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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第1383期】陆宗润:书画装潢的早期形式之手卷

2015-01-08 09:41:31 张霄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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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们继续,第二个部分,中国书画装潢史概述。这个部分请大家不要拍照,因为很多的图版是没有版权的。书画装潢的起源。《历代名画记》中说:“自晋代以前,装背不佳,宋时范晔始能装背。”南朝宋的时候开始装裱。但是晋代已经有了,究竟什么时候有的呢,这是一个记载,以后后面的我们可以看到图版。“装潢”两个字,“潢,染纸也。”染了纸以后裱成一个挂轴,或是裱成一个手卷卷起来。把纸染起来,前面装一个天杆后面装一个地杆卷起来,就是装潢。装潢后来延伸到什么呢,到了唐代的时候,书、画都在装潢范围之内。

  装潢最早期的形式。根据资料这是一九四几年出现在湖南的战国帛书。这第一套帛书在美国。这个图版呢,他们希望能够打开,变成一堆,能够把它分开,所以送来这个图版。这个图版是帛书折叠起来之后的残片。我们知道线装书的形式产生于宋代,这是装桢史上说的。其实是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有了这种形式。看到吧,这里有打个结,扣,到这儿绕一个圈,到这儿绕一个圈,过去。它就是一本书。打个结,绕过去,打个结,绕过去。因为有样本,说明这个装裱方法在宋代以前早就有,只是我们没发现实物。这是一个偶然的发现,原来我们的装订史可以一直往前推,从北宋可以一直推到战国,这是一个实物。历史这个东西不是可以确定的,也不是说某一个书上找到一段话就把它传下来,而实物的存在是最可靠的。我们不能相信耳朵,我们要相信眼睛,有时候眼睛也能看错。这是实实在在的,这些都是,我的电脑版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电脑上可以看到非常清楚。当然要打开,把它一层一层分开,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问题是谁承担责任,万一失败以后谁承担责任。所以要求免责,就是我要取上一层影响下一层的时候你不要追究我的责任。但这个免责是谁也不会签的。如果打开来的话,可以看到战国时期用朱砂写的文字内容,这就是战国帛书,反映了我们的书籍装订史可以从北宋推到战国。战国的幡上面有一个我们叫做“天杆”,带个绳,那个带子,可以张挂的。这就是早期的幡的形式。再强调一个,我们中国的幡是平顶,是横的;印度的幡是三角形的。

  马王堆帛画。1972年发现,1973年修复的。这张画当初是铺在棺材盖上的,后来由一位现在还活着的老人,胡继高先生,当年是他把这张画从棺材盖上面卷起来,取下来,送到湖南省博物馆。之后呢,我师父是上海博物馆的,他到湖南去修的这个画。两千年以前的绢酥得龟裂,把它变成完整的绢,是他修的。所以我们的工作永远都是挑战新的,没有相同的,都是不一样的,看上去相同的其实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工作有趣在哪里呢?挑战!辛苦在哪里呢?寂寞!把寂寞和挑战融合在一起,你才能守得住,你才能走出一条新的路来。苏先生写过《竹木鉴赏》。中间一部分是马王堆竹木简,底下一部分是这个形状,用麻绳和皮编起来的竹简。百名以上书于册,百名以下书于方。册,简策,就是竹木简,方,就是木板上的木牍。木板通常是30公分见方,所以称之为“方”。30公分,一尺吧,两层板合起来,在封面上它会写字,写字我们说“签署”。现在签个名,你署个名,写个地址署个名,那个部分。木板的部分用绳子捆扎起来,之后用一坨泥把绳子粘起来,打个印,就是封,封在泥上,所以称为“封泥”。

  

竹木简和尺牍,尺牍一尺见方,所以称为尺牍。我们现在看到的信札,还是说“尺牍”。就是沿着古老的说法。这两个一边说就是马王堆帛书,公元前的。刚才看到竹简是一根一根,一条一条的。这上面我们可以看到画了线,竖的线和横的线。它还是仿照了竹简的装潢形式,在一个绢上面,画了阑道和横的条,代表麻绳或者皮,代表竹木简。由此可以看到,帛书这种形式是来源于竹木简。竹木简最初的装潢形式在《后汉书》上有这么一段话,说道教的首领送给皇帝一部《太平清领》,就是一部经,这部经的装潢形式就是八个字:“素书、朱界、青首、朱目”。“素”,后来专门用于书写的丝织品;“朱界”,红色的阑道;“青首”,在开头的部分,用一点类似蓝色的一块纺织品把它包裹起来。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上面是蓝色的。从汉朝开始一直就用这个颜色,从来没变过。关于这个颜色,天头我们总是用青的,中间颜色用不蓝不绿的,中间呢,用米色。曾经有一个德国人在日本一次party上问我:你们中国装潢的色彩是不符合色彩原理的。上面冷色调,中间用暖色调,这个相配是不符合西方的色彩原理的。当时我说不出,我只能哄他,跟他说这是我们的传统。这句说完以后,心一跳,我在哄他。我说不出来道理,我们就是这样的,这等同于强词夺理。之后去想。时隔八年又看到了,我跟他说,你们的色彩学,是两百年以内的事情,我们中国的色彩配比,它是根据阴阳派生的,阴阳是根据五行派生的。东方是青,所以我们的天是青的,中间大地是黄色的。所以我们怎么去弄,中间总是黄色的,来源就是这个我们古代的审美观。所以我们的色彩配比不是根据你们的色彩学去配的。当时我跟你说这是我们的传统,因为我没想过,因为你的问题所以我去想,去思考。他想想说,你这人蛮老实的。当时我答不出,所以跟他说是传统,是在哄你,因为我答不出。因为你的问题我去研究去,后来发现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总归是青的,我们的色彩是根据阴阳派生的,不是根据西方去配的。于是客客气气,大家是朋友。所以我们不要什么事情都要拿西方的东西套我们的祖宗,拿孙子的DNA去套爷爷,觉得爷爷不对啊,爷爷怎么可以跟孙子不一样呢?其实是孙子跟爷爷不一样的,因为他已经经过多次血统的变化了。

  所以说特别在海外的人,往往出去以后崇拜,崇拜了什么都接受。那我跟他们这些年轻人有什么区别呢?我出去的时候,已经在上海博物馆工作了17年,就是说我本来接受的就是中国的文化,所以老是我们去套别人,套完以后吸收、融化、吸收和消化。所以说我说的弄了半天弄了半天离不开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文化你只要进去了,你就是出不来的。因为你无法出来。人有利益的,进去以后出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东西不能解决。日本对我来说,为什么能待那么多年。我当年去日本的时候,是打算去美国的。同学们去了美国,去了美国以后可以拿绿卡,我们属于特殊技术者。我想,市场是日本人的,先去日本学日本的,我学了再去。结果去了以后不想走。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东西,在日本有实物存在。以前读不懂的书,到了日本能够读懂。他们保留了我们唐宋的文化。这一套,是我70年代闲着没事的时候找的跟裱画有关的资料,装裱有关的资料。这是什么人民公社的(信纸),那个年代是贫穷的年代。贫穷,当你走出来以后觉得它是个宝,磨炼了你。如果你沉下去以后死掉了,那你永远在抱怨,到了阴间还在抱怨,没有赶上好时代。其实每一个时代都是好的,就看你怎么选。在这个时代里面取得一个立足点,在这个立足点上你干什么事情,怎么干。所以说时代永远是好时代。70年代的时候没有电视机,一个博物馆一台电视机,黑白的。

打牌、下棋、逛街、喝茶、聊天、读书。我因为好提问题,人家答不出,让我到图书馆问一个老先生。这个老先生是我们博物馆所有人的先生,四库全书在他的脑袋里,一问他抄篇目录,哪部书第几卷有什么内容,就像我们的电脑一样。这个人指引了我。当时我跟他说我想研究裱画应该读什么书。那个老先生80多(岁),很瘦很瘦,拄个拐杖,就这么摇:“你想研究裱画啊,年轻人,想研究是件好事情。你繁体字读过吗?”脸红了,没读过!我们读的简体字,1958年以后读的简体字。“不要紧,你去买一本四角号码字典,我们从《古文观止》开始。我教你。”然后我就跟着他走,慢慢地会读繁体字,慢慢地会找资料。这个资料就是当年一共花了7-8年的时间,整理的资料,所以说时间没浪费。现在话题扯开了,还要拉回主题。

  这是《女史箴图》。《女史箴图》里面有早期手卷的装潢形式。就是绢本手卷的形式。后面有一张画,这个图很好,很有趣。我们说屏风有单屏、三折屏、多折屏、六条屏、十二条的,我们都说来自于日本,说是明朝从日本传过来的。那么《女史箴图》画中这张床呢,它不就是屏风么?这张床多潇洒。高一点,可以坐在上面睡,就是围屏。所以说屏风不是明朝人学日本,而是我们中国早就存在的,只是我们没在意这些资料而已。

  藏经洞众所周知,我们尽量简单节省时间说。17号洞,藏经洞里面(有)大量的经卷绘画,主要是幡和卷轴的形式。这些大家都熟悉的资料。斯坦因的整理是要把它都带走。我们可以看到卷里面是空的,没木条的,跟我们现在看到的手卷有个轴心不一样。这木条哪儿去了?后面的资料我们会出现。由此可见,在唐代的时候,它的纸是相当厚的。所以正面写的字并不完全透到后面去,这纸相当厚。这是一个竹竿,这个粗的竹竿我们现在看就是挂轴的轴杆。其实挂轴和手卷,只是横和竖的关系。在这个框里面,竖着读的,你就竖着挂,竖着读;横着读的,像手卷,平着看。平着看就是手卷,竖着挂就是挂轴。所以,早期挂轴和手卷是没区别的,卷轴是一个门类。这打了一个扣,这个扣当年我读这些书的时候,米芾的《书史》上说了这一段,这个扣是怎么打的,但是怎么都弄不懂。到了日本就弄懂了,噢!它是这么弄的。后来这个呢,是敦煌出土的原物,唐代的,是香港中文大学的,它一共有11个经卷,其中就这一个,它有一个扣结的方法。所以我们明清的方法,就是唐代的方法,唐朝的方法。那么这个带子,“纺织”的“织”,“成功”的“成”。“织成”不是织成一个带子,而是纺织品的一个品种,就是这一种。而这一个带子的形式日本还有完整的保留。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那些画上面,都是这个唐代带子的延续。所以到了日本可以看到很多我们古代的文化还有保留。所以做这个专业,只有在日本待下去,才能学到唐宋技术,才能把唐宋明清结合起来,产生新的技术。把日本的装潢形式和中国的装潢形式,两者再结合,才能开拓我们将来的技术。我们现在不管你怎么画,就是给你们穿一个明清人的衣服,就两色裱、一色裱,没有其他的。而绘画则是变化无穷的。所以这一部分需要大家共同来研究。我在日本大学教的就是装潢学,装潢美学。告诉学生中国的审美、日本的审美。中国的装潢有四种形式,日本的装潢有12种形式。我教他们16种方法你可以选择,可以教他们16种方法可以选择,我们只有4种方法,因为我们失去了那12种。

 

 这是地杆,5世纪的写经,9世纪的,刚才斯坦因的洞里整理的部分,我们说里面木杆哪里去了,他手卷的杆子是插进去卷的,卷完以后就抽掉了,所以他们西方运走的往往是没有那个杆。这是麻纸。十个经卷裹成一卷,外面有个经帙,往往是用锦的。这是敦煌出土的。有时候在西北还能找到这个唐代经的残片。《伏生授经图》,藏在大阪市立美术馆。这幅画上十个经卷很短,十个手卷很短,十个卷裹在一起,就是这个,这个经帙。从画中王维的衣服看,它是非常时髦的,是现在我们女孩穿的吊带衫。穿着再披一个纱巾,一个纱巾披在这儿。配一个纱巾,吊带衫。这是一个经卷。这是唐人写字的经几,经几就是这种。这个自然形状的砚台。唐朝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究竟是不是唐,至少这是宋人画的,离唐人很近。左手这一个宋高宗题的泥金的签条。这是在大阪市立美术馆。到日本看到好多好多我们平时看不见的。

  到了12世纪,手卷开始延长了。上面一部分是宋朝的,底下是元朝和明朝人的题跋。由此可见为了增加填写文字的空间,把手卷加了一个尾巴,这个尾巴我们叫“拖尾”。空白的,虚席以待,让人家写和画的。一个手卷,看王维的画,很短,叫三尺手卷,米芾的书上说“三尺横挂”,只有三尺,三尺长。到后来越变越长,到现在我们一个手卷往往可以到十五米,二十米都有。除了主题以外,前面加了前端,叫“引首”,“江左风华”,叫“引首”。而引首的出现是在明朝早期。那么这块纸哪里来的?米芾的书上也有说,一个手卷前面,加上空白的纸张,卷到画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轴心,不会损坏画。米芾是个天才,读他的书,愈读愈觉得他的话滑头,但他是个天才,很多事他都说过。比如说,你们的画,我们谈到一个绢的第二次加工。米芾的《书史》上说,谈到宋朝人,绢和唐朝人的区别。宋朝人的绢怎么加工的,出现两个版本,一个版本叫做“槌于银板”,一个叫“槌如银板”,差一个字。就是说打得像银板,白的绢,说明绢打过的。宋人的绢是打过的。“槌于银板”,还是“槌如银板”,有两个版本,那就不知道了,我无法解说。米芾的《书史》和《画史》,越看越有劲,你可以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看下去的。这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手卷的各个部位。底下的是古代的一些说法。首、里、贉,就是天头。隔水,隔水就是在赘简线上面,正文前面,竹简上面有两个空白的,就移过来。米芾说“黄白绫子双引首”,这就是一种,宋代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个。剩下的一般都是明朝的。所以到了清代的时候就定型了,就是这个型,我们看到的,也就是我们看到的《匏庵雪咏》,这种形式,实际上就是清朝的形式,是明清的风格。在明清两个阶段,有两个流派,一个是“苏裱”,就是被文徵明他们培养起来的;另一个“扬裱”,扬州裱是乾嘉时期,乾隆时期,由于曹寅的关系,扬州盐商,买盐的人集中起来,富商多,画家跟着多,由此形成了扬州八怪的画派系统。那么他们的审美和苏州文徵明他们是不一样的。苏裱趋向于中间的颜色偏黄一点;扬裱,扬州裱呢,偏蓝一点,颜色还要稍微暗一点。其他还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是两边都学过。

(责任编辑: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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