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拍卖（济南）

       导言:山东因历史积淀深厚、市民文化素质较高、书画文化市场发育较早，规模居全国前列。在艺术市场强大购买力推动之下，山东书画艺术品市场曾于2005出现井喷，令全国为之瞩目。即便在全国艺术品市场逐渐归于冷静，也难阻山东地域活跃之势，依然是全国形势最好的板块之一，让北京、上海的艺术机构甚至一大批重量级书画名家对这里刮目相看。一线拍卖行中的荣宝拍卖、北京保利等均在近期选择入驻山东设立分公司。

　　然而，齐鲁之地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同。在北上广杭等城市的艺术交易市场中，拍卖业在操作手段与运营方式上占有绝对优势，总以爆发式的惊人能量攫取最大利益，成为艺术品交易的最大受益者。而山东因其书画市场起源早，画廊业不但数量众多，而且规模庞大，始终处于主导地位。以淄博为例，这座人口不足500万的城市中，却拥有三个大规模的书画交易市场，毫无疑问地让山东的一级市场风风火火。与其相对应的拍卖市场，规模上不去，重量级拍品少且种类单一，便显得逊色不少。时至今日，全国一线的拍卖行关注齐鲁并渐次进入山东，大有“乘虚而入”的意味。

　　基础虽扎实仍缺乏高端　　

　　记者在前述山东艺术市场的具体特点时，虽然提及山东传统功底扎实、藏家众多，但主要还是以相对传统的当代书画为主，导致收藏结构比较单一，强势之下依然难掩很大偏颇和局限性。首先，难以统计出山东地区书画市场中当代书画所占绝对比重，但近现代书画的受众面要小很多是不争的事实，谈到古代书画，则只能成为极个别人的喜好了。当地的人之所以对当代水墨有如此之高的兴趣，山东天承拍卖公司董事长荆延亮总结出两点原因：首先是顾虑到艺术品的真实性，“很多人感觉到一些艺术作品看不明白。但是当代艺术作品的画家都还在世，看不明白时，可以直接去问。山东人其实很 ‘土’很淳朴，他们不差钱，虽然买贵点儿没事，但是绝不能买错。其二，也有很多人会考虑到艺术品的升值潜力问题。因为山东地区有很多地方在经营当代水墨，使得这类作品具有相当的人气儿。如果一个当代艺术家被成功推出，这个回报率是很可观的。相比较来说，近现代书画和古代书画的回报率比较恒定，但是当代书画价格的不确定因素更大一些。山东省艺术品市场化起步相对早，有不少画廊主在当代书画上已经率先赚了钱，这个示范作用启发了投资资金的逐利性，从而影响了一大批人主动地进入当代书画的市场。”山东籍藏家寇建军则更直白地表示：“山东，特别是潍坊、淄博、胶东、临沂地区，这里的收藏都是以当代画家为主的，说白了有很多炒作的成分。很多人都是从投资甚至投机角度去出发的。也正是因为山东推高了当代书画，才为近现代书画的市场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举例来说，李可染的学生是贾又福，贾又福的学生是陈平…学生推老师，当贾又福的价位上来了，便逼着李可染往前推进了五倍、十倍!”

　　除了对于当代书画的局限，荆延亮进一步指出：“虽然艺术爱好者众多，但山东艺术品市场最大的局限性还在于大部分的藏家只是关注中低档次的艺术品，在真正重量级的作品上，山东并不占优势。”寇建军也有同感，他解释说：“山东书画市场虽然好，但是还是缺乏大的财团，大的收藏机构在当地也未能形成。例如，上海的刘益谦，一买就是上亿，山东缺这种人，高端的不多，太平常。”

　　记者也随访过几位藏家，他们表示，古代和近现代名家的作品极受市场追捧，其市场价格急剧上升，几欲探顶，已经使他们望尘莫及。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这几年间，随着古代和近现代书画拉开了与当代书画的空间，使得现当代市场的交易额和交易量获得迅速攀升，这是他们毫不犹豫选择现当代的原因。

　　二级市场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谈到山东书画市场在全国可以说首屈一指。但是山东的拍卖行业却并没有像其那样在全国独占鳌头。或许正是因为本地区画廊业所主打的当代书画异常的火爆，也影响了当地拍卖行在业务选择安排上不敢过于偏离当代书画。他们必须应对地域性拍卖行的压力和本地区一级市场营销模式所施加的影响。所以我们看到拍品好征、但精品难求。尤其是人们在对当前艺术品价格的预期不断增高的情况下，情愿将手中高端优质艺术品长期持有，而进场的资金又持续观望，使得“惜售”与“惜买”不断博弈，市场交易呈现出僵持状态。另一方面，济南的拍卖公司尚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很难办成可以拿出大量精品的有影响力的拍卖会。

　　在市场不明朗的时候，拍卖公司决策者更加谨慎应对，往往忙了春拍没了秋拍。在山东本土的拍卖行，除了山东天承一直比较稳定，其他很多公司都处在挣扎中。荆延亮告诉记者：“作为首都的北京，它是我国艺术品市场的交流中心，并且成为全世界艺术品市场的主导。它像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全国各地的藏家。山东市场再强，始终不具备这样的吸引力。天承近些年除了照顾山东市场的地域性，安排当代书画的拍卖以外，刻意的在做近现代精品的拍卖，不求量但求精，就是寄希望用此举措能让更多山东籍藏家关注高、精、尖的收藏。”然而光是天承一家做这样的努力，显然还是不够的。山东艺术市场的高端化发展需要借助更强有力了的推手。

　　刚刚入驻山东，荣宝(济南)拍卖的总经理何奇峰即对山东市场做了一番调研。“我也感觉到山东本地的拍卖行业经营得比较一般。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对市场担忧的理由，反而是一个机会。我想表达的是，这里还缺乏竞争机制，这正好成为一个好的发展机遇和空间，我们也寄希望通过不懈的努力去带动本地区二级市场的发展。 山东目前虽然拥有了很好的艺术收藏氛围，并且已经形成了不错的市场基础，但是整个一二级市场多数只停留于中低端的艺术品的经营上，因此要想突破藩篱获得高速发展，‘高端化’、‘精品化’是必须的。”

　　何奇峰进一步分析认为：“我看到山东很多做得不太理想的拍卖行，往往是从画廊转型而来。而画廊和拍卖在经营理念和模式上都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拍卖是一个中介机构，它既不买也不卖，搭建一个服务平台，供委托方和藏家之间达成交易。而画廊是一个传统的行业，运行模式往往是把这个东西买进来后加价再卖出去。这造成了两种运营模式和两种盈利模式。拍卖是抽取佣金，画廊是挣差价。 你拿着做画廊的思路去经营拍卖，自身参与买卖，会引发与客户之间的信任危机等等问题。而且很多由画廊转型的小拍行还是作坊式的，也缺乏企业经营理念。荣宝要做的是一个纯粹的拍卖平台。不会参与任何买卖。就是一个纯粹的中介机构。我们会做得很规矩，严格自律。”

　　然而当地藏家却说出另外隐情。他们认为本地拍卖行业发展滞后是因为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或者说这个地理位置是把双刃剑：山东地处京沪之间，在交通如此发达的现在，更多藏家会通过选择去北京参加各类大型拍卖会而获得他们心仪的藏品。他们相信，虽然山东市场主打现当代绘画，但对高端藏品的需求也是有的，仅仅因为当地很少提供这些拍品。不管怎样，既然山东艺术品收藏有这样扎实的基础，它的拍卖业就没有理由滞后。

　　山东籍藏家周君亦表示，希望这些一线拍卖行的进驻，能够给山东的二级市场做出表率，从而起到提振作用。同时也希望拍卖行并不仅仅是回应市场需求——当代书画好卖就卖当代书画——尤其是一线拍行更应该引领和指导市场，带领山东艺术市场走向更高端、更全面。

　　拍卖行——架设比画廊更高的桥梁？

　　众所周知的原因，拍卖的影响力远比画廊大。因为画廊是私下交易的方式，不是特别透明;而拍卖会让书画价格透明化，把整个市场带入一个透明的价格体系中。这个价格体系反过来可以更好的指导一级市场。虽然采取不同经营模式的经销商和拍卖行，在市场上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并扮演不同角色，但拍卖行的竞争力显然让画廊业显得羸弱很多。从交易份额上也能看到，二级市场的过分繁荣，给一级收藏市场带来抽血效应是不言而喻的。尽管眼下部分一线拍卖行刚刚入驻，对山东市场的提振作用还未看见明显效应，但是山东的藏家包括艺术商们确实寄予了厚望。寇建军对雅昌艺术网记者说出了他的期待：“山东的书画市场曾经有过比较高涨和繁荣的时期，但今天因为市场低迷，画廊生意也并不好做，当代画家高价位的作品很难流通。山东原有的拍卖公司，比如天承拍卖，无论是作品的质量、成交率和成交额都是不错的，对山东书画产业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总体来说，因为本地区拍卖行的规模相对较小，很难对市场起到提振作用。今年荣宝斋(济南)拍卖公司业已成立，保利也在潍坊成立了保利(山东)拍卖公司，希望两家品牌性公司的介入，能带动本地区艺术市场的繁荣。”

　　“拍卖的好处是，他会开辟市场，可以拓展出更多的山东籍艺术家，并将原有的活跃于市场的山东籍艺术家带向全国。从而拓宽整个山东艺术市场。”寇建军补充说。

　　正因为山东最早形成自己的影响力和举足轻重的地位，山东的拍卖才会被人们所倚重和期待。山东的藏家乃至全国的藏家对山东拍卖业的关注理应让这里的二级市场迅速崛起。“就目前来讲，二级市场的发展相对滞后，而荣宝以及保利带过去的是一种规范的职业操守和操作方式，可以促进本地区二级市场走上一个比较规范化的平台。”何奇峰强调说。

　　一线拍卖行除了在从山东收获艺术品、收获藏家的同时，也带去了他们原有的全国化和国际化资源，也带去更规范的经营模式。用何奇峰自己的话说 :” 我们的入驻就是希望搭建一道桥梁，把山东好的艺术作品输送到全国去，同时我们还可以把全国各地乃至全球好的艺术作品征集回来，输送给山东的藏家。当我们把好的艺术品从世界各地征集过来，很多山东的藏家就不用去外地了。统计资料已经显示，北京、上海很多客户来自山东，原因就是山东缺少好的拍卖行，只能去北京、上海这些地方购买。总之，我们希望成为一个好的媒介，为艺术搭建沟通的桥梁。”

　　一线拍卖行进驻山东，是否能够提振山东的二级市场乃至整个艺术市场?又会给山东这个原本就繁荣的艺术市场带来哪些新鲜血液?如果能够顺利撑起山东的二级市场，那么山东本地书画市场将会更加强势起来，并向一个更高端、更国际化的交流平台迈进。当然不去奢望堪比北京，但它的地域优势将会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