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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03年以来，中国国家馆第一次出现在威尼斯双年展的舞台上，以国家身份进入国际当代艺术舞台。如何向世界艺术表述中国，这个命题终于找到了一个现实的路径。从2003年到2015年，跨越了非典、港澳回归、奥运、金融风暴等剧烈变化，中国艺术的集体形象在这样的背景下快速变迁。2015年威尼斯主题展与中国国家馆都在讨论有关“未来”的话题，而回顾此前十年的历史，从2003年的“广东快车”，一直到2013年王春辰策划的“变位”，中国馆的策展理念变化，已经成为考察中国当代艺术集体形象的重要线索。UCCA邀请了多位曾任威尼斯双年展国家馆策展人作为嘉宾，回顾威尼斯中国馆十年来策展理念变化的脉络，雅昌讲堂也由此记录这些策展人的分享和经验，其所引发的中国当代艺术探讨，不仅承担了向世界表述中国的命题，更是中国艺术在现代性语境中认识自己的样本。

　　田霏宇：弗朗西斯科，我也想听听你的观点，你也参加了很多次的双年展，你也看到中国在最近几年参加了很多威尼斯的展览。

讲座嘉宾 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总策展人 弗朗西斯科·博纳米

　　弗朗西斯科：是的，谢谢，大家下午好!我非常荣幸能够来到这里，作为我的策展人身份来到这里，我的这个策展的双年展，我觉得是作为我的最后一届双年展，在我的双年展之后的后面都不能叫双年展了，只是一些展览，所以对于这一点我非常骄傲。当然这个也是大家都讨厌的一届，很多批评，十多年之后，现在2003年这一届双年展是作为一个标志，当然不是说它好或者是坏，但是就是一个标志，但是有很多人来到这个展馆，有大概500多人、观众，当时非常拥挤中国馆。

　　当时作为总策划，我觉得说意大利它本身这个条件也是很恶劣。如果是中国人来策划意大利最重要的一个博物馆可能情况又是不一样，我看过很多的双年展，双年展其实是像小说一样是虚幻的。当我们谈全球化、谈不同的国家馆、谈打破这些束缚的时候，我也非常喜欢这些东西，我觉得这些东西非常好。这个就好象像德国莫克尔去法国，而法国的奥朗德去美国这个就像虚幻的这个像小说一样。就在这些展馆里面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梦想，这种打破国家的束缚，你可以探索国家，探索国际，就像国际的足球赛一样，像德国人他开始像法国还有意大利这个对墨西哥还有加勒比，这些国家身份都是非常强大的，这个也说明了好的和坏的一些事情。

2003年第50届威尼斯双年展

　　威尼斯的双年展它是处于一个非常独特的地域位置的，因为它有国家馆。当然它也有一些特殊的概念，这些概念构建了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构成了我们现在国家的边境，当然我们说德国和法国馆相互交流这个艺术家也是像一个笑话一样，当然这里边也有很多不好的因素，但确实有这种，他们确实没有做很多这样的交流。如果你要提出让俄国馆与美国馆来进行这样的交流的话，如果他们能够同意的话，我觉得这是非常天真的一个想法。

　　我非常喜欢威尼斯还有这些不同的展馆，这真的反映了我们的世界的这个状态，那些策展人也是梦想家，他们有的时候也很天真。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很固执的，我没有改变世界，当然我改变了我自己的世界，但是我可能会毁掉了很多其他人的世界，通过创造我们这个展馆。

　　但是我的这个双年展并没有能够这样地整个改变世界。但是我们也是置于很多工作之间，可能包括很多政治科学家还有协商的人士，还有其他的像科学家、艺术家，主要是艺术家，还有很多好的作家，当然我们很少能够做到很好的作家，而小说家导演有很多很多这样的职业，但是我们一直想做这样的策展人，我们做出来的作品就像剧院一样，就像电影一样，我不知道今年的展览会怎么样。

　　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读马克思的《资本论》，我不知道这个最后做出展览来的时候会做成什么样，在威尼斯双年展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很多人会被这种展览所感动。如果有一个策展人就是奥辉，当然我们本身不是做策展人出身，我们很多人认为我们就是做策展人来说是非常业余的，奥辉他也可以做出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作品，他是今年要参加这个展览，那么在我做这个展览十多年之后，我想也再回顾一下。

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参展作品《山水书房》

　　但是目前媒体对他的关注还是挺高的，这也是挺好的一件事。而说到中国展馆，其实我现在也不是特别的确定，我不是确定我自己是否亲眼见过他们，因为你作为双年展的总策划人的时候，可能很多的东西是没有时间自己去关注的，小的问题是看不到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他是真的去看到这个场馆在展示时候的样貌，最多也就是展示结束了之后去看看，但是对于总监来说，这个展馆的话可以就是说我们是一直想看这些场馆，但是真正在进行展示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这个机会走进去，当我路过这些展馆的时候，可能是可以看到中国展馆的外貌，但是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地走到里面去体验一下它的内在的样子。

　　我觉得呢?中国的艺术和意大利的艺术都存在着自己的一些的问题，我认为意大利的问题就是说他那边有很多有所谓的这种硬件症结，也就是说意大利他特别的注重技术层面的问题，就比方说我用的是什么样的锣，什么样的铆，什么东西，两个部件是怎样扭在一起的，也许它这个创作出来的整体的效果没有那么的理想，但是在部件，在所用的技艺的技巧的方面，意大利的关注是非常之高的，而说到中国人来说，他们这种榫卯的结构或者所谓刚才说到的这种硬件的综合症，不好意思，我可能也不是一个问题的专家，但是我觉得中国的重点不是在这方面，而是在一个精神层面的展示，比方说刚才您说到的这个雾，表现出来这种精神层次的东西，但是其实这是和我们国家的特色相关一切的，就比方说我们的文明看重哪些，我们的艺术就侧重展示哪些。

　　所以呢就是我看到有一些艺术家也依然是在改变过去这个艺术的内核，希望在这个基础上改变未来这个艺术的这个内核。比方说有的时候，你让意大利的艺术家用中国的凿子来创作自己的作品也是有难度的。所以其实从这个层面，我觉得所有的国家包括中国在内都有自己的一些的局限性。当然了，我就记得在我的这个关注之下举办的双年展，中国的展厅真的是做得非常得好。

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参展作品

　　当然我也记得就是真正你举办双年展的时候，因为这么大的工作量，里面就有大量，很混乱，然后我相信在中国场馆里面肯定也有很多的混乱，就是当时就有好多的人，而且天天都会看到有大量的这种艺术家、艺术家的作品，然后这个时候做的是这个，下一个小时做的是其他的东西，到处都是转场什么的，而且我深知都不知道说在哪个地方具体的是提诺的作品，当然我知道他当时非常的有名，但是在真正举办这个展览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艺术家居然是这么的有名，还有像monkey，还有像很多其他的一些作品。

　　我记得的就是当时非常得杂乱，有的人在那边做演讲，有的人在那边上茶等等，总体感觉就是乱哄哄的一团，但是创作的这个东西确实是非常解除的，这就是双年展给我的感觉，而且基本上我请策展人过来就是让他们能够自由地进行创作，我给他们一个指定的空间具体做什么就取决于是他们自己的，而且我觉得这个努力还是非常值得的，他们每个人的创作都非常得杰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我已经说过了，就是其他的双年展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具体的，比较有趣的主题，什么东西都是组织有序的，但是你主要是说到意大利的这些艺术展经常就是乱哄哄的，我也具体不太知道预算是多少，我们当时也是临时找了一个办公室。而且我在那个地方每天都会有不断的作品产生出来，而且就是我也说服了双年展的这个经理，就是说在做一些海报展馆什么是件好事，因为毕竟我们在那边要做几十万个海报，都是得花钱做的，就是说这个创作工作量之大，这个地方是由一个威尼斯人所建的，不管你去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记得吴伟是唯一能够把这个情况搞得很清楚的，所以在他在这场活动当中也是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不管怎么说呢?我想说的是吴伟是唯一能做这个事情的人。像乔治绑我的鞋带，反正总体就是说乱哄哄的，这就是我记得的双年展，在最初的时候一切都是乱哄哄的。

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参展作品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一切都变得更加有序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家走上这个舞台展示自己的作品，我自己办双年展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很多的不确定的因素，因为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最后就能够如期展示。甚至是在开展之前的前几天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工作能够做完，而且当时的天气特别得热，好像都有40摄氏度，这好像在中国也有类似的情况，人们当时都觉得挺期待的，说天气又这么热，又没有这么足够的水喝，周围又乱哄哄的，毕竟就是当时在主办双年展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好像这个是一个重大的责任。

　　然后是就觉得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的错，比方说天气热了好像也是我们这边的错，没有足够的水了也是我们这边的错，一旦出现了什么的问题，都会让我们的工作觉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尽管如此，尽管有这么多的困难，我依然觉得是我作为策展人生涯当中的一大亮点，是非常值得的一个经历。

　　我喜欢肾上腺素上游的感觉，让我非常得振奋，让我觉得自己的策展的生涯真的是值得的，在经过了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经过了一次的升华，而且我也是一个作家，而且我可以说在我身上集成了很多的这种矛盾，比方说我自己是一个作家，我是一个策展人。在双年展之前就是我自己的观点是一样的，好像是和一些评论家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但是双年展之后，我好像又是和艺术家的观点更是一致的。

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参展作品

　　所以就是我的这个角色也是在不断地转变的。而且我就记得就是在我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之间进行了一次非常激烈的讨论，他们就认为就是做威尼斯双年展之前一定要有很多累积才可以，但是做双年展有两个问题，如果你是意大利人，而且不做是双年展的话，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一旦做了这个双年展就觉得好像腿被砍段了一样，就是说不做双年展是一个遗憾，但是做了双年展也可能会留下遗憾，而且做完了双年展之后，你就一直会担心说你的后来者会做得比你更好，那该怎么办呢?别人做得好了你会害怕，你会觉得嫉妒，或者说这是一种比较矛盾的心情，就是你不希望别人做得比你好，但是别人做得好了之后你又会觉得为他们觉得欣喜骄傲又松了一口气。

　　说到我做的这个双年展呢?我觉得就是时机把握得还不错吧，就是你一定要选择合适的策展人，而且时间把握一定要到位，但是即便是双年展这一次取得了成功，在未来也是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够取得成功的，我们一定要时刻保证能够选择合适的艺术家展示自己的作品，但是本身就有很多的难度，还有奥辉，这些人都是经过非常精心的挑选才选出来的，因为毕竟策展人是不想犯任何错误的。

　　我这边讲的可能都是一些奇闻轶事比较零散，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还是要指出的是在2001年我成为一个美国的公民，我在2003年做了一个双年展，所以当时我已经拿着美国的护照已经是一个美国人了，但是你成了一个美国公民之后呢?是有实际意义的，因为你成了一个美国的公民你就要受美国法律的制约了，比如说美国政府把你送到伊拉克，你也别无选择，如果你在意大利犯了什么错还要是遣返成美国的。而像我这种情况，既然已经拿到了美国国民的身份了呢，就觉得好像是有一种双重的这种身份，又是在意大利出身的，但是又有美国的这个身份，而且我也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也是第一个美国国籍的来指导威尼斯双年展的这么一个人，当媒体指出，后来说是罗伯特来做双年展，有媒体报道他是第一个做双年展，威尼斯双年展的美国人，但是因为我此前已经是持有美国的护照，所以我应该是做双年展的第一个美国人，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也依然是这个记录的保持者。

讲座现场

　　作为一个策展人可能要承担很多的责任，而且有的时候连续性可能也不是那么得强，但是成功了之后，这份工作会带给我们极大的成就感，或者换言之，这种双年展的成功的经历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结束了双年展之后我们会觉得欣喜，然后时间长了之后，又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而且在内心的深处我们也是希望在未来能够再次做这样类似的双年展的。而且现在的人可能变得更加得到，但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一个机会了，因为还有很多的后起之秀，他们都非常得优秀，他们也更加得聪明等等。而且像现在的有一些人，他们也很年轻，长相也都还不错。

　　但是我们当时好像没有这么好的这种条件，我还记得这是像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做的范围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大，而且好像专业性也不像现在这么高，但是这是像在2003年的时候，别人让我成为了威尼斯双年展的负责人，就是当时也许我并不是资质特别得合适，有人说我这么做可能是一个错误，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快乐的错误，因为它带给了我很多愉快的体验，当然刚才说的这些有一些零乱，不知道大家听得是否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