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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上名家:吴让之刻扇骨

2014-12-26 11:18:46 杨君康

  皖派篆刻的领军人吴让之也曾刻扇骨,现介绍如下:

  1、阴刻行书:常恐秋节至,凉飕夺炎热,弃捐箧屉中,恩情中道绝。落款:让之。

  2、风清月朗盘桓,用则天下暖,舍则天下寒。仲海仁兄法正,弟吴熙载刻。

  方寸天地率意挥毫,得自然妙造之风韵,章法疏朗舒展,用笔凝练遒劲,运刀爽利骏迈,无纤曼之气,呈大家风范。

  受者仲海为辽宁盖平人姚正镛的字。姚官郎中,善书画、篆刻,咸丰年间定居泰州,与吴让之交谊最深。

  吴让之(1799年-1870年),原名廷扬,字熙载,后以字行,改字让之,号让翁、晚学居士、方竹文人等,仪征人。

  吴让之青少年时期遵父命熟读经史子集,博取功名。当时扬州贡院设在泰州,他去赶考有幸结识了当地许多文人。拔贡赴京,得以拜著名金石篆刻家包世臣为师。

  包世臣得金石篆刻家、皖派篆刻创始人邓石如亲授,曾著有《艺舟双楫》金石书法理论著作。

  包为吴让之掀起了神秘的金石篆刻大幕,除口授自己心得体会,还作运笔执刀示范。吴被深邃的金石学所吸引,就此绝了功名念头,沉醉于鼎彝金文、碑额大小篆、秦汉古印及瓦当砖铭。他不停摹写,加以考证,直到烂熟于心。《墨林今话》《扬州画苑录》称他“善各体书,尤工篆隶,能以碑刻摹印传邓石如衣钵,亦自成面目,为时所崇尚”。

  皖派篆刻由邓石如创立,作为开山鼻祖,作品不免有生涩感,直到吴让之接棒,皖派浙成熟、定型、完善。故吴昌硕感慨:“学完白(邓石如)不若取经于让翁。”

  吴让之的中晚年正处乱世。1853年太平军北伐,仪征处宁扬之间,清军与太平军在此反复拉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面对乱局,他愤而改字为“攘之”(“攘”亦可解释为“乱”)。为避战乱,他只得去泰州。

  在泰州,他寄居在姚正镛、岑仲陶、陈守吾、徐东园、刘麓樵家。在姚家时间最长,曾为姚治印一百二十方,1860年重阳又绘“岳阜登高图”相赠。在岑仲陶家,为岑治印八十八方,刻砚一方,书画多幅,赠篆书《说文》一部,还为其子课读。刘新居落成,他隶书撰一联相赠:“热不因人,翁之乐者山林也!居虽近市,客亦知乎水月乎?”尽管如此,他仍自谦道:“寄食三年,无以为报。”

  他常参与一些雅集,与当地书画家唱和酬酢。因时局影响,他的诗大都悲怆、伤感,如为杨石卿的《秋林诗思图》题:“乌桕丹枫叶渐凋,杜陵蓬鬓感萧萧。奚囊收得秋光满,聊与西风破寂寥。”悲秋之情流露无遗。

  他作为皖派传承人与浙派赵

  扌为叔(1829年-1884年)的神交,可谓是印坛的一段佳话。1863年赵的好友魏锡曾专程赴泰访吴,展呈了赵的印蜕和边款拓片。拓片中有:“浙皖两宗可数人,扬州尚存吴熙载”及“息心静气,乃得浑雄,近人能此者扬州吴熙载一人而已”的高度评价,表达了对吴的尊崇。吴让之阅后十分感动,冒着酷暑刻了四方印,两方赠魏,另两方“二金蝶堂”“赵之谦”赠赵。魏还集拓了吴的自用印和代刻印一百方,装订成谱。吴让之题跋:“六十年刻以万计,从未留一谱,自知不足存尔,就箧中自用者印以求正,不值一笑,癸亥七月让之记。”后魏将印谱交给赵,赵写了长序,又一次对吴让之作了很高评价。两人一老一中,分属两派,未曾谋面,却惺惺相惜,着实令人感动。

  晚年的吴让之借居在泰州东坝口观音庵,鬻金石书画为生,因子、媳不孝,曾在居室门上贴一联自嘲:“有子有孙鳏寡孤独,无家无室柴米油盐。”处于孤寂苦辛的他仍勤奋刻印不辍,直至终老。

  《清稗类钞》曰:“吴让之多艺,刻印第一,次画花卉,次画山水,次篆书,次行楷。”他实践了邓石如“印从书出”的创作理念,篆书温婉圆健,舒展飘逸,运刀娴熟,以冲刀为主,微妙精当,韵味呈轻松淡荡之神境。姚正镛赞赏他的运刀“深得篆势精蕴,故臻神极”,一针见血说出了他的篆刻刀刀见笔,刀笔交融,操刀如笔的特点。他的篆刻对赵扌为叔、吴昌硕、黄牧甫等产生了深刻影响。

  本文介绍的扇骨是他寄居姚正镛家时所刻,用阴刻浅刀成之,笔意清晰、凝练,不失为缩小了的书法力作。扇铭内容简练,道出了扇在四时中的处境,隐隐流露出一丝寂寥心情。

  因吴让之主要精力放在篆刻、书法上,绘画罕见,记载说他曾刻过一二方竹节印,刻竹扇骨更少。此扇骨内容、书写、刻工一流,堪称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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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凤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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