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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名潞:“意派”只是一个开始

2015-06-01 16:18:08 张桂森

【艺术人物】高名潞:独守“超前”的那份孤独

  “现在想来很奇怪,那时短短的几年走了那么多的地方,先是内蒙古草原,后来到了甘肃藏民区,川北、重庆三峡,因为结婚还去了上海,黄埔江,天津海河。你看这次展览的画有牧民、藏民、城市人、农村人,风景也是啥都有,长江、黄河、黄埔江、海河、农村、草原……”。

  循着门口并不太醒目的“高名潞现当代艺术中心”的logo,敲开高名潞在花家地工作室的大门,记者见到这位久不露面的美术理论家,这次则是因为6月即将在林大画廊的个人画展《孤寂的地平线——高名潞的70年代》。距离2009年的6月1日已经过去了6年,在今日美术馆那次意派展览之后,高名潞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当时,意派所引起的批评声不绝于耳,但高名潞却说“我希望有人找到我的硬伤”。

  印象中,高名潞工作室的桌子上总是一尘不染,除了一些书架、凳子的日常必需品之外,几乎没有太多多余的摆设。现年66岁的高名潞仍往返于美国匹兹堡大学和北京之间,一边教书一边继续着写作。只要是在国内,高名潞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工作室里,抱着电脑泡上一整天。而泡在工作室的大部分时间,高名潞都只做一个工作——深入完善意派的写作。“对于质疑意派的人,我想我只能用接下来的写作去回答。”

为弟弟高名洛所画速写 纸上水粉 39 cm×27cm 1974年

  意派还只是一个开始……

  雅昌艺术网:这几年除了教书授课,你都在做什么工作?比如意派的工作完成了吗?

  高名潞:最近这些年还是在做意派的工作,只不过转入到更深入的推进。我自己有有几个计划都是跟意派有关系的,现在倒是按照这个计划一步步地在做,我也不着急,但是还是很努力。我知道这个工作是一个非常花心力的,而且不能够很粗糙,很着急地做。意派这个东西出来以后,批评也很多,你也知道这个。

  雅昌艺术网:是的。比较有价值的几篇我查阅了,其中有您和隋建国先生的一个对话;还有一个是您和鲁明军、鲍栋、韩文载、王志亮几个人的对话。(“不是之是”:意派是历史叙事,还是理论构架?——鲁明军、鲍栋、韩文载 (Archibald McKenzie)和王志亮与高名潞谈意派)现在距离上次意派展览抛出来之后有6年的时间了,所以这6年你都推进完善意派的进度?

  高名潞:意派首先是从批评和理论的角度,很难讲是啥理论,它是一个批评的或者是策划的?还是纯粹艺术史的?我想大概都沾点儿边,而且我觉得它应该多沾点儿边,不能完全是局限在只是对某些艺术作品的定位或者是纯粹的一个艺术史的描述,或者是批评。自从写了那本书《意派论》,做了那个展览,反响还是挺大的。这个反响大首先第一个确实是具体到艺术作品和理论之间,人们互相批评的时候也是来回来去地,本来是理论问题可能会套到作品上去,艺术家上去,等等。这个没有关系,但是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是有很多东西我得需要去梳理说出来。首先我感觉到这个反馈没有明白我背后的核心,当然有一些批评还是有激发的,启发我要把什么东西梳理得更清楚一些,比如说像我觉得像鲍栋写的那篇文章(“意派”:最后的文化保守主义),还有后来川大的那个鲁明军,他们两个后来和我在研究中心有一个座谈和交流。

  鲍栋认为意派提出来是西方的极端分离。其实意派是对西方整个一个启蒙以来的艺术理论以及他们背后支撑的那个哲学立场,基本观点的反思,因为我觉得这个东西跟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当代艺术以及批评或者是理论的发展,甚至整个二十一世纪以来是有关系的,我们自己必须得知己知彼才能够走出自己的一个系统。特别是到了西方以后我主要是在这方面下了很多的功夫,我试图把中国的理论和当代艺术,甚至艺术史的研究能放到西方的整个背景当中,放到这个对比、比较的系统当中来看,甚至是思考中国的不管是艺术还是理论发展的一个可能性。意派是这么一个出发点,然后对西方实际上抓住了一个“再现”的观念。因为我认为这是他们的一个核心,从启蒙思想直到当代始终没有摆脱到这个核心的东西、哲学立场,而这个哲学立场的关键一点,最后我们现在所谈西方不断地谈到所谓的各种终结论:艺术史的终结,艺术的终结,哲学的终结、人的终结,绘画的终结,其实目前谈的当代性,实际上都跟再现主义、启蒙奠定了再现哲学是有关系的。

  然后我发现大部分对我的批评不涉及这个问题。涉及的就是保守或者是现代,质疑我这个东西可能保守要回到古代。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古代也需要反思,我只不过觉得古代是非西方的东西,如果说有西方启蒙现代主义在非西方的文化基因当中,有可能某种东西会对反思西方的这个东西会有帮助,这个不仅仅是中国、印度,或者哪怕是中东的或者是非洲的,事实上西方当代的理论家也在寻找这个东西。

“意派-世纪之维”展览现场

  我觉得大部分人是围绕这个东西来讨论,这个东西我们讨论一百多年了,中西论战、古今之争,这不是我要集中讨论的。我集中讨论是前面刚才说的问题,像鲍栋在文章提到他认为我所指出的西方再现的弊端的这个问题,西方在后现代时期解决了,这是一个有立场的批评,一个比较有价值的一个批评。我希望看到类似这样的批评,像鲁明军他就贴上古代的诗学,他认为意派是古代诗学的一种发展,这两种看法我都不同意。但是他们毕竟提出来一个批评的出发点,我们有的时候提出问题有真问题和假问题之分,他们俩提出了一个真问题。我想回答这个问题:后现代解决了吗?我认为没有解决,后现代还是“再现”理论的一个延续,包括现在的终结论和当代性,还是摆脱不了的一个分离性的延续,所以我觉得要花力气把这些问题说清楚。可是要说清楚国内就没有这样的讨论,没有这方面的讨论,我们只是翻译了一些东西,但是我们没有从自己的角度对他们进行梳理分析、批评。是有翻译,但是我们被动地拿过来,所以我就花了这几年的时间,把意派论当中所谈到的西方“再现”是一个什么东西,从历史甚至从古希腊追下来,它是一个怎么发展的脉络?从我们一个非西方人的角度去看它,因为西方人写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们是从自己的脉络,我们能不能从我们非西方不同文化的角度对它那个东西进行梳理和分析、批评。我们也不是否定它,有些东西我们是可以学习的,但是我们要从这个角度去看。所以这些年我做的就是这个工作,也写了几十万字,因为一句话这个东西说不清楚,必须把这个历史还有某家某派的历史怎么发展,在这个过程当中重要的特别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些理论家,不管是哲学家还是史学家,还是批评家,甚至是艺术家,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来?在意派论我要提出这个结论,那一小本书就不够了。

  雅昌艺术网:所以意派还只是一个开始?

  高名潞:只是一个开始。这几年我就集中做这个工作,还不错,基本上在往下推,可以说孤军奋战。我特别希望找到同道,问题是我相信终究会有同道的,因为中国的东西一个人做是不行的,像意派这个东西一个人做肯定是……,但是现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孤军奋战,这个阶段完成,下一个阶段我还要继续。所以我希望如果我身体还可以支撑的话,我希望把意派这个东西要完善一下,不管是对还是错或者是怎么样,至少把它做到底。所以我现在反而不着急,我很安静,就这样做下去。

  后记:高名潞曾在采访中透露他的思想总希望超前,不顾自己的局限,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他说九十年代时,艺术研究院的研究生同学基本都出国了,而他从来没想到出国,但忽然有机会去美国,后来他四十五岁读博士,五十获博士学位。高名潞说他只要身体还允许,就会把意派继续推进、完善,不管是对还是错,至少把一件事情能够做到底。

  高名潞曾一直遵从这样的座右铭,“人生在抬头与低头之间。抬头遥望天际,垂首审视良知”。他说当年在蒙古草原放牧,仰望天空时就开始明白,从不要怨天尤人,从不要怕孤独,永远走你自己的路,即便是孤军奋战,任何人也不能阻挡你。“有些朋友说,意派有点儿超前,当然也有不少人说它保守。我觉得自己追求超前的愿望大于守成。这多少可能也是受蒙古人的影响,游牧挪动甚于守成,超前自然免不了孤独。”

(责任编辑:万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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