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城市建设经验和传统文明结合的高椅村
2015-02-09 15:58:28 潇然
寻回消逝的乡愁:古村落保护的高椅方案(古村落文化之一)
高椅村全景
时间,并没有在高椅村留下多少痕迹。站在村头的孙君仿佛能一眼看到这个村子500年前的模样——水渠、老街、溜溜船、土地庙,渡口的对联,甚至是夜里头响动的打更声,一切都没有改变。走过了那么多村庄,这位乡土建筑设计师竟然在高椅村寻到了久违的乡愁与激情。
乡愁与爱,正是支撑孙君十年如一日地投身乡村建设的动力。2013年开始,他把目光投向古村落,直到去年夏天与高椅村相遇,这个被国家文物局列入51个传统村落保护开发工作的村落,共有75栋国宝级古建,其文物建筑之多、等级之高、保存状况之完好,决定了保护方案必须慎之又慎。
经过数月的调研与反复沟通,两个月前,孙君终于带着他的民间团队,与官方合作启动在高椅村的保护项目,将积累数十年的经验和理念付诸实践。与竭泽而渔,可能带来毁灭式发展的旅游开发模式不同,在传统文物保护工程的基础上,他们重视古村落传统生活方式以及产业发展,重新发掘传承数百年的村落文化,明确了呵护人文传统和长远发展的重要性,这与官方正在探索的古村落整体保护方法相契合。
“古村落保护,保护的不仅是文物和房子,其实是在修复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之路,”孙君说。
正在修复改造中的村落
重新出发的高椅村
两个月前,高椅方案终于开始落地实施。
在总体规划中,孙君划分了老村与新村:“挂牌保护以后,村落里面不能再扩建房屋,相当于被‘固化’,村民们既不能盖房子,也不能大修,做下水或者上水的工程,严重制约了他们生活的舒适度,和想要的现代化生活,但新出生的年轻人总需要地方住,于是村民们就乱搭乱建,一方面防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另一方面,传统的水系和道路也被破坏,不安全因素非常之大。我们都说古村庄好,老房子好,有价值,可是这些老房子连我们爱文物的人都不爱住,都不喜欢住,凭什么要叫村民们住呢?”
划分出来的新高椅村是原来高椅村的自然延伸,一方面可以清理出乱搭乱建以后被破坏的房屋道路水系,另一方面,自然增长的年轻人口,可以在更适宜的空间内居住,他们和自己的祖辈父辈们一起,仍围绕着村中的田地与山水生活。
在文物保护方面,团队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编制文物本体的维修方案。会同文物所所长吴东林介绍,文物展示、环境整治、消防、安防、防雷等具体工程,都已立项,目前已经维修了16栋建筑。
孙君还重视将现代城市的建设经验融入古村落的保护中,比如,在村庄里推广资源分类和生态保护系统,同时,改良村庄土壤,过多使用农药和化肥,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村庄文明。
更重要的是,孙君在文化领域对古村落传统的恢复和传承,修复传统的村庄仪式,找老人做口述历史,通过地方志、民歌、资料等等,还原结婚,祭祖,修家谱、村谱、宗谱、族谱等文化生活,坚持村落里要有学校和养老中心:“有教育,才能留住年轻人,中国文化是孝道文化,有孝才有道德,未来高椅村的建设会产生收入和利润,这部分收益要用来坚守教育和孝道文化,反哺一小一老两部分人群。中华文化最基础的母体基因就是在乡村,这些东西就是把文化注入到生活中去,注入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中去,这种文明才叫文明。”
适应乡土现实的现代“风水师”
孙军一直强调,要让古村落更像古村落,保护工作带来现代舒适度的同时,也要让旧村更有品味,更有文化:“比如说种树,不需要城市里的名贵树种,高椅村的树种本来就很名贵,这是它自有生态系统下的一个树种。”
然而,看上去非常好的设想,实施时却会遇到“水土不服”的问题,这是城市人来到古村落做保护最容易碰到的钉子,节点就在于,乡土与城市有两套不同的思维系统和行事方式。
以新高椅村的动迁为例,村民们并不愿意迁出祖辈居住着的“风水宝地”,被朋友形容“在北京是个画家,在村里就像个农民”的孙君,请来了风水先生,问题迎刃而解:“风水师与村里乡绅其实就是传统的规划设计师。一百前中国没有规划设计师,是他们筑成了中国传统村落的经典。”
不成文的乡约民俗,延续百年的自治系统以及基层治理结构,才是村落生产和生活运转遵循的规则,实施保护项目的过程中,需要尊重这样的规则。可惜很多做古村落保护的人忽视了这一点,孙君自己,也有不少失败经验:“在一个项目中,我过于热情,替代了村干部的作用,结果只有离开;还有一次,以为有市、区两级政府的支持,没有做好镇村的工作,项目又回到原点。村委会在基层,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陌生社会催生法律,熟人社会产生道德,村组就是一个熟人的小社会,想把古村落保护好,一定要用中国最传统的村民自治的方法,而不是照搬西方民主选举,要让村干部安心工作,有长远目标,这对古村落保护极为关键。”
(责任编辑:万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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