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撑起磁州窑的价值空间
2015-03-12 10:58:39 言步禹
一直以来,磁州窑作为中国古代最大的民窑体系,其烧制瓷器的审美价值、艺术价值、历史文化价值都得到了国内外陶瓷学术界的一致认可。磁州窑作为中国古代最大的民窑体系,其制瓷历史悠久,陶瓷工艺享誉国内外,在世界陶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宋代,磁州窑进入鼎盛时期,一跃成为我国北方最大的制瓷中心。谈及磁州窑在古时的重要性,历史上有“北有彭城,南有景德”之说。但出身民间的磁州窑,一直以来在收藏界始终无法与其他名窑相比肩。当乾隆粉彩瓷身价已破亿之时,多数磁州窑拍品的仍然还在数千、上万元的范围徘徊。尽管对磁州窑而言,这种身价略显不公,但却为广大藏家提供了更多获得精品古瓷的机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试图一窥这个民用瓷窑的“磁”力究竟有多大。
千年窑火的价值何在?
磁州窑在历史上就备受海内外学者的关注,关于外国学者热衷于磁州窑艺术研究的记录尤其丰富。早在元朝大德年间,泰国国王就曾向中国皇帝请求聘磁州窑陶工前往传艺。差不多同一时代的日本也出现过白釉黑花陶瓷制品,而朝鲜的一种陶瓷制品则直接模仿了磁州窑的白釉黑花。大规模对磁州窑的研究序幕起始于1918年在河北省邢台市发现了距今大约有1000年的宋代古镇巨鹿。当时,考古学家们从古镇遗址中发掘出大量磁州窑瓷器,从而引起了全球古董商和学术界的瞩目。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世界磁州窑文化艺术研究出现高潮,英国、瑞典和日本的许多陶瓷专家都对磁州窑文化及艺术进行专门研究并著书立说。日本陶瓷专家佐藤雅彦曾这样写道:“在中国陶瓷中,磁州窑陶瓷也许是日本人最喜爱的。这是由于它充满着一种珍罕的古拙气息。”
从装饰手法来看,磁州窑具有剔花、刻花、划花、白地黑花、釉下彩绘等多种技法,其中白地黑花作为最典型的装饰手法用来表现磁州窑瓷器质朴粗犷、大气豪放的艺术魅力,这种自由豪放又不失潇洒飘逸的手法将磁州窑推上了古代民间制瓷艺术的巅峰。另外,国内有学者认为正是磁州窑的釉下彩绘技法开启了明清时期彩瓷烧造的先河。日本的磁州窑专家蓑丰也评价说:“磁州窑的装饰艺术无与伦比,尤其是釉下黑彩,独树一帜,影响深远。” 2010年10月,“中国古陶瓷学会年会暨磁州窑学术研讨会”的召开,更是对磁州窑的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及其在陶瓷史上的地位做出了权威性的论断。
什么在限制磁州窑的价格成长?
与磁州窑收藏价值不相匹配的是现在拍卖市场上低廉的价格。纵观世界拍卖场,近十年里,纽约、伦敦、香港三大拍卖市场上每年磁州窑瓷器上拍的数量相当有限,成交价超过5万元人民币不超过30件,有的年度甚至低于10件。同时,磁州窑在海外拍卖场的的受欢迎程度远远大于国内。2004年由香港佳士得拍出的一件磁州窑刻花褐彩梅瓶的1444.9万元取得的最好成绩。同年11月拍出的高27厘米的北宋时代刻花褐彩梅瓶为1350.38万港元(约合173万美元)。而国内的拍卖最高纪录则由2009年中国嘉德的一件宋代磁州窑白地剔花花卉纹梅瓶的72.8万元创造。而最近的2011年春拍,中国嘉德的一件磁州窑剔牡丹纹玉壶春瓶,成交价达到36.8万元。明眼人不难看出,磁州窑在国际上的高价位充分证明了这一古瓷的收藏价值,虽然国内市场并不尽如人意,但这实际上也恰恰为热爱收藏的广大藏家开拓出了一片未被完全开发的沃土。
首先,磁州窑的“民窑”身份直接影响到它的价格。磁州窑自宋代大规模烧制开始就是一个民间匠人烧制,供民间百姓使用的土窑。无论是制作工艺、审美趣味都无法与后来闻名于世的官窑及其他几大窑相提并论,更是没有在历史上与某些文人雅士发生交集,故而一直得不到上流社会的重视。尽管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磁州窑因着这种民间趣味而具有了独特的审美情趣,但始终无法改变其“平民”的本质,所以在“贵族名流”横行的收藏界,磁州窑的“卑微”自然无法打动财大气粗的买家。
其次,磁州窑的瓷器存世量大。“物以稀为贵”一直对收藏价格具有重要影响力。磁州窑作为供普通民众使用的民窑体系,历史上的生产数量相当可观,特别是河北彭城一地,历史上曾因漕运便利出现窑口数量众多的局面,有“千里彭城,日进斗金”之说,其生产瓷器数量之巨可想而知。仅河北彭城、观台两地的博物馆内就分列着各个朝代的为数众多的磁州窑瓷器,其他诸如各类瓷片、废墟更是数不胜数。至于散落民间的各种瓷器数量更是不难想象,这种可观的数量自然成为影响磁州窑拍卖价格的重要因素。
最后,现代磁州窑的仿古技艺高超,市场上不乏仿品出现。以现在磁州窑的主要产区河北彭城镇来看,许多以家庭为单位的磁州窑作坊星罗棋布。他们制作的仿古瓷,制作精良、几可乱真且价格低廉,常常以“真品”姿态出现在市场中,一方面吸引了一部分爱好者直接登门购买,一方面也被不法商人利用去混乱了拍卖市场。藏家与其到拍卖场上费尽心机的竞拍,倒不如直接去买这些高仿品来的实惠。
磁州窑收藏何去何从
整体而言,当下磁州窑的收藏门槛较低,适合刚刚涉足收藏界以及试图挖掘磁州窑投资价值的藏家。不管动机为何,广大藏友都应注意收藏中的禁忌,总结为几点,以供热衷于磁州窑收藏的藏家参考。
其一,廉价古瓷,更需“防伪”。由于磁州窑存世量大,且制瓷工艺古今差别不大,极易有仿古瓷杂于古代真品之中,鱼目混珠,或许对藏家的损失不大,但收藏此类瓷器却极容易打击藏家的收藏热情,所以收藏时同样需要擦亮双眼。判断磁州窑是否为古窑可以通过“六看”来完成。一看胎骨成型方法,凡采用浆胎者均为伪作。磁州窑注浆成型技术采用的时间约在1948年之后,如是浆胎,必为后仿无疑。二看模印痕,模印痕是在瓷器的口部,圆形器身的最大直径处,有明显的对接痕,或凸或凹,是用模制胎后,虽修平但烧成后仍存留的痕迹。今仿器多数采用模制,此痕难以消除。古代也有接口,工艺上是拍打衔接,并有粘接口、耳者。三看支钉痕,支钉痕是古代叠烧、摞烧时防止粘连的支钉遗留在瓷器的底、口、肩部的痕,有此痕者真者多。现代采用油、电、气烧,器物因平摆在棚板上平烧,多不叠摞,且支垫铝粉,故无此痕留。四看粘疤,古代陶瓷烧制过程中经常出现倒窑、倾斜或叠烧不当造成的粘疤或疤痕。今因装窑太密,造成口沿与身上的粘痕,粘痕多在最大直径处。五看火刺痕:火刺是煤烧的特征之一。宋、金时代观台窑的白釉,多为细密的米子开裂,釉层厚处呈微黄色、微黄绿色。而今仿品,釉开裂纹大,釉透明而色亮,釉层厚处呈乳浊白色或称鼻涕釉。六看刀功:特别是瓷枕枕边之刀功,古代制枕多为专职,刀工技术精湛。而今仿者多以摹制,少量生产,品种多样,故不精于刀功。
其二,除了要学会辨别真伪外,还应注意不同朝代、器型对磁州窑整体价格的影响。近十年里,磁州窑瓷器的成交品主要以宋、金、元时期的器物为主,成交价超过百万元人民币的多出自宋代,明清制品稀见,成交价普遍较低。成交品器型丰富,上至用作装饰的梅瓶、花觚,下至各式食用器具盘和碗、钵等等其品种多达近20种,其中,行情表现最突出的是各式梅瓶、花觚、瓷枕、大罐等。作为磁州窑经典器型的梅瓶,一直在拍卖场上表现不俗,国内外的最高成交纪录全是由它创造。而另一代表器型——花觚,市场表现不俗。2001年,香港佳士得春拍,元代磁州窑褐釉刻花纹花觚估20万至40万港币,结果拍到了92.5万港币的高价,占据了磁州窑海外成交价格纪录榜眼的位置。
其三,现代磁州窑产品同样“磁”力强大。现代磁州窑包括两层含义,一为现代人烧制的仿古瓷,其制作方法遵循古法,且器型及纹饰也多与古瓷一脉相承。二为加入现代审美元素制作的新型磁州窑器型,其制作工艺与古瓷烧制差距不大,但因为加入了现代的审美意味,从造型到纹饰都大大不同于古人,其中许多作品都获得过国际展览的大奖,同样具有极高的艺术与收藏价值。这些同样应该引起藏家的重视。
此外,河北彭城有许多老师傅属于几代传承的家族手艺,甚至有人已经获得了“国家级大师”的荣誉称号,如年逾七旬的闫宝山师傅,就是这样的代表。除去纯粹的瓷器收藏外,许多与磁州窑制作相关联的文史资料、模具、古旧照片等历史价值、学术研究价值丰富的磁州窑从属品也应该纳入收藏者的视线,这些对于过往生活、磁州窑制作等都具有极大的意义,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孤本资料会受到海内外学者的青睐而增加其经济价值。
(责任编辑:于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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