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笔端见风神——魏碑创作摭谈
2015-05-04 14:08:50 未知
一直以来,我专注于魏碑与行草并行的两条创作思路,并相互渗透,碑帖融合。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拜谒津门,师从当代碑学巨匠孙伯翔老师,开始了魏碑的学习与研创。二十多年来在创作中思变,
在思变中突破,力求上溯北碑的风神与韵味。初涉魏碑时,我从临习工整、朴茂、法度相对规整的字帖入手,如《张猛龙》、《始平公碑》等。这有助于把握魏碑的基本风貌、体势以及技法、用笔要求等。而在不断的深入探索、扎实基本功后,应当去接触略为活泼、一任自然的魏碑,它有助于把魏碑写活。如《北魏郑道昭论经书诗》、《嵩高灵庙碑》等,其通篇宽宏博大,纵情挥洒,气势磅礴,“意态奇逸,精神飞动”。这是一个从易到难,由浅入深的循序渐进的学习过程。此为正道。
毋庸置疑,对于当代书法创作思潮来讲,创作出精品才是我们的追求所在。而临摹,是为了汲取传统营养、精华,为我所用。这是个量变到质变的艰苦、漫长的过程,坚持住了,就能走出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中国现当代著名国画大师李可染说:“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他的话也适用于书法学习和创作。其潜在的意义是要求我们对传统倾注大精神,下大气力,从而具备有扎实的传统功夫和丰富的文化积淀。同时,学以致用,触类旁通,善于思变,不拘泥陈规,做到“可贵者胆,所要者魂”,做到最终走出来,在艺术之路上有自我面貌、风格。这个过程很重要,它是我们的必经之路。白石山翁曾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因此,在魏碑的学习和创作中,我更注重对老师示范的技法运用以及对结字、体势处理方法的强化学习,而并非去临摹老师的字。在这个过程,我还始终以辨证思维去看待问题,一分为二地看待事物。如在每次临摹后,我会将摹本与原碑帖、摹本与摹本进行对比,分析其中的优缺点,挖掘自己表现得好的方面,寻找不足之处,不断吸收营养,加深印象。这样也就为日后创作积累了丰富的表现素材和手法,同时对于我们创作理念、实践的提升也是大有裨益的。
此外,在进行魏碑创作时,我以为握笔的姿势也颇为重要,应当以五指执笔,做到指实、掌虚、腕活。这个执笔法能控制毛笔在一定范围内运动,好比“带着镣铐跳舞”。它有助于我们进行创作时,较好地把握其中的细节,避免线条流滑之俗气,同时也能较好地运用藏锋、裹锋,避免线条扁薄之病。另一方面,很多人误解了魏碑的结体特点,认为奇趣横生、险峻清劲的表现方式就是轻重、大小变化明显,字形开张、古怪。其实不然,这并不合乎法度,魏楷有着自己的法度,切不可如脱缰的野马,易放难收。而这种握笔方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以上问题。
在当前,很多工于魏碑的作者在创作时,走向了两个极端,不是写得呆板无生气,就是把线条写得轻飘不入纸。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我以为就如中庸的中和思想一样,要在两者之间寻求一种相对的平衡和适度。因此我也说,书法,其实是中国传统哲学的具体外化的重要表现。如何寻找这个矛盾的统一呢。我觉得应该跳出魏碑本身,拓宽视野,尝试关注篆、隶、行、草的表现节奏以及状态,从这些书体里寻找补充的元素。而我,就掺以帖学中的行草笔意以及用笔节奏,来学习魏碑。经过将近三十年的探索,融帖入碑,碑帖结合初现面貌。既有其厚重,又不缺行笔过程的轻松自如,这与书法创作是一种轻松状态的书写观是一脉相承的。
古人云:“技近乎道”,是说无论是哪一种技巧,当它发展到极致时都会符合自然界的规律。而创作的最终目的或者说终极追求,是通过形质功力的自然流露,表达自我气质、修养、学识、审美观念的过程,也就是近乎“道”了。因此,对我国传统文化的积淀,对传统经、史、子、集的学习,以及对我国古典诗词的学习理解,是我们进行书法艺术创作永远绕不开的话题。一千多年来,我们受儒家思想的浸淫,这些传统文化的思想光辉和精髓是先人的学术成果,是探知中国人文精神的通途。而书法恰恰是在这些学问的蕴含之中,只有经过传统文化的滋养,才能滋长出那份隽永蕴藉的内涵,拥有了那份独特的高尚意趣的文人气、精气神。我拒绝为创作而创作,更忠于我内心的心性表达,更强调古诗书文内蕴对我创作的支撑与“修饰”。
刘熙载说“书贵通神,而神有我神他神之别,入他神者,我化为古也。入我神者,古化为我也。”任何有生命力的线条,任何有惊喜的结字、章法,都是经过了长期受传统的浸淫,强化技法、修养、学识、人生阅历的积淀、锤炼,方可有神来之笔,韵味自然流露于笔端,以求上追“风神”。
(责任编辑:李积英)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价值判断。
全部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