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自己的俞畅
2015-01-06 09:15:12 陆笙
俞畅,一个很潇洒很自我的名字。
我们活着得那条大河飘荡着五千年美丽的苔藓。我们随波逐流,沉时痛苦、浮时幸福,迟早都被淹没丢失了自己。一杯烧酒、一缕情思、一张交椅诱惑了多少灵魂的沉醉。唯艺术者憨憨居居一副挣扎的苦瓜相说要打捞自己。
那么雕塑佬俞畅,你能潇洒得起来吗?
年纪轻轻就获得四次全国雕塑大奖,其中一个是《挑战》,一个是《铁军》。在俞畅那间乱七八糟、潮湿的屋子里两件获奖作品很不显眼,可是俞畅把它们从那个挤拥着白头点头的艺术殿堂里取得不知花了多少年的拼搏?雕塑者同时也是一个苦力劳作者。俞畅每天睡得极少,对作品反复揣摸苦苦追索最佳的语言和角度;他自己还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制作工场,就在那里和合作伙伴一道爬高爬低、敲敲打打,直至他那件小小的模型变成庞然大物,耸立于城市的街头,而他却变得日渐消瘦。他的当歌唱家的妻子山海,常将他作孩子痛心疾首地呵斥也无济于事。她该知道,艺术家玩命也在寻找着属于他的高品位的命。
俞畅在那条大河终于捞起自己,仍湿漉漉的站在河岸时,那两件震撼过艺术界的作品《挑战》和《铁军》无疑带有某种理念的光辉,但从那个向命运挑战的残疾者和向旧有制度冲刺的北伐战士身上,看见了一种生命本体的强烈的挣扎意识,这种意识正是俞畅个体内心深层的渲泄和迸发。以后是那件《演进》,一个村姑从古老的乡村走向现代的都市,她的脚下堆满了当代生活的杂件也堆满了俞畅纷繁的现代艺术意识。
俞畅骑着一架VFR400R的本田大摩托车从广州风驰电掣来到我们小城时就很潇洒。我知道他一面搞雕塑一面靠雕塑挣些钱使自己日子好过些,有时深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穿着一件时下已很老土的毛式蓝制服,他说这样很容易收数。俞畅从那条虚幻的大河里将自己捞上来时,又将自己扔到另一条商品经济的混浊的大潮流里,无可奈何的沉浮幸而还没淹没。他从加利福利亚回来,拿着构思的《往回走的男人》给我看时,我看见一个男人信念翅膀的折落,还有一些属于生命的散落的机械零件。这是俞畅之警醒和忧伤。
可是俞畅说他要在一个什么地方买一块地皮,说要在那里搞一个自己的雕塑之园。一个真正显示他自己人格力量的雕塑之园。
陆笙 (原增城市作协主席)
一九九三年
(责任编辑:凌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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