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双年展”与《北京宣言》
2014-12-26 15:14:45 林乐成
1995年秋,基维老师从格鲁吉亚给我寄来一份瑞士洛桑双年展的推荐书,当时要求必须用法文填写,而我没学过法语,不知道怎么填写,更不知道怎么申请洛桑双年展,只知道它非常有名,采用邀请制,由推荐人推荐才能参展,就如现在的洛兹三年展。1996年初,我带着基维老师的推荐表前往巴黎,2月份到,3月份便请巴黎的朋友刘凯和皮埃尔帮我给洛桑双年展的组委会写信,咨询将于这年举办的第十六届双年展。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回信,不是来自双年展组委会,而来自举办洛桑双年展的肯东纳古典艺术博物馆。信中明确答复因为各种原因,“古代与现代壁毯艺术双年展”决定于1996年停办。当时我简直不能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和巴黎的朋友都没有看懂这封信,于是将这封信转到了中国驻法大使馆文化处,请一等秘书佘明远先生翻译,结果,确实是停办了。
五雷轰顶,沮丧万分。为了弄清楚停办的原因,同时也特别想带着一种朝圣的心情去洛桑看一看,我约了张歌明老师5月份前往瑞士洛桑。我们先去了肯东纳美术馆,得到的信息是双年展策展人签约到期是原因之一,经费问题是原因之二,后来才知道还有另外的说法。洛桑大学人文学教授认为洛桑双年展停办的主要原因是它成为一个现代艺术展,参展作品跳脱了传统的根基,以至“比现代艺术还要现代”,出现了很多表现女权女性题材的作品,甚至把女性器官表现得很大很过分。纠结在公众审美与价值判断中的纤维艺术已无力把控自身的趋向,模糊的定位也似是而非地混淆着种种观念,使其无力跳脱。肯东纳美术馆还建议我们去洛桑装饰艺术博物馆,那里也曾举办过最后一届洛桑双年展。装饰艺术博物馆却告诉我们这个双年展在肯东纳停办后,准备在装饰艺术博物馆举办,但是没有谈成。因此,洛桑双年展的确是彻底停办了。
洛桑双年展的变故引发了剧烈的震荡,令众多纤维艺术家无法承受精神家园沦丧的巨大落差,却也同时唤醒了他们麻痹沉睡的意识,不懈地思考、实验与创作正孕育着全新的生命。而疑问只有一个:谁会承接这薪火传承的使命?1996年下半年,我曾跟基维和刘光文老师说起此事。基维老师说:“那就更应该在中国办了!中国艺术家应该有这种责任,这种勇气。”
时隔三年,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入清华大学,成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并入之前,美国纤维艺术家南希通过旅美艺术家翁如兰女士找到刘巨德、杜大恺教授,希望在中央工艺美院做一个美国纤维艺术展,于是,刘巨德、杜大恺教授与我一起在中服大厦的咖啡厅专门讨论美国的纤维展应该怎么办。没过几天,工艺美院就并入了清华,成立工艺美术系,我从染织系调到工艺美术系,开始筹建纤维艺术工作室,第一件事便是和张怡庄、蓝素明、洪兴宇三位老师讨论如何举办中美纤维艺术展,后来又拿到工艺美术系系会上讨论。时任系主任的王培波说:“与其做一个中美展,不如做一个国际展。”我也说:“基维教授早已有这种建议和期待,如今洛桑双年展停办了,这是一个机遇。基维教授不仅希望在中国做双年展,还提出应该做一个学术研讨会的想法。”未想,获得全系老师的赞同,大家认为我们举办的双年展应是洛桑双年展的继续,以洛桑精神为宗旨。会上形成了纤维艺术双年展的基本思路,经杜大恺、杭间、吕品田等人起草,戴舒丰做英文翻译,形成了后来的《北京宣言》:
我们曾在洛桑相聚,今天我们又在北京相识。
此时此刻,我们意识到我们在共享着一个梦,这个梦从洛桑开始,今天则由北京继续。我们共同承诺要做架桥者,然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架桥者。它已超越从洛桑到北京的意义,我们为未来奠定基础,构筑明天,构筑美好,相互理解,相互砥砺,共同编织、共同分享各国艺术家的智慧和才华。
我们相信通过各国艺术家之间的交流将推动纤维艺术的发展。为此,我们提议设立国际纤维艺术北京双年展。这个展览的委员会将由此次参展的各国艺术家组成,共同担当薪火传承的使命。
二十世纪的大幕正在徐徐落下,新世纪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让我们携起手来,带着充满阳光的理想,带着我们对纤维艺术的热爱,共同步入二十一世纪。
《北京宣言》发表于《美术》2000年12期
(责任编辑:房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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