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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文·施万特讷:灵魂是广袤的国度

2014-10-27 09:33:40 文、图:张璐诗

  

  艾尔文·施万特讷尤其推荐今年出版的一本反思一战的书—克里斯托弗·克拉克( Christopher Clark)的《梦游者》(Die Schlafwandler),他认为这是“史上写得最好的历史书”—关于一战究竟为什么、怎样开始发生这个问题,书中认为整个世界都像在梦游,大家都有一些责任,但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始作俑者,“就像一部戏剧”。(图为:从1980 年开始,艾尔文开始自己的烧瓦制陶创作,并很快意识到雕塑这种充满质感的艺术形式,最能表达他对人类心理的长期观察。走进艾尔文的家,从花园到阳台,每个角落都能看到荒诞而幽默的陶瓷雕塑)

  在奥地利雕塑家艾尔文·施万特讷(Erwin Schwentner)格拉茨近郊的家中,看过他近四年间创作的50多件弗洛伊德主题雕塑,然后站在露台上远眺群山之间的城市天际线,令人想起奥地利这句谚语:“人类灵魂是广袤的国度。”

  这句话,被奥地利现代派文学代表人物阿图尔·施尼茨勒引用到他 1911 年出版的剧本《这广袤的国度!》(Das Weites Land!)中。阿图尔是艾尔文喜欢的少数作家之一。

  今年 69 岁的艾尔文剃着平头,出门骑车,隔日到山上长跑,并随身备着小本子,常在跑步时获得创作灵感。闲时他最爱在钢琴上练习巴赫的《小步舞曲》。他说话轻快,与他的体魄一样有活力,还不时带着点荒诞式幽默。

  艾尔文退休前任职法官,经常要用到犯罪心理学。而恰巧心理学也一直是他感兴趣的学科。从 1980 年开始,艾尔文开始自己烧瓦制陶创作,并很快意识到雕塑这种充满质感的艺术形式,最能表达他对人类心理的长期观察。

  艾尔文的“双重人生”也由此启幕:1987 年和 1994 年,这位法官先生先后获得奥地利南部 Styria 地区的 Viktor Fogarassy 艺术奖及格拉茨艺术家奖。30 年来,艾尔文在奥地利、德国、意大利、日本等地常做个展或群展,他的创作在奥地利艺术市场颇为抢手。

  走进艾尔文的家,从花园到阳台,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一两件荒诞而幽默的小陶瓷雕塑:厨房门上方带着红领带咧嘴朝下的半身人像,鞋柜旁的角落里,一上一下粘着面壁的一对情侣;镜子跟前,两个 10 厘米长度的光头西装绅士面朝镜子躺着,也就形成了对称的镜像。这些雕塑的面孔都有着大鼻孔、夸张的前额,相比起现代人来,更接近非洲原始人的形象,而艾尔文经常为这种“蛮”像加上反差强烈的符号,比如看上去很酷的墨镜,或者戴上象征自负的红鸡冠,在一种滑稽的矛盾中呈现嘲讽。

  艾尔文的书并没有集中放置在一个书架上,而是按照分类散布在不同的房间里:艺术与建筑书籍自占一个书架,摆放在楼下。这里有艾尔文几十年里在世界各地参观展览收藏下的展览目录,以及大量他喜爱的艺术家作品集,其中包括了三年前去世的卢西安·弗洛伊德。但艾尔文说,他的创作并非来自某些艺术家或特定风格的影响,而是他的人生、阅读经验,以及性格的综合体现。

  艾尔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部头,这是由奥地利艺术小组 Daedalus(希腊神话中的工匠代达罗斯,其子伊卡勒斯带着蜡做的双翅飞翔,翅膀被太阳烧焦坠落。)编著的《恶之花》—这本书与波德莱尔诗集同名,解构了 17 世纪以来奥地利的精神病史。他视此书为结合心理学与艺术的重要读本。而在他家地窖的其中一个工作间内,摆放着几十件“弗洛伊德”主题的系列雕塑。艾尔文说,这是他最近三四年间的创作重心。

  艾尔文和十几个艺术家同行,在格拉茨市中心创办了“中心画廊”,现有六七十个会员,“政府给点钱,每个会员每个月交点会费,就能维持下来了”。十多年前,艾尔文在这个空间结识了一位台湾来的艺术家林文德。当时在格拉茨开餐馆的林文德,其实还是维也纳著名雕塑家弗里兹·奥楚巴(Fritz Wotruba)的徒弟。后来由林文德牵线,艾尔文与一组奥地利艺术家到台北做过创作交流,他对当地的陶艺工艺印象深刻。

  在一楼客厅靠窗的书架上,主要摆放文学类书籍,并且按照作者不同国籍做了归类。一眼略过,既有施尼茨勒的戏剧,也有穆齐尔的《没有个性的人》。但艾尔文的兴趣主要在历史类图书上。他尤其推荐今年出版的一本反思一战的书—克里斯托弗·克拉克(Christopher Clark)的《梦游者》(Die Schlafwandler),他认为这是“史上写得最好的历史书”—关于一战究竟为什么、怎样开始发生这个问题,书中认为整个世界都像在梦游,大家都有一些责任,但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始作俑者,“就像一部戏剧”。

  今年 69 岁的艾尔文剃着平头,出门骑车,隔日到山上长跑,并随身备着小本子,常在跑步时获得创作灵感。闲时他最爱在钢琴上练习巴赫的《小步舞曲》

  艾尔文的书并没有集中放置在一个书架上,而是按照分类散布在不同的房间里:艺术与建筑书籍各自占一个书架,摆放在楼下。这里有艾尔文几十年里在世界各地参观展览收藏下的展览目录,以及大量他喜爱的艺术家作品集

  B=《外滩画报》

  E=艾尔文·施万特讷(Erwin Schwentner)

  B:精神分析似乎是你创作的主题?

  E:这是我读书时学法律、后来当法官一直都离不开的一个题目:研究犯罪动机时经常用得上。美国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艾伦·弗朗西斯(Allen Frances),新出了一本名叫《正常》(Normal)的书。他认为当前精神分析界有个严重的问题:精神疾病仍然以主观武断的结论作为诊断结果,而缺乏客观的生物测试。“精神边界在无度扩张,导致‘过分担心’与过度治疗,从而吞噬了正常性”。 奥地利最近通过了法规: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包括进了医疗保险范畴之内。我想这确实是人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B:“弗洛伊德”系列的雕塑,你如何处理这个主题的?你对他的理论怎么看?

  E:如果你读过弗洛伊德的理论,会发现里面有很多接近愚蠢的“情结”设定,比如他提出了一种心理假定,认为因为男女生理构造的差别,女性会对男性的强壮及各种生理状态产生“阴茎羡妒”。这太疯狂了。法国哲学家米歇·翁福雷(Michel Onfray)写过名叫《反弗洛伊德》(Anti Freud)的书,里面有很多批判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论述的理论。对于 20 世纪初那个时期,弗洛伊德很多跨学界的作品无疑很重要,他也是水平很高、有自己风格的作家。但时势造英雄,刚好当时“潜意识”的重要性被提上来了。但精神分析并不是弗洛伊德的发现,像同时代的作家阿图尔·施尼茨勒,对这个领域也很有贡献。

  B:你的雕塑充满了人间喜剧呢!

  E:奥地利作家 H.C.Artmann 说过一句话:“kr Schmalz ned.”(奥地利方言:“别太奶油了”)。最好用点理性。多愁善感,就像黏糊糊的黄油,看不清真相。我创作时,喜欢用讽刺手法去处理戏剧化主题。比如弗洛伊德爱上他的小姨子,陷入过复杂的三角关系,于是我创作了一个拿着花的弗洛伊德。我还创作过一个以夫妇为主题的系列,名叫“最后的情感”:比如丈夫睡着了,一条蛇爬上了他的被子,妻子睁着眼睛,她看到了。去嘲笑别人不难,但自嘲对很多人来说通常就很不容易。大家看我的雕塑,经常会发笑,但绕一圈回来,我们最终笑的是自己。

  B: 说说你喜欢的奥地利作家。

  E:我很喜欢阿图尔·施尼茨勒的戏剧,他的主题经常涉及到精神分析领域;20 世纪初的记者与作家约瑟夫·罗特(Joseph Roth),他的代表作是一部大家族史《拉德斯基进行曲》;活跃于 20 世纪中叶的海米托·冯·多德勒尔(Heimito von duderer);还有 20 世纪初的罗伯特·穆齐尔(Robert Musil),他的代表作是未完成的《没有个性的人》,这本书相当于给奥地利做了一部“新史”,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奥地利当时刚从庞大的奥匈帝国脱离而出,但人们的思想、性格仍然有很深的帝国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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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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