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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栏】蔡万霖:艺术家的选择

2015-04-17 10:24:53 蔡万霖

  你是一个艺术家,你的生活应该很快乐。

  艺术家是感性的,是一个在精神世界里与灵魂吵架的人。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支配自己的时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不管用怎样的方式),事不关己完全可以高高挂起,时间在这变得没有紧迫感,完全活在自我感性的世界里。这是一种境界,是艺术家。

  以上是大部分人对艺术家的想象,尤其是对成名艺术家的想象。

  实际上,现在大多艺术家的生活和经历可以告诉你,他们的现状是怎样的。

  我曾和一位小有点名气的艺术家朋友聊天,自然聊到画和市场,性情所至他颇有感慨:“要说画画应该是一种快乐的事情,在写生、创作上再苦也是苦中有乐,让我真正感到累的是画画之外的事情。要在艺术圈和市场上保持活跃,就要不断的参加各种活动,为了建立人气圈除了自己的活动之外还要应酬很多其他无关活动,忙于奔波带来身心疲惫,还要不断为自己谋划投入杂志等媒体宣传推广,自己辛苦编辑画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费用也很高。为了支付这些费用必须不断的零星出售自己的作品,到头来却造成自己想举办个人学术性展览时连作品都没有了。”虽然听到这些埋怨,但他还算是挣到点辛苦钱,但大部分还是砸到了市场推广上。

  目前在国内,艺术家自产自销是很普遍的事情,因为多了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现在经济发展很繁荣,人们潜意识里形成以钱的多少来衡量身份高低、事物好坏的标准,这么一种单一的价值趋向,直接带来大众对文化修养的消解,这种对文化修养的消解其实也蔓延到艺术家的精神层面。见到很多做画廊的朋友他们总是抱怨艺术家很难打交道,理由是帮他们把市场做好艺术家就会绕开画廊直接对客户销售作品。当然,也有不少画家朋友抱怨与画廊在作品价格上打不成共识,索性自我推销。不管哪一方的对与错,其实问题的焦点很明确,皆为一“钱”字了得。所以,当代艺术市场对追求眼前利益大过长远看待艺术价值培养,这其中包括艺术制造者和经营者。从我个人而言,真希望一个好的艺术家,把追求快钱的欲望稍微放下一点,可能快乐和好作品会更多一些。

  艺术家自己销售作品的现象在国外却是极少见到的,尤其是在欧洲。2014年3月份我在巴黎,应约去拜访我的一位法国艺术家朋友,使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工作室真是小!室内一个不大的书柜,一张桌子,一片四、五平方米可供画画的地方,如果再站四、五个人就会感到很拥挤了。因为之前我只在他来北京中央美院讲学时在北京接待他,也可能是我看惯了中国画家的大工作室,所以,如此狭小的工作室一下子感到与他的身份在我的印象里实在难以匹配。还好,我们俩通过翻译聊的很高兴,我的到访他格外的兴奋,又仔细地欣赏了他画室里的几幅画(他的画我一直都很喜欢),最后我很高兴的说我要收藏他其中的两幅,但更出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对我连声说:NO NO,很认真的告诉我,买他的画需要找他的代理画廊谈,并且拿出代理商给他出的画册给我看。最后我询问他的作品价格时,他告诉我这也要给他的代理人谈。

  通过以上文字可以看到,同等的职业,不一定有一样的快乐指数,但得到快乐的方式是可以自己选择的。以上我的两位朋友,前者被工作之外的繁杂琐事搞得心烦意乱,在这种氛围里谈高雅的艺术创作,谈给人带来快乐的精神产品——艺术,还真有点不敢高兴,因为这种处境的困难毕竟不像当年梵高处境的困难,梵高虽然缺钱,但他的精神世界却是快乐自由的,甚至对艺术热爱到痴狂境地,也就像后者虽然没有很大的工作室,但从我与他相处中可以体会到他真的很满足很快乐,活得很干净。在此谈到的艺术家各自不同的境况,并无褒贬之分,只是以上经历给我的直接感受。通过这些可以想到,艺术家的理想应该是发心终生对艺术成就的追求,当然,“成功之说”并非是艺术家一人可以完成的,除了艺术家的作品之外,还要使这些作品在社会上不断传播和流转,并把它的价值体现出来并得到广泛认可。但值得我们思考的是,如果你是一位艺术家,并有志成为优秀的艺术家,那么在当下你会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去实现这一目标呢?

  也许是我们在短短三十年的迅速富裕,让人感觉一切都是暴发的那么突然,各种行业秩序还来不及完善,尤其是文化艺术行业,更没有欧洲那样延续完善几百年的行业秩序。近年来我不断与青年艺术家交流,一个艺术家的成就能否最终被社会认可,其实最根本的来自他作品的学术价值。在生活工作中保持轻松快乐的创作心态,不受市场利益导向影响,博览古今、沉静思考,在长期实践中找到独特的创作语汇和表达形式,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和独特面貌尤为重要。当然,一个有艺术梦想的艺术家,能够找到一个负责任的艺术机构进行合作,为自己创造良好宁静的创作氛围,持续稳定的学术、市场推广,无疑是睿智之举。

  艺术机构通过专业有序的学术建构与传播,使艺术家在这种良性的艺术生态链中,避免了现在大多艺术家即是艺术家又是社会活动家和自我推广者的尴尬处境,进而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能够更加专心的投入到自己的艺术创作中,而作为艺术家本人,他们要思考的是怎样能在纷繁芜杂的现实社会中,始终坚定的探寻自己的艺术之路并在创作中不断选择和修正自己的方向,逐步实现自己的艺术梦想和价值体现。

  做一个怎样的艺术家,体验怎样的快乐生活,实现怎样的艺术梦想。

  其实就是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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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万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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