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个展中的“马赛克和100元”
2015-02-05 15:39:21 陈奕名
顾长卫,用100元来一次艺术“调情”
顾长卫
“艺术有时候有点儿像调情,就是你和你自己的内心,你和你面对的世界。”刚刚结束自己第一个个展,著名导演顾长卫这么评价艺术。“要是没有调情的时候,就没有情趣的东西,这个世界就没有美感了。”他说道。顾长卫个展的作品全部围绕着100元的纸币用微观摄影或者装置、影像立体呈现百元钞所构成的时空。那些纸币的微观细节,在标志性的粉红色下,显示出一种混合的暧昧,没有赤裸裸的钱那么直接,又没有抽象到无法触及。
用顾长卫的话,这样可以有更合适的距离和态度,更好地投射自己的“爱恨情仇”,不必像清教徒那样禁欲,也不必像物质主义者投身其中,在肮脏与圣洁之中,找到了一种微妙的调情式的平衡。
马赛克和100块
在1号地顾长卫的工作室里,有一架三角钢琴。顾长卫兴起时,会坐在前边弹一会儿,琴艺不是特别娴熟,却别有趣味,从《茉莉花》到女儿国里的“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曲调时不时切换。编剧方方说,“我们一起上钢琴课,他的感觉很好。”在顾长卫熟练弹出这些曲子的时候,他才仅仅上过10节课。钢琴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两幅顾长卫的作品,那是“100元系列”最早的两张。无论是在工作室的餐吧就餐,还是在会客区会客,一抬头都能看到这两幅高达176公分的微喷作品。这两张就是截取于100元人民币上编码区的正反面,这时期的作品还没有那种标志性的粉色,反而有些灰蒙蒙的感觉,正面是“SN19571212”的字样,反面依稀可以看到正面编码的印记,还有纸币上那种红色的回纹,像迷宫一般。
顾长卫这个系列最早的作品,他用自己的生日作为纸币上的编号
19571212,是顾长卫的生日,选择印在“纸币”上,让作品形成了某种投射,“我虽然没有遇见这个编号的这一张,但是在我心里,我不知道谁能遇见,它在哪儿我也不知道,现在诞生没诞生我也不知道,或者已经诞生因为用旧了被销毁也不知道。”他把每一张纸币看成一个生命,从带着油墨香味出生,到辗转多次、残损、销毁,“每一张都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喜怒哀乐。”
于是,顾长卫开始围绕100元开始了系列的创作,他把100元的各个部分成千倍放大,于是100元纸币有了各种情态:有的纹理如红色的果酱洒在白色的奶油上,如蛋糕的质感;有的如同凸起的火漆印;有的如同暗绿的碎金纸洒过;有的如同北极光呈现出绚烂的色彩。“我其实在寻找一种分寸感,我们如何透过钱这个符号来理解当下的中国和我们自己,理解我们的意识形态和审美。”顾长卫说,而孔长安则评价,“他借用钱来表达的,就是今天的中国现实,骚扰人宁静的东西、创造奇迹的东西,钱的美感和对钱的欲望我看了以后不能停止思考。关于今天的现实,我没看到一个艺术家能用那么简单的手段,涵盖那么多事情。腐败、贫富差距、城市建设、污染、人的怨气,都和钱有关,美不过此,爱不如此,恨不得此,恶不至此。”
“我有时会有这样的困难,我觉得生活中需要它,可是我有多大的勇气可以跟它频繁相处?可以透过它审视我自己的肉身和灵魂?于是我需要一个角度让我坦然面对它,可以仰视、透视、评判而不带有任何的尴尬、羞涩和窘迫,放大到这个程度,金钱就跟这个环境变得融合起来,我们跟金钱变得可以交流。把它停留在这样一个瞬间,就不会有贬低或者抬高、不会有贪婪或者禁欲,而能自如地建立起一种互相依存式的连接。”
马赛克模糊处理的纸币
于是,顾长卫把100元“马赛克化”成为作品,粉色的渐变色块,“RMB100”的字样变得模糊起来,从色调上可以让人感知到那种属于100元特有的粉色,但远不够直观,“我们把它混淆在一起,变成一个粉红色可能更容易说我喜欢他,或者说觉得很性感、很媚。但是如果还是那个具象的人民币时,我就没法说喜欢了。”他甚至用AV片中的马赛克做比喻,在他的影像作品《龙头》中,讨论的是生死爱欲的命题,其中就有播放苍井空的AV影像,他用马赛克的方式把直接的欲念变得温和,“如果把这个镜头单独拆出来放在那儿重复播放,人们就不能接受。假如说我们还是需要,就是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时候,怎么办呢?把它变成马赛克的方式,但是需要注解,需要在那些勇敢的人和懦弱的人之间、更理性的人和更冲动的人之间、更伪君子和更坦诚面对现实的人之间去找那个平衡点。”
(责任编辑:万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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