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画马”
2015-03-09 17:06:04 未知
——画马的一些历史
马的矫健、俊烈、忠诚及驯良,给予艺术家以广阔的创作空间和灵感。
秦始皇兵马俑的威武严整,霍去病墓前石马的浑朴亲切。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的丰富表现,马踏飞燕的神采飞扬,北魏敦煌壁画天马彩绘的报云追风,显示了古拙阶段鞍马艺术的独特风采。记载了漫长的关于马的文化与积淀。这些是可以见证的关于马的艺术造型。在随后可以传承的壁、绢、漆、纸画中,我们更可以看到在关于以马为主题的绘画历史中,即漫长的画马历史中,中国涌现出了许许多多杰出的画家,他们在丰富中国画的创作题材,创作技法中做出了大胆的尝试,为中国画的发展,为丰富中国画的表现形式及内容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在以宋代规划的传统范畴中国画中,花鸟,山水,人物,走兽代表了最广的题材及内容的分类,而鞍马的绘画表现形式则要早于宋代关于中国画的分类。可以看出,画马在中国的绘画史中有着很高的历史地位,具有悠久的历史积淀。
画家热爱马,他们选择马作为描绘的主题来表达自己涌动的创作激情,表达着自己的思想,服务于不同的历史时代,传承着历史的发展。可以说,画马是一脉相承的。
目前为止,汉代长沙马王堆帛画中的马,是现存最早的关于马的作品,作者不详。我们现在能够看到如此久远的作品,应该感谢那个时期墓藏的高度技巧与国家强盛的统一。相信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许多关于马的绘画作品无法保存至今,只能成为历史的憾事。
在中国画历史发展中,魏晋南北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时期。国家南北对峙,长期战乱,朝代频频更迭,而学术思想却格外活跃,从而促进了艺术的发展。这一时期的石窟壁画、墓室壁画、漆画都以蔚然可观。出现了开宗立派的画家、书法家,并且,作为奠立中国绘画理论基础的“传神论”、“六法论”也在这一时期提出。在绘画上被尊为画祖的顾恺之和他的卷轴画则最具有代表性。顾恺之的代表作《洛神赋》、《烈女传》、《女史箴图》中都有马的表现,而且马的表现丰富多彩,《洛神赋》中的三匹马一仰一俯一做打滚状,展现了顾恺之画马的高超技法。
唐代是中国绘画史上的鼎盛时期,而画马也作为中国画独立一科而独立呈现。马背得天下的李世民让画家阎立本绘制当年座骥《六骏图》并置于昭陵作《六骏图》浮雕,足见画马地位崇高。由于马的地位尊隆,出现了题材广泛的关于马的作品,举凡调马、试马、习马、饮马、奔马、牧马等题材无不入画,并出现了许多画马名家。而以曹霸、陈闳、韩干、韦偃最赋盛名。遗憾的是曹霸,陈闳的作品没有传世,以至我们以见不到他们的作品。“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是诗人杜甫歌颂曹霸画马的诗句,在现了曹霸的马具有了九重真龙的魂魄,达到了画马的至高境界,而唐玄宗命韩干向陈闳学画马的故事,多少可以从中获悉陈闳画马的神采及地位。韦偃出于韦鉴之家,也是唐代画马名手。他的《双骑图》,《牧放图》等表现马的作品,被后代画家以临摹,《牧放图》画马一千二百多匹,牧者一百四十余人,人马聚散有致,顾盼多姿,错落纷呈,堪称一绝。其展现了韦偃画马的深厚功底。曹霸的学生韩干也以画马箸称,其擅长画鞍马。杜甫曾称赞他画马“笔端有神”,“笔落雄才”。从典籍记载的传世真迹《牧马图》,《照夜白图》观之,韩干的鞍马确是最为精彩的,它形神兼备,呼之欲出,其线条更富于表现力。往往一根细如游丝的轮廓线便将马的皮毛肉骨及动感,生命力描绘的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创造了鞍马硕健丰姿,气宇轩昂又不失去骨气的典范,因此被后世奉为鞍马画的祖师。(线描法)韩干画马特别重视马生,并深入观察,研究各种马的神态,动作,骨脑,肌肉,毛色。由于韩肝有机会观察皇家内供厩马,因此他曾回答唐玄宗:“陛下内厩之马皆臣之师也。”由此可以看出他是最早提出以马为师的画家。韩干还有《相马图》,《明皇试马图》等传世。而画家阎立本,画圣吴道子皆画马。唐代画马遗作还有佚名的《百骏图》,《游骏图》,《明皇调马图》等,也是这个时期的杰出作品,并传世至今。
赵岱、李赞华和胡環是五代时期以人物、鞍马见长的名家。赵岱的《八达春游图》、《调马图》是传世名作。其作品线描圆润,色彩艳丽,意趣华贵,透露出唐人的遗韵,群马昂扬悠然和雄壮的气势,都表现出画家平时的观察与积累及赏马生活中的耳濡目染。赵子昂称赵岱画马“深得曹霸笔意,余亦好画,何能及也。”李赞华、胡環同为契丹人,皆以画马著称,作品多表现契丹族人出行、射骑、围猎等场面。马皆膘壮粗犷,身健骨坚,骑手胡服猎装,弓箭备身,能取尽塞外的景趣。他们的笔法古朴雄健,清爽劲利,体现了当时北方画派的特色,在少数民族画家中具有相当高的艺术水平。
到了宋代,李公麟是最知名的画马高手,他发展了线描勾勒画法,其作品《五马图》、《御马好头赤画》、《摹韩干画马》、《二马》、《张果见明皇》、《临韦偃牧放图》等均是传世佳作。苏东坡曾赞叹李公麟画马曰:“龙眠胸中有千驷,不惟画肉兼画骨。”“龙眠”即龙眠居士,是李公麟的号。李公麟在唐曹霸、韩干画法的基础上,发展了自己的线描勾勒画法,以白描用线为造型基础,线条细劲而浑穆,略加水墨淀染。表现马的整体效果。黄庭坚也称赞他的画马兼有曹霸、韩干两家之长,体现出马的神情气度。并有养马人恳求他不要对马作画,以防带走马的精气之传说,其说明李公麟画马的高度境界。马和之、陈居中、龚开也是宋代的画马高手。陈居中的《文姬归汉图》有很强的史学性,深刻的记载了蔡文姬归汉的历史场面。龚开的《骏骨图》则有很深的思想内涵,作品表现了一匹设有缰绳束缚,瘦骨嶙峋的老马,低头缓步在微风吹拂中。从画家杂卷后题诗有“今日有谁怜骏骨,夕阳沙岸影如山。”之句来看,隐含着深刻的寓意,昔日“志在千里”的“功臣”,今日遭此境遇,也似有瘦骨清相精神犹在的象征意味,为自身和怀才不遇者写照,这与龚开随着南宋灭亡而隐居不仕相吻合,是这个时期一张极具价值和象征意味的作品。赵霖的《昭陵六骏图》、杨徽的《二骏图》、李军的《阅兵图》也是这一时期的传世佳作,并广为后世传颂。
元代开国初期,领土外扩。“蒙古铁骑,横踏万里”描述了成吉思汗依靠强大的骑军横扫亚欧大陆壮阔的历史场面。这一时期,也涌现出许多画马大家。赵子昂、赵仲穆,任仁发、任子昭是这一时期享誉画坛的画马高手。(勾勒渲染法)赵子昂是这一时期开宗立派的书画家,其提出的“书画同源”的理论对后人有着深远的影响,他的书法艺术影响妇孺皆知,人们常说的书法中的颜、柳、殴、赵中的赵体,即是他的字体。在绘画方面,赵子昂的造诣同样达到了至高境界,同时,他的马亦精致绝纶。其曰:“吾自小便爱画马,尔来得韩干真迹三卷,乃始得其意云!”说明他深得韩干画马之法,他广摹前人画马作品,同时注入新的气息。赵子昂在马的作品中开始运用丰富的色彩来表现丰富的物象,祥和的场景,并体现马与人与社会的关系。无论研究中国画史,还是文人画史,赵子昂都是一个不可绕开的关键人物。直至研究唐宋以来的鞍马方面,他也是个有突出成就的人物。赵子昂是海外最推崇的书画家,虽然他作为宋人嫡传后代而降元,遭到后人的一些争议,但在当时的历史时期,面对强大的蒙古国力,以及忽必列的真诚相邀,其为保障自己生活的社会稳定,及他为中国书画的发展所做的贡献,是值得肯定的。其子赵仲穆受他的影响,也盛名于画坛,对画马有独到之处。其孙赵麟,秉承家学,也善画马。像赵氏世家如此全能型的画家,尤为后世所重,并成为画坛神话。赵子昂的《调良图》,《秋郊饮马图》,《洗马图》,《古木散马图》等,赵仲穆的《临李公麟人马图》,《骏马图》等,赵麟的《相马图》,这些都是留给后人的传世佳作。元代画马中,任仁发,任子昭也是由为突出的画马大家,他们也是父子关系,在画马界中深掌其渊源,有很高的历史地位。任氏画马,仍见唐人遗迹,笔触圆劲细密,继承了唐宋以来写实的传统,但有了新的发展。任氏画马,注重马的雄健之气,给予马以秀劲挺拔矫健之美。其画中,马的身体修长,毛色明亮,四腿健长。任氏画马和唐人画马的马匹丰肥,肌胜于骨的造型不同,马长面,小耳,眼神,尾鬃细微刻划,师唐人画风而感其柔润化,刚柔相济,一如任氏风范,沟勒精微而得其魂魄。任仁发,任子昭在中国画马的历史上占有着重要地位。另外,刘贯道也是元代知名的画马名家,他的《元世祖出猎图》亦是传世珍品。
明代随着文人画的兴起,以山水、花鸟为盛,人物鞍马日见衰落,但仇英,商喜,倪端,张龙章等表现马的作品仍对后人有着很大的影响。明四家之一仇英的《秋原猎骑图》,落笔奔放,壮健有力,作品表现清淡萧疏的背景中,人马聚散,醒目有致,并将诗书画融会其中,体现了文人画马的新的境界。张龙章的《胡人出猎图》场面宏大,图中骏马或腾跃昂首,或就地翻滚,或静待而发。作品动静相间,错落有致,前后承接自然,气脉相通。胡聪的《柳荫双骏图》,作品明丽清静,白马英姿勃发。古人云:“善观马者,必求其精神筋力;精神完则意出,筋力劲则势在。”此图二马,神采焕发,当可意会。
清代是宫廷画盛行的时期,由于年代渐近,画家关于马的作品开始展现出丰富多彩的面貌来。这时期作品里的马有的四蹄伫立,神情机警,显示出不待扬鞭欲奋踢的神态,有的飞奔急驰,展现马的勇往直前的性情,有的瘦骨嶙峋,体现了马吃苦耐劳或老当益壮的意境,有的添犊情深,表现出马匹之间的母子挚爱,有的交颈依偎,有的打滚嘶咬,或嘶鸣,或奋踢,或静立。活灵活现的展现了马匹俊美的气质。在清代的画马名家中,意大利的郎世宁,法国的王志诚,捷克的艾启蒙等来到了中国。他们作为“朝廷”的御用画家,带来了西洋画的凹凸阴暗和透视法,在宫内为朝廷画马。开创了清代鞍马科的新的技法——渲染法。其中,以郎世宁最负盛名及代表性。郎世宁原名约瑟嘉斯底里阿纳。清康熙年间因擅长绘画被召入内廷供奉。他结合自己油画功底,将西洋画的明暗光影,结构透视等写实技法融入到中国画中,用中国画的手法来表现对象。他画的马无论是对形态、体貌、肌肉、皮毛质感的表现,还是对马所在场景的设置,都体现出光泽细润,色彩明快。他的作品以精细逼真的艺术效果受到了人们的好评。徐悲鸿评价郎世宁为中西融合,中为西用的工笔画马第一人。可见郎世宁在中国画马史中的地位。郎世宁的《百骏图》、《双骏图》、《八骏图》、《十骏图》,王志诚的《十骏图》等以及艾启蒙的许多作品,采用渲染法这一新的画马技法,对马的表现达到了工笔重彩画马的历史顶峰。郎世宁的《百骏图》是中华的艺术瑰宝,被后人广为临摹。其运用的渲染技法将工笔重彩技法的表现形式推入到又一高峰,对近代画马有很深影响。清代的顾见龙、张穆、钱丰、华岱、金农等画家以及外籍的安得义,在画马上也有很深造诣,这里不在祥述。到了近代,赵叔孺、蒲松窗、马晋、刘魁龄等画家在画马上也取得了很高成就。他们的作品将胸中的激情与对画马的见解结合在一起,作品很有表现力。同时需要指出,清代晚期已经开始有画家尝试用写意技法绘马。如任伯年,沙声远等。
现代徐悲鸿在博学西画的基础上,融会贯通于中国画中,别开生面的开创了新的画马技法,为鞍马画科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徐悲鸿结合中西绘画精辟,用大写意大落墨的勾勒画法,奠定了写意画马的新纪元,开创了画马的新篇章。徐悲鸿通过早年在日本、法国对西画的学习,掌握了精准的写实技法。通过对马的肌体,骨骼以及神情动态的长期观察与研究,在数以千记的速写及素描后,他画的马笔墨酣畅,其见奔放出不狂媚,敬微出不琐碎,骨壮筋强,气势磅礴。作品中马的造型及勾勒准确而传神,墨彩烘染到位而精准。因此他画的马也独步画坛,广受赞誉。徐悲鸿画马注重马的风骨,多表现野马,不带马鞍,缰绳。不同于唐代的厩马、鞍马。厩畜的肥马,膘厚毛滑,只做供奉,稳行及观赏用,为历代画家所表现的对象。而徐悲鸿独画骨瘦彪悍的奔马,野马。作品更显精神与气韵,令观者心灵震撼,感悟龙马精神之所在。苏东坡曾有诗句:“厩马多肉尻雕圆,肉中画骨跨尤难。”则说明膘肥体壮的马是没有气质。而徐悲鸿确实对马的这种精神及气质的见解真是千古一绝,让人赞颂。徐悲鸿的马还表现在与时代的共鸣,即笔墨当随时代,来抒发作者的忧国忧民的爱国之情。他的《九方皋》、《奔马》等作品有着很深的时代涵义。《九方皋》是《列子·说符》中的故事:伯乐年岁大了,到了退休年龄,秦穆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意思是秦穆公要伯乐在其儿辈中选拔人才,也算是子继父业吧。伯乐辞之以“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不可告以天下之马也。”同时,他力荐九方皋,“臣有所与共与担薪菜者有九方皋,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伯乐以为国举才为重,力荐“可告以天下之马”的九方皋。果然,“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得,马至,果天下之马也”。耐人寻味的是,九方皋寻的千里马,告以“牝而黄、牝而骊”。使人往取之,秦穆公很不高兴,对伯乐说,你举荐的这个“可告以天下之马”的人才,连马的公母颜色都分不清,怎么能相千里马呢。还是伯乐一语中的,“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不视,而遗其所不视”。秦穆公一试果然是千里马。九方皋求得了“天下之马”。而伯乐所荐,也真是天下之才。徐悲鸿通过画面表现这段故事,体现了他内心对人才的认识,图中的千里马,是他的作品中唯一带缰绳的马,表现了作者愿为识马者缚缰的心理。“山河百战归民主,铲尽崎岖大道平”的《奔马图》则表现了作者对国家的美好期望,具有很深的时代意义。
以上是大致的说一些从古至今的画家在画马道路上的梗概,当然,遗述的画家是很多的。
纵观画马历史,唐人画马多为游骑,狩猎,出行等。大都用横卷展开作品空间,曹霸,韩干等画家作品被后代广为临摹可见对后人影响之深。历代画马名手中皆可见唐人遗风,并皆自说以临曹韩入手,以成自法。五代、宋(如李赞华,李公麟等)有一人一马布局,人在右,或侍立,或牵缰。马匹侧身在左,重点表现。元代承袭这类“人马图”的构图形式(如赵子昂、任仁发等)。自宋张翼至现代徐悲鸿多画有《相马图》喻善于发现人才。从场面来讲,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寓意深刻,表达了一定的思想内容。韦堰的《牧放图》则堪称巨作,被称为“万马之图”。唐佚名的《百骏图》卷也是比较大的作品,也是体现唐人画马盛况的又一力作。图中百马或坐卧,或吃草,或嘶鸣,或跳跃奔跑。宋代李公麟的《临韦偃牧放图》则是对唐韦偃《牧放图》的再现,也为巨作。元代任仁发的《出厩图》横为二米,也可谓长卷,马匹刻画入微,意韵明快。明代张龙章的《胡人出猎图》在当时所描绘的出猎大场面,亦较为少见,当属珍品。清代郎世宁则绘有《百骏图》,场面宏大,描绘逼真,对后人影响较深。
从画马的角度讲,史学将之归为鞍马科,然而中国画博大精深,自古至今无明确分类之标准,只是画家出于自身而借物言志,选择马而表现内心的境况与寄托。古法之《六法论》、《传神论》等到现今的教学亦无明确之说,特别是宋代以来,国家建立画院,培植美学,前期绘画本不分科,画家亦全面学习中国画。人物,山水,花鸟等都要学习。虽然个个为多面手,然而这种教学有很多弊端。一些事物画家本人不愿绘画,只得强赋,更有多而不精之嫌。后多改为专攻自身爱好之物象,中国画按照题材才明确分为几块,但仍未定法至今。随着中国画的发展,人们亦发现专攻一科更可以熟练的将自己的性格与思想融入笔端,作品更显生命力。因此到了元朝以后乃至明清,画家虽也全面描绘物象于自己的作品中,其间不乏不胜枚举的多面手,但可以肯定,每一位杰出的画家,总以一种物象作为创作题材而融入毕生精力去研究与探索,去把自己的追求与理想,气质与胸襟投入到这种物象中。
这也从侧面体现了中国画的广阔发展空间。但画马从古至今与人物一起是最有生命力的两个范畴,今天我们强调画马亦指这个范畴内的画马类别,相信画马能给画家广阔的创作空间来感受绘画艺术的美妙。
于淼(师鸿)北京 天马斋
(责任编辑: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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