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四季书画部总经理 资深专家 贾云涛

　　艺术品投资x贾云涛

　　艺：如何看待当代艺术与市场的关系？

　　贾：当代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大的增长点。一方面是因为它的受众群大，另一方面因为它跟当代艺术家接触，所以相对门槛要低。唯一跟近现代和古代不一样的，就是它需要有个专业的判断。一个专业的眼光在判断整个市场，包括艺术家，包括它的价格。从2005年开始，将近9年时间，市场相对比较开放。不像初期，大家觉得当代在“做势”，在“做局”。而现在的当代已经开始分化，通过市场流通，它已经开始走向成熟的市场。

　　艺：那近现代书画市场是如何进行价格判断的？

　　贾：近现代书画市场是相对自然的市场，靠完全的市场买卖形成价格区间、价格标准。古代书画更容易形成这样的状态，因为它的价格没有绝对的标准值，它只是一个价格归位。一幅作品从几万、十几万上升到几百万、上千万，其实大家忘却了他应有的价值，所以没有一个准确的价格。它不像日本、欧洲，艺术品市场一直没有断过。中国实际上是断过一段时间。再续写的时候，这一部分的价格大家不知道怎么判断，这个时候，“价格”实际上叫做“价格归位”，它应该这么贵。而当代有很大程度上是个人对艺术家的喜好，这会影响到大家对当代的认知，大家会觉得当代是“做局”。实际上它的不成熟，只能说明这个市场并不成熟。中国的艺术家跟市场的关系没有摆对。中国的行家里手还不够强大，这个行业还不足够大到可以左右艺术家。

　　艺：当下许多艺术家直接进入二级市场，价格没有真正经过传统的检验，中国画廊机制在一定程度上遭受到挑战，你如何看待这个现象？

　　贾：为什么现在很多艺术家作品的价格很高，没有形成完全的自然市场，就是因为中国艺术市场的中间环节，画廊的环节还不足够强大。画廊虽然具备专业的眼光，但是它的后备资金、渠道不足，就会造成当代艺术家实际上有时候要亲力亲为。一个好的画家进入市场是需要有中间环节的。这个中间环节的价格实际上非常大，而在中国是隔掉中间人的，直接面对收藏家或直接面对画家。中间环节的存在，主要目的就是要让收藏家少受损失。在艺术市场行业里，知识就是金钱，知识是需要买单的。我们通过了解美术史，读通美术史，再加上你平时的经历，只有具有这种能力，别人才会给你的能力买单。西方成熟的画廊具有上百年的经验，他会告诉你正确的去路，他有良好的渠道，恰恰渠道是最值钱的。一幅作品卖到三万是有道理的，一万是我的渠道，一万人民币是你的作品，另外再多挣一万。有些画家只是看到三万和一万的不同，但没看到渠道。当下中国的画廊机制，很大程度上是个体行为，不足以控制这个局面。所以这很难让艺术家跟它走远。

　　艺：我们应该如何判断当代艺术在未来市场的表现？

　　贾：如果你看好当代艺术，或者说你是专业地去看待艺术家，当代会给你带来很大的收益。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会有鱼目混珠。你辨不清哪个是真正好的艺术，这个时候你正需要专业的眼光。评判当代艺术实际上更大程度地是对你眼光的判断，对你眼光的一个考量。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以前也经常说到这点，就是我们有没有拿今天的钱去判断未来。在当代，大家都是同一起跑线的，我们面对一个新的艺术家，一个新画家，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的一块钱跟我的一块钱都是一样的，没有我大你小。如果我们面对近现代的一个(艺术家)，可能会出现不同的问题。就是你进场早，我进场晚，我们的钱不一定对等，古代实际上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它有传承关系。

　　当下很多艺术家，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就达到一个新的价格。一个艺术家，真正意义上，应该是用10年完成一次价格。两年三年完成一个价格，或者一年一个价格，是不对的。因为一个艺术家的艺术，从思辨到形成，他要用时间换的。有的可能5年，有的可能长达10年，才形成这样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决定大家是否要进入下一轮的投入。每年都在涨，其实是一个错误的提示，因为你的艺术没变，只能说明货币在贬值。价格形成是阶梯式的。那些没有阶梯，直接跨入的，最终能否经得起未来市场的判断和洗礼?市场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作品的质量与价格处于不对等状态，市场会随时抛弃它。作品价格需要长时间的考验，才会形成自然流通的市场。

　　所以现在按照整个艺术市场来看，实际上已经开始要形成自然的市场，当然，当代艺术是其中的一部分。四季从10年开始做专场，我们已经做出来这样一个交易平台。大家可以在这里进行自然交易。那么我相信交易越频繁的时候，会对画家的影响越大，也最能代表一个画家的市场。

　　艺：如何看待青年艺术家过早地参与进市场这个现象？

　　贾：现在很多年轻的画家已经完全进入到商业，这拨画家实际上有个问题：大家追求更多的是图式艺术。但图式艺术很容易过时，他们很少在深层次去理解为什么要追逐这个图式。图式艺术实际上是当代艺术的一个标志性的东西，但也是一个缺憾。

嘉德四季第39期现场图

　　艺：怎么理解拍卖公司在艺术品市场的作用，嘉德四季有着什么样的定位？

　　贾：中国目前艺术品市场，实际上也在慢慢地进行渠道梳理。以后拍卖公司的价格会越来越大，它提供了公开场合进行公开交易。不受到体制的影响，通过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力去判断这个画家。这个画家是否参加过重要的展览、是否得过大奖，仅仅是佐证。在这个市场、平台，作品都有交易记录，是一个商业的行为。而这个行为是靠金钱、眼力，包括判断力、审美等多种因素集合在一起的。慢慢地可能通过大家的关注，包括拍卖公司的价格会越来越大，为什么，它大在什么地方。它给一个公开场合进行一个公开交易。

　　嘉德四季这一块的市场，实际上它有两个作用。第一是帮助很多成名的艺术家梳理他以前的价格，第二，帮他交割。现在，一些艺术家早期的作品，实际上已经在市场上开始换手，有的已经开始第二轮。当他早期的并不成熟的作品开始贵的时候，可能刺激他晚年作品在往前推进。一个真正完整的收藏家，实际上不仅应该收藏现在的，还应当有早期的，你才对一个艺术家有话语权。不是只收藏他最贵的，实际上你要按照体系收，早期的，刚成型的，转折期的，重要时期的，和他开始有这种探索的。包括他晚年的作品，那你才叫他的收藏家。否则的话，你只能叫换手，买了些贵的作品。价格是这样形成的，需要长时间的考验，需要自然的市场。四季现在就是这样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