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艺术网：雅昌艺术网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雅昌专访栏目，今天很高兴我们请到了艺术家李效成老师来我们这里做客。1月11号李效成老师的个展“龙门李效成艺术作品巡回展”在北京的今日美术馆开幕。

　　今天我们主要想请李效成老师来跟我们一起谈一谈关于这次展览的主要的作品以及创作的过程。

　　李老师您好!

　　李效成：主持人你好!

　　雅昌艺术网：今天我们先大概介绍一下这次展览的一个基本情况?

　　李效成：这次展览基本上分三个部分，其实原来的计划应该是更丰富一些，因为时间也有一些限制，所以说分了三个部分。

　　原计划是有油画、水彩、国画、版画，还有雕塑作品，整个一个几个画种的一个跨度，但是后来的时间受限制了，再加上冬天特别寒冷，好多作品也不便做，就分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叫“龙门迹”，龙门迹它主要指的就是我在石窟里边做的一些记录，类似日记一样的一些记录，包括写生作品。

　　另外还有一部分就是默写的，默写的也是第一部分。这是一方面。

　　第二部分是叫龙门相，这个相就是也有征象的意思，也有不仅仅是我们看到的，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我们想到的那个相，就是整个一个很意念里边的一个东西，就是这个神明的存在，说实话我们谁看见过神灵了?这个真相可能是在背后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叫“龙门相”，

　　第三部分叫龙门跃，为什么叫龙门跃呢?这个可以说已经超越龙门本身这个意义了，

　就是说另外一个维度了，就是我远离龙门的时候再看龙门，或者说是我更近地去看龙门，提升到另外一个高度，就是它跟当下的一种关系了，这个就是“跃”的这个意思，

　　基本上大概就是这三个部分，也有利于观众去更好地去阅读它，主要是这样。其实好多东西是融合的，包括第一部分的那个水墨、水彩有时候会融合在一起的，我对这个材料其实很自由的，

　　就是这个材料它只是一种媒介，就是你选择什么样的载体很重要。假如说我今天要表达一个很神圣的，很富有力量的一个作品的时候，我可能会用一些假如说我用大理石做雕刻了，或者说是我用油画可以表现出一种厚度，一种力量，甚至是一种悲剧性的东西，但是假如说我要表达另外一个载体的时候，我需要表现这个佛像的那种空灵，那种优雅，那种悲悯，就是另外一个东西，要让它空，让它虚，这样的话我可能会选择水彩，因为水彩那种很透明的质感，它能表达我想要的，所以我选择材料的时候我是很自由的，这个其实我突然间就发现我这么多年努力还都是派上用场了，因为我之前我的绘画之路实际上是我的自学的一个过程，因为我从小我们那个地区就一个美术老师，他根本就顾不过来，他可能也没有兴趣去单独教一个人，所以说就反倒还练出我这种自学能力，所以说我后来学雕塑、学水彩，没有人教过我第一笔怎么画，我照样我也会画的，其实这个都是相通的。艺术道路都是相通的，就是你只要学会了一个画种，它的道理是都是一样的，艺术规律也是一样的，只是这个材质你要熟悉它，

　　我画水彩、画国画、写书法，这些全部都是自学的，但是现在这次画人物的时候突然间都派上用场了，有时候我突然间我就想用文字来表述的时候我就用毛笔来画，有时候我用我想表现这种富有力量这种沧桑感的时候，我就用油画，因为它那个厚度，只有油画能表现出来，所以说这些，这几大块实际上有时候是一个融合，有时候我画油画的时候，我也会用一些水彩技法，这个都没有问题的，它不应该把它割裂开，它是这个绘画这个技法，它应该是互相都可以用的，你看有些人画水彩也可以画得很厚，有些人画油画也可以画得很薄，就是他都是互通的，只要他能表达你想说的就可以了，这个最重要。

　　雅昌艺术网：我看最大的那一幅，最大的那幅他本身画的时候它有比较清晰的部分，有模糊的部分，我就不知道原来您画的那个本身的那个蓝本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李效成：这个只要去过龙门石窟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叫卢舍那大佛，原来叫“奉先寺”，这个是一组，是一个雕塑群，就是整个一组雕塑，就是中间一个卢舍那大佛，旁边有他的弟子、菩萨、力士，整个就是从中间往外辐射这样的一个环形的这么一个工程，这个作品是在盛唐完成的，所以说这是应该说是龙门石窟的一个灵魂，因为我开始我在想的时候我最初的想法并不是说以他为主，但是也是以他为主，但是我想把那个龙门山那一座山都把它表达出来，这一组石雕群只是一个部分，但是后来就发现有一个问题，如果说画整个一座龙门山的话，当然也是很宏伟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佛像就特别得小，尽管你这个佛像很大，但是你放在山里边的话就不大了，所以后来就调整了，调整了还是以这个佛像为主，就是那座山上就没有去画他，但是就是因为这组雕塑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一个精品，也是一个灵魂所在，所以说是这个长，最大的这幅画还是画奉先寺这个卢舍那大佛为主，周边的就是他的弟子，这个佛像也是我们看到的其实也是经过一些修复，因为历史上也有过灭佛运动，也有过人为的一些损坏，这还有自然的风化，好多对它的一些轻视都会影响到，现在的这个样子，但是就是尽管有一些破坏，但是它的那种大的气象还是在的，所以说不影响，我画的时候我也是主观做了一些处理，就是说，就是正视它这种感受，这种感觉，佛像整个的气势，就是没有局部地看一个细节。如果画一个局部因为他的损坏程度很大的，有一些手没有了，菩萨手没有了，或者头受到损坏，其实有两个力士都没有了，另外迦叶的头切掉一半，整个就破坏到那个程度了，所以要看还是一个宏观的一个整体的东西，宏观地看你就能感觉它的存在，所以你大多看一个局部就没有办法去观看它了，其实我画这个的时候，我也在考虑就是说开始甚至有朋友说你把没有的头给它接上去，画完整了，我就没有那么做，我认为那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为什么要把那个头，头断了就断了，接上去已经没有现实意义了，艺术品它应该有现实意义的。

　雅昌艺术网：其实在画法上不是都是一样的画法，是有很多种画法，这个您是怎么考虑的呢?

　　李效成：这个我画画确实有时候技法上变化会比较多一些，还是根据我的需要，就像有一张画我画得比较虚，比较相对空灵一些，中间可能会借用一些水彩的一些技法，甚至是国画里边的那种线的那种力度，因为本来它就画的是一个东方题材，这个佛像尽管它是一个雕塑作品，但是东方艺术最大的魅力它并不是说体积，它最大的魅力是线，流动的线。所以说是我的画里边会有很多线，尽管是雕塑我也会把线加进去，然后我更能来表达我们东方的一种意象，对这个作品来说更有帮助，所以说我这方面可能会大量地用一些线，用一些很薄的一些技法，另外有一部分作品我大概也知道您的意思，另外一部分作品就是说感觉很厚，而且是重体积的那种感觉，有一部分是平面的，有一部分是重体积的，这部分作品我就要强调它那种力量，它那种崇高感，那种神圣的感觉，包括那种很悲壮的那种力量，这个时候我就希望它很有体积，很有分量，像一块石头一样，甚至比石头还要重，这个根本别人是难以承受的这种重，所以说就用那种，就是西方的重视的这种体积感，就是你看那些佛头画的都很重，就是很涩，很沧桑的感觉，这个是因为我画的内容，我想要的根据我的载体所需要，我需要什么技法是这样的。

　　雅昌艺术网：我们知道龙门石窟是中国的三大石窟，您当时选择来做石窟这个题材的时候为什么选择了龙门石窟，没有选择莫高窟或者是云冈石窟，您觉得龙门石窟独特的价值和意义在哪儿?

　　李效成：我当时开始确实也想过先画敦煌莫高窟，敦煌因为也算是我的故乡，我是甘肃人，但是没有画敦煌的原因也是也有多种原因，最重要的就是说我是最后来的龙门石窟，我是之前去云岗，去莫高窟，然后我看到龙门石窟的时候就让我很震惊，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雕塑群，这种佛造像的雕塑群，因为敦煌它是以壁画为主，它也有雕刻，也有佛像的雕刻，它是以彩塑为主，云冈它是北魏时候的东西，它也是规模也不小，但是云冈它的破坏比较严重，风化的也很厉害，但是云冈它就是跟龙门比起来，整个佛像的数量上，还有整个保存的程度上，还有佛造像的丰富程度上，它的时间跨度上都不能和龙门石窟来比，龙门石窟它是由很大的那种佛造像，又有很小的，有很早的，也有很晚的，而且关键是它有中国盛唐时候，盛唐时候的占大多数，唐朝的雕刻，因为唐朝在中国历史上是大家都知道是多重要，它可以说是世界的中心，所以唐代时候的作品是非常得大气辉煌，又那么精致，它是几方面，很精美的地方，也很重细节，又重大的气势、力量，所以说龙门石窟的这个雕刻，它的艺术高度是其他，我特指雕刻，这个是其他石窟是没法比的。所以我最后选择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龙门这两个字我也特别喜欢，中国人讲龙门鱼跃，就是鱼跃龙门对我来说我的绘画之路，我也是希望我有一个跨度，有一个很大的一个飞跃，再加上龙门这两个字我又那么喜欢，再加上龙门二十品我原来还摹过一些，龙门它的意义不仅仅是它的雕刻的意义，在我内心来说，我有一个梦想，有我的一个理想在里，我想通过龙门，然后越过龙门，然后让我的艺术道路有一个很大的一个转变，是这样的，

　雅昌艺术网：您在那边做这次作品的创作做了多久?

　　李效成：这个实际上跨度差不多半年了，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去，几年前去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一些研究工作，龙门石窟我去过很多次了，不包括我这次常住，之前也去过很多次，断断续续地去看一看，拍拍照片，画画草图就是这样，这次展览的时候有一部分也是在个别的几张也是在上海画的也有，就是在这儿的时候只是持续做了一个延续，并不是说我到龙门以后才开始画的，是这样。

　　雅昌艺术网：你刚才说跟外界断了联系就是整个创作过程是非常得投入的，非常废寝忘食的。

　　李效成：这个也是有客观原因的，因为我去那边找宾馆住的时候，很难找，因为周围都在拆迁，有好一点的宾馆，大一点的宾馆能让我创作的地方肯定就是离龙门石窟就很远了，可能住宿条件会好一些，但是你又想离得近我走过去就可以进石窟，又想有一个好的创作环境就很难找，后来找到一个地方叫龙门客栈，它是真正的龙门客栈，不是电影里边，这个龙门客栈是注册过的，就是很巧合，整个走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龙门客栈离龙门石窟特别近，走过去就很近，但是它有问题，它在拆迁，它周围全部拆光了，就像一个孤岛一样，所以说没有热水，没有网络，他那个网线全部切断了，所以说我对外联系非常困难，后来我索兴我就不联系了，就这样，几个月就是一直在里边画画，有一个很大的五百平米的一个大厅，就是它那个餐厅我就跟老板商量，他把那个整个给我开辟出来做画室了，但最后一个月的时候他就不营业了，把游客就拒之门外了，那个四层楼就供我一个人在用，在那边实际上我创作的环境还是很大的，走过去也很方便，在里边画画的时候，那张画12米，一般的地方是放不下的，所以在那儿画，尽管条件很艰苦，就是没有热水。对外也是基本上是断绝联系的，但是我现在想起来反倒是个好事情，如果说你网络有什么你对外总有联系会干扰自己，后来确实我是故意地就把自己孤立起来，包括后来所有来访的朋友，包括一些有一些以前来拜访的一些陌生人要看作品，我全部拒绝了，不是说是我没有礼貌，我确实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对外交往，我也不希望别人来干扰我，所以说拒绝了，那几个月拒绝了所有的来访的人，如果说有一个公开场合的话我也是要向他们道歉的，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希望我很专注地把这个作品做好，其实到后来有一些朋友见到我的时候，他们看到作品他们也原谅我了，他才发现我做这个作品的时候，他想想我当时是多专注，

　　雅昌艺术网：在这样一个很封闭、很投入的一个创作过程当中，您自己感受最深的是什么?

　　李效成：自己感受最深的，其实我在龙门石窟我自己我感觉我有很大的变化，有一阵子我的状态就像梦游一样，完全是脑子里做梦、睡觉、吃饭的时候，跟人聊天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佛像，关于龙门石窟的一切，包括它的历史，就是脑子里来回地在晃来晃去的就这样，我的朋友后来跟我说的，当时也不好意思跟我讲，他说是你恍惚得很厉害，你脑子在想什么我们不知道，反正正说话的时候我就不说话了，突然间就中断了，然后我说下一句的时候跟前一句接不上，其实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忘了他在说什么了，我想起来他在跟我讲话我又讲了一句就接不上了，竟然脑子里都是作画的这种状态，全部是龙门石窟，所以我后来画这个龙门石窟的时候，我看到的雕像它不是石头的，它是活的，它是有灵魂的，所以我画出来的那天批评家有些人也在说，不太像石头的雕像，为什么不像石头?我把它还要画活了，它是有灵魂的，如果我把它画成石头的，那我感觉也没有太大意义了，我的作品也没有生命力了，在这儿中间我也确实是得到很多启发，有一个小故事就是有一天我在天快黑的时候应该返回的时候，我当时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又走进去，出来进去，在那儿，我又进了那个石窟了，天快黑了，人家差了几分钟就关门了，然后我就说我进去看一下我就出来，人家说你不要进去了，我们要关门了，那天特别冷，我说我进去看一下，我就不由自主地走上去了，走到最高处然后往下看，我走上去的时候最起码得有个十几分钟，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天就黑了，但是开门的门卫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上边还有人，他们不可能去数，然后我就索兴就没走，然后月亮就出来了，在那儿的时候，我就走到一个石窟，应该叫(郡主洞)，那个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就看到那个树影婆娑，风吹的树影下，然后月光一照，洞口两个立式龇牙咧嘴的那样的，挺吓人的，如果一个小女孩会被吓哭的，张着嘴，两个眼睛在夜光，夜色中你想想那个东西也挺吓人的，我当时看到的时候我就不害怕，当时我就感觉好像是真是感觉神明好像出现了，就是那种感觉特别有力量，特别庄严的那一刻，就是那种感觉，那天就很兴奋，那天晚上画了两张都是摸黑画的，没有光，就是凭感觉画的，这次也展出了两个，就是摸黑画的，两个罗汉就是在那种状况下画的，就是这种政治状况地还有一次就是我进去石窟里边我去看石窟，上边有好多尘土，蜘蛛网、尘土，我那支毛笔，有一支毛笔大，有一支毛笔，我用大的毛笔我就扫，就扫那个尘土，突然间就是一柱光就打进来了，照在我身上，整个感觉就是一种通灵的感觉，很深刻，好像就把你照透了，那种光特别得耀眼，特别眩目，就是那种感觉，因为很奇怪，因为那个光打进来的时候，因为按照那个光学原理它也不会说是拐弯，那洞窟里边还挺深的，它就直接打在我身上了，都有那个视频资料，就是打在我身上，就是一柱光，就有点儿像我们这种光一样，就是我们设计的这种光，就打在我身上了，我就感觉到当时就感觉到很感激，我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佛像上面的土我把它扫了一下，扫干净了，我就做了这么小的一个事情好像佛光就普照我了，我就很感动，当时我就在想，其实做好事也是非常愉快的一个事情，

　　雅昌艺术网：好，我们也期待您未来能够做出更多好的作品，我们也会持续关注您的创作，谢谢李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谢谢!谢谢大家的观看，我们下期再见。

　　李效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