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秉强:我不能确定我会做出什么
2015-08-26 09:06:04 未知
秉强 2000年 赵海龙拍摄
记者:为什么把新浪博客上的文章都删了?
卫秉强:啊!这得有十年了吧?那时候觉得没意思就全删了,现在想想,还是没多大意思。
记者:怎么讲?这个意思是什么?
卫秉强:那个里面全是一组组照片,还有些录像和视频,差不多2002年到2006年的那些东西。我们更多的时候都会从生存体验出发,使用各种方法提供个体或者群体的各种状态,怎么讲都是一种记录式的表达,很难再提供框架,或者规则,说大了就是文明。我们也很难逃离这种记录,因为我们面对的现实太强大了,天天都容易让人悲摧。
记者:如果脱离不了这种记录方式,你怎么处理?
卫秉强:我总是试图让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并不是说我不参与或者不面对,而是把自己放进去了我也愿意是个旁观者,那样子可能才有真问题出来,但是特别难,时不时还是陷进去。
2002-2006 《微不足道》 照片中的某一张
2002-2006 《微不足道》 照片中的某一张
记者:你在西安美术学院的专业是油画,可是在那一时期你好像并没有很认真的画画,为什么呢?
卫秉强:哎,除了你还有很多人觉得我没有认真画画,我还真的认真画画了。造成这么个印象,应该是对2001到2002年我那个时候的判断,也有人认为是我光顾着恋爱了,其实主要原因还是那个问题,现实主义,现实主义被作为了一种结果,它应该是一种途径。
记者:上学的时候最关注的艺术家、作品、思潮有哪些?
卫秉强:那个时候没体会到思潮,整个四年,存在主义和中国画论对我影响比较大。关注的就近的有车致盛老师,景柯文老师,郭凤怡阿姨,远的有八大山人,莫兰迪,王占兰的剪纸,马修巴尼在美术馆攀岩的那一段,博伊斯的《我爱美国,美国爱我》,杜尚在那个时候知道他的那些作品,但知道也就是个知道,那确实是一个系统,光知道作品的样子,不知道那个系统还是很难进入,塞尚是琢磨过一段时间,一直搞不懂,毕业后才慢慢懂了些。想起来了能串联出很多,那个时候有些到处找吃的感觉,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现在想想当时关注了什么其实关注的还是自己那点事,怎么做会好一些。
2000-2001 《顽石化树,树化成了飞鸟》中的某一张 纸上中性笔
2000-2001 《顽石化树,树化成了飞鸟》中的某一张 纸上中性笔
记者:大学毕业后都有哪些经历?
卫秉强:去一个学校教了两年现代艺术史,半年多素描和色彩,05年上半年来的北京,就没回去,不干了。
记者:是那个时候决定做个职业艺术家的?
卫秉强:没有,比这早,大二到大三那段时间,觉得以后就做这个了。呵,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做,毕业的时候和欧阳还谋划着去上海混,后来也妥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存,正好有个机会,我就去教学了。
记者:教学那些年还画画了吗?过得怎么样?
卫秉强:刚开始过得挺浑浑噩噩的,有一天晚上脑子里忽然蹦出“理想”这两个字眼,大半年都过去了,它们竟然没有出现过,当时我就吓着了。在那里系统地倒腾了现代艺术史,画过几张自画像,一些铅笔山水,主要拍照片了。
2003 《一截口水》 录像的截屏
2005 《光》 视频的截图
记者:到北京后是继续拍照片吗?
卫秉强:是,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公共车站,十字路口,广场,地铁口晃荡,有一个公共车站我在那蹲了两三个月吧,几乎是天天去。到06年的时候不愿意再拍了,那时候想弄个录像,名字叫《死亡之途》,人打架呀,满身窟窿呀,纪念碑上都是窟窿呀,天上的云也在打架呀,就这些,画了一些草稿。
2005 《尘土》 行为的照片
2005-2006 《台阶上的人们》 照片
2005-2006 《行进的人群》 照片中的某一张
记者:你参加的第一个展览是哪个?
卫秉强:最早的是有一个展览,拿的是那些草稿,卖了几张,解决了一些生活需要。如果严格的说,第一个展览是接下来07年的《¥%?...@¥!#饿¥日》,在唐人,《家》那个。
2007 《家》 灯箱 2006年发生在我家里的事。
记者:亲情和爱情在你作品里是否有体现?你依赖这些情感吗?
卫秉强:这个在生活中就普遍存在,作品中应该有所涉及或者体现,但我不会在作品中突出这个,那个《家》,后来有人戏称我是最悲惨的艺术家,应该就是从情感这个方面判断的。
2007 《八不归山》 录像的截屏 八不归山是一座荒山,霍志远承包了它,他想在这里建一个理想国。
2007 《无题》 录像的截屏
记者:艺术家的身份是由什么来决定的?你觉得自己是艺术家吗?
卫秉强:坦白的说,我觉得我是艺术家的时候,我会深深的怀疑,如果说艺术家的身份是由对艺术的理解来决定,或者说由文明进程中人对人的理解来决定,那么在不一样的地域,有不一样的时间,这些差异就造成确定标准的难,当然谈确定这个字眼最终也比较荒唐,我们就谈标准的确定,它很难也很容易,进入我们常说的先进和落后就比较好判断。
2008 《七天》 这是“七天”项目中的一个作品,我用水在墙上写一个“V”,始终保持住它不消失,等七天结束的时候,“V”没有消失,但很难说胜利属于我。
记者:你不是一个多产的艺术家,你认为思考的过程或是思维的训练更重要吗?对各种过程的偏重是不是当代艺术的一个特征?这是否也是一种局限?
卫秉强:这些问题放在一块挺复杂的,我试着说。
我其实算挺多产的,有时候可以说想产多少就有多少,甚至想怎么产也能怎么产,可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碰到问题了吗?不能是产多产少都还在一个问题中,这里还得把人生只有一个问题的适当除外,问题它应该是个不断叠加消减那么个形状,最后才有可能有所说的终极问题。当然,在具体操作层面每个人面对问题设置的限定都会不一样,我们谈那个能设多高限就设多高限的问题,如果有了这个问题,就好办了,该想就想,该做就做,都特别重要。
对于当代而言,它更像是一个场景,不仅仅是一面镜子在里面,也不是两面镜子在里面,而是很多面镜子在里面,彼此相映,清晰中还是透着清晰。现在你站在里面,我想你不会太在意移动的脚步,除非你觉得有危险,更多的时候还是会进入一个全方位的观照。这里可悲的是我们的现实,我们还很难面对一面完整的镜子,能拿在手上的都是碎的。
2008 《药12》 视频的截图
2008 《药32》 视频的截图
记者:后来能知道的就是“打鸟”,能谈谈那件作品吗? 是一次集体活动吗?
卫秉强:是一次集体活动,若干年后,差不多2025年,一群艺术家去北国某地参加了“打鸟”。呵呵,那是2007年底的事情,后来还有一些集体活动,我在这些活动中受益很多。
记者:接下来几年很少知道你的情况,还以为你消失了?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卫秉强:也没有消失,平常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一阵子把一年当一天来过。
2009 《杀鸡狗》 录像 人在杀吃了鸡的狗,其他的鸡也围了上来。
2010-2014 《我在的时候是我没有意识到我的时候》 2010年的一张照片
2010 《黑白》 视频的截图
2011 《平安》 行为的物件 有人出来了,有人进去了,愿一切平安!
记者:“不在图像中行动”是你最近参加过的展览,这次展览的体验是什么?
卫秉强:体验挺多的,不过不要再让我谈了,再谈我就要在图像中行动了。
记者:“不在图像中行动”中你把自己的石头分给了观众,你觉得自己分享的是什么?作品在哪种程度上算是结束?
卫秉强:什么时候结束?我知道它开始了,可是我不好确定它什么时候结束,这个有点像《大话西游》,周星驰和紫霞仙子最后脱手的那一段,爱不爱,爱到什么程度一下子就出来了。另外,那个也不能说是我把自己的石头分给了大家,那是一起选择的结果,是一种可否共享的尝试。
2010-2015 《献给朋友们的礼物》 作为礼物的石头的一部分
2011-2015 《圆满》 能不能在自然界寻找到绝对圆的石头?自然界能不能产生绝对圆的石头?这是目前为止能找到并验证的最圆的石头,这个事情还在继续。
2006-2010,2012-2014 《你是谁》 1-144个视频的截图
记者:你如何看待知识分子与“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关系?
卫秉强:我不相信这个,可能到一种纯净状态能这样吧!往往信奉这个的都会是两层皮,或者多层皮,特别没劲。
记者:接下来会有什么创作计划?
卫秉强:我不能确定我会做出什么,尤其是对于确定本身而言,我会试着做,也一直在做,今天早上我发现5点钟天还没亮,看来和前阵子不一样了。
卫秉强
1977 生于山西
2002 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
现生活工作于北京
(责任编辑:邓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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