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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院副院长、教授张敢

　　接下来我们要讲的是后印象主义，我们说了西方现代艺术诞生于19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那它的代表艺术家是谁呢?其实就是后印象主义的这几个Post-Impressionism，它既然叫Post-Impressionism，实际上就证明它跟Impressionism有某种关联，它有某种关联。

后印象主义

    这个名字哪儿来的?谁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为什么叫“后印象主义”，实际上是叫罗杰·弗莱的一个英国的批评家，罗杰·弗莱这个人。他在1910年的时候他想搞一展览，搞个展览，展览的名字他就起了很长时间，他说叫什么名字好呢?想了很多名字，他最后实在想不出来了，他说算了，那就叫马奈，and the Post-Impressionism，就是“马奈和后印象主义者”。他说反正这些人都是在印象主义之后进入画坛的，所以就叫了这么个名字。

　　那在这个里面包含了谁呢?大家可以看，当时的这个后印象主义包含的人很多，高更、梵高、塞尚、德尼、德安、马奈是吧?当然马奈不算了，马奈算是之前的。马蒂斯、毕加索、雷东、鲁奥、塞吕西耶、修拉等等这样一些人，我们会发现他这个后印象主义的范畴，远远大于我们所理解的这个后印象主义，大家一提后印象主义知道是谁?塞尚、高更、梵高，好像就这三个人，其实不是，这个是更广泛的一个概念。

　　其实后印象主义有广义和狭义两种理解，广义就是印象派之后，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的这批艺术家都可以称为后印象主义，那么这个某种意义上讲，罗丹就可以算成后印象主义的雕塑家，他也是后印象主义的范畴。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更多的把后印象主义聚焦到几个人身上，就是我们所说的狭义的后印象主义，那就是谁呀?我们后面要讲到的这几个人，等会儿我们看，也比大家可能理解的要多一些。

修拉和新印象主义

　　首先修拉和新印象主义，这些人被认为是后印象主义的，这些人叫后印象主义，我刚才讲了他一定是跟印象主义有关，其实修拉参加过1886年的这个展览，最后一次的印象派展览，而且他也关注色彩的问题。但是他对印象派的不满在于什么呢?他认为印象派的色彩是非常主观的，虽然他们也受到光学的影响。比如说他知道比如说暗部并不是，比如物体那个投影暗部它不是完全是黑的，它实际上是有色彩的，有很微妙的色调变化的，虽然认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们的色彩他认为是不科学的，还是艺术家凭感觉来创作的。

　　他怎么样才弄到科学的色彩呢?当时有一个叫谢弗勒尔的化学家他是研究色彩的，他写过一本书叫《关于色彩的研究》，这个书实际上就告诉大家，我们看到的颜色是由几种基本的色光组成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几种基本的色彩组成的。然后我们看到的千差万别的色彩是由这些纯色在我们的视网膜上混合以后，形成的这样的千差万别的色彩，所以他认为必须要按照那种科学的方式去进行色彩的创作，所以他等于是创造出了所谓的“新印象主义”。

　　实际上在1886年之前，毕沙罗和他的儿子吕西安和西涅克和修拉一起开始了新印象主义的探索，尝试色彩，色彩的这种表现力。当时有一个叫费利克斯·费内翁的一个批评家，大家注意就在西方现代艺术发展的过程中，一直有一个批评家是跟着相伴随着，就是说当一个派别出现的时候，一定有一个批评家做他们理论上的阐释。这个费内翁就是19世纪末的时候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家，他把它称之为新印象主义New-Impressionism实际上还是在谈他和印象主义之间的关系。

　　印象主义注意表现光和色彩，那这些人也注意表现光和色彩，但是他们需要运用科学的方法去表现光和色彩的关系。但是大家有的时候看着一个画的时候，他是拿一个个小色点子画出来的，所以有人称为“点彩派”，这是我们指他的技法的时候。

　　但实际上修拉不这么看，他既不叫新印象主义也不叫点彩派他称之为“分割主义”，他实际上是把色光分割，把一个我们看到的色彩给分成两种不同的颜色，或者两种以上的颜色。他在画布上把这些颜色并制，让观众的视网膜去混合这些色彩，这是他希望的一种创作方式，所以他称之为分割主义。

　　所以这三个大家知道指的是同一回事，就是所谓的新印象主义，你也可以叫他点彩派，你强调他的技法的时候他也叫分割主义。一般认为，第一幅新印象主义风格的作品是指修拉的那件《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这两件作品。关于什么是新印象主义它有这样的定义，这个定义当然也不一定特别的准确，但是很重要的一个新印象主义的参与者保罗·西涅克写出来的，如果大家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有一本书一个小册子这是保罗·西涅克写的，这本书叫《从德拉克洛瓦到新印象派》这是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的1986年的时候，这本书里面介绍了新印象主义的一些观点。

　　他说这个新印象派就是以色调和色彩的视觉调和作为表现方式，建立起分割技巧的，并且从1886年发展了这种技巧的那些画家，他们被称为新印象派就是这些人。他还是强调印象派对他们的影响，是他们的先驱，这是很重要的。他还在这里面强调了一些新印象派的一些创作方法，他说他不是拿点子画画的，大家一说点彩派就是拿小色点子画画，他说不是，他说我们用分割来画画。实际上是把颜色分割以后进行并制，通过这种方式来作画的，他不是拿点子来画画的，但是他画的时候拿点子这种方式来进行排列组合的。

　　其实后来的很多艺术家认为，这种分割实际上分的是色彩，但最终它会导致形体的分割，当你把两笔颜色摆上去的时候，实际上它的形体也在进行分割，所以他影响到了后来的立体主义，是有影响的。

　　这里面很重要的一个人就是乔治·修拉，很不幸活得很小32岁就去世了，如果他再活得长点，可能对新印象主义的贡献更大，他在早期受过非常严格的学院派训练，可以画得非常的古典像学院派一样，他的素描，原来我还看过他的素描画得非常的精彩，非常严谨的素描。但是他慢慢地要探索色彩那种感觉，这是他画的一个小风景landscape。这个是一张小画他临摹的，其实这张画反映的是什么呢?

夏凡纳作品

　　当时的这批艺术家最推崇的一个法国艺术家，这是谁呢?大家能看出来吗?一个当时特别著名的一个法国艺术家，今天大家可能都快给他遗忘了夏凡纳，这是他们最喜欢的一个艺术家，他们都很崇拜他。这是他在创作的时候，他其实很早就开始尝试点彩派这种方式了，比如对色彩的分割、对阴影部分的这种冷调子。

　　这是他的素描、这是后来的素描。这是他早年的一件作品叫《study for 'bathing at asnieres》，这个作品，他为这件作品做了稿子，所以他每一件他都要花很长时间，要做非常详细的色稿，然后来分析色彩的关系。

　　这《study for 'bathing at asnieres》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件。我已经删了很多张了，但你仍然能够看得到他为这样一件作品做了多少次变化。这是最终完成的作品，当时我们看到一个艺术家他的这种，在主题的探索上的一种执着。

　　他最有名的那件《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他画了至少有18张画，18张色稿来研究这个作品。你可以看，这我挑了几张，大家看他研究色彩的这种变化。逐渐清晰到最终完成一件作品，这件作品现在在芝加哥艺术学院收藏，大家如果去美国的话可以看到这件作品。他在画的时候其实他把画的边框给画上了，在这个边框上他也点上了颜色，这个颜色跟内部它是一种呼应的关系，用这种补色来画里面的。

　　所以有人就开始指责说你这个，因为他对这种色彩的关注导致他都是用小色点来完成，这样的话他就不太便于像过去那种绘画那样，用一种很流畅的线条来表现形体，相对来讲他会画的像小木头人，大家觉得人物比较僵板，所以有人就指责说你这不太适合画人物。修拉说谁说不适合，马上他开始画一个，在画室里面画了三个人体。其实这三个人体是一个模特是吧?背景就是他的那个《大碗岛星期天的下午》给你们看看，我还是可以画人物的。

修拉作品

　　就他画了很多这娱乐场所，就是当时人们去看马戏这样的场景。这是他的风景，用点彩派的方式画的风景其实是很美的。总体而言，修拉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他比较理性，所以他的画你看一丝不苟，非常精细地去分析，所以他这个画画的速度非常慢。有人回忆，到他的工作室就像进了个化学实验室，都是一些小瓶瓶罐罐，然后他弄好了以后调了颜色，然后做化学的分析、色彩的分析。

　　这是他画的他的妻子，这是他画的那些舞蹈的场面。其实这些作品带有很强的装饰性，带有很强的装饰意味，包括这些线的这种运用，当然他是色点堆出来的这种线，包括这种背景上的这种图案的处理，带有很强的装饰性的意味。所以有人把他也跟那个时期，就是新艺术运动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他的作品表现马戏团。

　　另外一个就是毕沙罗，毕沙罗刚才我们前面讲到了，他是个非常重要的印象派的画家，毕沙罗这个人很随和，他跟谁在一起他就像谁。他见着塞尚的时候跟塞尚在一块，画的很像塞尚的感觉，跟那个莫奈在一块的时候，画的很难区分谁是莫奈谁是毕沙罗。但到晚年的时候他的风格才逐渐形成，这时候他遇见修拉了他就开始画点彩派，但是他是个艺术家，他跟修拉之间经常会发生冲突，他不会像修拉那样那么机械地去理解色彩跟科学之间的关系，他还是认为艺术家首先还是艺术家，所以我们看他用点彩派的方法跟修拉不一样是不是?他还是一个艺术家绘画感很强的这样的一些作品对不对?你看他的那种绘画，受他影响但是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

　　他的儿子也是个画家，但没他爸爸画得好，留下了几件作品。

　　那保罗西涅克是很重要的一个，一般认为1891年当修拉去世的时候那这个新印象主义就终结了，西涅克不这么认为，我还活着呢，还能算是吧?另外像克洛斯什么的这也是一直在用新印象派进行创作的。这是修拉给西涅克画的一张肖像，西涅克是一个很有理论素养的人，所以我们刚才看他的那本书就是由西涅克写成的，所以他对新印象主义的理论进行了总结。那是他早期的作品是吧?他画室内、画人物。

费力克斯·费内翁

    这个就是他画的费力克斯·费内翁的形象，大家看背景的这种极强的装饰感的这种图案，显示了他们当时跟新印象派的这种关系跟新艺术运动之间的关联。

　　到后来这些作品的颜色就变得越来越主观，它不再是一个对客观对象的一个再现了。所以这种色彩到后来影响到谁呢?就是马蒂斯，马蒂斯在他早期野兽派之前，他受过西涅克的影响，也受过另外一个点彩派画家克罗斯的影响，跟他那儿去学这种色彩的关系。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看这种颜色实际上非常主观的，而且对背景的处理我们看它是很图案化的，带有很强装饰性的。对光的感觉是吧?倒影，很漂亮。

　　克罗斯也是这里面的一个很重要的一个点彩派的艺术家，这个马蒂斯曾经专门到他家里去请教过，所以早期的马蒂斯的作品里面，有用点彩派技法来完成的，受他们的影响。这是克罗斯的肖像是吧?这些人都是经过学院派训练的，写实的。画了一个花园，然后这是他用点彩派的技法来完成的作品，包括这样的，非常非常主观是吧?这就跟那种野兽派的关系就开始看的出来了。

　　其实到野兽派的时候，我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色彩的解放，也就是说它不再忠实于自然的客观对象的这种色彩。比如说我们看到一棵树，我们会想到它的固有色是什么?然后反射光是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画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用主观的那种想法去构筑这个色彩。

　　这也是他的作品，点彩派，他的笔触也比我们刚才看到的，像修拉那种更灵活、更大一些。看这些树的色彩已经非常的主观了。

　　这几个人大家知道就好，吕斯也是用点彩派的方法进行创作的。这是他给克罗斯画的肖像，就是前面那个画家克罗斯的肖像，他的点彩派的作品大家可以看是吧?虽然都用相似的技法，但是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是不一样的。吕斯也画了纪念巴黎公社的这样的一些作品，里塞尔贝格是一个比利时的艺术家，大家了解一下就行。你看那些人都是受过学院派训练的，然后他们去用点彩派的技法来进行创作。清晨的是吧荷兰的风车，这样的景色其实是很寻常的景色，过去的北京郊区你也能看到这些的景色，只不过现在因为这个时代的变化，你很难见到了是吧?一个大水渠，然后两边长着杨树很容易见到的，这是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