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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韡:解决细节的原则就是“不修”

2015-03-10 09:13:33 滕昆

  要“简单”,要“自由”

  不少人尝试过界定刘韡究竟属于哪一类艺术家,而最终无非是笼统的将他归类为“视觉艺术家”或者“观念艺术家”。这位在京郊有两千余平米工作室、艺术创作类型涵盖绘画、雕塑、装置、影像等多重模式的艺术家,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其作品,都有着鲜明的特点。这种特点既不能简单归纳为“体量庞大的崇高感”,也无法草率的总结成“细节处理大师”,事实上,刘韡说他从来也永远不会过分推崇“细节”,他要的是“简单的一次完成”,他的原则是“不修”。

  在与罗杰姆·桑斯的对谈中,刘韡将自己最初真正开始做艺术的时间定义为1996年,“毕业后不久,是油画,自己理想的一些东西,不属于表现主义,但是有形象”。不久之后的1998年,刘韡开始了自己的装置、影像创作。亲身经历了社会系统与价值观变换的一代人,刘韡从现实中攫取灵感与力量,而在中国发展最为迅速的十年里,刘韡也成为尤其特殊的一位艺术家——不断地修正自己,并不断地释放奇异的视觉效果。

  而对于刘韡来说,艺术不外乎两个问题。在表达方式上,要“简单直接”,在创作形式上,要“充分自由”。只不过,因为这“简单直接”和“充分自由”建构在完整的自我逻辑之上,难免让外人苦于理解,不过艺术毕竟不是一种让人“叹为观止”就终结的社会事物,从刘韡的作品出发,其线索在于艺术家眼中的“现实”。

  不同的经历与生存背景,让我们所看到的“现实”千差万别。刘韡所倾向的,是从种种可视的现实中抽离“真实”。譬如用狗咬胶制作的《爱它,咬它》,在我们眼中也许是一座将倾的大厦,内涵政治的隐喻,而在犬类眼中,那就是一块巨大的口腔玩具,它一定会扑上去,却并不是因为我们为它赋予的“现实”的隐喻;再譬如刘韡的代表绘画系列“紫气”,我们常规印象中代表着生机勃勃与幸运祥瑞的“紫气”,在刘韡笔下却蒙着一层灰色——很难说是谁的视觉经验欺骗了谁,刘韡只是解释说,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才会理解,那种脏兮兮的现实与生机勃勃的现实的交融。

  记者:如何理解在UCCA展出的“颜色”个展的线索呢?

  刘韡:还是一个认识和自我认识的过程——还是对“现实”的认识,作品如何切入到“现实”当中。其实这个也是我们一直在追寻的东西,就是作为视觉艺术的“艺术”如何以它的方式介入到现实当中、能够跟“现实”发生关系。

  记者:所以在你的设置里,《迷中迷》是一个需要观众进入其间并有所体验的环境?

  刘韡:肯定需要体验。艺术本身也不是一种特别纯理性的,还是需要依靠感知来感觉。

  记者:那么,《迷中迷》使用的“军用帆布”有特别的寓意吗?

  刘韡:没有。帆布其实还是从“丛林”系列延续过来的。我不会执着于对一种材料的迷恋,但是都会有一个延续。事实上这个帆布可以“军用”,也可以做“帐篷”,做一种“遮掩物”,另外也会有一种花园的感觉,会有很多东西混合在一起。其实很多时候,做艺术也是这样,用最简单的方式来释放最大的问题、能量和问题,基本上就是这样的,而不是说把所有知识压缩在一个方块里,而没有释放什么。我觉得最简单的就是能够释放出来就好。

  记者:在这个展览里面,你最想表达的是对环境现场的控制,还是对个人情绪的克制呢?

  刘韡:克制肯定是有的,因为基本上,架构方式是在做减法,把所有不需要的东西先去掉,永远是在抛弃很多东西。至于留下的,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起码这个东西要让自己有特殊的感觉,能够通过自己的感官感知的一个东西。

  记者:这个空间是可以让你兴奋的空间吗?

  刘韡:是会兴奋,但是很困难。因为空间太大了,太高、太大、太长了。

  展览会带来一种隔离的感觉

  记者:展览中会有一幅长度超过七米的大尺幅绘画《解放 N0.16》,从绘画作品里看,好像城市的轮廓又回来了,或者说“城市”的形象又具体了,“城市”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刘韡:城市就是我们人类最伟大的作品,涵盖的东西太多了。思想所不能表达的东西,“城市”都会表达。事实上“城市”的代表是建筑,当你有一个想法去做一个建筑的时候,可能要表达的东西不一定能够体现在建筑上,但是建筑一定能够体现另外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往往是更“真实”的,我认为一个城市的社会制度和它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图像来判断。当然回到作品里,还是在追求一种真实的感觉,就是对于城市的真实的感觉。有时候是一种很直接、很抽象的感觉。

  记者:在这个展览中你还带来了很多小尺幅作品,是为了与大型的装置和大型的绘画作品形成反差吗?

  刘韡:那个不会形成反差的,就是让现场丰富一点而已,可以调节整个展场。因为对于展览来说,还是要保持一个整体的感觉。布展到最后阶段,就不光是单独作品了,而在于整个展览几乎都变成一个作品了,需要把它的感觉调节出来,需要特别谨慎的态度,要适度的来调节这个东西,让它变得更丰富,这才是我们思考所有问题、对待所有问题的方式,而不能简单粗暴。我觉得东西要一点一点来调节,而不是说要一下出现天翻地覆的东西,直接“天翻地覆”是有问题的。另外,在展览感觉上,我想也是需要有大有小,需要形式感很强的,也需要很生活化的,所谓“对比”是需要一直考虑的,因为对比的双方本身就是永远在斗争的两个东西。

  记者:那么《迷局》呢?中间会有什么焦点,或者在摆放位置上有什么讲究?

  刘韡:没有。只是镜子本身的摆放。跟光有关系。

  记者:现场会把整件作品围起来?是出于安全考虑吗?

  刘韡:这是整个展览的概念。因为整个展览还是想让人进去之后有一种被隔离的感觉,能够改变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我们之间的观看方式。观众和作品之间是有一个比较远的距离的。这样会有一种改变的感觉,无论是观看作品的距离还是方式。所以在观看的时候,很多地方是看不见的,这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它本身就需要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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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凤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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