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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第1340期】乾隆朝官造漆器制作的基本状况

咱们讲第二个大问题，漆器的种类和装饰，前边主要是讲的工艺品种，这个是器物的种类，它种类很多，涉及到宫廷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这个都是超过前代的，因为乾隆时期他制造量特别特别大，那么从流传下来的实物看，我们大致可分为五大类，一个是生活用具，有这些东西，还有陈设、赏玩用具，有这么多，还有文具、家具、宗教用具，就是说漆器的制作和使用已经那个再遍及宫中了。就是他使用非常广泛。

　　下面我们再来讲装饰，装饰主要是指造型和纹饰方面的装饰，漆器是以制作盒子为主的，那么我们就以盒子来为例子，它的造型有多少呢?它分好几类，有一类我们给它归纳几何形的造型，那么就有方形、长方形、六方形、八方形、十二方形、菱形、圆性、双圆形、椭圆形，什么都有，仿生的有莲花式、葵瓣式，梅花式、橘半式、海棠式、枫叶式、桃式、葫芦式、瓜果式、蝴蝶式，仿器物的有书卷式、册页式、琴式、铜式、扇式、方乘式，字形的，有寿字形、万字形、喜字形，仿古的有琮式、圭壁式罄式、罍式，那么除了这些造型以外，还有二层、三层、多层的不同，每种器物里又有大小不同的差别可谓琳琅满目，那么漆器在制造艺术中它是远超瓷器的，漆器的造型是最丰富的，可以说是独占鳌头，那么这些器物在造型设计上一般的都是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它具有视觉美感，看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当然我们看到清晚期、清末有一些，现在的话说叫造假还是怎么样的也好，它那儿器物从直观看上去那个比例分配就不对，那么装饰内容是非常丰富的，堪称是传统文化的又一载体，具体的内容有花卉、果实、飞禽走兽、海藻鱼虾、龙凤、麟螭、山水、人物、名典、家具、几何图案。吉祥图案、仿古图案，包罗万象，因为我们不能够把所有的都给它举例出来，就单花卉这一种题材的就有莲花、牡丹、梅花、茶花、月季、石榴、桃花、芙蓉、芍药、菊花、桂花、栀子、牵牛、蔷薇、玉簪、罂粟，那么表现手法有很多，有写实的，有写意的，有缠枝的，有折枝的，有团花式的，有些花卉还用求全法表现，求全法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它的装饰纹图既有花卉，就是盛开的这种花朵同时又有果实，比如说桃花又有桃花，又有果实，实际上这个是在自然界中不存在的，所以叫的求全法，主要就是为了装饰，取得装饰上的效果，那么人物故事题材是最具文化含量的，特别是以文人雅士、家具名典为内容的图案，平添着隽永的文化内涵和赏读性，这也正是漆工艺术的魅力所在。如书圣诗仙周茂书爱莲、陶渊明爱菊，米芾爱石，携琴访友，喜童观瀑、题壁等等，这些都是文人雅士，就是来自文人雅士家具名典，这次我们带来好多这样的作品，大家可以欣赏一下。

　　它还有一种装饰就是在宫廷里它用的挺多的，就是一个图案他认为比较好，比较欣赏，它会把这种图案给装饰在不同的器物造型上，尤其是像龙纹特别多，这回带来了好几件龙纹作品，当时在选择文物的时候我考虑是不是有点儿重复的感觉，但是这个这种图案确实是在宫廷中使用最多的，而且这种藏品也最多，几乎相同的一种图案它会运用在不同造型的器物上，那么还有的就是这种山水人物的也有，它会以图案的正反两面为图稿进行创作，这个就是周敦颐爱莲的图，这个是一反一正，完全是对称的。那么下边咱们就讲一讲这个款识。

　明代是从什么时候，不是明代，漆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官款的?就是官家制造款识是从永乐时期，但是他是用针划小字做出来的款，到宣德时期就改了，改用刀刻大字，里边填金，就成为了这个时候就是非常能够呈现出皇家的那种尊严和气派，这一做法就一直延续着，延续到乾隆时期，那么除了在继承的基础上还有创新，首先是记年款也就是年款，乾隆朝它制作了有那么多的漆器品种，但是不是所有的器物上都做款了，做款的有雕漆、戗金彩漆、描金彩漆、描金漆、描彩漆、填漆，脱胎漆器这些品种上有款，像嵌螺钿这些就没有款，其中是有以漆器为最多，其次是戗金彩漆，再次是描金彩漆，脱胎漆器它做了那么多，但是就三个造型，一个是碗、一个是盘，一个是盖碗，造型都一致，颜色都一致，但是它这里边大部分都给做上了款而且还刻上了它的御制诗，这是乾隆皇帝对脱胎漆器也是情有独钟。

　　他的款识内容是什么样的呢?有大清乾隆年制、乾隆年制，还有大清乾隆仿古，就是有四个字的和四个字的，有六个字的和四个字的，排列方式有横行、竖行、双竖行，三竖行，形式是有别的。不一样的，然后款识的书体主要是楷书还有篆书、隶书，制款的手法有阴刻戗金、描金漆、描黑漆，漆地阳纹，其中以阴刻戗金为多的。最有特色的是叫器名款，在器物上制作年款留下本朝的铭文，打上时代的烙印，传以万世这种做法完全是一个传统的继续，并不新鲜，那么新鲜的就是乾隆朝的部分漆器上除了制作年款以外还多了一个款识，他在档案上称之为“名色签”，这种做法完全是乾隆朝的创造和发明，我们纵观历史前后，横看众多工艺门类绝无仅有，是乾隆朝漆器工艺上的一大特色。

　　那么它的这个器铭，它的名色签是怎么定的呢?他住是根据装饰内容而定的，其次是根据它的功能和造型来制定的。来起的名字，比如说就是这件，这件作品它完全是根据苏轼的那个《后赤壁赋》中描写的那个情境创作的纹图，《后赤壁赋》它里边就说了有“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它是根据苏轼形容的那个画面来创作的，这次也是这样的作品非常多，那么他的器名款，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它其实就是器物的名字，这个器名款主要是根据装饰纹饰来起的名字，而且他起这个名字一般的侵略下他都让茂勤殿的翰林大学士给他起，他经常地下令给那些大学士，让给叫“拟名色，做款样。”就是你给出一个名字，起一个名字，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然后再做款样，他还得把那个款，得给写出来，这个款是怎么写，怎么样的搭配，写出来了以后再给工匠照着去做。

　　那些翰林大学士经常让他呼来呵去地给他当工匠使，这部分名称他主要是以装饰纹饰来定名的，还有一部分少数就是根据他的器形特点，还有它的功用箱，这次有带来的莲花饰盒。还有说百子睟盘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是抓周用的，前面也讲过，那么这种名色签它主要就是做在雕漆和戗金彩漆这两种工艺之上，其他的工艺门类是不做的，这个就是那个百子睟盘器名款，因为他都是让翰林士给他写的款样，所以我们看到这些款识都是很端正的管格体。

　那么这个名色签和年款它是怎么样组合的呢?从器物上看只要有名色签它就一定有年款，返过来不成立，如果有年款它不一定有名色签，那么我们通过总结名色签和年款它的搭配形式是什么呢?一共有两类：一类是组合在一起的，一类是分开的，组合在一起的一共有七种形式，这个就是这几种形式一共有七种，这是四种，我就不具体说大家看一下就行了，他们组合方式是不一样的。有横的、竖的，再加上这三种一共七种，现在来看不外乎这七种形式，那么边上这两件是珍藏在台北故宫的作品，另一类是分开来的，这种做法的器物主要就都是盒子，往往在盒盖内饰名色签在盒的外底是年款或者在他的内底是年款，这两个是分开来的，大清乾隆年制那个是百子宝盒分开来的，这个就有两种形式，我这个举例举错了。

　　另外一个就是乾隆年制，就不是大清乾隆年制，应该是乾隆年制，是四字的年款，那么在故宫博物院珍藏着这么一对的叫《胶尺宝盒》，这回带来了一件，这件东西非常得例外，这件东西上面一共有三个款识，一个是在它的盒底有一个胶尺宝盒和大清乾隆年制款，另外在它座的外底还有一个年款，这个是一器之上有三个款识。我们还有一件降龙宝盒，这会和金廷标的那幅作品那一件作品叫降龙宝盒，但是我们还有不同造型的降龙宝盒。

　　另外一件一器身上，一件器物上有四个款识，就是降龙宝盒，然后下面还有一个大清乾隆年制，他在盖里边做了一遍，他在盒的外底又做了一遍，一器之上有四个款识，目前来看就这一件。

　　这个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胶尺宝盒》，就是上边嵌碧玉的那一件作品，中间嵌着有铜镀金的口沿上有镶的那个毂。

　　下面我们讲一讲乾隆帝用漆器的御制诗，这个我们就说得简单一点，乾隆皇帝他御制诗很多了，一共有四万多首，但是做漆器只有66首，这在和其他的什么瓷器、玉器相比，那就少了很多，其中有61首都完全是来赞美明代作品的，只有四首写脱胎漆器的诗。只有四首来那个，就是用来本朝，用在本朝作品上的。像乾隆皇帝他颂咏漆器的诗句总体反映的是他个人的认识和情感，并且主要是针对明代的作品，那么从表面上看对于我们研究乾隆朝漆器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然而由于乾隆帝在清宫漆器制作中他起的主导作用是非同一般地，因此他对明代漆器的关注和喜爱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来影响着他本朝的漆器制作，所以对于乾隆御制诗的研究也是有一定必要的。

　　那么我们从现在就是流传下来的实物看，乾隆的有好多御制诗他是咏明代作品的，他都把他的御制诗给刻在了器物上，这种行为，我们就是真的实在不敢恭维，因为他就把那个作品的原貌整个给破坏掉了，然后乾隆皇帝的认识他对于前面朝代的作品他怎么样判断，怎么样给它断代呢?总体来看它依款而定，如果原来这件作品上是有款识的，就根据款识来定，如果要没有款，好像就无从下手了，所以他这样就导致了他会出现误判，会被误导，这件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因为这上边是有永乐款，所以他们就认为这是永乐的作品，还作了诗，还让工匠给刻上了，其实无论从漆色到雕工，到风格都是明晚期的作品，所以我们看到乾隆的御制诗，就是对于他的认识还是不能够盲从的。

　乾隆漆器制作了大量的仿古作品，这个乾隆漆器的仿古，它是漆器的仿古和其他工艺门类的仿古还是不太一样的，像我们铜器、玉器、瓷器，这些仿古是古以有之，成为一个传统的工艺了，那么漆工艺不是这样的，漆工艺主要是在乾隆时期有这样做，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仿汉代以前的器物，包括青铜器、玉器，另一类是仿清宫旧藏的明代漆器遗物，那么仿汉代以前的器物，造型和纹饰我们就简单地说一下，就是到明代晚期的时候，社会上有那样的一股风气，艺术创作比较盛行仿古，仿古的手法有多种，主要是有两种，一种是中式的模拟，造型、纹饰全面地模仿，有的还运用古法，再加上做旧的手段与古器毫无二制，这种仿古追求的是逼真，体现的是技术，其中部分制作有赚钱盈利之嫌，另外一种是以古物的主要特征作为创作元素，就像诗文用典并进行演变与重组，创造新的图像，遇古宜新，这种仿古是逸韵仿古，追求的是神韵，是一种艺术创作，那么乾隆漆器他的仿古是后者，也就是逸韵仿古。

　　这几件作品在展柜里边都有，左边这一件它是仿玉罄的造型，右边上边是仿青铜器壶的造型，下边是仿玉圭和玉璧，它是把玉圭和玉璧给相交起来，出现了形成了这样一个新的造型。

　　那么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器形虽然是仿古的，但是它的制作、风格全都是乾隆风格，他只是在借鉴。

　　那么乾隆时期还有一种仿古就是仿明代的器物遗作，这就是大家可以看到左边的都是乾隆的作品，右边的是嘉靖的作品，当时这些作品都在清宫里有，像这样的我们也找到了它还有相应的档案记载，这个乾隆的碗是在乾隆41年制作的，这当时他下令，就是照着嘉靖的碗做，做四件，我们把这些作品，这个也是，左边的是乾隆的作品，在展室里边有，右边的就是嘉靖的作品，乾隆皇帝仿了不少嘉靖时期的作品，嘉靖时期它的装饰主要是吉祥、祥瑞这些的装饰纹图，我想乾隆皇帝也一样的要求祥瑞。这是春在字盒，我这次带来了一件是剔黄的作品，春字的纹饰是在嘉靖朝首创的，乾隆时期做了很多，而且不仅是在漆器工艺上，在其他的工艺上，竹木牙角什么的，瓷器很多地方也都有，很多其他工艺门类也都有。

　　这个也是我们珍藏着嘉靖的作品有四五件，那么乾隆时期照着仿。这个也是，这件东西也还能够找到相应的文献记载，它叫双龙捧寿。这个也是，嘉靖的那一件作品是寿字，乾隆的这个也是寿字，他是借鉴。

　　这个造型呢?右边的这是万历朝的造型，万历的漆器，就是在此，在万历之前漆器的盒子都是直角、直边的，直壁的这样的造型，到了万历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新的器形，就是这个器形，壁是斜壁，角是圆角，有一点内凹的这样的形状，这样就使造型就是有那种非常强的设计感，乾隆皇帝非常欣赏，所以就仿制了很多，

　　目前来看这种造型只有万历和乾隆朝有制作。那么如前所述，可以看出乾隆朝漆器的制造是集大成的朝代，不仅继承更有发展和创新，那么主要体现在：

　　第一器物种类增多，造型变化新奇，追求比例上的合理性，具有视觉的美感;

　其二装饰内容大增，从日月星辰、龙凤麟螭到奇花异草、福章器用等无所不有，有不少是用谐音取义的方法组成内容丰富的吉祥图案，最突出的是新增众多的山水人物故事图，有的表现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有的表现文人的生活方式或志趣，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增加了器物的赏读性;

　　其三装饰图案布局严谨，工整对称，有些花纹，有些虽花纹繁多，有堆砌之嫌，但无堆砌之造作，它们层次清晰，繁而不乱，构图平衡于其中;

　　其四在制作上精益求精，炫巧争奇，注重细节上的处理，使作品无可挑剔，从而形成了乾隆朝官造漆器的独有风格。

　　那么在明代的中期黄成写了一本书叫《髹饰录》，这是从事漆器管理和研究的人必读的这样一本书，在明代天启五年的时候杨明为这本书作序，他在序言中说“出国朝厂工之始,制者殊多,是为新式。于此千文万华,纷然不可胜识矣。”自此这一形容明代晚期髹漆工艺繁荣的词语确立，并被广泛引用，事实难料，时代变迁，在不远的六七十年代后改朝换代，又过了一百年，历史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朝代，期间髹漆工艺品制作的数量之大，品种之多，用途之广，制造之精，远盛杨明所处的那个朝代，用千文万华分然不可盛时来形容更为适合，这个朝代就是乾隆朝。

　　我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