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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进入的《军中乐园》

2014-10-11 09:46:28 肥内

  从人物设定的统一性、再现场景过于留有人工痕迹,再到表演时的扭扭捏捏,台湾电影人的诚意是不是可以多一些呢?(图为:显而易见的街道的搭景在《军中乐园》这部带着重现历史片段的野心的影片中显得格格不入)

  《军中乐园》自然不是在描述像“乐园”般的军中,而是又称为“八三么”的“特约茶室”。如此的基本舞台,观众大概能料想得到,导演钮承泽必然也无意去揭发关于军中的各种社会性思考,而是将《艋》模式如法炮制:罗保台(阮经天饰)与一位“侍应生”妮妮(万茜饰)若有似无的情愫。尽管影片还搭配了两对男女来探讨更广泛的问题,不过罗保台才是贯串三条线、既主观又客观的观察者。矛盾的是,他只能是个无法入戏的观者,除非这个角色发生“质变”。

  男主人公罗保台原本是因为体格不错被选入特种部队“海龙蛙兵”,却因不善水性被退训,后转至特约茶室服役,理由是他誓言为还在台湾的女友守身。因此罗保台这个角色在原始设置上应该是一个不碰女色的正直军人,即使在特约茶室也可以确保不会卷入男女关系。但相对地,正由于让一位不碰女色(无性经验)的阿兵哥(涉世未深)来担任这个旁观者,自然是无法真正洞悉这个“乐园”的内核。这是第一层无法入戏之处。直到片末,为了交代军中(或说军中乐园)这个小宇宙的强大力量,罗保台也得跟着适应这个小社会的体制,所以他违反了当初的誓言,最终还是与茶室的侍应生有了肉体关系,而他那青涩的脸庞也沾染了过去“学长们”的玩世不恭,从菜鸟变老鸟;在他的带领下,还有跟他过去一样的菜鸟进来递补空缺的纯真。只是,如此轻易的变身让他与妮妮之间为那守身誓言而凝结出的坚贞变得可笑。当然更可笑的,是那个在《爱》中将爱情拍得如此幼稚的导演钮承泽,岁月似乎不会在他的价值观上留下任何结晶,观众自然也就无法入戏。

  然而,真正的问题还在于影片中的情节只是钮承泽的想象,毕竟他也不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事实上就算是他经历过的事物(比如爱情)也不见得能妥善处理。而且影片开始时植入的新闻画面和影片的整体调性相冲突,那些意在还原时代背景的街景也太过虚假,以至于外景跟街景产生了极大的对比。这一点无疑暴露出台湾制片环境的艰险:在没有“片厂”的前提下,你除非是与地方机构进行整合(如《艋》的剥皮寮),否则自行重建一条街的计划在捉襟见肘的预算面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这个非常明显是搭景的街头,在《总铺师》这类漫画式的影片中还能让人接受,但在《军中乐园》这部带着重现历史片段的野心的影片中,看起来就显得格格不入。或许,这是拍摄初期规划时料想不到的,但却可以在制作初期进行修正——让全片处于梦般情调也无妨。

  对于台湾观众而言,看不看台产片如今已经上升到某种民族意识,即便作品本身欠缺诚意

  搭景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在于:既然街景看起来如此虚假,证明了拟真所需的费用是不足的,因此,搭景的限缩性局部化也是可以预期的,这意味着摄影机取景的角度将受到限制,因为必须回避景没有搭出来的部分,这个问题也同样出现在《总铺师》里。这就意味着编导在设计场景上也许需要更谨慎。可是《军中乐园》却忽略掉了这个问题。街景在片中出现过数次,当然都有罗保台的身影,似乎是他每日必经之路,但是在一场仪式性浓厚的戏——侍应生集体被载运到闹区的美容院进行“整理”,这些花枝招展的女性的进城仿佛祭神仪式般万众瞩目,可是罗保台从美容院出来就像在那条熟悉的大街旁而已。因而,仪式性奇观(侍应生进城)被惯习性视觉(不断出现的搭景街)冲淡了,再现场景则变为并列空间的超现实性。

  最后还有一层无法入戏之处——表演。在像《花漾》那样集合两岸三地演员的影片中,已经能很明显看出,能“入戏”的演员当属内地演员(李小冉),在《军中乐园》中仍是如此。饰演老张一角的陈建斌,算是被大部分观众所认同,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入戏才让这个角色在影片中显得格格不入。毕竟阮经天因为角色需要,多数时间是以相对微弱的情感来呈现(用以对比焚烧老张遗物以及片末改变的面容)。更不入戏的,是陈意涵这样的演员,特别是在茶室里,她在老张背后帮他褪去衣服,但却与他保持了距离(以免胸部挨在他背上),这个镜头还是俯角拍摄,陈意涵刻意保持的距离一目了然。有观众以为她穿着清凉,“很有诚意”;但光看这一个动作就知道,这么“保护”自己怎么可能入戏,至于片中还一度出现她背部全裸的镜头,我非常合理地猜想,这里不用裸替哪里用呢?而这也难怪台湾演艺圈几乎没有能演的演员,特别是女演员。

  从人物设定的统一性(罗保台的转变)、再现场景过于有人工痕迹,再到表演时的扭捏,台湾电影人的诚意是不是可以多一些呢?不过,这也体现了供需法则,当电影市场充斥这类缺乏诚意的作品,还得回头反省一下为何总是有台湾观众要等着买这类电影的账。自从《海角七号》之后,看不看台产片已经上升到某种集体意识了,但呼口号之余,观众也只支持那些雷声大的作品。所以说,这又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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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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