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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华美院副院长、教授 张敢

　　接下来我们讲点儿德国的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我们讲的野兽主义，虽然它也属于泛表现主义的思潮里面的，但是它不叫做表现主义，它是野兽主义，我们后来的美术史研究者把他称为法国的表现主义，那么真正以表现主义为名的，实际上指的是德国的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

　　德国的现代艺术它发展很有意思，它是经过了一系列的阶段，你比如说1892年德国人喜欢分离，跟你不好了，我不同意观点我就成立一个分离派，我另立门户，我不跟你在一块混了，1892年的时候慕尼黑分离派成立，直接抗议当时学院的院长，他所带领的这种代表的学院派风格，他自己就成立一个新风格，新的一个组织、新社团。

　　然后1893年的时候，德累斯顿的分离派成立，也是不满当时的学院派;

　　1897年维也纳分离派成立，为什么搁在一块说呢?它当时是属于奥匈帝国，两者之间关系很密切，跟德国的关系也很密切。

　　1898年柏林分离派成立，分别成立的分离派，都是不满于学院艺术，都是对传统艺术的一种反抗，成立了新的分离派。

　　柏林分离派成立，主要是因为反对在威廉二世治下的德国的官方艺术，利伯曼是一个外光派画家，所谓外光派就是印象派，就是德国的印象派的画家，他们组织的这样的一些分离派，这也是他在现代主义发展进程中的一些现象。

　　表现主义，实际上表现主义这种思潮或者这种语言、语汇，实际上在德国艺术里面一直存在，从中世纪以来德国艺术里面就有这种表现主义倾向。因为大家要知道德国真正的就说统一也是很晚的事情，以前是神圣罗马帝国，但是神圣罗马帝国太大，当时的这个帝国的皇帝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统帅整个的国家，所以后来就分成了很多小的国家，一些小侯国、小公国。

　　大家知道实际上米兰当年就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个范畴，米兰公国，公国之间彼此谁也不服谁，然后而且自己都发行自己的货币，你当从这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的时候你的钱可能就贬值了，另外战争经常会出现，经常打仗，打仗的结果就是你辛辛苦苦积攒点儿钱，突然一场战争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人在这种状态下生活就变得很焦虑。

　　这种焦虑就通过艺术这种形式把它表现出来，大家可以看两河流域和埃及艺术的差别，就是有这种特点，两河流域的艺术它相对来讲，它就比较注重今生，它不太看来世，这辈子活好了就不容易了，你想想两河流域那儿地，你一马平川，这个很容易受到外族的侵略，因为打下来以后，哗一下就过来了，你看两河流域那个王朝更迭非常得迅速，一会儿阿卡德人，一会儿苏美尔人，一会儿叙利亚人，一会儿巴比伦人，他不断地在换。

　　但是埃及不是，几千年，你说埃及几千年都不变，边上有非洲，这边有沙漠，这边撒哈拉沙漠，底下也有沙漠挡着，中间尼罗河河谷，所以它的发展是非常稳定的。所以埃及人就注意这辈子还没活够，还想再活，怎么办呢?把尸体保留好，弄成尸首干，准备以后再活过来还能用，做木乃伊嘛。

　　但是你看两河流域他绝不做这个，他的陵墓都很少，很少有陵墓雕刻，他不太注重来世的东西，所以人的乐观主义情绪是在这样一个非常稳定的情况下滋长起来的，所以埃及人他比较乐观，他的发展也是非常有序而顺满，但是两河流域不一样，所以在这儿也一样，德国这种状态，就是这种经常那种冲突，导致人的那种状态，它是一种比较焦虑的状态，这种焦虑在艺术上有体现。

　　表现主义这个词最早是在柏林分离派第22届展览上面使用的，他主要是指法国艺术家，他把这些野兽派这些人都称为表现主义，你比如说展览上有法国艺术家波拉克，有德安、毕加索、弗拉曼克、马凯、杜飞等等，他们是表现主义，所以后来在杜塞尔多夫的一个展览上面仍然这么说，还是说法国人。

　　到了11月的时候，施密特在写文章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光是法国人了，他把德国人也囊括在里面，表现主义里面开始有德国艺术家。

　　1913年的时候在波恩举办了一个展览，这里面画家包括了马克、恩斯特等等这样一些艺术家。这是第一次在德国艺术家的画展上带有表现主义艺术家的字样，就是指称，用表现主义来指称德国艺术家，这是第一次1913年的时候。

　　到1914年的时候，费希特尔写了一本表现主义的专著，在慕尼黑出版，他在这个专著里边，他认为表现主义代表着德国的反印象主义运动，对印象主义的一种反抗，是和法国的立体主义、意大利的未来主义平行的流派，和他们平行。他指出德国的先锋派德累斯顿和慕尼黑分享着成为这种新艺术运动、新艺术诞生地的光荣，他认为实际上德国的表现主义是在慕尼黑和德累斯顿出现的，这个他就专门把表现主义这个词用到了德国人身上，专指德国人19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