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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院副院长、教授 张敢

　　我们就谈到西方现代艺术了，它的起源，首先就问到什么时候算西方现代艺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能不能说说，你们认为的，西方现代艺术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奈，还有呢?大家都认为是马奈吗?塞尚，还有呢?好，我们看，其实关于西方现代艺术起源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因为当你的观点不同的时候，你选择的起点就不一样。

　　马奈是格林伯格选择的一个起点，他认为马奈就是西方第一位现代主义艺术家，因为在他的作品里面，开始出现格林伯格所推崇的平面化的倾向，而这种平面化的倾向，他认为是逐渐走向艺术的纯粹性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步。

　　刚才说的塞尚，塞尚实际上是被更多的西方艺术家、艺术史家所接受的一个起源，也就是说认为西方现代绘画之父塞尚。但是其实还有别的说法，但是都对，看你怎么理解，所以我们今天讲课给出大家的答案也不是唯一的，也许今天换一种方式去思考西方的当代艺术的时候，你可能会选择另外一个起点。

西方艺术相关的概念

　　与西方现代艺术相关的有几个概念，一个是modern art，就是现代艺术，它有一种解释是指的是，所有目前或者是最近创作的艺术，它是一个时间。还有一种解释特指那些带有时代进步、反映时代精神的艺术。在后一种解释里面，现代艺术通常指带有质疑和反对传统的这样的特点，反什么呢?反传统的什么呢?传统的技巧、传统的题材、传统的观念，他反这些东西，可能一般人看来难以理解，没什么技巧，所以当年在泰特美术馆做过一次展览，就是六岁的孩子也可以做，他就把展出的都是现代艺术，他说六岁的孩子都可以做出来，他觉得这个没技巧，是不是这样呢?其实不是。

　　这个现代艺术通常我们说现代艺术、现代艺术，实际上是把现代主义是一个简称，指的是现代主义艺术，那就是现代主义modernism，实际上是现代主义艺术。现代主义就不同于现代艺术的概念，现代艺术我们知道它里面包含了一个时间概念，凡是现代的都叫现代艺术，就像我们说当代艺术，什么是当代艺术呢?凡是当代艺术都是当代艺术。我刚才讲有人说你的话不当代，为什么呢?他说你缺少形式语言的探索，好像不够前卫，好像不够反传统，所以说你不当代，其实我觉得更重要的不当代，是你没有这个时代精神，那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当代性。当代性是一个变动的概念，我不认为就是当代艺术，五十年代以后有没有当代艺术呢?五十年以后有那个时期的当代艺术，那五十年前呢?五十年前有五十年前的当代艺术，所以当代艺术是变动的，为什么会出现当代艺术呢?大家觉得用哪一种概念都很难去概括他的时候，我们姑且用当代艺术这个概念来指称现在这个时期当下所出现的这些艺术形式，它是一个权宜之计。

　　那么关于现代主义艺术有这样的解释，现代艺术家的方法、风格或者是态度，特别是指这样一种绘画风格，艺术家有意识地抛弃了古典和传统的表现方式，在建筑和文学音乐中都有类似的风格和运动，都有。

　　现代主义分期有这样的几种分法，大家可以看，一个叫早期现代主义，一般认为这个是文学界、文艺界他们经常用的一个概念，1900年到1916年，早期现代主义。那么中期现代主义是从1917年-1929年，后期现代主义1929年-1945年，这只是其中的分法之一，并不一定是大家完全接受的。

　　再一个概念是经常出现的后现代主义概念，后现代主义艺术Post modern art，他一般指的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出现的文化现象。其实这个概念被广泛叫开是在八十年代的事。

　　中国人在于中国开始介绍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国人开始介绍后现代主义，主要是谁在介绍呢?搞建筑的，在西方这个概念里边也最早出现在建筑领域里边，因为当时这种现代主义建筑已经是一个波及整个世界的一种风格，也就是说当时几乎所有的西方国家都在用现代主义风格来建设自己的城市。当时大家出现的一个疑问就是说，你会发现所有的城市面貌是一样的，你到这个城市看也是这样，大高楼、玻璃幕墙，到那个城市一看也是大高楼、玻璃幕墙，大家会觉得很单调，而这个城市它自身的特点没了。

　　比如像我们过去想到一个城市的时候，你想到苏州可能是一种感觉，想到上海是一个感觉，想到北京是另外一个感觉，现在我们想到苏州你有一个大裤衩、大秋裤，北京有一个大裤衩子，反正这些丑陋的建筑都差不多归到一类了。但是实际上应该它要保持建筑自身的特色，所以建筑界筛选出现了应该有文脉，应该保留它的历史，不要去把所有的建筑弄成千篇一面的，所以最早是从建筑学开始。

　　然后文化界就开始采用这个概念，这个是后现代主义，那个是现代主义。但是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间的关系大家要记着，它不是一个截然分开的关系，很多人认为后现代主义是现代主义中间的一个阶段而已，就是它发展的一个过程，中间出现了这么一个阶段，所以在西方的美术史家和美术史的著作里面，更多是采取这样一个态度，就是它是现代主义发展的一个阶段。

　　但是哲学家不这么认为，利奥塔他就认为不是，后现代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的差异很大，现代主义是精英文化，而后现代主义是大众文化。现代主义强调原创性，而后现代主义可以挪用，可以把前人的东西拿过来我加以利用，放到自己的作品里面，我并不一定强调他的原创性，当然这只是其中的，还有很多很多的。现代主义是强调进步的，进步论的，现代主义强调是统一的，就是一种整齐划一的风格，你必须要朝那条路走，艺术一定要走向单纯，就像格林伯格说的，但是后现代主义不一定，它是多元的，你什么都可以存在，哪一种方式都可以，所以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关系，就是说在不同的学者眼睛之中，它有不同的解释。

　　所以这里面有一个叫查尔斯·詹克斯的这个很有意思。什么是后现代主义他写了这样一本书一个小薄册子，大家可以找那本书，后现代主义从根本上讲，就是过去所有的传统的折中与混合，它既是对现代主义的延续，也是对它的超越，这就是他对后现代主义的解释。

现代主义建筑炸毁

　　后来他还有一本书叫《后现代主义建筑语言》，大家可以借，中国已经翻译过来了，薄薄的一小本，在这本书里他说现代主义建筑什么时候死的，他有时间1972年7月15号下午3点22分，现代主义建筑死了，怎么那么准呢?因为当时有一个大楼被爆破了，而那个大楼完全按照现代主义的理想来设计的，但是事实上后来发现这个理想破灭了。原来他设想你想人们需要什么?需要空间，需要空气，需要阳光，需要绿地，然后他们设计这样一系列的建筑，结果后来发现那个建筑并不是人们真正想要的，在那个地方反而成了一个这就是当时那个建筑被炸毁的一瞬间，就是现代主义建筑死了，这是死了那一刻，大家记好1972年。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当时他指的就是说像这个空间的建筑其实跟我们现在的那个小区也特像，大家觉得现代主义建筑好像特别符合人性，其实未必，可能有时候中国人还更喜欢那种私密一点的，一个小院围着，自己在里面。可能中国人更喜欢是那样一种状态，跟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