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计划——前门东区2014”参与者

　　【导言】正值秋拍季节，当很多人辗转于拍场之间，猜测哪件拍品会飑出新的价格纪录的时候，北京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推出了一个看似阳春白雪的展览“城南计划——前门东区2014”。一群来自世界各地，对北京旧城改造带有情怀的建筑师、设计师、艺术家，聚集在一起，用他们的思考和设计想象着这一地区未来的图景。当人们思考艺术文化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对现实产生影响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行动。北京花家地北里小区的地下室，设计师周子书正一步步地实现他的地下室叙事设计。

　　正像上世纪30年代的德国包豪斯一样，中国的艺术文化人士，正从以往的为富贵阶层服务，转而开始思考艺术设计怎样服务于现实中更有紧迫需要的民众。本文以这两个案例的观察，呈现当下中国知识分子以艺术改造城市过程中，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交换技能”白房子升级版

　　从乌托邦到异托邦？

　　曾经的德国包豪斯作为当时乌托邦思想和精神的中心，创建了现代设计的教育理念，也影响了此后近百年的建筑设计风格。然而由于缺乏与现实的可持续性交互，包豪斯时期的大多数方案都只停留在实验阶段，直到二战以后才在美国发展传播。从乌托邦的理想中走出来，让艺术家的理想转换成为可被他者可持续使用的现实空间，成为所谓的“异托邦”，是知识分子在现实改造过程中必须经历的过程。

　　就像在地下室展开大胆想象与实验的周子书，从一个研究生毕业设计的角度看已经非常出色，但中期汇报时，圣马丁艺术学院的老师还是对他提出了一个致命的缺憾：钱从哪里来?如何建构一个可持续的商业模型?

　　为了寻找可盈利的模式，周子书先在技能交换空间的白房子举办了一场地下电影院，当夜就有300元的收益，而这间屋子在改造前月租不过700元。紧接着，在采访了附近从事艺术、设计的年轻人之后，他将白房子改造成了更满足设计师工作需求的“木屋子容器”，在这里有可折叠的床、板凳、工作桌，并且随时可以通过内嵌设计收回到墙壁和地面中。

　　​周子书的进一步设想是：将这个地下室四分之一的房间提供给新生代农民工作为三个月的临时居住地;四分之一的房间出租给年轻艺术家和设计师;四分之一的房间转化为教室和工作坊;其余还有画廊、咖啡馆，并把一部分公共空间留给楼上居民使用。他甚至从宏观上对北京布局，不同区域的地下室可为对创意感兴趣的新生代农民工建立“创意工作坊”……因为这个项目，他顺利拿到了圣马丁艺术设计学院的硕士学位，并且成为该学院十年以来第一个拿A的中国学生。微信平台上一公布，转发率在几天内就达到了十几万。国内外的媒体也竞相向他邀约采访。

“城南计划——前门东区2014” MAD设计

　　与此同时，“城南计划——前门东区2014”展览也在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盛大开幕。开幕当天在北京市规划院的研讨会现场观众超员近3倍，还是有很多人许久地等在门外无法进入。展览的开幕现场上，建筑、艺术、设计、时尚等各界精英大腕纷纷到场。连来自纽约著名的设计师，被称为“品味制造者”的Murray Moss来到现场都格外激动：“我没有想到中国一下子投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把事情做到这样的水准，你们中国人真是太酷了!”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周榕说：“通过这样的跨界展览项目，吸引了更多社会公众和各领域的有识之士关注这一区域的改造问题，已经是这个展览非常成功的地方了。”

　　然而掌声并不意味着结束，只能说是一个美丽却又艰难的开始。当记者来到位于花家地北里3号楼的地下室时，“交换技能”的房间大门被紧锁着，据说目前只是作为小圈子的学术交流活动的场地，以及周子书的团队工作会议室存在着。周子书避开所有新闻媒体，展开新一轮的调研工作：究竟愿意在创意型的地下室生活及参与各项活动的人有多少?这种意愿呼声是否可以达到和政府协商撤销4年前制定的清退人防工程散居户计划的条件?这些都是决定项目能否继续进行下去的问题。“城南计划”展览开幕后，“城南计划”展览开幕结束后，翁菱和朱小地作为前门东区项目的主要推动者，继续在就这个项目和政府及方方面面进行新一轮的讨论。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政府与旧城居民的对话、建筑师与城市规划专家的对话等一系列的现实工作。

　　“跨界也许是能够推进北京城市改造的一个重要途径。”有方建筑师史建说。从一开始，这样两个改造项目就是由带有强烈跨界意识的艺术文化人士推动的，也许在未来，将跨界的力量向更广泛的方向渗透，会为这两个、乃至更多的城市改造项目的实现提供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