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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谭建武:一支画笔 一路北上

2014-11-27 21:58:15 王林娇

  导言:2014年保利秋拍即将举槌,今年,由雅昌艺术网论坛发起的“E京华——雅昌艺术家联展”在北京皇城艺术馆举办了第四届,此次展览共展出了雅昌论坛129位艺术家的作品,呈现了当下写实油画板块创作的一个基本面貌。基于此次展览,雅昌论坛与保利现当代业务部共同从中推选出了15幅写实油画的精品力作,将在今年的秋拍上呈现。这15幅作品不仅具有高超的写实技巧,更凝聚了艺术家的情感于其中,这些具有极高的艺术造诣的作品相信会为许多热爱写实油画的藏家带去新的惊喜。

  在2014年保利秋拍即将上演之际,雅昌艺术网对此次将要上拍的部分艺术家进行了专访,从他们上拍的作品出发,我们展开了对这些艺术家的更深层次了解。

艺术家谭建武先生

  油画艺术家谭建武本次上拍的作品《余音》,是其创作于2014年的新作,谭建武现为北京油画学会会员,在古典肖像画领域颇有造诣,多幅作品被海内外机构和私人藏家收藏。谭建武出生于湖南,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油画系,也是较早一批到深圳的油画艺术家,并且在曾经的中国油画第一村——大芬村进行过相关的活动,后经由上海、北京等艺术重镇,现在为中青年写实油画艺术家的代表,其肖像类的作品尤其为人称道,并创作出“芭蕾舞”等重要系列的代表作。

  从湖南到深圳:一个油画艺术家的“非职业”生涯

  雅昌艺术网:谭老师您应该是91年是在湖南师大毕业,当时选择这样的一个美术系挺少的,您怎么会选择艺术这个专业呢?

  谭建武:我们那个年代考试非常少,我们学美术的时候基本上是八几年,那个时候都是属于一种不务正业的状态。一般家长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孩学美术,除非读书读不尽,没有出路之类的,把我们那个时候学美术的在社会上挺低的,人家一看学美术感觉都是学习成绩很差,很乱的学生。我家里没有遗传这个基因。但是我从小确实是好像是在入学之前已经有这方面别人称之为天赋之类的,因为从小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出去玩儿,经常在家拿粉笔、水泥地上经常写写画画这样子,人家一看这个小孩画得不错,画个公鸡像公鸡,画汽车像个汽车,觉得这个小孩不错。读了小学美术老师特别看重,觉得找到一个好苗子,一开始自己重点的培养对象,所以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到大学走得比较顺。

谭建武  《余音》 160X84cm  2014年作  北京保利2014年秋季拍卖

  雅昌艺术网:比较正统的一步步的培养起来,因为好多都是的确像您说的情况,读书不好,走捷径,这种会偏多一点。

  谭建武:我中学的时候成绩不差,不是属于差生说来学美术的,我是从小学已经注定走这个方向了,当时我不知道什么叫美术院校,小学的美术老师已经给我定好了,你将来走的这个路就是要考美术学院,跟我定好了,我还不知道,还有什么美术院校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到中学也是老师重点培养的,应届专业是上了三个学校,很不容易,当时上了中央工艺美院,现在的清华美院,一个是湖南师大,还有一个是什么,上了三所院校,应届生,当时我们应届说实在一个地区,也就是四个人,像我们湖南师大录取面向衡阳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四个人录取,非常不容易,考生也挺少的,录取的比例很低。但是后来因为清华美院英语有一个单科线,当时成绩不够,就选择了湖南师大。

  雅昌艺术网:当时对于学生来讲,尤其是艺术类的学生,毕业以后,大家的方向都是什么?

  谭建武:一般都是工作吧,当时也有继续读书的,但是对于我来讲,就想着赶紧工作,所以第一年先是在老家市里边的一中教了一年,后来第二年的时候,就想着要去外面看看,都是很偶然,那个时候非常不像现在这种小孩子这么成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那个时候比较懵懵懂懂,知道深圳感觉挺好,正好有朋友去那边深圳打工什么的,就一块去了。很偶然,在暑假第一年结束之后,就说过去看一看,就过去了,到那边找了一个工作,当时在一家深圳《青年》杂志社做了一个美编的工作,还行,工资也比这边高一点,就没有回学校。

谭建武  心语.二  80X125cm  2013年作 

  雅昌艺术网:做了多久不是专职画家的工作的,在深圳的时候?

  谭建武:几个月、半年。

  雅昌艺术网:在深圳站住了,稍微有一点缓冲之后又接着去画画了。

  谭建武:主要是那个时候对经济上的一个诱惑,那个时候去深圳确实不太懂,我们那个时候不会对自己人生有一个什么具体的规划,也没有良师益友给你指导的,都没有,我们确实走到哪儿算哪儿,在深圳镇里边有一个改革开放十五周年的展览,我们负责在那里做一个展览,一些设计。正好镇上面有一家画画厂,那个时候画商品行画,一了解工资挺高,我在深圳《青年》杂志社300、500块钱的感觉,93年左右,算是比较高,我毕业分配是120一个月的工作。正是职工一般都是100多块钱。那个时候在深圳青年杂志社是300、500的工资,但是我到画厂看的时候,也有画的不好的,但是画的好的工资能够达到3000块钱一个月,那个差距是无法抵抗这种诱惑的,一个月挣这么多,我自己看一下他们画的感觉一般般,好像我自己应该也能画,大着胆子尝试画了一下,觉得可以把深圳《青年》杂志社又辞职了,就去那边都上职业画家这条路了。

  雅昌艺术网:九几年的时候,画廊、拍卖行,其实都是一个开始的状态,我们查了以前的一些资料,有很多报道,比如说某某画家,画卖了多少钱,很多重要的展览,当时都没有想到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谭建武:感觉离我们特别远。我们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们是属于一种体制外的感觉,我们干当时你想从我们那个年代走出来的,有没有工作都感觉是一件,你有正式工作就感觉好象有正当职业,没有正式工作就好象在外面打零工,东游西荡,觉得不是什么正当事,像他们这种感觉是在油画院,大学的美术系,这种什么画院里边,觉得他们才是走这条路的人,跟我们都不相干,有一点这种感觉,没有想到我们自己说以后要跟他们去争点儿什么,想都没有想过。

  雅昌艺术网:在深圳最早做这种定制的油画吗?

  谭建武:对,基本上都是定制油画。最初的阶段都是基本上定制的,到后期画得好一点,就会有一些买家,也有一些老板,他们会要求你做一些创作,有一些意图给你一些创作。他们的价格会给得更高一点。最初的阶段一两百,两三百,最初的那个时候。当时我们主要是做出口,国内消费根本没有起来。基本上像大芬当时那种情况,基本上是90%以上都是外销的,香港的、台湾的一些什么华裔过来到这边把我们的画买去,再销售到欧美这些地方。后期有几千块的一些,当时觉得价格已经非常高了。

  雅昌艺术网:在深圳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了一些创作性有没有在当地参加一些展览?

  谭建武:大芬有一些创作的小规模的展览,也有拍卖,只局限于一些他们小规模的那种小拍卖公司。我也参与过,当时我们大芬每年深圳要引进一些文化人才,在大芬有个点,每年有一些考试,优秀者就会把户口吸引过来。当时我是第一届,我就考上了,把户口给迁过去了,所以现在户口在深圳。工作上的保障没有,在住房条件上会给予一些,比方说有经济适用房,廉租房,会有这些优惠。我基本上已经那个时候走了。

  从深圳到上海:完成职业油画艺术家的身份转变

  雅昌艺术网:从湖南到深圳如果作为您的艺术创作的几个阶段,成长的几个阶段,这应该算是第一阶段的一个起伏。

  谭建武:那是一个磨炼心智、锻炼技术的一个过程。后来到杭州当时也是一个项目,一个浙江省文化产业创意员,弄了一个项目,把我们给吸引过去了。在杭州没呆多久,一个朋友在上海,在上海做了一个画廊,当时画廊刚好2008年金融危机有一点经营不下去了,我刚好到上海把这个活接下来了。但是后来发现,画画的人根本不适合做画廊经营,所以当时的状态是要么放下画画,全心全意做生意,我们的性格做了这么多年之后已经跟外界、社会上接触不那么平凡,也对一些认识上没有那么敏感,会比较木讷,感觉不是这块料,也怕费心,还是老老实实画画算了。

谭建武  孤单芭蕾系列之二 110X140cm  2011年作

  雅昌艺术网:从深圳到上海这种状态真正开始进入到一个艺术的范畴里边去做,创作的东西会很多。

  谭建武: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走入创造型的一个路。除了画一些肖像订单,我也画一些自己的创作。那个时候画得稍微快一点,作品量也稍微多一点,但是确实的来讲,当时在上海我也像在深圳一样,还是比较宅在家里的,很少出去交际,很少出去跑,画画的时间比较多一点,当时也是这种订单很多,包括创作的任务也挺重,挺忙。而且08、09年的时候,说句实在话写实的市场或者说写实的地位在当时还不是说太认可,当时绝大部分画家我看大东方艺术区,90%以上都是做当代艺术的。

  雅昌艺术网:包括媒体上很多都认为尤其是经典写实作为画家怎样很难界定是艺术品还是定制品?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格调的问题,你怎么看?

  谭建武:定制跟艺术并不冲突。有些我也碰到一些藏家,他们定制的一些东西其实是很有格调的。但是也有一些,有一些根据个人的情况也一样,具体的你说定制的大部分估计也是一些肖像,肖像的偏多一点。我认为写实绘画毕竟还是一个绘画,所以艺术性强调在哪里呢?很多人可能对写实绘画有一些误解,认为画得像或者是画得像照片,他们就觉得这个是好的。可能中国对油画的认识程度还是有一点欠缺,还是欣赏水平不是很高。

  雅昌艺术网:不光是油画,中国传统水墨也是,可能大家还停留在作品画面中的像与不像。

  谭建武:实际上我们行内的人看门道,其实写实绘画还是看重的是绘画性,只不过是笔触变细腻了,没有印象派这么粗犷,色彩也是很微妙,不像印象派这么绚烂,绘画性照样在他的笔触、用形、用色里边去的,也是能够有看头的东西,我们看欧洲的古典绘画,我特别喜欢新古典主义,比方说有几个代表性的安格尔的,还有阿尔玛塔德玛,他们的画面确实非常精彩,远看好像是一个很写实的,像这种照片的感觉的,实际上走近看笔意非常丰富,可以看那些很精巧的塑造,那些笔触,还有一些肌理效果,色彩,看得很有意思,我曾经在那里美术馆看阿尔玛塔德马的一张画真是看半个小时都可以看得过去。

  雅昌艺术网:您也提到一个问题就是绘画性的东西,我感觉现在写实的油画越画越薄,没有那么厚重感的感觉,如果现在看,比如说现在看杨飞云、郭润文他们早期的一些作品会给你一种比较沉甸甸的厚重感,回到现在感觉特别薄的感觉。

  谭建武:写实油画的薄有两个概念:一种是颜料的薄;一种是在形体结构上的薄。像我们讲究的其实是形体结构上不能薄,颜料厚与薄只是形式上,你像写实绘画这里面就像今天写实画派十周年展上,像王沂东的这种写实就是很薄的,像中国式的这种,但是它的形体、结构不薄,画面不薄,内容不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视觉上面是很厚重的,只是颜料上薄,颜料上比较薄一点。层次会比那种印象派简单几个面更加丰富,层次更加丰富。我们说的薄只能是说颜料上的薄,形体结构上面、视觉效果上面不能薄,一定要厚,才会有这种古典绘画的韵味,古典绘画的亮部也是画得比较厚的,只是暗部颜料会经常透着底,会比较薄。

  何为写实油画创作的“格调美”?

  雅昌艺术网:您现在的创作量怎么样?

  谭建武:现在我画的速度并不快,一年就有五六张画。我身边有一些画家一年画一张或者两张的都有。这种写实如果要画细进去确实费时间,我也不是说太赞同一味地细下去。完全照片式的写实画得也没有意义,一张画作为一张画的艺术的索性就是要有艺术感染力,能够人在画前打动人这才是最重要的。细致是一方面,能够辅佐你体现你的内容、主题,在有些地方需要细的时候一定要细到位,不一定说面满据到,一味画细,目的性不一样,只是为了要取得画面的氛围感,要能够让画面打动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不能为细而画细。

谭建武 《戴红头巾的女孩》100X100cm  2014年作

  雅昌艺术网:也是像国画一样要收的地方很收,要放的地方要有一点点。

  谭建武:我的写实里边有一些地方画得不细。比方说我画芭蕾舞女,可能在脸部一些表情或者是手的一些动作的塑造上面会比较充分。但是在服饰、背景一些地方会画得稍微放一点。

  雅昌艺术网:其实我觉得跟我们去看中国画也一样,我们现在看一个画好不好,先看眼睛和手,脖子这一块画得怎么样,其实算是有一些硬性的标准在。

  谭建武:对,如果写实这一块人物是绘画的一个重点,一个中心,如果说表情、形体结构,如果画得不结实或者是画的表情不到位,肯定这张画就是失败的,该抓了得抓紧,得画,像一些次要的,裙子、背景就没有必要一味地去画像照片写实的这种感觉,这样就没有味道了,有时候带有一点笔意,放松一下,画面会更加生动一些。

  雅昌艺术网:现在如果说回到绘画本身来看,其实现在我们看到写实油画一些固有的、既有的结构很多。你有没有感觉,比如说模特的表情,模特的肢体状态,太固定化的感觉会有吗?

  谭建武:目前会存在这样一个状况,画写实绘画,基本上靠照片,现在一帮画家也挺强调写生的,我们是一种什么观点?我们在绘画训练的时候肯定是要写生,写生是锻炼我们对形体结构捕捉的敏锐能力,但是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可以参考照片,但是这种照片不能画,必须以自己要表达的内容为标准,照片只是提供一个参考,应该是这么回事。另外就是写生与照片的关系,我们所有的写生和照片都应该是以绘画的目的性,对绘画的认识,有些人即使写生也是一种纯粹的模拟大自然,把写生当做画照片的感觉一样地在画,没有自己的一些绘画的认识,比方说对色彩,对比色,怎么样强烈,怎么样表现,画面的一些肌理、厚薄上的处理,完全没有意识,只是简单地模仿。这种写生也等于是画照片,没有意义。有些人画照片是会活学活用的,他画照片,他参考的其实他是用一种写生的状态在画,他看到的是人的一些需要的东西,不需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当做写生一样的事情。会运用,所以说来说去主要的是绘画的目的和绘画的意识,而不在于画的是照片还是写生,不在于这个上面。

  雅昌艺术网:对画家本身是一种考验。

  谭建武:人家说画写生有些人能把写生画出照片来,有些人画照片能把照片画出写生来,这是两码事。我也不太赞成说目前这些很多写生画家,纯粹的一种格式化、程序化的写生,到哪儿画的都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自己这样的一个风格没有一个变化,比如说到江南水乡看到的是一种水墨、很恬静、柔美的一种感觉的东西,结果画出来还是一样,用刮刀,厚厚实实这种感觉,完全没有细腻的感觉;到大西北一种写生还是这种感觉,就是一种程序化,没有一种自己对美的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到哪儿画都是三板斧,就失去了写生的意义。

  雅昌艺术网:如果对您自己的艺术风格来讲,您大概经历了哪样的一些变化?

  谭建武:这也是一个成熟的过程,我们之前像做订单纯粹是以客户提供的对象为母本的,跟着画,后边经过一些时间之后发现客户老挑你,挑得很严,比如一张肖像,他说这个哪里不好,这个画得不好,有时候我们会分辨几句,你看照片就是这样的,后面时间长了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画呢,有不好的地方完全可以处理掉,照片只是提供一个参考的对象,所以后面自己活学活用,会改,一些不好的地方我们就不画,把它处理掉,一些琐碎的地方,衣服,我们能够依照自己的绘画的认识,处理得更艺术一点,哪些地方需要精彩、厚实,那些地方需要圆润一点,虚虚蒙蒙地过去,画面主要要抓到客户对象的一个精神面貌,一个什么感觉,一个笑容的灿烂,这个是重点,把这些东西做好,背景可以虚一点、省略一点,或者是说带的一些首饰、背包不漂亮的,我们可以更改一下,这样画以后客户明显喜欢多了,其实也是一个自己创作的认识程度。所以我们创作很多东西现在自己会根据自己的意识做一些编排,不会死死的那样子。

  雅昌艺术网:您逐渐的对自己的艺术品、自己的作品感觉到要有一个合理的一个比较有规范的市场行为的时候,大概是在什么时候?觉得这个东西将来要流传下去。

  谭建武:应该是在上海的时候,我画的那张《孤单芭蕾》特别多的客人喜欢,看到都喜欢。因为我的东西比较细腻,但是又稍微偏向一点,就是学术的细,不是纯粹照片式的细,所以从专业类到普通的老百姓,可能看得都会喜欢,问的人比较多,就会有人问,当时我正在画,一画出来已经有藏家收藏了,陆陆续续有很多人问你这张画怎么样,我说卖了,能不能再画一张同样的,特别喜欢这张画,当时我就拒绝了,我说这个是创作,不同于订单、定制,只有他的唯一性才能够体现他的价值。所以以后所有要求这种再复制的,都是一张都不画。

  雅昌艺术网:其实对于您来讲,尤其是经历了从湖南到深圳,再到上海和北京的这一路的北上,您认为在艺术创作中,什么样的心态最重要?

  谭建武:从事艺术,这种心态要非常好,当然在宋庄这种状态有一些画家是一种穷得没饭吃都要坚持做他的东西,也有,但是这种人非常少,也是很敬佩这种人的。对这种艺术的虔诚的态度,确实很敬佩。大部分人我看还是应该毕竟生存是第一的。如果能够在自己喜欢的艺术这条路上又能够生存下来,能够有一些收入和你的收入,其实是很幸运的,我觉得是这样的。

  雅昌艺术网:如果被得到认同又不会担心一些别的状况的时候就很好,就是很幸福的,谢谢谭老师。

(责任编辑:陈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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