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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洪亮 让有价值的雕塑占领空间

2015-11-20 09:49:34 未知

吴洪亮 策展人,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作为青年雕塑项目最重要的推手,早在六年前吴洪亮就与唐尧、潘松联合发起了“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从起初的举步维艰到今天的应者云集,的确“给了雕塑以新的启示并做出了青春版的回应”。虽然新一代的雕塑家尚未显现出群体面貌,但吴洪亮并不着急,他说“越在快的世界里头,越要慢,或许那个慢的人最后也许会是最快的。像做美术史研究一样”。年轻雕塑家作品的发展也同样如此,需要一点一点成长,之后一次一次被关注,一遍一遍地进入公共空间,雕塑的未来还在于占领空间。

  当年雕塑的尊严和核心价值被稀释掉了

  记者:许多人知道你对雕塑的推动都是从“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六年,当时的雕塑现状是什么样的?

  吴:我曾经在第一届前言里谈到“雕塑纯净度”的问题。当时不单单是雕塑家在做雕塑,建筑师、园林师、平面设计师等等都在做雕塑,这是跟艺术有关的最占资源的一个行业。但雕塑也因此被功利化、观念化、工具化,其自身的语言特征也在被消解和边缘化,我觉得雕塑的尊严和核心价值被稀释掉了,最后大家反倒不知道什么是雕塑。这是当时面临的现状,而且老先生们已经不能去解决这个问题了,必须要靠年轻人。所以我当时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需要通过新的艺术品牌纯化雕塑的本质”;第二句话是“需要让年轻艺术家最鲜活的力量来告诉我们,雕塑还有可能是什么样子的”!就干这两件事。所以那个展览就是按照这样的心态去启动的。到今天,这个巡展已经不需要我来管了,美术馆的展览档期都排到了明年二月份。

  记者:那时你对年轻雕塑家的期待是什么?

  吴:我是特别希望新的这一代雕塑家,能以团队的方式在整个当代艺术界,或者中国的艺术界占有一席之地,而不仅仅是雕塑界。虽然努力了这么长时间,雕塑现在被重视的可能性已经增强了,量上绝对够,但是还没有发生质变。

  基于空间的认识是雕塑家特别不一样的出发点

  记者:年轻一代雕塑家跟前辈相比,他们有什么特点?

  吴:第一个就是“自我”,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和世界的直接对话,这几点特别强烈。也是上一辈人无法想明白的地方。上一辈人是背负社会重压成长起来的,所以他们的反抗因素特别强,承载了那个时代的要求。今天看到的80、90后的艺术家完全不需要负累什么沉重历史。但这时候也会出现问题,比如他的社会责任感到底在哪里?我并不反对完全个人的艺术家,比如金钕的“冷光”系列的那些小女生,她也怀疑自己这么做能做多久?我说哪怕今天你当妈妈了,你骨子里如果是这样,但你却说你不是这样,那叫艺术的不真诚,作品也一定不会感人。我经常会被她做的小雕塑打动,因为并不是每个艺术家都要承担人类历史重大课题。但艺术也需要宏大的主题,只是在今天这样的作品太少了!

  记者:雕塑和装置越来越模糊的界限也是目前很突出的一个现象。

  吴:现在的雕塑确实面临从雕塑到装置,或者雕塑与当代关系的问题。包括我策划的雕塑展览,也有很多装置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我觉得今天的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已经不用考虑是不是还在做雕塑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他就是在做艺术。就像中医也不分科一样,一把脉就什么事都知道了。我觉得将雕塑和装置分开来谈,是有关边界生成的事,这是一个西方逻辑。中国人是把所有东西合起来思考,西方则是把所有的东西切成块思考。所以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合起来,这跟最后判定是不是一件好作品是有关系的。

  记者:你判定一件雕塑的理由是什么?

  吴:我并不看它的外延,我更关心它的内核。基于空间的认识是雕塑家特别不一样的出发点,无论是作为内空间或外空间。哪怕最后衍生成了一件影像作品,没看见雕塑了。像耿雪的《海公子》,虽然她拍了个聊斋故事的动画片,但是她的原初点还是有对形体的独特认识。所以一个雕塑出身的艺术家,他是如何去思考才是最重要的,最后呈现的媒介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更关心他们本质的出发点。

旋构塔.2015中国青年艺术家推介展“展览现场,图为吴洪亮策划的“手心体”单元

  “观念”是手背,创作的快感是手心

  记者:你更欣赏哪种类型的艺术家?

  吴:第一要看艺术家是不是真诚。更通俗地说,作品是不是感动了我?这是最核心的一点。但是真诚的东西不一定好卖。就比如说我跟UNMASK合作这么多次展览,但是他们在我展览里展出的作品,跟平常出现在市场的完全不一样。但美术馆看重,像武汉美术馆就花钱收藏了两件大作品,我更关心我关心的那个板块的发展。

  因为职业关系,我跟美术馆合作多一是因为身份,二是美术馆更需要学术逻辑,而不需要直接的回报。所以很多艺术家实验性的创作,可以在这样一个空间得以呈现。有些艺术家不小心很快被市场关注到,我当然也觉得非常好。我只能说这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开始引导市场,而不像以前说是市场倒逼学术。

  记者:包括你前阵子在时代美术馆的“旋构塔”策划的“手心体”单元,实际上跟你提到的“真诚”是一致的,但时下流行的“观念”却似乎回避这点?

  吴:这的确是一个观念先行的时代,所以我也想通过展览在此强调手的作用;来表述从手到心、从心到手的往复。我觉得对很多艺术家来说“观念”是手背,创作的快感是手心。就这点而言,苏立文先生对我的影响可能比较大,他一直强调用你自己的眼睛,用最原初的意识去看艺术作品。你不得不说学美术史的人经常会犯的一种毛病就是看完以后,拿各种理论说事,我是很拒绝这点的。所以我会对那一类艺术家感兴趣,他直觉的情感能有效地封存在作品里,而不是靠理论分析来生成。我不太喜欢用框架的方式或者社会学的方式去分析的那类艺术家。策展人的好处就是个人化,然后你用你的方式负责任,我尽量对我所做的展览,我选的艺术家负责。

翼——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第二季巡展首站于2014年7月26日在常熟美术馆启动

  未来有价值的雕塑应该重新走入公共空间

  记者:对雕塑的理论研究目前也是很匮乏的一块,你觉得原因在哪?

  吴:其实目前中国雕塑理论研究是很缺失的,但说白了是因为好的雕塑家的作品太少,见面的机会也少,关注的人也少,卖得又便宜,那它凭什么被关注?所以我记得多年前,我的学长林松做画廊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们自己不繁荣自己,谁繁荣你?”我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他就是一个乐观的心态,用现在的词就是“正能量”,那个时候做画廊更加的艰辛。雕塑也一样,你没有声音谁去关注?

  记者:就像“找朋友”这个项目一样,放在今日美术馆橱窗,总会有人看到。

  吴:对,它很慢,虽然也没什么钱大做宣传,但是你搁在这,逐渐就变成了一个气场。我这人就是心里再急,行动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看北京画院美术馆到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我2007年当馆长,前五年根本没人搭理我。反正我做的是20世纪美术史研究,我就这么一天天做,突然有一天就爆发了,你当年做的事都备受关注了。“备受关注”这件事也叫你运气好,你一定要有这个心态。即使今天不被重视,我也照样这么做,因为这是我该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所以我觉得不用着急,包括艺术家也不用着急。越在快的世界里头,那个慢的人越要慢,那个慢的人最后也许会是最快的。这是我个人的体会。

  记者:未来雕塑可能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吴:我觉得未来有价值的雕塑应该重新走入公共空间。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雕塑逐渐进入公共空间,但后来逐渐变成“行活”。因为以前我做过公共项目,我很清楚当你第一次把雕塑放到王府井大街时候的情形,别人根本不知道你要干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几乎全部都是质疑。但是当2003年第二次把雕塑放进王府井大街时,就没有人再问我那是什么。至少知道这是雕塑,并且开始评价了。所以雕塑要一遍一遍地进入公共空间,它的未来还在于它是占领空间的,反过来装置就很难长期占领空间。所以我觉得未来就是真正好的、偏实验性的,最后被认为是经典的作品再进入公共空间。所谓做成没有围墙的美术馆,雕塑是最有能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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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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