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征远正在勾兑制作《NO.0115-2谁知我心》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策划主办的“第二届CAFAM未来展”于2015年1月15日开幕了。“CAFAM未来展”的宗旨是强调“学理性”、“当下性”和“未来感”。其作用与功能将是“温度计”、“催化剂”和“实验场”。不同于第一届“未来展”重点在整理和分析了年轻艺术家的生长状况，如第二届的主题“第二届未来展：创客创客•中国青年艺术的现实表征”所指向的“创”，在对象、手法、语言上继续推进，让“创”成为主旨。“第二届CAFAM未来展”包括共智场(I)、源代码(O)、 云生产(C)、E循环(E)、未来方程式——第二届CAFAM未来展跟踪计划(F)五大部分。整个展览结构犹如科幻大片一般具有浓厚的未来感和科技感，“创客”除了对科技的导向，也是强调“非艺术”的经验;即对当代艺术自身已经体制化和模式化的反思。强调对新的艺术生产模式、生产系统的探索。

　　此次展览中艺术家卢征远的《合作公社》项目，从作者、作品、作品材质、传播方式、展出方式、出售的流通方式、收藏者的身份等等都与网络相关，形成一个突然“闪现的艺术界”。所有展出作品从网络公开征集，按时间的顺序来布展，所有提供作品的作者身份多元，每位作者都可以由邮寄或者直接送展的方式参与展出;在近四十多天的展览时间中，将会有作品不断进入展览现场，展览空间随着作品的不断增多会逐渐进入美术馆的所有空间，最终也有可能进入中央美术学院的公共空间;所有展出作品会在两个微拍群里随时拍卖，并由展览项目组颁发作品收藏证书。卢征远和他的十几位展览志愿者团队共同执行这一艺术生产系统，从参展作品到最终作品被销售基本是在网络上完成的，也非常贴合此次“未来展”对艺术生产模式和系统探索的试验。

“合作公社”的二维码和名片

　　被采访者：艺术家 卢征远

　　采访者：雅昌艺术网报道部主编 裴刚

　　雅昌艺术网：你们这个项目主题是怎么形成的?参展作品和作者是通过怎样的渠道获得?

　　卢征远：主题就是创客，大的项目叫未来展，每年都要做美术馆的品牌展，今年的主题是创客，我们这个项目叫合作公社，大套小，套进来的。因为“合作公社”读起来琅琅上口，随机起的名字。简单说是大锅饭的意思。每个人都提供分享，其实是不存在的，这个作品挺社会主义的，就是理想化的。每个人拿东西出来，你拿了一张手纸，他可能拿了一把现金，最后分给你的是一样的，完全抹平了所有的差异，这个是这个项目好玩的地方，其实在互联网上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触，大家在那里就是一个平面。有一些艺术家是拿现成的作品，我们这个作品主题契合度比较高一点。

　　雅昌艺术网：“合作公社”的预算是多少钱?是多大的空间来做这个项目?

　　卢征远：预算是几千块钱。是美术馆的二楼项目空间，原来就是单独的一个小空间，专门做一些好玩的项目。我被这个展览邀请过来报方案，与策展人讨论，讨论今天的艺术家的创作方式，从这个角度切入。比如说手工业时代，农耕时代，艺术家创作是基于小作坊式的工作状态，慢慢的工业化生产之后变成了一种合作式或者是现在的加工方式，艺术作品的生产方式在改变。

　　现在大家使用互联网的频度，不见得是我们使用互联网，也可能是互联网在使用我们。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混杂的环境，信息来源变幻莫测，更新比较快，艺术家个体的创作怎么来回应或者来反馈这么一个生存环境的变化?这几年我觉得互联网变化的很快，已经变成了第二个现实，第二层生存体验了，每天我们在刷朋友圈，基本上每天都会。

　　雅昌艺术网：要么是PC端，要么是移动端。你们的系统流程是怎样的?

　　卢征远：我现在用台式电脑都很少了。基本上手机都差不多了，以前我个人的创作基本上基于个体经验或者是个人的范围，我想这个项目能不能开放的，能不能变成别人的一个供给方式，比如说来料加工。大概的一个流程是这样的，开放的公开征集，通过网络或者是现场的方式，别人供给你创作原料，别人给你提供创作理念，你根据这个基点再去进行创作，再去进行勾兑，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可能会产生某种方法或者是某种形态，但是这个基点不重要，都是环节之一，个体的创作被冲淡了，之后会放在线上展示，联系了两家微信拍卖群，放回到拍卖上，放回终端。大家去买，卖多少钱无所谓，30元、20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

　　雅昌艺术网：重要的是生产模式和生产系统的改变。

　　卢征远：突出这个现象和关系，不是具体的某个作品。最后卖出去的钱比如卖10块，有20个人提供材料和作品就大家均分，大家一起分享下去。这个里头没有谁多谁少，全部是均分，这个完全抹平所有界限，每个人在里边都是非常平的一个东西，是这样一个环节，我也不知道出现什么，大概是这样一个状况。最近收集作品的情况比较顺利，好多东西，每天都一大堆。

　　雅昌艺术网：你的这个策划有两个线索，一个线索是创作方法跟创作模式，生产系统的变化，不是一个人在一个工作室里面完成作品后完成订单或者进入进入画廊，进入拍卖，进入艺术市场，而是一个完全开放、公开的、重新生成的艺术生产系统。另外一个线索，是这个项目和互联网的关系，今天的艺术创作和互联网的关系，包括和互联网售卖系统的关系，传播的关系，互动的关系。

　　卢征远：大概是这个情况。创作方法是我们拿出两天的时间征集，本来想一天，因为考虑到有些是外地的，会快递过来，所以会有一个运输时间，有外地的，甚至有匿名的寄过来的，因为我们在网上公开发布消息了。我们不选择提供参展作品者，无选择，我们是在微博、微信上有公共号，美院网站上也会去发布。

展览现场“合作公社”的logo

　　雅昌艺术网：你们公社的策划是公开、开放的?。用开放的方法征询作品。会限制媒材吗?

　　卢征远：完全开放的。有的是朋友，有的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会限制材料。

　　雅昌艺术网：在哪些网站或者是哪些渠道上推广?

　　卢征远：新浪微博上有我们官方的微博，有一个微信的公共号，大家随时可以加。我们的志愿者会把我们的印的公共号二维码分发到各处，包括美院美术馆，包括央美校园的所有平台。我们在网上公布让大家都知道，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扫一个二维码，由公共的邮箱和邮寄地址。有两种投递方式，第一个，可以亲自送到美术馆交给我们，我们会专门登记你的信息;第二，可以快递给我们，快递给我们美术馆，我们把美术馆的地址和电话，还有所有的快递信息都公布。

　　雅昌艺术网：预计过这个空间够用吗?

　　卢征远：不够用可以往外扩张，扩张到美术馆，扩张到美院操场上都不拒绝，展览空间也是开放的。

　　雅昌艺术网：送展的方式是开放的，艺术家选择是开放的，参展的参与人。

　　卢征远：参与提供材料和概念的人。

　　雅昌艺术网：售卖方式也是开放的，售卖的流程是怎样的?线下和线上都可以? 什么时候开始拍卖?

　　卢征远：我们联系了两个专业的微拍群。现场和线上会同步，我们会同步两个，比如线上说已经卖到多少。1月15日拍第一件作品，之后第二天会发到网上。及时拍卖，有截止时间段，截止到这时间谁出价最高就归他，之后我们会快递给他。

　　雅昌艺术网：拍卖之后当时就把作品寄出去还是展览以后?

　　卢征远：展览结束。投递材料的这些人的信息，我们会收集，拍卖所有的钱我们会汇给他们。

名称： NO.0115-2谁知我心
作者：合作公社（艺术家卢征远）
材质：综合材料
尺寸：54 x8 x 100px
展览：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第二届CAFAM未来展”正在展出
底价：无底价
结标：1月17日 18：00
物质提供：
艺术家陈曦:他和爱人隐秘部位的毛发
艺术家秦观伟：一枝风干玫瑰
说明：“将两根毛发植入玫瑰的枝干中，试图寻找对爱情更加贴切的表达。”

　　雅昌艺术网：有一些像你“84天”的作品。

　　卢征远：有点儿像，但是针对的问题不一样，虽然形式上有接近，滚动式的，未知和一点点冒险的状态。讨论的问题不一样，“84天”讨论的问题还是自我的平台，在密集的挑战艺术家个人创作经验，甚至把你的创作和你的生活看如何更多地弥合在一起，是挑战自身的一个快速的方式。这次其实是更开放的，像是别人问我的问题，我又把这个问题散出去，我变成一个管道，别人会从我这儿过去，但是又回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回到他们自身去，还是不一样。那个是针对自己，这个针对的是更大的艺术线索，这个其实我也在回头想整个大的创作线索和脉络。因为我的创作面貌比较多样，装置、摄影、雕塑、绘画，包括面貌上具象和抽象都会有。

　　我自己去分析感兴趣的创作有两大线索，一个是自我的，围绕着我的个人和生活的边界在讨论。自我身体边界的投入，这是一个自我的线索。另一个，是针对艺术系统，这个系统包括之前我做的雇佣别人画整个艺术史线索里的名作，一种野生气质的绘画，包括在深圳雕塑双年展的作品“一个梦”，那个梦是梦到了整个展览的一个状况，这个展览是假托的一个东西，做的是六米多的霓红灯装置，都是针对艺术系统的语境，其实我在反思这个问题，虽然在讨论的是互联网的问题，讨论的是当下经验的反馈，其实我后来在分析和想的时候，每个人的创作，不管多么丰富，其实总会在一个线索里头，大概是这么一个情况，如果深层去挖掘这个事情。

“合作公社”收藏证书封面

“合作公社”收藏证书内文

　　雅昌艺术网：这次你是作为一个策展人的身份?

　　卢征远：有点儿这个意思，但是也不完全，因为我要创作。有组织者的身份，也是艺术家。我们找了大概8-10个志愿者过来，他们开玩笑说我是公社社长，组织一个链条中间的黏合剂，这个很重要。但是黏合的东西我是把它开放了，因为以前我们总认为艺术就应该黏合这些东西，黏合的东西是有点儿重复。因为很多材料也是超乎了我的预想，所以我从艺术家的身份来说，也有一些挑战，蛮好玩的一个事情。有的时候当你适当地放一放“艺术不艺术”，或者是身份的界定和概念的时候，其实你会得到更多，像我们说的你退后一点，可能会看得更清楚。

　　雅昌艺术网：这次展览的关键点还是你们打造了一个管道和一个平台，让更多多元身份的人参与进来，再扩散出去，形成一个好像循环往复,又不断分裂出去的系统。

　　卢征远：循环一个“虚拟的艺术界”，刚才你的描述让我想到这是一个虚拟的、临时的，应该是临时的艺术界。

　　雅昌艺术网：突然闪现的一个艺术界。

　　卢征远：这个更准确，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瞬的，是临时搭建的，像我们做的一个微信群，我在微信上经常因为一个事迹个人突然组合在一起临时建一个微信群，事情完了之后解散，再组合别的群，有点儿这个感觉，松散的一种群落关系。

　　我当时报的是两个方案，可能觉得这个更合适。因为我24号在今日美术馆有一个这种类似这样规模的一个群展，年轻艺术家的群展，我们还要实施，我去说服其他艺术家在展厅里把他已有的作品倒置，全部倒置过来，当然我觉得可能性并不见得是非常大，但是我愿意去做这样的一个无用的努力，把它记录下来，这就是我参展的作品，也是在讨论这样的一个临时性的或者是一点骚扰，或者是一点点这样……

名称： NO.0115-1
作者：合作公社(艺术家卢征远)
材质：综合材料
尺寸：98x13.5x125px
展览：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第二届CAFAM未来展”正在展出
微拍落槌价格：3600REB
落槌时间:2015/01/16 18:30

　　雅昌艺术网：你没有具体的参展作品?

　　卢征远：这就是一个作品。

　　雅昌艺术网：你把他们参展的作品倒过来就是你的作品?

　　卢征远：准确地说是我去说服他们，希望他们把参展作品倒过来，这是我的作品。

　　雅昌艺术网：“未来展”不是仅在美院展出，还要去别的地方展，巡展你们是在巡展完了再拍，再把作品快递出去还是全部展完了以后再快递出去?

　　卢征远：其实具体所谓的带引号的“生产”出来这个“作品”，并不太重要，其实自身如果割裂出整个搭建的前后语境，前后关系，单拎出来这个作品是不成立的，因为存在在这个构架中，临时系统里，他在临时结构里充当了一个作为作品的一个寄托。而不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作品，不是一个独立作品，只是充当了一个叫“作品”的一个身份。如果在这个角度讲，演员一个角色叫王五，他的另一个角色就不是王五了，大概是这个概念。如果说这个展览3月1号结束，比如5月1号拿到另外一个地方，只能把整个公社的框架移过去，如果只是把这几个作品单拎出去放在那个地方，其实是没有太多意义的，就是一个死亡的证据，曾经这个人在这儿坐过，剩了一堆垃圾，像我们喝完咖啡剩下的纸杯，别人会看到这个纸杯，知道刚才有两个人在这儿喝过咖啡。

　　雅昌艺术网：重点是你们闪现了一个临时的艺术界。

　　卢征远：这个讨论得出这句话很有价值，我想想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东西，这里头有东西被称为作品，有东西被称为材料，有东西被称为艺术家，有东西被称为藏家，这都是一个临时身份，现在整个状态其实就是临时，我们大家都是临时的展览，临时的所有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突然一闪，颠覆了很多以往的经验。

　　卢征远：颠覆了以往的经验。以往经验中好像是理所应该的，其实不是理所当然的。大家是平等的，都是临时演员，临时的作品，临时藏家，三个小时的藏家，就是这样的状态，很有意思。作品有意思在于比较开放，包括我自己也会对他有新的期望和新的思考，对我来说有新的希望，这个对我来说是有兴趣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