延续性也很大,可以预想到能够把之前所做的实验都串联起来。

(责任编辑:韦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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