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启蒙 应该是这个样子
2015-01-09 08:38:33 郭琳 文/摄
一场是在中国最高艺术学府之一的中国美术学院正在进行中的展览。展览的内容来自两位顶尖的当代艺术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苏新平和中国美术学院教授邱志杰。
一场是在萧山区一个镇小学:新街三小的清供博古画展。
两场同日开始的展览,似乎并无搭界,但两个策展人的话,似乎又都是在说同一件事情。
如果按照中国古代的标准,美院大致就等同于太学,高等学府;小学自然是蒙学教育。无论是太学还是蒙学,一贯以来的传统都是,让最精英的力量参与。高等教育自不必提,蒙学,以中国近代为例,比如丰子恺的儿童漫画、周作人的儿童文学研究、叶圣陶的教科书编写。
为什么传统如此?两场今天的展览,或许能够说出一些什么。
两大美院联手“对话”:
很多画家
坐在工作室里
跟现实完全没有关系
“我们不要做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浪费时间的展览。” 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杨劲松说。他也是 “1∶1计划”的策展人。
“1∶1计划”的首展,《苏新平:我是这样一路走来/邱志杰:邱注上元灯彩计划》,风格迥然不同。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苏新平用他的200幅版画、油画作品,呈现出他二十多年来“一路走来”如何寻找自己的语言;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则通过对明朝风俗画《上元灯彩图》的重构和解读,用绘画、文字、摄影、装置甚至现场的戏剧,天马行空把近四百年前元宵节南京老城南灯市的风景同今天的时空叠加在一起。
有意思的是,二人都毕业自央美和国美的版画系,却各自打破原有格局,走出了截然不同的艺术之路,成为国际级艺术家——这也是“1:1计划”企图讨论的问题:学生们从艺术院校毕业出来,能做什么?艺术教育,是教给技术,还是培养艺术家?
苏新平和邱志杰的对话展,包括已经在设想中的包括“徐冰与许江”对话展、“隋建国与杨福东”对话展,焦点都指向于此:从中央美院、中国美院各选择1名艺术家,通过对话,直面艺术教育问题。
“今天我们有多少这样的人,坐在工作室里,不知道能画什么,社会不给题材就不知道画什么,于是就照着画册,改个颜色调子,比如改个高级灰什么的,跟现实完全没有关系。我们却还以为这是在美学的趣旨里,笔笔有出处。”
只知道学技术,但不知道学了技术后我能干什么——在杨劲松看来,这是今天的教育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僵化是个讨厌死了的东西。”
“今天的中国不像以前的中国,今天的中国需要给世界提供一点东西,一些新的可能性,怎么来?走到真实里来。”
“每个人都是一个生命,那就应该对生命负责任,拿出一些新的东西来,否则生命就成了一堆二手货,一堆复制品——这就是我们想触动的一些事情。”
一所乡村小学的金石启蒙:
不应该有条条框框
重要的是让孩子知道
你可以有很多种可能
午间,七八个孩子在金石陈列室里,几个抬头看墙上的清供博古图,几个低头盯着玻璃柜里的古砖甓。
这是萧山新街三小金石陈列室的第一个展览。关于参观人员的组成,按照策划展览的金石传拓学社指导教师鲍强的描述,“一部分组织,一部分散客”。但新街三小的孩子对于那种叫“拓片”的东西已经不陌生,学校的金石传拓社,尽管成立不过两三年,参加社团的孩子不过二三十个,但已经玩得小有名堂。一些孩子对“金石入画”、“全形拓”、“清供博古图”之类已经有了一些概念。而这类概念,即便对于多数成年人来说,也过于生僻。
几十件展品,有出自西泠印社社员之手的,有出自画院院长之手的,玩得很专业。清供图博古画下面,是玻璃陈列柜,陈列着一千几百年前的砖甓,一旁是砖甓的拓片,社员们拓的。不过是学社收藏的一部分。
在鲍强和新街三小校长杨利忠看来,之所以按照专业的规格给孩子们做一个展,最大的理由就是“开眼界”——蒙学是很郑重的事,中国老底子就是如此。金石陈列室的下一个展也已经在准备中,叫“依样”,照旧是按照专业规格。
展览中,另三件出自金石传拓学社老学员之手的作品,则可以为此做个注脚——说是老学员,终究还是小学生——一张钟夔出门见福,寓意“福”的倒挂蝙蝠,就是拓的。钟夔胡子拉碴宽袍立在右侧,让人忍俊不禁;另一张似乎要平淡一点,风花雪月边蹲着一只兔子,但那只不乏古意的兔子却很有些来头:不是来自那件老器物上的图案,源头是个啤酒瓶——鲍强有些得意:没人告诉小孩子什么不可以,他也就拓了。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重要的是让孩子知道,你可以有很多种可能。
(责任编辑: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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