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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圆桌】紫色庄严:毛旭辉2005-2014(上)

2014-10-11 17:20:29 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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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圆桌】紫色庄严:毛旭辉2005-2014(下)

  裴刚:雅昌网友大家好!今天我们在雅昌艺术网798演播室,今天的圆桌主题是“毛旭辉老师的一系列创作”,尤其是近期的,这个主题是“紫色庄严:毛旭辉2005-2014”,我们知道毛老师的作品很早可能是在85时期的那一系列作品,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家长》系列和《剪刀》, 为什么今天谈到“紫色庄严”,因为毛老师最近有一系列新的作品,2000年之后的是《紫色》系列,毛老师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转变是怎么来的?

  毛旭辉:主要还是生活的一种变化,这个展览虽然是从05年到今年的作品,但是我觉得重点还是在今年的一些《紫色》系列上。有一些生活的东西你经历了或者发生一些比较大的变化,可能作为一个画家的角色会逐步地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紫色》主要还是多少有点儿悲情,因为在13年家里边发生了比较重大的一个事件,就是我的小女儿去世了。13年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我觉得好像很长时间都不能从这个事情里边释怀出来,我也陪孩子的母亲去了很多地方,想寻找到一些支撑,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我们去过印度、去过东南亚的一些佛教的国家,老挝、南布拉帮这样一些宗教气氛比较浓的一些城市。我直到今年才有勇气或者才有力气去表达自己生活中所遭遇的一些困难。通过画了《紫色》这样一个系列的作品以后,我才觉得自己有所轻松,精神上有所轻松。

  裴刚:“紫色”可能是在您的作品里边有一些色彩语言,“庄严”肯定是面对生命,面对生命无常这样一种对生命的态度,从您的作品来讲,单从语言来讲“紫色”在画面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

  毛旭辉:本来没有做准备先来谈论自己的作品的,因为展览很快过两天就在画廊可以和大家见面了。还好,今天策展人也在,张晴老师也在,我想他们可以作为一个观众或者作为一个观察者、评论家会有更多的一些话语,从我个人来讲好像生活对于我来讲是常常处在一个比较被动的位置,有一些事情往往像你刚刚说是无常的,是意料之外的,这个也导致了我创作的一个动机、方式,都会随着这样一些事件,随着你的生活的变化而去发生语言上或者是形式上的一些探求。这样讲也有一点残酷,好像这个艺术家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些不幸的事情,你想办法去解决它、摆脱它,作为创作来讲当然也是摆脱生活中压力的一种方式。好像和我开始学画画的初衷有点儿不一样,开始画画好像觉得要把一个东西主要是画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我最早画画是跟朋友的抄歌本上画一些插图,比如画一些美丽的风景,但是现在绘画的道路和生活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发现画画没有那么简单,总得面对生活里边出现的问题、出现的烦恼,甚至是很多的悲情和不幸。这不是我个人的选择,不是我的初衷,去表达这个不是我的初衷,只是我没有办法从这些不幸和悲情中摆脱出来,反过来讲幸好我又觉得我还有艺术,还有那么一种精神上的语言和一种支撑,能帮助我个人行到一个救赎的道路。

  裴刚:我们今天不仅邀请了作者毛旭辉老师,还邀请到了中国美术馆研究与策划部主任张晴老师,我们还邀请到了策展人张光华。

  刚才毛老师提到了即将会有一个全面呈现这一系列作品的展览,我们请策展人张光华来讲一讲她对这一系列作品的一个看法,因为毕竟你可能已经见过作品了。

  张光华:对。您刚才讲了一个全面展示,对这个展览来说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节选了05年-14年的一小部分作品,作品现在是有30多件,这次的作品主要是05年以来的一些写生和日常创作。首先先说为什么要加“日常创作”,这个跟毛老师刚才讲的主题是相关的,另外在我们的活动消息里面也看到一条是我们会做一个讲座叫“看见毛旭辉”,在做这个讲座由我来讲,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我又重新去翻阅了以前在中国当代艺术里面非常了解中国当代艺术的批评家和策展人写的一些对于毛老师的评语,从他们的评论里面可以再次地印证毛老师的作品真的是语言表达能力是很强的,因为他很明确、很强,所以给这些评论者达成的共识也就很强。这里边大家都在强调一个概念是“日常化经验”“生活经验”或者“生命意识”或者叫“个体体验”都是围绕这些词,这些词综合起来就是一个灵魂。灵魂性的表达从这方面来说,批评家高名潞甚至用了一个词说对与灵魂和生存感的这种关切和表达的透彻毛旭辉在中国的艺术家里边属于凤毛麟角,因为我一直做毛老师的个案研究,但是我之前不是从“日常”角度来研究他的作品的时候,真的没有认真地去留意过评论的一些用词,这次看了之后我不惊讶,但是我觉得一个非常严肃的一个批评家能选用到凤毛麟角这个词,还是让我觉得很震撼,但是我觉得这种震撼只是来自于评论家到了这个点上敢于非常直接、不浮夸地用这个词,还是挺感动的一个事情。

  话再返回来说,这次作品选05年-14年,主要是关注了毛老师,您一开始讲过是85时期,85时期我们知道他最早在大学之前的阶段暂且不讲,自从进入到有当代艺术范畴、概念来说,他的作品先是《圭山组画》系列,当时已经感觉到城市空间和乡土空间,乡土生存体验的对抗,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有哪一天我们做“圭山”专题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采访一下毛老师,为什么他当年那么早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抗,因为用今天他们和张晓刚、潘德海、叶永青他们都是在追溯那段历史的时候会选用的一个词是觉得“圭山”一开始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类似于巴比松的乌托邦,但是今天再想来跟他后边的现在从07年以后的《圭山》写生来对比,其实我觉得当时已经意识到了一种城市空间和乡土生存体验的对立性,但是也是在这种对立里边寻找到一种融合,所以我说像梦境一的精神逃遁,这个梦是浪漫的,在他的那批“圭山组画”里边有很多很诗意的东西,不是特别苦涩,但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老了九十年代初一方面面对的是92广州双年展以后开始艺术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当代艺术关心的主流话题发生了变化,开始关心政治、权力这方面走的时候,后边我发现为什么毛老师创作了一段家长包括私人空间、权力的词汇,一些作品差不多的时期到了北京呆了短暂的几个月时间,又回去,而没有留在北京当代艺术非常热闹的圈子里边,当时应该是已经形成了一种气候,比如说圆明园画家村都不讲,在那个阶段,他面临着一方面要很严肃地画画,87年他结束了他的第一段婚姻,原因是由于他的艺术和第一任妻子的艺术观发生了冲突,最后他还是非常残忍地的,对他来说内心是一个很残忍的一种剧烈的……留下了很凄惨的一个回忆,但是对后边来说,他的选择也未必是正确的。所以选择了把家庭的状况的改变,在单位上跟领导,毛老师很厉害,71年就有工龄,这个是我们都觉得很好玩的事情,因为当时经历过“文革”,那个时代的特点,14岁开始参加工作。在单位上一直以来忍受着这种比如说从集体妖孽学习,大字报,昆明南坪街去烫一个发型,回来之后晚上开会要把发型完全冲掉,当时的发型可以拿掉他们一个月或者是半个月的工资,在单位如果当时有艺术活动之间需要来回寄一些邮件、信件或者通电话,要接一个电话单位的传达室会当着整个楼层开始吼“毛旭辉下来接电话”,会让其他人觉得你好像很风流、很浪荡的感觉,不知道你干什么,别人的质疑会让你产生一种不安全感,种种的体验他决定开始脱离单位系统,比如想尽一些办法留职停薪等等,这个他对家庭、个体生存、个体自由的意志发展的制约有了强烈的感受,他的画不是为了追随一种当代艺术观念性的东西,真的是根据自己的生命体验在走,这个也是他的生命体验一直延续到今天,包括融入到他的写生里边。

  这次作品还有一个刚才我忘了插进,有一个很好的插叙是这次的作品里边有《圭山》的风景写生作品,有人体写生,这些人体写生绝大部分是在课堂上的写生,还有就是《倒下的靠背椅》这一系列是11年“艺术长沙”的时候有一个系列的展示,展示这一系列作品,当时他的这批作品创作的情感的基点是源于父母的双双离世给他造成的巨大的一种压力,也有他最为熟悉的标志性的作品《剪刀》,这些都是选择一个线索。因为毛老师各个阶段的作品一直有一个延续性,他不是说这个作品画了两年或者三年觉得够了忽然就打住了,另外开始新的作品,不是的,他是有生命的延续性,可能有一天《剪刀》又成了自己的符号被寻找、被葬身或者埋身在非常灿烂的自然里边,为自己寻找一种精神上的休息,所以他的作品,他的各种符号一直在延续者,没有一个中断,因为人都有回忆,生命总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他的每一阶段作品都延续着自己曾经的日常经验,这个很重要。

  最关键的作品这次重点要展出的还是《紫色》系列。《紫色》系列里边,因为他刚才讲过了13年他们家发生的事情,确实不仅是对他们,对我们所有的他身边的朋友,特别是曾经的这些老战友们都是一个巨大的刺激。我记得当时在妞妞的葬礼上哭得非常伤心的就是栗宪庭老师,因为他也是见证了他们家两个女儿的成长,觉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一般人是做梦都不敢去想象的,但是他们现在真正地要面临这种挑战,这种刺激确实很伤感。但是就像他的《可以葬身之地》、《倒下的靠背椅》一样,最终还是从死亡,离世,跟亲人离别的伤痛里边走出来的,因为还是要继续前进的。这些作品也是颇为感动,当时我问他说为什么要画紫色?他说我不仅画紫色,还有调子比较沉暗的调子,还有金色,有银色,这些颜色既代表着妞妞她的精神的高贵,是人性里边一种高贵的东西,属于一个设计师对艺术有追求的人的精神的高贵性,同时也有时尚的东西,因为这种时尚性,我觉得是他对妞妞最好的一个献礼,同时整个作品是对他失去小女儿的祝福。所以我认为他的每一期的作品里边还是把生命情感里边最焦点的矛盾冲突,最深刻的情感铭刻在他的作品里边。这是我们这次展览为什么叫“紫色庄严”,因为人活着,我们经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有时候死,我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不敬,可能你走了之后会轻松了,不管在天堂还是在哪里,但是对活着的人来说他要生活在你的回忆里边,这个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总的来说,毛老师还是从这种痛苦里边给了自己一个释放的空间,或者我们说是让艺术找到了艺术解救他的钥匙,稍微地见了一丝曙光,这是我们这次展览为什么要定名为“紫色庄严”,因为活着确实是一个很庄严的事情。而且当生命逝去的时候,留给我们的记忆更多的还是一些日常物品,这些日常经验、日常物品也一直是毛老师的私人空间,他在艺术里边营造的私人空间里边至关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剪刀》也是从最普通的日常物品里边出来的,从药罐子、沙发、自行车这些东西里边一步步地提炼出来的,包括“紫色庄严”系列的作品,还是通过曾经存在于一个设计师的私人空间里边的日常化的一些物件来去记忆和重新寻找已经逝去的曾经的情感的温度,一种生命的温度。

  总之还是觉得这个展览看似从选择作品上面比较轻松,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调子。先讲这些。

  裴刚:刚才光华讲了很多关于早期八十年代的创作经历,包括现在的《紫色》系列产生的缘起,包括她面对这些作品时候的一个认识,张晴老师,刚才光华讲到《圭山》系列和今天的这个作品的空间的距离,这之间又是有关系的。在我看来毛老师的作品实际上无论是《圭山》系列或者是《家长》或者是《剪刀》,或者到现在的《紫色》系列都是在关注生命,您对毛老师这一系列作品怎么看?因为您对85时期的那个时间点,包括那一代人跟我们有更近的一种距离的观察。

  张晴:今天毛旭辉老师在索卡做这样一个“紫色”为主题的展览,对于我们今天重新来看待个人的创作也好、艺术思考也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企及。我从毛老师的作品当中想出了这么几个主题词:一个刚才看到的是“写生自然”,还有一个是“写生生活”。毛老师和刚才光华把他这么几十年以来的艺术历程用很简短的语言勾勒得非常清晰,但是我想也不可能用一个词完全来概括,因为今天的讨论,我还是紧扣着一个“写生自然”和“写生生活”。为什么?

  刚才介绍当中听到“写生自然”和《圭山》在很多年前他和晓刚这一代人已经在那里发现了圭山,后来毛老师带着他的弟子花了十年的时间在那里重展圭山,两次进入自然,看出来的自然的视角和意义、读解、认识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写生自然当中是重返自然。

  第二个是“写生生活”。写生生活也是毛老师的作品是以《家长》系列和他的《剪刀》系列著称。当我们今天回溯八十年代以来的美术史的时候,其实你想想看,有些文化的记号和艺术图像能够挥之不去的?这个是在研究美术史上是至关重要的。尽管我们已经离开了八十年代没多远,其实也很远。所以我想这个“写生生活”也是分两面来讲:当年毛老师把他的大的椅子,倒下来也好,或者是他的《剪刀》也好,是他当时那个年代对那个时代,对那个社会的一个反思和批判和自己的一个艺术的态度和立场,也是属于他写生他个人的生活的。

  今天在《紫色家园》当中有一张画我也同样看到了,《紫色》里边也有一个椅子在朦胧当中倒下,也有一个剪刀,我想恰恰《紫色家园》的椅子和当年毛老师画的椅子一个是指向社会的,一个是指向他家庭的,是个人生活的,是和他的家庭,和他宝贝的女儿是有关的。一个女儿的离去如同作为一个父亲一样一个精神支柱,就像一个椅子倒下,这个寓意是非常清晰的。一把剪刀它当年是对社会的一种态度,一个评判,而他女儿是一个很著名的青年服装设计师,剪刀恰恰是一个设计师的象征,是一个logo,我想今天他再去写生生活的时候,是在想他的内心和他相亲近的人的亲情。所以毛老师最后结尾讲的一句话很关键,他讲到这可能是自己一个救赎的道路。当然毛老师讲这是我被迫的,不是一开始艺术的初衷。其实艺术现在想想看,有时候会主动,有时候就是被迫的。我们现在想想唐诗,李白、杜甫的诗,你问问李白和杜甫你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有很多诗留下来的名句也是被迫的。所以说我们想他们写的那些唐诗和名句使我们能够看到唐代的文化、历史、战争、家庭生活等等所有的悲欢离合,而毛老师他从八十年代到今天其实也是一样的,历史就是可以对应着来看的,也是可以在他的历程当中有对社会的担当、生活的责任和社会的参与、社会的改变、社会的改革,作为一个艺术家、知识分子要站出来表达,我想他在年轻的时候已经用他的勇气和智慧做到这一点。而今天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每个人都绕不过去的生离死别,没有办法绕过去,但是这种东西也是最内心的,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有爱,必须要把它表达出来。所以我想无论是毛老师的“写生自然”的两个阶段和两个阶段的“写生生活”都是在不同的角度把自己的人生的关照和生活的关照表达得淋漓尽致。我想一个艺术家,想来想去很朴素的,碰到什么问题都无法想象一个人的人生,但是你居然是每个艺术家的人生不一样的,他给社会带来的也是不一样的作品,就像莫扎特他的人生不一样他写出曲子就是这样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想问题是一个艺术家能够把握好自己人生当中的各种各样的遭遇和把他和时代和内心结合得非常好地表达出来,《紫色》系列也就是最近一个时段对于毛老师对生命、对生活、对爱的一个集中的反映。所以说,我们在他的画面当中能够看到一种父爱的感动和一种生命把他要抓在手里面、捏在手里边,乃至于把失去的东西想办法好像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穿过了空气把他拽回来的力量,在他的画里面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说每个人如果说知道了一个背景,都会在绘画面前所感动,我想一个艺术作品最高的一个境界就是能获得人内心的感动和艺术作品构成一种良性的对话。这就是我对毛老师这个展览和刚才两位谈话过程当中的一个反映。

  裴刚:刚才张老师也谈到了对毛老师作品中的生命意识,包括之前一系列作品的转换,从刚才光华的介绍八十年代那个状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看到八十年代的时代背景和今天有很大的变化,作品本身也从那个时代的一个色彩系统到现在的色彩系统是有很大变化的,从毛老师的角度来讲,从色彩语言本身来讲您是怎么转变的?是怎么形成的?

  毛旭辉:实际上我觉得作为画家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样找到合适的色彩、构图、形象,这是比较专业的,需要我们去解决的问题,才能够传达刚刚所说的情感或者是对时代的一种反映,对生活的一种反映。因为我们失去这些语言的武器,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是回过头去看,可能确实各个时期所使用的在色彩或者用笔,甚至一些处理上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比如说年轻的时候觉得有一种愤青的感觉,那个时候使用更多的是红颜色、黑颜色,比较刺激的一些东西。

  另外一方面因为我生活在云南,云南的自然环境也无形当中会对我的作品有影响,比如云南总是非常蓝色的天空、高原、强烈的光线、红色的土地、纯朴的民风,这些都会在我的作品里边留下痕迹。可能这些都是不能简单地脱离我这一类的艺术家。

  可能艺术家有几种,有一种是关于艺术史的,有一些是关于生活的,好像我更偏重于后者,更偏重于生活给我的一个感受去寻找适当的语言去表达它。就是要从我的生活的环境,我的历史,可能能够看出我创作的一个轨迹,我想每一个阶段,每一年,或者每一个时期都是从形象到构图,到所使用的色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包括未来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已经准备好接受生活给我的一切。

  裴刚:实际上是心与物之间的一种对话这样一个过程。包括境遇的不一样,使用的语言,包括造型都在变化。

  毛旭辉:这是肯定的,这不光是世界在发生变化,首先是你自己在发生变化,你无非是在寻找你和世界之间的关系,可能随着我的认识、我的观念、我的体验在充实或者说在改变的时候,我会去改变我的画面,虽然我关注生活或者是关注现实,但是我不是一个现实主义的画家,因为我大学的后期,大三开始在接受西方现代主义的这些语言方式,还是一个比较主观的一个想象的或者说站在主观的立场上看世界的一个方式,我觉得我还是延续了一个现代主义的立场。个人的观察和体验是非常重要的,无形当中会改变我们对世界的一些看法,他也许是偏见,但是他一定有个人的原因,所以我在看,比如说我在看云南的风景或者面对自己生活的事件,张晴老师说得还是比较贴切的,一个是在写生自然或者写生自己生活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个人意志和感觉是非常重要的,我非常尊重这个东西。

  裴刚:光华刚才也提到了生命,包括年轻时候的毛老师,你是生活在云南的?

  张光华:现在是,从06年开始。

  裴刚:你身处其中看毛老师作品的时候,每个艺术家的作品都是和地域环境是有关系的,包括毛老师刚才提到的那次旅行,这次旅行所到的地方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自然、人文环境可能也会影响到作品的形成,你是怎么看的?

  张光华:这个还是很明显,我们先有一个前提是如果认真地做了毛老师的艺术简历的研究,会发现他确实他在近三十年中国当代艺术的艺术历程里边他是一个很多变的艺术家,虽然他各个时期都延续着,刚才说他是现实主义的,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表现主义的,他有很炙热生命情感的表达的主动性,这个是延续的。包括我前面也讲过他的一些绘画不会忽然就中断了,不会有戛然而止的事情发生,他的每个系列的艺术都有一个很强的内在关系在里边,但是总体来说从画面的语言形式变化上还是比较大的,因为他不会像某些艺术家一个符号或者一种题材就一直延续十几二十年,这个不是毛老师的特点。

  其实有时候换过来主动性也是一种被动性,张老师,您刚才讲绘画都是被迫的,我很同意张老师讲的这一点,毛老师在这方面也有很强的被动性。因为人在生活面前总是很渺小;还有你越想积极地介入生活,实际上对生活来说你越是一种被动的状态,这个很重要,所以这些在他作品里边也有很强的一个体现,在云南是一个比较慢节奏的地方,很慢,很多东西都会随着一杯一杯普洱茶时间就过去了,很多东西也慢慢地淡忘了,越南也不是一个宗教色彩很明确的地方,这里的人就是很生活的、很市井的,没有很强的,真正要精神上碰到什么事情解脱不了的时候,在云南这个地方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你可以慢慢地疗伤,但不是强心针、不是急救药,没有东西可以刺激你这些东西。所以,毛老师跟他夫人去冷布拉邦,去印度,到了瓦拉纳西、魔耶花园,宗教讲究生死轮回,讲究生命是永远不会消逝的,随着这个宗教系统他们认真地参拜了一圈,我觉得他们是参拜,因为他们到每个地方都特别认真,包括在冷布拉邦的时候每天有布施,第一天去的时候还搞不清楚情况,他们两个很急切,我问了前台说六点钟开始,他们说不对要早一点去,我们离布施的地点只有五六分钟的路程,但是我们五点钟就出门了一直在那里等,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在那里在地上面铺好凉席半坐半跪,一直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僧人才出来,布施的时候他们特别得虔诚,当时我们旁边是泰国的冷布拉邦进行布施的人,他们国家也有这种习俗,而且可以看到他很熟练,各方面的动作、顶礼很熟练,毛老师他们很认真的像幼儿园的小孩学东西一样很认真地看一家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这个就是他们要真真正正地非常真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们说的这些僧人他们所代表的一种宗教精神,一种生命的精神。

  在印度的时候我没有去,不过我看了他们回来之后的感受,因为毛老师有一个习惯是这么多年喜欢写东西、记笔记、写日记,写了特别多,用他的Apad在上面几乎每天都有一篇日记,记录他今天的所见所闻,从这些所见所闻里边得到哪些感悟,一个行程下来的感悟是很多人用一生的时间都没有办法体验那么多的东西,这也是对生命有过特别认真的经历的、阅历的人才会在短时间内引发这么一种阅历,也说明他是特别善于观察,这种体验都是在昆明,在他选择了栖居的昆明不曾发生的一些变化。

  每次出去,我们暂且用游历这个词,回来之后在他的作品上都会有一定的表现,这个很明显,特别是在这次的展览里边有一幅画叫《从西山滇池到瓦拉纳西》,他回来之后作品语言上就发生了变化,这幅画应该是11年先开始起稿,开始画的,一直就没有完成,为什么?因为他里边有靠背椅、剪刀,有他一直关注的生活空间的西山、滇池,我很奇怪这幅画一直没有完成,过一段时间去他工作室他又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改这幅画,最后到了瓦拉纳西之后回来彻底地改掉了,他的画面里边多了更多无法言说性的东西,我们看到他的剪刀,我曾经问他说你这幅画里边的剪刀是要沉入滇池里边还是从滇池里边升起?因为是斜角的方式一半在上面,一半在水面上,他说不知道,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生命,一个人的离去到底是他重生了,他对我们来说走了,但是去哪儿了真的很难说清楚,剪刀从一个通常认为的政治符号、政治指向性的符号真正地变得有生命了,我是这样认为这件作品的。

  他的《家长》也在燃烧,我说:是内心愤怒的燃烧还是要毁灭了?他说都是,说不清楚,但是最后一只鸟,每年昆明有红水鸥飞来,从西伯利亚飞过来的,毛老师画了一只鸟,当然他这只鸟既像鸥,又像鸽子很难说清楚的一只鸟,凌空而上,凌驾于所有这些东西,整个画面重要就是这只鸟,我们就知道在他的生命里边,所有这些从他的生命里边经历过的他的父母、他的孩子都是非常强势的,非常强迫性的成为了他生命里边最重要的部分。这种重量一方面是他的艺术色彩,另外是他艺术本身生命之重所有过往的经历、记忆都是他生命里边最重的东西。

  张老师也讲到在《紫色》系列里边剪刀成了设计师的剪刀,也有他的椅子,有几件作品里边是毛老师把它自己工作室的空间和他小女儿设计空间结合在了一起,所以我觉得包括这把椅子,作品里边的椅子更多的最早进入到他的画面是他的父母离去的时候寻找到的一个形象,也不叫寻找,就是突然闯入画中的形象,都在说明整个生命体验是他的家庭,他的血缘几代关系统一融合在一个空间里边,成为一条血脉、一个感情,一个人的生命感情。所以我觉得他的生命里边承受了特别多的东西,回到您的问题,他在昆明的写生和在其他地方的写生会不会变化很大,有没有区别?我觉得没有,因为用张晴老师刚才的观点“强迫性介入”,只要在他生命里边发生过都会强迫性地进入到他的画面,所以变化是很明显的,但是基本上的初衷是不变的。

  裴刚:张晴老师您对刚才光华讲的这种包括行走对毛老师的影响,包括生活境遇对毛老师的影响,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我们也提到了毛老师作品里边之前的这种象征性的椅子,包括剪刀和今天今天生活场景的融合,实际上从画面的构成到整体的语言都有很多从细节到整体的变化。

  张晴:我觉得更主要的我倒不去关心毛老师的语言、色彩,那个对他来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研究他的内心世界,像毛老师这样的艺术家,他不会再关心那种事情,因为这种语言是带出来的,不是一个学生还注重图像跟语言的色彩,对他这样一个成熟艺术家来讲已经走到了一笔草草的境界,这是第一。

  第二,从他最近的绘画,他有一个题目叫私人空间,我理解他提这个题目有一个想法,就是说把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空间分了几层,一个是社会性的,一个是属于他自己家庭、个人的。这种家庭个人的,如果他永远在思考、永远在刚才他们两位讲去游历或者到很多宗教浓重的地方做一些救赎之道,和心灵有关的这些做法,我想根本的改变在于他如何把这些平时不去进入到一种宗教之场来影响到他未来的生活,未来的内心,把自己的一个私人的空间公共化、放大。因为你想一个艺术家,一个文学家,他其实个人的私人空间也是公共的空间,很多的文学作品,其实也在写自己,也在写时代,也在写整个社会放大,像高尔基,他讲的我的童年、我的少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你看上去好像在写自己这么凄惨和落魄的一个童年和痛苦的一生,但是也在写他的一个时代,其实作为一个文艺研究来讲,他可能会找到毛老师他个人的和公共的两个共性来进行研究。因为我想生命无常,刚才光华讲到有一张画他的剪刀在滇池里边是上去还是下去,这个剪刀在毛老师心目当中已经不是剪刀,这里边想来想去整个人生活在世界上可以活50年,也可以活100年,任何年龄仅仅是你在跟世界和人间发生的关系而已,但是整个关系里边就是一个沉浮的关系,任何东西都是这样,问题是一个艺术家能够把那种和自己的生命和感情相联系的东西,把他抓住、表达,表达到全人类的共性,这就是一个优秀艺术家和一般艺术家的区别所在。一切的文艺作品都是这样子的,无论是音乐、文学和电影或者是美术都是一样的,都在画自己,也在画时代。所以今天看整个的艺术史,看到一个伟大艺术家的作品其实是记录了个人也是记录了那个时代,我们能看到以图证史,能够看到每个时代通过这些图像,能够联想到当时这个艺术家的心情,比如说《祭侄文稿》我们也没有看到他写的时候是什么动作,但是今天仍然能够看到他的心情和书写的速度,能够推理出来。就像李白写“青舟已过万重山”,他其实是很伤感也很兴奋,是交结在一起,很难用他是难过或者是喜悦来讲,为什么?他几次给皇帝赶出京城到边远地方去,又被皇帝几次召回来,那个时候他看到三峡的风景,如果说李白在写生自然还是写生他的生活,其实在写生他个人的心理。他有一种喜悦要回到皇帝身边,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一种独立知识分子的难过在里边,很难把握这种东西,但是一个优秀的诗人、优秀的艺术家就是把那种微妙的东西给记录下来,给我们人类的文明和我们文化历史带来了闪闪发亮的一种力量和精神所在。

  裴刚:我很同意张晴老师讲的一个成熟的艺术家是站在一个时代的层面,包括从自己内心体验而诞生的语言,不是一个简单的去考虑如何构图、如何表达色彩的象征性。

  张晴:他的紫色是引带出来的,讨论色彩就不对了,是自然出来的,不是一个艺术家这个时期要画一个紫色,他过十年要画一个红色就不对了,这不是研究艺术家的一种方式。

  裴刚:没有非常生硬或者是一个计划里边的对某一块颜色的研究,或者是某一个形的研究,而是生命寄予,包括体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张晴:艺术有时候是被动的,但是作为艺术家来讲不是被动,他就是要有感而发的,他不能先提前设计自己的,像每个人无法设计自己的命运一样,无法设计命运、爱情、生命都无法设计,但是如果我们去面对和去把握去表达。

  裴刚:私人体验和公共性的环境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交融在一起的,很难说怎么去分离或者是剥离出来某一个个体或者是某一类群体,可能互相影响、互相作用。

  毛老师您对刚才张老师谈到的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这个话题怎么看?

  毛旭辉:他说到这一点是比较重要的。艺术家面对的是比较具体的一些材料,一些生活的细节,其实《紫色》有被情绪带动出来的方式,也有一些客观的存在,比如说因为小女,我们都叫她妞妞她是一个服装的设计师,从她本人的气质来讲她比较纯粹,她比较精神性,她比较喜欢紫色或者是黑色,她的这种喜欢,当我去回想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地去使用这些东西,好像这样可以靠近她,靠近我们之间的一个东西。

  还有因为她是一个设计师,所以我使用了她喜欢用的模型,服装裁剪的人体模型。

  还有是我第一次开始注意到一个裁缝用的剪刀和过去我用的剪刀不太一样,我也是这次在回忆她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事件之后才去注意她所使用的剪刀。因为过去我最早画《剪刀》的时候是参照我母亲使用的老剪刀,这两次的参照,生活给予我的非常不一样。同时因为我觉得服装设计是一个比较时尚的专业,这里边紫色、黑色加上一些银色和金色的使用会增加这样的一个很特别的一种融合,又是悲情,又是一种私人情感的,同时又是时尚的,金色我以前基本上不用金色的,过去很多年不会用金色,因为发生这件事情以后,13年去了印度,印度是一个宗教比较狂热的国家,他们对金色的使用和对神性光辉的热情是比较感染我,经常我也会在他们这种热情当中好像有所解脱,所以回来以后我画画会经常在风景里边,在一些作品里边使用金色、银色这些东西,他会增加一种宗教感,增加一种神圣的感觉。

  还有对小女的细节,因为她除了是一个设计师以外,她是一个诗人,她写作。我觉得她是活得比较认真的一个年轻人,因为她85年出生,当她走的时候还不满28岁,非常得短暂,但是因为今年我们在星空间为她做了一个展览,在星空间和我们家里边一起为她做了一个她的作品展,也出版了她的诗集、文集,其实在画这些作品的时候,也在反复阅读她的文字,发现她是对生活非常敏感,而且非常认真,她是这样一个人,她非常高贵。

  裴刚:光华你对作品讲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是你从一张画来讲毛老师作品的形成,包括目前这种面貌的一种状态,有没有不同的例子,或者是你觉得仍然可以讲的一张画。

  张光华:仍然可以讲的很多,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的不同的例子是类似于哪种不同的?

  裴刚:比如说最近期的?因为我没有见这一系列的作品。一定要见原作,肯定原作扑面而来的气质会不同。

  张光华:一会儿请你去参观作品。近期的还有非常特别的就是叫《人去屋空》,画得很简单,就是最最普通不过的一个空间,空间里边有一张不用的被扶起来靠在墙边的床,有比较老式的门,以前知道老的红砖楼小区里边为了加强防盗,外边一个铁的防盗门,里边再一个木门,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边,因为曾经他的母亲住的是这样的空间,在他的小女儿妞妞去世的楼层也是很简单的一个木门,我曾经问毛老师你这个空间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这幅画也是一个紫色的调子,但是紫色里边渗透的是紫色和黑色两种颜色的调和,很明确、很明显的一幅作品,整个空间给人一种神秘但是又有一种幽闭感,现在经常说幽闭恐惧症之类的,有一种幽闭感,虽然空间像广角一样展平面对你,但是整个感觉是幽闭的空间。我第一次看了之后说感觉我看到这个画觉得这个空间有点儿让人呆不住,就是你看了之后视觉上第一个情感是抵触,你会想回避掉这个问题。我说你为什么画这样一幅画?他说很简单,他感觉妞妞的空间跟他妈妈曾经住过的空间有点儿像,都是这样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安静,但是又都是这样的认真。他的这幅画你没有去过他的工作室,如果去过他的工作室会知道,那个门更像他自己的门,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用同一个工作室,就是在创库艺术主题社区租的老厂,知道创库历史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用这个空间,我现在也是,今天问这个问题我特别想问毛老师,以前没有得到他的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创库一直要迁或者是什么?我就想万一有一天你另外的一个家,因为工作室已经是他的家了,每天在这个“家”呆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呆的时间还要多,我特别想问万一哪天这个家被收回去或者被拆掉了,你会怎么办?我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给他内心的纠结也正是他在画面里边所反映出来的,所以这件作品又是三个空间融为一体,融为一个空间,妈妈的空间、女儿的空间和他自己的空间,我对这幅画印象特别深刻,如果你去展厅会看到这幅画也是《紫色》系列里边非常非常突出的一件作品,毛老师可以回答一下刚才这个问题。

  毛旭辉:我觉得人走了他使用过的空间还在,这个感受主要还是我父母走了以后,我又去他们的房间收拾东西,一种很特别的感受,当然也比较空虚的感觉,比较虚无。人走了空间还在,至少暂时还在,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去清理这个空间,无这种画面随时都会想去把它画出来。我也不知道意义在哪里,总之想把这种空虚感表达出来,好像人这个东西或者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当他消失的时候,你能感受到这种消失之后的空间感很特别,非常特别。这个和平常的感受不太一样,很特别。

  张光华:这件作品跟您《永远》系列里边的另外两件作品的感觉,从情感上还是有连续性。一个是那张床的叫什么?

  毛旭辉:有床、桌子、椅子过去住过的房子都倒过来。

  张光华:《倒下来的故居》。

  毛旭辉:这是很自然的,好像就是这样的。现实就发生着变化,因为阿华她是这样的,妞妞这个事件出了以后她一直在陪着我们她也去过妞妞走的时候的房间,当然对我来说,这个是非常残酷的一种感觉,即使老人走了的那种情绪感都比看到小女儿走了以后的空间给人的带有毁灭性的感觉,给人生有一种毁灭性的感觉。所以好像是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以后,因为这批作品是今年6、7月份开始画,到8月份结束,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这里边这段时间心历路程非常艰难,因为你要认识死亡不容易,过去我们这方面的功课做得很少。还好我们生活在亚洲,在印度也去追寻了释迦牟尼传道的地方,还有他正悟的地方,去了他正悟的地方菩提迦叶,也去了他布道的地方,在瓦拉纳西。当然这个过程中也了解他的生平过去都是很模糊的一种概念,佛陀等等,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很真实的人,他是真实地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而且他也历经磨难,因为我们到达了他最后过苦行僧的村庄,看到那的村庄基本上跟两千年前差不多,很古老的一些村庄、河流,还有现在的印度人,然后去听他说什么。总之我觉得好像你五不得不去面对生活的压力,面对人生的无常,这个要学很多的东西,好像很普通的一个事情,但是当你碰到它的时候很无知,在情感上你都很无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怎样应对这样的变化。这一年多来在面对这样的事情,到了夏天以后慢慢的我静下心来可以通过绘画去陈述自己的一些感受,我也挺感激对佛教的一个传播,我现在不是一个佛教徒,但是我觉得宗教都是很严肃的,都是和我们的日常人生是有密切关系的,他是很关怀日常人生的。宗教的仪式化、形式化的东西,确实我不是特别感兴趣,像佛陀这样一个真实的人生历程却能打动我,让我确实有所解脱。也会在作品里边去使用一些带有宗教带有宗教性的内容,可能我会在我的从西山滇池到瓦拉纳西的这张画里边会传达出这样的一些信息,我使用了大量的金色、银色和夜空,当然不是一个现实的场景,完全是内心化的,甚至带有一点神圣的、神秘主义的东西在里边。当然主要是一种情感的宣泄。

  裴刚:我们从几位刚才的讲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面对生命的时候,可能他是个人的,也可能是可以和这个时代所有的人共同来分享或者是来探讨一种对生命的态度,从艺术家的角度创作了很多的作跟,包括这些作品的色彩、造型,包括物的存在,当我们面对真正的生命体验的时候,当我们自己去面对这样一个事件或者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的时候,面对自己的时候真的像毛老师讲的我们其实是很无知的,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如何去面对、如何去行动,如何去认识……

  我们今天从这个圆桌和毛老师的交流中可能会有很多思考,我更希望大家去现场,去展览现场看作品,可能作品本身扑面而来的更有力量,可能会启发我们更多的思考。因为每个人的个体他的经验是不一样的,包括他对人群、面对自己的时候,或者是面对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

  今天圆桌就到这里为止,下一次可能我们还会继续探讨艺术家和作品包括和人生、面对生命这样一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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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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