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赵世信:《牛屋夜话》序
2015-03-09 10:37:33 赵世信
郭义方来郑州,说要拉大旗作虎皮,叫我给他的《牛屋夜话》作序。他说,明性生前曾答应为他的书写几句话,可惜他走了。他知道我和明性情同手足,是不会推辞的,于是就有了这篇短文,愿能慰藉明性在天国之灵。
义方生于建国那年的乞巧节,那是村姑于葡萄架下偷看牛郎织女相会时,虞城县的郭楼村降生了一个小子。父曰,此子有灵气,日后定有出息,取名义方,有润泽四方之意。上中学时,因家境贫困辍学。艰苦岁月以读《三国》《水浒》为食粮,每至精彩处,不禁拍案,竟忘腹中之饥。
1970年,义方看报上一篇文章写得好,狂言道,“吾笔胜之。”遂写一短文,竟见于报端,再书《虫子迷》《小护线兵》《故乡的老槐树》等作品,又辛劳了上海文艺出版社、河南人民出版社、河南日报的编辑老师和工厂的印刷师傅。于是乎,做起文学梦来。1983年被批准为河南省作协会员。至今,义方已有《郭义方作品集》、《木兰传》上下部问世,计百万字。
翻看他即将出版的《牛屋夜话》,记忆中的乡土风情裹挟着豫东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本书以豫东农村为发生地,讲述了一个个作者亲见或从上辈人那里听来的故事,语言鲜活,人物传神,能从字里行间洞察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至今乡下的时代变迁。“戏迷七姑娘”、“地主羔子”等一些旧式人物于新时代所呈现的变化,使读者从新旧不同时期的冲突中体味人物经历的惊涛骇浪,从而与人物引起心灵共鸣,达到应有的艺术与阅读效果。
《牛屋夜话》可以看作一短篇小说,人物刻画通过“夜话”表达得相当出彩。“牛屋”在这里,成了乡下人消磨时间、胡侃海吹的沙龙,也是他们精神的自由王国。他们还在这里“滚草窝”,牛屋成了不掏钱的“客店”。牛屋虽陋,却是贫寒年代乡下人身体与心灵的取暖之所。同时,生存的窘境,对于温饱的渴求,也揭示出各色人等交往中裸露出的复杂人性。
《媒人店》这篇写得尤为浓墨重彩,充满幽默与讽刺,不乏喜剧效果,主人公为了一己私利,阴差阳错,陪了夫人又陪女儿。夫人与女儿虽说有了好的命运,自己却剩光杆一条,读来令人忍俊不禁,啼笑皆非。作者把一个乡村媒人的投机与狡黠刻画得入木三分。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主人公绞尽脑汁,分门别类,创造了“换亲转亲”等结亲模式,以致此种婚姻衍生出诸多不幸婚姻,透过这种无奈与苦涩,可以窥见一个时代的缩影。
我很欣赏义方的叙事语言,在叙述中融入生动的乡村俚语,描写乡村景象时笔法又颇为细腻恬美,自然生动,略见孙犁先生的语言印迹,譬如,“一场喜雨过后听得到‘咯咯叭叭’的拔节声。六月太阳晒黍米,红彤彤的犹如火烧云,东南风吹来,扑面一股子秫秫花的清香。”这样的句子随处可见,令人身临其境,可感可触。
读完之后,我深刻的感受是,义方是一个出色的“导游”,在不经意的叙事中把读者引领到豫东农村,让读者认识了一个个命运多舛的小人物的爱恨情仇。正像义方所说,“他们只知道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与人相亲相敬,相互念想,相互帮衬,热情地寒暄,亲昵地逗俏,平凡中流露着火爆,苦涩中洋溢着欢笑,才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就是这样,一天天,一年年,一代代过来的。”透过这本书,人们认识了豫东这片热土,它也因而成为一个珍贵的历史记忆,一个生动的乡村标本。
义方写的都是牛屋里的往事,鞋筐子里的家常话,我读得好有味道,不由勾起我对故乡一草一木的眷恋,对男女老少的怀想。忆起小时候与小伙伴去故道踏青,去看梨花丛中蝶舞,去柳公河畔抓青鱼小虾,爬树捋榆钱、薅猫耳朵,挖荠荠菜让妈妈包饺子......美好的童年生活一幕幕电影般放映在脑海里。
想必读者看后,和我一样,唤起过往的乡村生活,唤起丝丝缕缕的美丽乡愁。
【作者简介】赵世信,笔名田夫、霞文玺。1942年8月生,河南虞城人。现任中国书法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艺术协会终身名誉主席,中国国画研究院副院长兼河南省分院院长,河南省人大书画研究院名誉院长,河南省直作家协会主席,河南省书法协会顾问,河南留余文化艺术研究院院长。
(责任编辑:王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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