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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学义:设计是去找到答案、去发现

2014-10-22 09:11:41 未知

  设计剎那间就完成。

  这玄妙的说法是建筑师简学义对创作状态的描述,他认为,当灵光在创作者脑中一闪而过,作品就已完成了,而建筑师则像灵媒一样,将自身感受到的真实,透过设计缜密地展现出来,这其中的每个阶段、每个时间的切面则都要纵观全局,一体地从开始连结到最后。

  过去,简学义完成了台湾许多代表性建筑,包括莺歌陶瓷博物馆、国立传统艺术中心行政大楼,以及近期的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等,这次笔者藉着他与画家李安成的“默墨”联展,特别于淡水专访到简建筑师,访谈中,他从《红楼梦》聊到建筑师的角色、少年时的学画经验和建筑理念,更应景在情人节当天爆料大学时写情书的经验,让这段午后傍晚的时光充满了阵阵欢笑声。

  建筑是身、心、灵的容器,是人与自然的界面,是人类与自我存在的展现。

  自1970年代向画家李德学习绘画开始,建筑师简学义获致了在艺术领域的思想启蒙,而后也展开他数十年从事建筑创作,以及关于自然、空间等哲学思索的历程。

  在他所设计的莺歌陶瓷博物馆、宜兰二二八纪念物——历史之澄镜、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等作品裡,除了满足建筑之于使用功能的世俗需求外,他也透过有限的形式语言来塑造对建筑抽象性的思索,或场所精神的诠释,即便对他而言,这个漫长的建筑创作过程,相较于整个绵延的人类历史,或甚至是无边的宇宙,仅仅只是短暂的剎那。

  而简学义也屡屡在作品裡试图超脱建筑可见的形体表象,除了反映在作品空间语言的呈现外,多年来,他也在心性思维上有所转变,他说:“从前到欧洲旅行,都带着相机到处拍,看的是现代建筑;现在旅行就都不带相机,然后主要去看古建筑,进到像高第(Antoni Gaudi)的建筑或哥德式的空间里,虽然可以感受到建筑华丽的形式,但教堂空间的力量还是存在,不一定是因为它的尺度。”简学义从建筑旅行的经验,来解释这份对于空间体悟上的转变。

  “建筑超越了社会和文化的人间性,它更广泛地将此人间性包含于人与自然之间的宇宙性中,现代的台湾人缺乏这一类的了解,只能从表象的人为的记号与象徵中去阅读,而很少理解自然中抽象的事情。”简学义在多年前曾撰写了一段,阐述自身建筑观念的论述,时隔十多年后,当代社会依然充斥着符号表象意义的生产与追求,然而简学义仍然坚持建筑抽象性,乃至于精神层次的意义追寻,“愈形式化的东西,神就越少,有点像爱因斯坦的质能理论E=mc²,建筑的呈现也是有这些层次的,而我个人的心性比较倾向无形的这边。”

  请您谈谈这次的展览?

  简学义:我之前看过李安成的画,在构思时,考量到展览在整体呈现上必须是风格一致的,所以我们使用黑白照片来呈现建筑作品,而除了黑白的表象外,背后仍有其相通的地方,包括我们在建筑上谈的光,我们希望把元素简化到一个纯粹性,因此用黑白的影像去强化光影关系,呈现建筑的光影实虚,用这点去连结李安成的黑白水墨,中国水墨画裡最重要的留白和意境。

  另外,包括这个展场裡的书房空间或硬体装置,我们希望从这些装置作品本身可以见微知着,去连结到建筑精神上的事情,所以展场的设计上是隐约地在呈现我们对建筑的看法。

  能否谈谈展场内的装置作品?

  简学义:我们想要藉由这些装置或影像,来呈现整体的氛围状态,所以必须透过这些道具来完成,包括数位相框、投影和家具等。

  那件躺椅是我们很直觉构思出来的,它有个小小的隐喻,当时在画这个躺椅时,断面就引用柯比意(Le Corbusier)设计的LC4躺椅的线条,那是我们对大师的礼敬。我们并刻意把椅子做大,让它不只是提供单人使用,也可以一家人一起坐在上面。

  家具本身就有人和行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人做了一个动作才会产生流动的能量,以前我曾经用物理的位能来比喻,在动能还没发生时,就是位能的能量,所以那张椅子在那边没有人去坐,那个空间的能量就处于一种位能的状态,一般我们在讲场所精神隐藏的那个能量也是这个意思,一个空间就好像潘朵拉的盒子一样,你去稍微扰动它之后,就会有它的力量跑出来,它是一个诱发事件的位能。

  如果以这个概念去看展场内的桌椅、书架作品呢?

  简学义:书架是最后制作的,也是我们在设计过程讨论最久的,当时我们的直觉是,这个书架要有IKEA的精神,它可以现场很简单地组装拆卸,而不是一个固定的家具,在这些条件下,我们思考怎么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达到书架的功能,因此它也可以调整高度,并且靠这3支柱子来承受重量,层板和墙壁间并没有钉任何一支钉子固定,而是让箱子往后倒向墙壁来当成它的支撑结构。

  柯比意曾说过:“没有限制的设计是最难的设计。”所以限制越多,设计自然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看我们怎么去发现、整合。

  而从自然的角度来看,设计这件事越多人为的成分在里面就不会是一个好设计,不做什么才会是好设计,建筑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能表较像灵媒吧(笑)!每一种创作形式都受限于它的媒介,而这些媒介有它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像是李安成作品中很大部分所呈现的美,都是自然所构成的,像是墨的成分、纸的晕染。

  展场所在的空间在改建后将成为一栋住宅大楼,可否请您说明将来的住宅设计?

  简学义:一般的建筑是4个立面,而这件作品立面大概有12个面,表面积是极大化的,因为我们希望它跟自然的介面是最大的,能有最好的采光跟通风,这些是属于务实面的事情。

  在没有看到基地前,我先做了一个版本的设计,一开始只设计了4户,有点像是空中别墅,后来实际看到这个环境的关系后,发现没有那个条件去做大坪数的空间,所以就回到小坪数的设计,从品字型的平面发展成风车型的平面。

  您在很多设计案的执行过程裡投入很长的时间,是因为有什么坚持吗?

  简学义:有很多是台湾专业界现实的问题,以音乐的比喻来看,建筑师到底比较像作曲家?还是演奏家?指挥家?在戏剧裡面是导演?演员?还是剧作家?我想,应该都有。

  上次我讲到这段话是对营造厂说的,营造厂或建设公司至少应该提升到演奏家的层次,建筑师只是乐谱而已,大家都应该互相连结到事情的整体,一个施工者如何提升为演奏家是很重要的,建筑师并不害怕「限制」,这是自然或现实的一部分,当然不是所有的限制都是合理的,但最后还是要找到一个完整的状态。

  我觉得建筑不属于个人的创作物,它某一程度是属于自然、本质或存在的关係,建筑师必须要面对社会,必须同时面对个人或集体的存在。

  相较于您初投入建筑设计的1990年代,您认为现今台湾整体社会在建筑观念或思维层次上是否有提升?

  简学义:我觉得台湾现在是缓慢地朝向一个进步的方向,这些包括建筑教育的开放性,譬如与国外讯息的同步,但同样也产生一个问题,就是面临第二波的国际样式。

  如果每个人都用符号或模仿的方式在看这件事情时,就会有这个问题,现在的动能比以前要大,但这个动能往哪裡走是个隐忧,台湾应该要自然累积出一个自我的风格,但这部分现在还很缺乏,建筑师的花拳绣腿是比以前来得多元,但在脚踏实地的这个面向上还是不够,包括我自己也是。

  台湾能不能走在塬创的塬点这件事情目前还看不到,而日本已经走出来了,因为他们已经内化成一个自己的文化,但台湾还没有,这是整个社会文化的普遍问题,也反映在我们经济、政治的面向上,这代表我们没有面对真实的能力,社会的各个领域没有达到一定的成熟度。

  能否谈谈您过去学画的经验?

  简学义:我15岁时和李德学画,我认为像李德这样的艺术家,他的艺术状态已经到达了一个层次,我很幸运地在15岁时和他学画,这是我在艺术上的启蒙。

  小时候挺有画画天分,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很会画了,但到了李德画室,才知道真正的画不是这回事,一开始挫折感很大,完全不知道从何下笔,后来,也是一次次强迫自己进到画室学习,直到有天从使用炭笔进步到有资格用油彩画画。

  除了建筑之外,最近在做些什么或看些什么书吗?

  简学义:最近在看的是印度哲人克里希那穆提(Jiddu Krishnamurti)的书,他的书和老庄哲学有点关系。讲到这个就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有一次在大学评图时,因为看到学生的语言、文字表达的掌握能力不是很好,所以我就和同学分享了大学时写情书的经验。

  基本上我是一个语言能力很差的人,在大学之前,几乎没有唸过学校课本以外的书籍,直到大学后才开始接触哲学类的书,比较少看文学的书。在大学时为了追女孩子,所以必须开始写情书(笑),就在我因为恋爱而真正写情书的那一剎那,就让我的文学就到达一个程度,而我要对同学讲的,其实是语言这件事情也是自自然然的,人如果没有真正去面对内涵的真实性,是写不出东西的,当你面对那个真实性,你就能像文学家一样去写作,这本来就是一件自然、平常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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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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