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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廊故事第33期】之魔金石空间——画廊的独立生产（下）

　　裴刚：雅昌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画廊故事，本期的画廊故事我们来到了魔金石空间，这一次的画廊故事主题是画廊的独立生产，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主题呢?我想画廊的空间不仅仅是一个销售的平台，它更重要的是一个独立的推广文化产品或者是推广更多实验性艺术家的一个平台。我想先问一下今天的画廊负责人曲科杰先生，您对画廊空间的文化生产这方面有哪些看法?包括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设计这样一个像白盒子一样的空间，你从哪个角度进入到画廊运营的?

　　曲科杰：之前我自己也是艺术家，在05年的时候我租的这个房子做自己的工作室，但是在06、07年，事实上从05年开始798这个院子越来越热闹，画廊、艺术机构在这里成立，但是从05-08年期间，我发现好多画廊的展览都是以群展的形式出现，并且这个群展我认为都是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一个或者特别清晰的一个策展概念，最重要的是艺术家作品与作品之间展览的关联性上有一些问题，好多很好的作品并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展览的方式，对作品的传播和推广都是有非常大的一个限制和局限，当时加上我这个地方已经不大适合做工作室了，在07年年底就把这个空间改造成为一个展示空间，最早并没有想在画廊行业，我就是觉得有一个为艺术家提供尽量最好的一个展示方式来展示艺术家的作品，让艺术家的想法有一个最充分的一个表达和推进。所以站在这个角度上讲开起了这个空间，但是之前对画廊并没有很大的概念。

　　在这个过程当中，最早几年一年做四个项目，每个项目持续两个月的时间，整个展览所有权全部交给艺术家来进行，以最大的可能性让作品得到最好的一个展览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进入。

　　至于白盒子空间，从一开始就这样做，就是想让这个空间削弱空间本身的一个概念，更强调作品本身的效果，包括我们的日光灯管的灯光的方式也都不是刻意而做，尽量让艺术家感觉在这个空间里边不要对空间有太多的局限来呈现作品，事实上这几年我们的展览方式也得到了很多人比较高的评价，我们也不知不觉地亲目前国际上最流行的灯光和展览方式，这也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裴刚：今天还邀请了两位嘉宾是策展人林昱;艺术家唐永祥。先从女士开始，从策展人的角度看魔金石空间，刚才科杰谈到了这个空间的利用，包括空间怎么呈现作品?尤其是当代作品材料、创作方式非常多元，每一次做展览的时候都要重新对空间进行切割，每次呈现的方式都是要和艺术家沟通，最大限度地呈现作品本身的魅力。您从这些角度作为一个策展人怎么看这个空间?

　　林昱：魔金石这个空间首先不是特别大，但是空间本身所谓性格性的东西又削弱到一个比较中性的状态，从我的角度来说它的尺寸和它的气质、颜色、布局、灯光其实是最适合给艺术家做个展的，实际上你去看魔金石过去几年来也是以个展为主，可以让一个艺术家阶段性地工作能够比较完整地呈现，有一定的挑战，但也不至于在空间结构上形成过大的挑战，可以让他比较充分地呈现自己的东西。因为展览的空间也是对个展会比较好，其实说老实话画廊的个展并不是非常需要策展人的介入。因为一般个展艺术家自己是可以把握的，我想魔金石会和一些策展人合作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魔金石一直以来和非常新锐或许没有那么年轻，但是他们的作品比较独特或者是没有在主流商业市场里边获得了比较功利性的成功，处在一个比较实验的阶段，这样的艺术家或者这样的作品呈现的时候有时候会需要有策展人工作的比较像是连接各方面，可能把一些东西抓出来，整理一下，所以说策展真正从策展角度塞，我不会觉得它是一个很大的策展的工作，比较像是策展人、评论家、或者写作者介入来帮他完成一些需要的部分，这个是魔金石之所以会和一些策展人一起工作，策展人为什么也可以在这里找到空间，因为都是跟一些比较实验的项目有关，这个是其中蛮重要的一部分。

　　曲科杰：我们和策展人合作并不是特别多，最重要一点是策展人介入是让策展人帮助艺术家把他的一些工作和作品推向更深入的一个程度，因为这几年我们展览的很多是年轻艺术家，需要一个对他非常熟悉和了解的策展人，和艺术家一起把创作的问题进行一个深度的挖掘，这对艺术家都是非常好，非常有意义的一个事情。

　　林昱：还有一点老曲，我相信很多艺术家跟他合作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曲本人是一个艺术家，他本人多年从事艺术工作，他对艺术家工作的理解程度是比较深刻的，但是当他以画廊经营者的身份在工作的时候，我想他还是很清楚他可能也要保持一个距离，一旦进入到具体的展览的工作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会让出一些空间给到艺术家，包括有的时候艺术家需要的时候，需要一个策展人协助工作的时候也会把这样一个空间提供出来，因为有时候我们也会遇到一些画廊或者是他们觉得他们可以做所有的工作，但是当他处理不同工作角色的时候不一定面面俱到，有时候不同的角色会有冲突的，所以他有不同的空间把不同的角色分配出去。

　　裴刚：刚才讲到魔金石空间更重要的合作伙伴应该是艺术家本人，林昱也提到作为策展人可能是做这个展览或者是与画廊合作的一部分工作，大量的工作实际上是艺术家自己和画廊之间沟通完成的。永祥你和魔金石过往的时间里边有哪些展览可以谈一谈?有哪些让你觉得和魔金石的特点发生关系?你选择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看法。

　　唐永祥：我觉得艺术家和画廊是相互的。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包括我们之前就认识，也是朋友，他也应该是考察我很久。

　　曲科杰：不叫考察，这个跟考察没有关系，事实上我看唐永祥的画在展览之前已经接触了三年多的时间，所以我一直觉得唐永祥是属于一个非常无严肃，对自己的作品非常纠结和挖掘的一个艺术家，现在的画家他对待绘画的态度是很多艺术家、很多搞绘画的艺术家、制作图像、图式化的艺术家不一样，这一点也不是说考察他年，而是从见到，第一次看到他的画到后来做展览大概有三年，这是三年以后的事情。

　　唐永祥：作为画家或者是艺术家，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作品做好，其他的事情希望画廊去做，商业、宣传画廊给我提供更多的东西，上一个展览到现在相互还是比较信任的，也合作得比较畅通和愉快。

　　曲科杰：今年1月份做的展览，当时做这个展览的时候，因为唐永祥在之前新的作品展览的频率并不多，好多人对他的作品不了解，我们想做的还是近两三年的一个作品，比较全貌的一个呈现的方式。包括布展上，我们也是在一起进行调整，一块来工作，当然他这个展览算是有一个策展人，但是这个策展人的身份是对他最了解的艺术家何岸帮他，他们有一个对话，这也是我们每次展览工作上和策展人的合作或者是寻找这样的一个工作方式主要还是站在对艺术家非常了解的出发点上去寻找策展人或者是一块探讨、交流的人选。包括林昱参与过我们的于洪雷的展览，也是林昱对于洪雷关注很长的时间，也是林昱给我推荐的艺术家，她对于洪雷我认为是最了解于洪雷的策展人，所以邀请林昱到洪雷的展览策划当中。

　　唐永祥：我到魔金石参加个展属于第二个个展，展览之前心里也没有什么数，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跟画廊，跟策展人也好，进行很多沟通，包括画的摆设方式，直到开展前一天还把一些该换的画换下来，做了很大的调整，画廊对我的支持挺大的，想了很多办法达到最好的呈现，画廊这个方面做了不少的工作。

　　裴刚：从画册的印刷上，包括运输、布展的一些细节，你对魔金石的工作方法或者是一个流程是怎么看的?

　　唐永祥：运输没有那么复杂，我住得很近，直接就过来了。过来之后至于怎么布置，这也是一个新的挑战，反复地调整画，对空间的适应，说实话这种空间不太适合做绘画的，因为做个人的个展或者是装置比较适合一点，绘画在里边有点儿难度，想了很多办法做了一些，最后的呈现效果还比较满意。

　　裴刚：哪些是你觉得这个空间和你的作品有冲突或者是最后怎么解决的?

　　唐永祥：不是冲突，因为空间毕竟有限，绘画好像呈现挺难的，怎么融入这个空间还是有点儿难度，不像做一些装置作品就挺好把握这个空间的。

　　裴刚：林昱看过他的展览吗?

　　林昱：我之前是不知道唐永祥的工作情况是怎样，真的是在这个展览里边才发现他的工作，也是因为看了这个展览很有兴趣也去拜访他的工作室，了解他更多的一些情况。对我来说魔金石这个画廊在整个北京的画廊生态里边比较特别的一点就是说基本上大家都会很去关注它的展览，第一个展览一般会给艺术家一个非常好的阶段性工作呈现的机会;往往在魔金石做过的个展对于这个艺术家来说也是一个非常特别或者是承上启下，或者是有一个代表性的工作的一个机会。

　　另外一方面对于其他这里从事工作或者是对这些生态非常感兴趣的人而言也是可以发现自己之前没有看到的艺术家，达到一定的水准，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曾见得，知道这样的信息，值得继续关注下去。

　　我挺想说到一点，我觉得魔金石这个画廊蛮有意思的一点是据我对老曲的了解，我们聊过挺多次天。这个画廊不是很明确的我有一个愿景一定要成为怎样的，要开一个怎样的画廊，跟这个人合作做成这样，后来就变成这样。老曲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他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好奇心、好学心，把目标越来越清晰，不断地修整，他对周围的环境，不只是在北京这样一个区域里边的周围环境，可能他的视野更加宽广，因为他一直到处旅行，到国外看展览、看艺博会，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敏感在那边，很快让自己从一个本能的想要去做这件事情到很快地达到了理解的一些标准或者是理解了一些外面的情况，让自己很快地靠过去，同时他的个性又始终保持着，所以你现在回头去看他以前做过的展览，前天还跟一个朋友聊起，他说老曲现在在跟不同的艺术家合作，很先锋、很前卫。我说你不知道吗?赛特在中国做展览就是他做的，提诺当时在中国也是UCCA做提诺之前，这边已经不知道提诺是谁，老曲已经开始和人家合作，我想老曲也不是基于你有多著名或者是怎样，就是艺术家的本能，艺术家的判断决定做这样的东西，当时大家觉得一个外国人做展览，现在大家意识到那是很厉害的。

　　曲科杰：我们事实上是差不多四年了，每一年都会做一个国外的年轻的，比较优秀的艺术家的项目的展览。包括早期做的西班牙的一个小组，这个小组艺术家也是非常不错的展览;第二年做了凯林赛特的也是目前在国际影像圈子里边是非常著名的艺术家;今年做的詹姆斯理查德一个英国年轻艺术家的展览，也是83年的艺术家。在我们做展览之前，我们觉得这个艺术家作品很有意思，但是也比较幸运一点是我们布完展的时候艺术家得到了今年透纳提名奖提名的一个通知，这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前一段我去伦敦专门看了泰特的他的透纳提名的展览，四个提名人，看完以后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他非常有可能拿到今年的透纳奖;另外三个只有一个有可能跟他竞争，这些东西，刚刚林昱也提到我会去保持自己这样一个敏锐度，也可能跟我之前自己是艺术家的习惯有关系，包括很多人也会讲在做画廊都是用一个艺术家的状态在做画廊，并不像其他的画廊一样很系统地推进一个商业的计划。这几年连续大概四年，我每一年都会在一些国际上比较重要的展览的时候，我会出去，多看、多去找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这个空间从最初成立的时候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目前我已经调整为做一个不一定非要做中国当代艺术，更开放，做一个更有意思的空间，不停地对外输出更有价值的展览，这样我们目前的工作一个目标是这样的。至于具体的定位，我们还在寻找过程当中。

　　裴刚：从曲科杰讲他们画廊的运营方式的时候，林昱也讲到他是一个模糊的线索，包括他的运营模式，包括选择艺术家的线索，似乎都是在不停地修正过程中，但是刚才也介绍了曲科杰自身的背景，他是一个艺术家的学历包括经验、包括他的认识。我们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他在选择这些艺术家过程中是一个什么样的线索?为什么选择这一类的艺术家?现在他在关注的是哪一种文化现象?应该是这样一个线索才能够讲清楚他最近一系列展览还有选择的艺术家。请林昱讲一讲。

　　林昱：你要我讲魔金石选择艺术家的标准吗，这个我不能说，因为我不是魔金石的。

　　曲科杰：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因为我们选择艺术家，第一我不会从商业角度哪些艺术家作品好卖的角度选择艺术家，最重要的一点是认为艺术家的工作首先赢得了我的尊重，这一点很重要。艺术家他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创作、对待自己所有的工作是非常因素和认真的。

　　另外一点是艺术家能发现自身的问题，敢于去突破、去挑战自身的问题，这样的一个工作方式，这样的艺术家我是比较感兴趣的，我们是比较反对目前输出图式化、图像化的一个艺术家，商业上是很成功。中国这种艺术家越少越好，根本不缺这样的艺术家，在选择艺术家上，我的态度就是这样的态度，中国尤其是这几年到国外不停地看像威尼斯、卡塞尔这样好的展览的时候，我觉得中国艺术创作问题越来越大，我们确实制作了不少这样的“视觉垃圾”，所谓的“视觉垃圾”是这些东西别人都做过，再去重复就是在制造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首先艺术家的态度上讲就是艺术家敢于面对这样一个现实，敢于突破这样的现实，深入地推进自己的工作，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变得真的是自己的东西，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一点我和林昱之前也交流过，但是我不知道林昱作为一个策展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目前的一个生态环境，以及艺术家的创作的一个状态的。

　　林昱：比如说老曲我看到你做的展览，早期的展览大多跟你合作的是跟你交往多年的艺术家，包括你一直很了解他们长期的工作状况，把你非常认可的那一部分也呈现出来，你跟他们之间有互相很深的信任，当你们合作的时候对他们也是更能够非常完整地自我表达，可能对他们也有别的合作机会，但是那些机会里边要建构不同的因素，这是你的画廊在你这边做展览对他们很有价值的部分。这是前几年。

　　后来很明显地看到你最近这两年跟年轻艺术家在合作，这个事情大家都在做，很多画廊都在做，如果说你比较特别的部分，的确我们在说这两年对年轻艺术家的挖掘和消费其实已经到了一种“够了”的状态，你这边可能是你试图消费他们的部分没有那么强，反而给他们一个空间让他们来发展，能够实现一些东西，因为很年轻的艺术家始终有一个问题是他在长个儿、成长，还在找到自己，更加强化自己、否定自己，再度地书写自己、否定自己的状态里边，这个状态其实你是一定要让它经过，不能让它赶紧东西出来能卖，能红，这个其实对艺术家是很伤的，尤其是天姿比较好的艺术家，现在的年轻艺术家有非常多的合作机会，他们在你这儿做过的那些项目很明显地是他们真的是在一个自我挖掘、自我质疑、自我发现的一个项目，而不是一个赶紧快点儿卖了或者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说的你对艺术家工作的一个认可或者你对他们的一个价值判断，导致能够让这一切发生?

　　曲科杰：这一点这两年我也很清晰地感受到现在这个艺术生态对年轻艺术家过渡消费的现象，这个过程中我们虽然也是一个商业机构，一个画廊，但是我是尽量去减少我对年轻艺术家的一个过渡消费。所以我们并不会特别迅速地或者特别推动艺术家的作品进行销售，在销售过程中我们还讲究收藏家是否真正的喜欢，或者收藏的目的性是什么状态，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包括一些藏家我们也是拒绝销售的，从商业角度来讲，很简单，像唐永祥的作品，我们可以卖，现在手里的作品都可以卖，但是有一些藏家就停止销售，我们也不想让艺术家很快速地进入到这样一个商业体制当中，因为这对艺术家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因为金钱的诱惑，不光对中国艺术家，对全世界所有的艺术家来说都是一样的，非常大的诱惑，因为都是从自身，都是从非常贫穷的一个状态进入到艺术当中，多一下子突然有很多商业的机会来了以后，要换成钱，对艺术家来说是诱惑非常大的，对画廊的诱惑也很大，这里面我们可能通过前几年一些商业行为看到有很多艺术家短短三五年的创作寿命就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自己的创作，完全变成了一个产品的制造者。等于说是在画钞票、作钞票。我们空间尽量在这方面避免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我们有意识会在这个上面设一个警戒的信号告诉我们，同时会告诉和我们合作的艺术家有一些事情是应该拒绝的。

　　裴刚：两位都在谈对青年艺术家的过渡消费，艺术家在这儿坐着，您对这个市场包括画廊在运营过程中对艺术家创作本身的关注，两者的比较或者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你觉得比较舒服的，对创作也好，对能够继续推动创作的环境，包括资助?

　　唐永祥：因为艺术肯定是离不开商业的，但是我一直对这个很警惕，应该说画廊卖得好和不好，对我还是有一点影响，但是对我创作的影响不大，这方面我分得很清楚，我知道随时调整自己的状态，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我始终在提醒自己，作品卖得好和不好，有时候只是数字上的问题，当然有时候别人说你作品很好，反映不错，自己也高兴，还是看什么人，有圈里的人说你的作品好，这也是挺高兴的事。如果仅仅是从销售的角度说卖得好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兴奋的事情，所以画廊这个平台很好，跟他们合作挺愉快的，画廊没有给我太多的压力一定要做什么样，或者藏家需要什么样的东西我就画什么东西，我们还是比较自由的，我在做我自己的事情，商业的事情我就不太愿意管了，只能交给画廊了。

　　裴刚：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艺术家觉得比较舒服的状态，对画廊未来的发展也是一个健康的状态，涉及到实际上每一个艺术家的展览频率或者是向市场推广的一个频率，魔金石在展览的频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包括推广的时候有一些不同于其他画廊或者机构的方式没有?

　　曲科杰：我们之前差不多四年时间和艺术家都是项目合作，并没有谈到艺术家代理的情况，但是我们从第五年开始，陆陆续续会来选择我们认为非常尊重的艺术家，同时艺术家也自己情愿更密切的合作关系，也可以叫代理关系，也可以说是更深入的合作关系，我们对合作艺术家并不是特别强求去做，不像好多画廊会拴、绑得特别死，我们并没有这样一个过多的强求，我们的工作重心主要是我们会放在如何去做更好的展览，把这些好的展览推动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让策展领域里边，美术馆、博物馆领域包括一些其他的平台领域里面都来关注我们，关注我们的展览，关注我们的艺术家，这是最重要的工作，同时我们这两年也在展开国际领域之间的一些合作，包括和国外的一些策展人，还有一些机构和艺术家的合作，目的是让我们的艺术家和我们做过的展览，让更多的人来看到，来了解他们，这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因为我觉得现在的艺术生态，我们不能局限在北京或者是北京上海、中国这样一个概念当中，艺术是不应该用地域和国界来划分的。像我在外边看到一些好的作品，是不用看文字就会觉得好，包括我知道提诺这样的艺术家，都是在展览上看到他的作品，我就觉得他很牛B，愿意为这样的艺术家工作，所以11年的时候，当我听说他准备在中国做展览的时候，我第一个和策展人联系，能否把他的展览拉到魔金石空间来做，只不过当时那个作品是针对美术馆系统的作品，没有办法在我们这里做，针对美术馆这个系统结构本身的一个作品，包括后来他到尤伦斯做作品，包括他的泰特无人大厅的展览我都专门跑去看，这些工作，包括我前一段从伦敦看到Frieze和菲雅克，东京宫的展览回来，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和很多国外不错的艺术家、策展人、基金会的负责人进行交流，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都是努力把自己的艺术家和作品展览推动出去，让更大范围的人对他了解，这是我们目前近几年，包括未来几年工作的重心，我们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每天每个月、每个展览一定要卖掉一个什么东西，没有放在一个商业任务上去。

　　裴刚：我们也看到最初从08年开始创建魔金石的前几年，没有看到魔金石参与画廊博览会，之后尤其是近几年魔金石开始参与到博览会，包括香港的巴塞尔博览会，这是从商业考虑还是从其他方面的考虑?

　　曲科杰：在当今博览会可能之前好多策展人是拒绝看博览会的，林昱也会有这种看法。

　　林昱：我一直是看博览会的。

　　曲科杰：我跟很多策展人谈很多都是拒绝看博览会的，但是近几年我发现博览会是非常集中呈现作品的一个平台，包括最近这几年好多博览会开始或多或少做一些纯学术性的项目，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样的一个状况，我们觉得作为一个机构、画廊，我们参加博览会能够快速的被更多的观众了解、看到我们空间和了解我们的艺术家，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个事情，所以我们从10年开始参加博览会，11年的时候我们也带了合作的艺术家高伟刚参加香港博览会，ArtHK博览会，我们参加了青年单元，比较幸运那一年高伟刚那一年深得评委的欣赏获得了大奖，后来香港博览会的总监也是非常喜欢我们的空间;第二年我们又带胡柳的作品参加博览会，虽然没有获奖，但是依然得到了小汉斯这样重要策展人的高度认可，所以马格纳斯非常喜欢我们的空间，所以今天去年到现在今年还是参加画廊单元，包括我前一段去伦敦和菲雅克也是他们的总监到北京来参观我们空间，我们也交流得非常好，所以我又重新去看他们的博览会，多一些交流，也是努力想让魔金石空间参与到更加国际、更高平台的博览会，这样是让更多的人能够来看到我们的空间和作品，这是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裴刚：从魔金石最初的创建到现在运营这么多年，有没有一个阶段性的变化?

　　曲科杰：我们从08年开始到11年三年没有卖掉一件作品，这个也是从开始做这个空间的时候，首先我对画廊没有概念，第二就想做一个好的展览空间;我们对艺术品商业没有概念，不知道收藏家到底怎么想，开始我们也有这样三年的预期，希望能够在第四年自负盈亏，我也很清楚前面几年好多收藏家在关注我们，虽然没有买，但是我很清楚他们在关注我们，直到第四年的年末陆陆续续开始有收藏家在我们这儿收藏作品，到今天越来越多的收藏家和基金会在我们这儿收藏作品，所以我觉得还是不错的，我们从去年的年初到现在，我们空间成功销售掉20个video，这个成绩我拿到国际平台里边来讲都是非常值得荣耀的事情。我和伦敦、德国的一些比较前卫的画廊在一块聊天，聊到这个他们觉得很惊讶，你在中国北京做这样一个空间能够销售掉这么多的video，他们觉得很惊讶，但是我们也觉得很正常。所以还是不错的。正常是很多收藏video的基金会和藏家过来和我们交流的收藏意向并不是在我们特别强烈的推荐的状态下去收藏的，而是他们来了就喜欢，就问价格，就确定收藏，这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水到渠成，应该是几年积淀下来的一个双方。

　　林昱：如果放在更大的整个生态环境来看画廊的成长，比较显著一点是你作为一个画廊家慢慢从本能地开始做一件事情到越来越有意识地做这件事情，还有画廊从无到有，它的名声完全是靠每一个展览的表现而打下的基础，你的日常展览是大家非常认可的，这个过程，这几年也是中国新一代藏家成长的时间点，所以为什么你现在能够卖掉那么多video被你的国外同行感到非常惊讶的是一个是你在做这个工作，另外藏家也在成长，新一代的藏家对video有一个新的趣味、有一个新的爱好，慢慢的，这是整个时代正在成长的一个过程。包括这些艺术家，做影像的，做不同装置的，他们也开始了，所以整个生态有一个变化在这里。

　　曲科杰：我们还没有一件video是卖给新一代藏家的，还都是六十年代年龄的。

　　林昱：现在新一代藏家很流行收video，你赶紧吧。

　　曲科杰：我觉得老的藏家对收藏理解的更深入一点，他们对video的收藏很冷静，并不是说video形式多新鲜，实际上video一点也不新鲜，但是这些藏家慢慢的收藏状态在调整，开始从最早不接受到慢慢地确定和收藏，当然我们更多的是卖给国外的基金会多一些。

　　裴刚：也就是主要的收藏人群或者是方向还是研究机构，包括一些对多媒体或者是各种比较多元的媒介都有非常多的经历的藏家，比较成熟的藏家。

　　林昱谈到了新藏家群体对video的关注，你是怎么看的?

　　林昱：我只是听大家都在说，因为我也知道有很多人，新一代的藏家对新一代的艺术家因为大家都是时代同样的成长背景，对彼此的工作，跟老一代的藏家对老一代的艺术家有更深的亲切感是一样的。video现在整个状况是市场上的状况比以前好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事video创作，也能看到更多，大家的理解经过那么多年，市场教育、心理教育、艺术背景的教育差不多到了这个程度，所以就发生了。

　　裴刚：魔金石最近几年的展览大部分是一个什么样的作品居多，装置还是什么类型的?

　　曲科杰：我们比较巧，近两三年video展览占到半数，差不多能占到七个展览左右，或者有的展览是有雕塑也有video，像关晓、于洪雷他们的作品既有雕塑也有video的作品，有一些是纯video的作品，从作品的形式来讲，好多人认为我们以后是不是以video为主，这不尽然，从创作形式上来讲都一样，对每个艺术家用自己最习惯的工作方式，最熟悉的工作方式去推进，相反我从去年到今年，我对绘画，我关注的会更多，因为我觉得中国的绘画画得好的人真的不多，我一直在寻找画的好的人，唐永祥是我找到的第一个，我还要找第二个、第三个……真的是对于中国绘画领域里边很稀缺，当然那些老的，稍微年龄大的像王音、秦伟、张会的地位都确立在这儿了，但是新一代70以后画画真正画的好的真少，但是在外边看别的展览，我发现绘画确实是值得去认真关注的一个事情，之前我们对绘画这一块关注的并不多。当然我们选择绘画也不是会从商业的角度考虑，还是觉得从绘画领域里边应该是中国再有那么几个优秀的，能够持续去推进工作的人出现。

　　裴刚：这样一个工作频度，整个画廊的运营团队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曲科杰：我们现在画廊有五个工作人员，我们团队一共五个人，是全面的在负责这个事情，但是下面有专门负责展览的是从伦敦过来，本身是切尔西艺术学院毕业;还有一个负责媒体推广的KK;还有一个负责销售市场这一块的，是我太太还有辛迪他们两个人负责这一块，目前这个团队是非常合理，也非常有效，我们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大家讨论完以后开始工作，非常有效，没有任何的浪费(精力浪费)拖泥带水的现象，还是非常有效的。

　　裴刚：这样一个小团队在工作起来的时候，它的饱和度应该是很高的了。

　　曲科杰：对。基本上是大家相互之间配合得非常有效，无会很快速地确定每个人工作的方向和内容，开始投入工作，在团队的协调上没有浪费，还是很好的。

　　裴刚：一年有多少个展览?

　　曲科杰：一年5-6个展览，前提是我们找到展览，我们有一个很明确的状态是我们展览是宁缺毋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展览，包括到现在为止下一个展览还没有确定，所以我不想单纯为了展览而做展览，如果我要觉得这个艺术家的作品值得我们去做，去展示，我们才去展示，并不是说我必须要像好多画廊那样提前排好明年的展览，我们明年可能就年初3月份的展览是一个德国艺术家的展览，是确定的一个档期，其他都没有确定，也是这样一个情况，也许下面的展览没有确定，我会把这个展览直接推进到两个月、三个月都有可能，总之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林昱：其实外面有很多艺术家超想在这儿做展览?就是你看不上。(笑)

　　曲科杰：没有说看上看不上，可能对他们没有太多的了解，精力有限，只能在我有效的范围之内去对艺术家了解，我们团队当中几个人都在到处和艺术家交流，都会采集到好多艺术家信息，回来开会，一块研究这样一个情况。所以你像吴昊这么年轻的艺术家，我们能够做他的展览，这也是我们整个团队讨论的结果，事实上之前他的展览也没有确定，并不是说为了必须要做一个展览，必须要确定一个事情，如果没有确定他的展览，我们有可能把上一个展览往后推，这都是之前定好的事情，无所谓，可能有一些艺术家还需要更大范围去了解。你给我们推荐点儿好的家属。

　　林昱：我推了。

　　裴刚：刚才大家都谈到了一个画廊在整个工作团队运营中不见得是这个展览结束或者是这个展览正在做的时候下一个展览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或者是全年的计划已经罗列得很清楚了，林昱你怎么看?这也是画廊行业的一个特点或者是你对其他的画廊有了解吗?

　　林昱：我是这样认为的，通常对一个事情的理解是希望一个事情是非常系统地进行的，有长期的计划、有中期的计划，短期的计划，那就叫“治国方略”了，画廊这个行业可大可小，可以是一个大画廊，在世界各地有一个分布，可以是非常全球化公司的方式运营，一定得有一个治国方略那样的策略，但它也可以是一个非常个性化的存在，可能画廊总监或者是创始人，他的性格是怎样的，这个画廊就会是怎样的性格，就会吸引怎样的艺术家跟他合作，所以慢慢常年的项目就会呈现画廊的气质，我们有时候也说画廊家永远是一代，不会是第二代，这句话就代表了画廊的气质和主要的灵魂人物有关，他的个性化这一面是非常明显的。老曲魔金石画廊对我来说我会觉得非常特别，非常有性格，而且非常酷，非常吸引人的地方是他一直处在这样一个阶段，飞速地在学习，在成长，保持对于新的世界的状况以及艺术家的新的动向的一种高度敏感，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是一个挺牛B的画廊。

　　裴刚：魔金石发展的过程中，跟曲科杰聊天的时候他也讲画廊发展的一些困难，包括初创、前几年没有盈利、盈利之后整个空间的改造、还有团队建设这些问题都随之而来，科杰你可以讲讲这些故事。

　　曲科杰：没有，过去的故事再讲也没有必要，好多媒体之前都了解我，包括最早林昱也针对我的雕塑工厂给我做过一个采访，《艺术界》的第二期，我是有一个雕塑工厂帮艺术家做作品来维持这个空间的一个运营，到今天我也不想再谈这个事情，我可能有一个更大的愿望是我想如果我有很多钱，我会让我关注的艺术家不要为生活来发愁，安心创作，销售这一块就把作品卖给最喜欢他的人，不管是私人还是机构，这是最佳的一个状态。当然这不大现实，所以我们在尽量地去想办法把作品卖给最喜欢它的人，也尽量地去满足艺术家生存的需求，通过各种渠道，如果真的有钱，我可能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去做，给艺术家最充分的一个创作空间。

　　裴刚：好，我们今天谈了这么多魔金石的运营到他的理想，刚才林昱也讲到魔金石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画廊，可能它不会以经营或者是销售为重点，每个时间段或者是全年的计划非常清楚，但是他的线索基本上是以画廊主个人的文化诉求或者是他的一个理想为基础的，他在选择艺术家或者是选择作品的时候，基本的判断是出于他个人对文化诉求的一个判断。今天讲了这么多魔金石的故事，实际上是为大家提供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一个案例，也可能其他画廊有种种的运营方式或者是经营模式，我们希望有更多画廊能够像魔金石这样有一些不同，能够提供给不同的艺术家更多的选择，谢谢今天大家对本期画廊故事的关注。谢谢各位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