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你想到的东西马上可以浮现在眼前 这就是电脑和网络
2015-09-01 09:00:48 未知
林科曾经号称自己有2000平的工作室,当然这是句玩笑话,其实林科的创作只需一个书桌,一台电脑就可以,但其作品的属性直指现代人的虚拟生存,在一种非物质化的生存中人们与世界与彼此产生的新的关联正在在塑造人们一副新的面孔。林科的作品不仅具有这个时代特有的冷幽默,而且也有着对视觉处理方面特有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也使他能很鲜活的表达一些我们已经木然现实存在,并也带来我们对今天生存方式的质疑和思考。
记者:浙江美术学院一直以来在新媒体方面都是在国内处于探索的前沿阵地,你的老师张培力和杨福东都是这个领域的领头者,那么从你最初接触艺术到你在美术学院新媒体系受到新的艺术影响,其间你是怎么发生观念上的转变的?
林科:我在进入新媒体系之前,第一次看到当代艺术展览,记忆是这样的:(应该是第一届新媒体艺术大展,具体的展览我印象不深,只记住作品的印象,张培力老师的《不确切的快感》在入口处,而杨福东和杨振中老师的作品在左边的里面吧,杨振中老师鸡啄米的那个录像,而杨福东老师的作品应该是一些黑白的照片…)老师们的作品都令我印象深刻,那应该算启蒙吧。后来就考进了国美新媒体系,在系里上学的时候,除了基础性的课程,比如“洗脑”,摄影,录像,网络之外,我们系的课程每个学期会有套餐可选择,都是一些校外的独立艺术家(一些重要的中国当代艺术先锋人物) 来上课, 我主要选的是多媒体剧场,实验戏剧,肢体表演这类课,还有计算机技术的一些老师们也很棒!主要是学了这些, 对我后来的影响是全部的, 所有这些内容都联系在一起,比如剧场的和肢体表演的课让我对“即兴”的概念产生一些思考,我后来对于艺术的理解, 或者说是艺术素养吧, 可能就是来自这里,因为当你在创作的时候,实际上你是有一些基本的艺术标准的,它们很抽象,这个时候你才可以做判断,做选择,做提取,做观众,它是一个很理性的部分。
《宇宙文件夹》250×195cm 收藏级打印 2013年
记者:用桌面艺术来形容你的艺术也许并不贴切,但也是一个表面事实,你呈现的不是一个电影蒙太奇的假象,而是一个通过编辑处理的生活现实剧场,那么这个方法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在演进的方式上你是否有自己的一套创作方法?
林科:“桌面艺术”这个概念第一次听见,我觉得挺好的!哈哈!事实上我也是在毕业一两年之后开始这个系列的创作的,2010年的时候开始用文件夹还有桌面可视化系统来制作概念录像和摄影,用录屏软件纪录生成视频,这个形式就是方法本身,我材料提取来自电脑或者网络,工作的虚拟空间在电脑里,录屏软件有别于物理摄像机的纪录,它可以纪录电脑界面的图像,还可以纪录鼠标的路径和动态,还可以启用自拍摄像头,生成一个电脑界面之外的影像通道,这一切都是同步发生,并最终生成一个数据文件,你可以对这个综合的数据进行通道分类,选择性的输出它们。所以一旦我在电脑里看到了什么我觉得有趣的内容,我就会编排一下它,像一个舞台搭建,然后实施我的表演,用截屏或者录屏软件纪录这个行为本身,这个就是我的工作方式。一开始这个方法的可能性就对我完全开放了,但是我的经验还不够多,所以可能性也是有限的,后面几年的时间我是在积累经验,我把录屏软件和电脑本身的功能结合,产生的新的经验,比如在线音乐的利用,photoshop功能的使用, 看图软件的功能的发现, 电脑故障的转化,等等。还有一点是我一般不做剪辑的,所以像你说的,它们就是我看到的现实。现实的逻辑很难剪辑,它在自己的时间轴上,是独立存在的。编辑在于不改变时间轴,可以改变图层的关系,我不太使用蒙太奇,因为纪录的软件是平面的。
《喷气式文件夹》90×60cm 收藏级打印 2013年
记者:时间和空间在你的作品是经常能看到的一些主题,对于这两者的关注是新媒体艺术一直以来的传统还是你自我尝试中的一种方向。
林科:因为我是在电脑里工作,所以时间和空间都是可以意淫的,这个变成一个很自由的场所,对于想象来说,你想到的东西马上可以浮现在眼前,这就是电脑和网络。
记者:你的作品不是通过画面的绚丽来打动观众,从你的作品中能看到一个知识分子对自己时代的表达,观念呈现方式有时是幽默的但是这是一种黑色幽默,那么这种戏虐和观念性的表达是怎么产生的?
林科:首先我对物理摄像没有信心,我不会也不敢用,我在平面视觉美学上没有特长,我把自己交托给我的电脑,它是我的助手。对于“笑话”我比较在行,但是这种“笑话”总是需要语境作为阅读的前提,所以我在说“笑话”的时候,我不能重复我的语境让你明白我的笑点在哪里,这样太消耗观众的耐心和新鲜感,我只能如实地纪录我看到的,这样似乎你也可以来到我的“笑话”的语境中。
《数据泡沫板》120×57.56 cm 收藏级打印 2013年
记者:你的作品中会采用反复循环的方式,和以延长观看时间方式来增加一种荒诞和焦虑感,这是为什么?
林科:这是因为播放软件就有这个功能:“循环”。还有就是我想说的东西没有开头和结尾,它们就是周而复始。另外这也是一种语言,它可以获得你所说的体验,这是意识方面的,比如说循环反复,闪烁,它们都是一些可能导致“催眠”的暗示,就像音乐的节奏。所以为什么我愿意把它“唱”出来,而不是“说”出来。
记者:大家现在都在谈论新媒介这个话题,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新”以及你是怎么理解“媒介”的?
林科:“新”的概念可能是因为很多人还不能理解,不是人们的智力原因, 而是因为偏见太重, 为自己设定了太多接受信息的障碍。不过我们本身就带着各种障碍,我自己是对超出自己想象的东西感到激动,这也是我创作的动机所在,我不做方案和计划,因为那些想法在出现时就固定死了,你只是去完成一件事,实际上没有新鲜感你是没有兴趣的。所以我做的很多“表演”实际上是即兴的,它们对于我自己来说是新的未来,全新的当下。我不会完了之后再表演一次之前的过程,我表演能力没有那么好。新媒体艺术在媒介上只是区分说国油版雕之后一个新的正在出现的内容。实际上我觉得我做的视频在很多时候也可以是油画,也可以是雕塑,也可以是行为,也可以是事件,它可以很综合。但是每个媒介都有自己进化的过程,而且有些媒介领域特别难,而新媒体因为它新,看起来似乎相对比较容易一些。
《洗手》11分10秒 4:3 录像 2015年
记者:你是怎么看待传统架上艺术的?
林科:它的时间轴也是平面的,也是永恒的。
记者:早期你创作《大台灯》和《长电风扇》系列时就有对现代社会媒介体验的表达,我们知道最早谈论媒介的美国理论家麦克卢汉是国外媒介理论的先驱者,那么从毕业到现在国内鲜有新的媒介理论提出,以及新的艺术也没有理论支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林科: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太会说理论,看书也不多,特别难和善于理论的人聊天,我只会谈谈我的感想。所以你说的我比较早的时候做的《大台灯》《长风扇》我觉得和我后来的创作系列也是有内在趣味关联的,只是外在形式上我不擅长做那样的实物装置,没有电脑帮助我,我很难去想那样的东西,况且那两个作品原来也是在我的三维虚拟工作室中模拟出来的,它们原来只是模型。我只是把它从虚拟的环境里搬了出来,变成物理的存在,实际上我觉得这样并不酷。关于艺术的理论应该是从时代中来的吧,时代是进步的,理论也是先进的。
《空气丝》60×40cm 收藏级打印 2012年
记者:双飞小组也是你长期以来,艺术实践一种方式,你是怎么看待个体的艺术与集体的艺术之间的关系的?
林科:个体艺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决定的,而集体艺术是一个“民主”的结果。个体的有限性很明显,集体的多元性很强大,反正我是对“多元“感兴趣的,它是我体验的一种乐趣。
记者:你的作品中有大量人们宅时间,宅娱乐,宅消耗的影子,在你看来是什么造成了现代人“宅”的特质?
林科:是社会进化的原因。因为这个城市如果足够大,大到你去超市买点东西,你都要在中间的地方停留住宿一晚的话,你只能通过网络的物流获得你要去超市买的东西。然后城市也变成了计算机。我想象的是,当世界发明了电灯,这个世界就进入了电子世界。
记者:双飞的作品和你的作品反复构成两种不一样的创作方式,一种是对社会的介入,一种是对自我的认知和寻找,你在创作中也会这样思考吗?
林科:其实我没有怎么去想这些问题,创作就是发生。
记者:你是怎么看待艺术与游戏之间关系的?
林科:我的作品里面有些就是我的游戏,这个游戏不是我做的,而是我发现的,在已有的计算机软件的基础上,我利用这些已经存在的代码去编写一些游戏,通过我的鼠标操作来编写,就像你玩游戏的时候可能需要手,我也用手玩游戏。在这方面艺术和游戏是一样的。
(责任编辑:邓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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