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画•文——观看高成的三种方式
2015-08-31 17:49:16 未知
瓷
很多人是从瓷开始认识高成的。
尤其近年来,他所用功致力的粉彩薄胎瓷,更因其所选材质本身薄似蝉翼、轻若浮云、亮如水晶的极致品质而愈加地轻灵、通透,精美中透着儒雅之风,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抵挡的魅力,令人初初一见,便心生向往。
众所周知,传统画瓷皆有图式样稿,拷贝至瓶身,再由画师用铁线描一丝不苟的按迹描摹,虽说是工整严谨,却也失去了宝贵的鲜活灵动之美。而到了晚清、民国时期,文人画入瓷,从浅绛开始一直到后来的新粉彩,传统瓷器纹饰从工艺性的描绘被提升到艺术创作的殿堂。而自从被友人诱惑至珠山画下第一件瓷器之后,吸引高成的,也恰恰就在于此:
他要以胎为纸,在瓷的器物之美上,实现纸绢的表现力。
因而,我们惊喜地发现,在高成笔下,无论粉彩、青花、镶瓷,还是花卉、禽鸟,无一不光彩传神,秀丽可人;论其笔法、墨韵、色彩,也无不保留着纸本作品的悠长韵味,不但将传统画师艳俗、刻板的匠气涤荡而尽;再看那落笔指出, 逶迤的余韵、淡雅的风致,轻重疾徐,牵丝引带,将晚清、民国时期文人画入瓷的甜腻之气,也一并轻轻地扫去了。
画
其实,作为一名画家,画瓷之不过是高成广泛而深厚的艺术探索中的一个局部。他将自己的根基,一直稳稳地扎在文人画的深厚土壤中。而他之所以能在浅绛彩瓷上创造出自己的一方新的现实,原因也正在于此。
中国绘画,尤其是宋元以来的绘画,深深得益于文人画的滋养。文人画将文人对世界的哲学式思考与诗意感受带入到绘画之中,向世界贡献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纯粹的美。高成对文人画的深深的眷恋,实质上,也正是对其内在精神的一种执着。表面上的模仿从来都是没有用的,表面地题一首诗、盖个印,逸笔草草,都不能说明这就是文人画了。中国传统文人画事一种高度的心灵舒展,是内在意向的直观呈现。倘若没有真正地将生命沉浸于其中的深沉体验,根本无法支持一名艺术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并将之呈现于纸绢之上。
在高成的作品中,诗与画、物与意、色与墨,相互映照、生发,这显然是与他积累多年的人文素养是分不开的。高成早年受教于新文人画的大家霍春阳、陈绶祥、林冠夫、龙瑞诸先生,其理论与绘画功底的起点一上来就是比较高的。而在形成自己艺术风格的关键时期,他将做放逐于大千世界,游高山、入洞府;交友、弄墨、品茶;一边是游历四方,将视界打开;一边则内省自悟,让心灵沉淀厚度。
因此,在高成的绘画语言中,我们洞见到一种强烈而自觉的艺术追求,包含了还原与超越两层含义:一方面扎根于传统文脉笔墨,勾勒皴擦极有法度;另一方面,在程式化表象之下,孜孜不倦地探索洋溢其中的永恒而压抑不住的新鲜。在尺素方寸之间,以书为骨,以精微而致广大,以双钩和工笔没骨法言情,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他那文人墨客的骚情,在田园般丰富而深远的设色中,隐隐而现。
文
所谓心正笔正。
所谓的画如其人。
当真如是。
艺术家和艺术作品永远是互为本源的。而人与画的互相滋养、互相促成,永远不能凭一时的激情,而是需要长时间的安静,在安静之中体认、摸索、前行。
高成外表看上去属于那种典型的山东大汉,其内心深处却是儒雅而细腻。在高成的生命里,画画儿,不仅是画,更是修行。
修行,则先修心。
经由多年的潜心用功,高成深深的体悟到,艺术对人的滋养是润物细无声的。它使一个人的内心渐渐变得敏感、丰富、柔软,使人眼界开阔,头脑睿智,天性本真。在他的眼里,一花一草,一瞥一念,都是天地间的大美。而当这些全部明白了以后,人自然也就平淡下来了,也就不会因为外界的种种干扰和内心蠢蠢欲动的贪念而躁动了。这是经过努力修为得来的福分,这也是自然而然地达到的,因而是一种真正的到达,是浑然而然的平淡与天真。
陈师曾对文人画曾经有过一个表述:“何为文人画?即画中带有文人之性质,包含有文人之情趣,不在画中考究艺术之上之工夫,必须于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古代凡有大成就的画家,之所以多为文人雅士抑或高僧野隐,绝非偶然。身心之洒脱,格调之高古,就在于超然物外,不受利诱,不为俗累。他们无一不善养胸中浩然之气,将之化作自身内在气象,出之于手,行之于笔。
很长一段时期以来,我们听到一种声音说中国传统文脉已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这样的。但是,与此同时,一个也许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现实,也同样真实地、默默地、顽强地存在着:有这样一批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正在或者早已经开始自觉、不自觉地重拾这一文脉。高成,便是那其中的一员。他以他自己的语言,默默地重建这一传统、更新这一传统,将其卓而不群的精神内涵,化入到自身创作的血脉之中。
(责任编辑:陈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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