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厚信巨幅长卷:情寄青史 画笔圆梦
2015-11-26 14:17:57 李旭明
导语
在电影艺术上卓有成就的编剧、导演,吴厚信仍不满足,他心灵深处认为自己仍然是个画家,绘画艺术才是他生命的归宿,为了向世人证实,年逾古稀的他用三年时间艰难的绝地背水一战。
吴厚信照片
吴厚信,国家一级编剧、导演、画家、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专家津贴享受者。1977年油画《****最后的日子》入选****后首届全国美展,1977年至1984年任电影《苦恋》、《太阳与人》、《水晶心》等多部影片美术设计及《吉鸿昌》等十数部影片电影海报创作,1988年导演纪录片《蛇口奏鸣曲》获第九届金鸡奖最佳影片奖,1990年导演故事片《快乐岛奇遇》获华表奖、童牛奖。1992年导演故事片《沧海雄风》获首届上海工人电影节最佳影片奖。1992年至2002年创作《广州来了新强娃》、《好孩子》、《红苹果》、《布拉格有张床》、《荔枝红了》等电影剧本。1995年至2004年编剧《鸦片战争演义》、《激情年代》、《家变》、《大刀》、《民国往事》电视剧,2011年举办首次个人画展,2015年完成巨幅油画长巻《中国记忆与中国梦》。
《蛇口奏鸣曲》获金鸡奖领奖后发表感言
《沧海雄风》获工人电影节最佳影片
2015年9月,第二届南京国际艺术美展落下帷幕,包括毕加索、梵高、莫奈、罗丹、高更、马蒂斯等多位世界顶级艺术大师的50件作品集体亮相。然而引起轰动的,却是同期开启的“艺术南京”艺博会中,22米长,1.5米高的巨幅油画《中国记忆与中国梦》,次日《南京晨报》整版报导题为:“油画史诗长巻《中国记忆与中国梦》震撼金陵”,记者报导历史长卷打动了无数观众,他们长久地驻足于长巻前,惊叹、激动、感慨,有位老者,一连三天进场观看,叹称之为国宝。
画面表现的是1840年自鸦片战争以来,到1919年五四运动、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一百多年的中国近代历史跨越百年时间与空间,浓缩于一幅写实的油画长巻中,堪称巨作,此画作者是已过古稀之年的艺术家吴厚信,在他的画室里,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记录着他创作整幅作品的点滴,在开始创作时也不敢想象自己能在三年内完成,他告诉记者,在最艰难的时候,他卧病在床,甚至打算撰写遗嘱,安排后事。然而上天眷顾,这部震撼之作如期完成。
相信灵感,电影思维在绘画中获得重生。
“2012年11月19日,****在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的展览后发表‘中国梦’宏论,那一刻起,‘中国梦’三个字时刻在我头脑中萦绕挥之不去。”吴厚信清晰地回忆构思之初的创作冲动。“中国梦”这一主题实在太宏大,虽多次易稿亦难透彻表达创作初衷,我问自己,中国梦到底是什么?怎么能形象的表现出来?忽然想到一个命题: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屈辱的历史,有过共同的记忆,共同的希望与梦想,与此有关的历史故事人物太多了!电影思维像灵光一样闪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中国百年屈辱的历史,中国人为实现强国梦想经历了一百多年的磨难与奋斗,一代代仁人志士与精英前扑后继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在眼前展现。长巻的构思就此形成了!吴厚信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草图绘制,全然忘记自己的身体与精力,也没有理会画作问世后大家会如何评价。但草图完成才发现,难度之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从珠江电影制片厂总编室主任的岗位上退休多年,早已习惯在电脑前用文字思考的他,画画本是晚年逸情消遣之事,此刻他发现他自己给自己规定了一个艰难的难以完成的任务,在巨大的画布面前沉思良久之后,他终于沉重地抹上第一笔,如同当年四十多岁时放下画笔去写剧本一样,今天他又重新拿起久违的画笔义无反顾地开始了晚年艰难的****,那一年他刚好七十岁。
长卷局部
长卷局部
长卷的草图用几十张整张图画纸连接起来,整个屋子挂满了,虽然与画笔久违但必竟是学画出身,用他自己的话说,画画是吃到心里的活计,况且从事编导的二十余年,画笔并未彻底仍掉,重新提起笔很快就进入状态,更有趣的是他自觉地用电影思维去指挥画笔,一个个重要的历史场面与人物细节,很自然地用电影蒙太奇的手段衔接起来,吴厚信娴熟地将电影的运动感、电影的空间连续性与镜头的移动、跳转和衔接,转换成他的绘画语言。画面完全打破传统绘画的焦点透视,时空的束缚,一百年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详略有序地表现在长卷画作中。“我力求做到历史时空与场景,情节及人物形象与情绪,有机自然流畅地延伸与转折;既有气势磅礴的大场面,又有精致的细节处理,一切都融入统一又有变化的画面中。”吴厚信在自己评价作品的文字中这样表述。此刻,他既是画家,又是编剧和导演,正是通过这种对人物与史实的独特设计与表现方式,让观者沿着历史的轨迹一段一段地认识人物阅读史实。
长年的电影编导生涯让吴厚信对中国近代史有过深入的研究,1995年为了迎接1997年的香港回归,时任珠影总编室主任的吴厚信受广东省委宣传部委托创作长篇电视剧《鸦片战争演义》的剧本创作,当年53岁的吴厚信率领一个创作班子并亲自主笔用两年时间完成了这件有历史意义的创作,这次创作经历极大地丰富了他对中国近代史的认知和积累,为20年之后又用他所熟悉的造型与色彩绘画语言阐释历史奠基了基础,长篇电视剧《鸦片战争演义》的剧本创作与油画长卷《中国记忆与中国梦》的绘画创作,这两次不同媒介的艺术创作在吴厚信艺术生涯中占有重量级地位,前后呼应,一脉相承。
“考察一位画家创作和个人风格的形成,必须了解画家的经历和历史记忆,《中国记忆与中国梦》运应时代而生而且肩负重要社会使命,完成这样的巨幅创作作者需要具备至少四个条件,而且缺一不可。首先是能画,没有绘画基本功一切无从谈起,二是艺术家的责任感,三是对表现的历史深入的理解与熟知,四是要有独特的开创性的艺术手法。恰巧,命运让厚信同时具备了这四个条件,所以油画长卷《中国记忆和中国梦》在吴厚信的笔下诞生不是偶然的。”著名电影评论家,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倪震这样评价吴厚信的画作。“吴厚信独步画坛,以与众不同的绘画语言表达了自己的人生观、历史观和艺术观,除了艺术上的成就之外,更使我们看到了一位对中国命运和艺术执着追求真诚献身者坚韧跋涉的人格力量和内心激情。他终于完成了电影与绘画的完美结合,实现了毕生画家梦的追求。”吴厚信的老友倪震如是说,评价十分中肯。
“苦难尤来画不成,丹青只对会家吟,二十四史明月在,几人识得梦中人。”著名编剧刘和平读吴厚信油画长卷,作此七绝,谓之一叹!
吴厚信曾反复强调,创作长卷的这三年是他生命长河中最有意义的三年,每天的感受都非常奇妙如在梦境中一般,经历和享受着梦的愉悦和艰辛。“灵活的电影思维显然是这幅油画长卷独特的语言,这得益我长年的电影生涯。虽然有过病痛的折磨,这三年间经历五次入院,出院之后,重新站在未完成的画作面前,马上来了精神。”吴厚信在回忆创作过程中时总带着微笑,他的艺术加工与创作饱含他的经历和情感烙印,这和他的早年经历密不可分。
性格决定命运,一套自编自绘的连环画拯救了他。
吴厚信1942年生在抗战时期长沙会战的炮火中,其父吴忠亚此时正在战壕里主编第九战区《阵中日报》,母亲乘着小乌蓬船带着襁褓中趁夜逃离长沙。他排行第八,自言从小又笨又丑,绝不是个伶俐可爱的孩子,绰号‘苕老八’(湖北话‘苕’就是苯、傻的意思)。没有人关注他,他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快乐,这这肯定是我迷上了画画的内因,吴厚信深情地对记者说,没有环境,没有指导,没有钱买颜料纸张,唯一启蒙老师是-小人书,花一分钱在书摊上一蹲就是几小时,小人书上的侠客武将都印在脑子里了,于是课本上,作业本上,凡是能够落笔的地方都会出现许多三侠五义之类的人物,后来临摹已经不満足,就自己编故事,大都是某少年遭****之灾,后来深山学艺,仗剑云游,最终殊杀仇人,十年雪恨的故事,吴厚信说他至今还能记得和体味儿时画画时那种兴奋和快乐。1949年中国正面临着巨变,那年他七岁,有一天他正趴在教室的课桌上画小人,这回画的不是武侠,而是****与日本鬼子打仗,他在持枪士兵的军帽上习惯地画了一个园圈,代表是****的‘青天白日’帽徽,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纠正他,你画错了!帽徽上不应该是园圈,要画五角星!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印下了十分深刻的烙印,他就这样经历了的中国划时代的变革。从此以后再画打仗,好人帽子上就是五角星,坏人就画一个圈了!他虽然无师自通但家里并不支持他学习美术,十五岁那年初中毕业,软弱的性格使他无力抵抗家长的意志,报考湖艺附中的愿望被扼杀了,和他一起画画的初中同学考上了湖北艺术学院附中,寒假相聚切磋画技,他发现,原本比他画得还差的同学,半年内竟然比他画得好很多!这对吴厚信是个核爆般的刺激,到高中毕业时他已能为自己作主,他竟破釜沉舟,志愿表上只填写了北京电影学院和湖北艺术学院,既使落榜也不读普通大学,打算下乡自学,当‘农民画家’,以此作为对家长的反抗。吴厚信给记者拿出他留存近60年的手稿——《苦难的岁月——少年英雄刘文学》这是他十六岁时依据当时报纸上的一则新闻,自编自绘一套连环画,主考老师不相信这出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之手,于是吴厚信当场默画让老师惊叹,正是这本连环画考官慧眼认识了眼前这个执着而又木讷的少年,最终被两校同时彔取,他选择了北京电影学院。
“我就像一个海绵,一个饥饿的人进入了一个充满美食的天地,贪婪地摄取。”提起几十年前进入电影学院学习美术,第一次在专业的教学体系下接受训练时的感受,吴厚信眼中依然闪着亮光。5年制的大学生活在吴厚信眼中是一生中最美好的5年,那里有李宗津教授,还有像倪震那样优秀的同学。天分加上优质的土壤,年轻的吴厚信成为专业成绩优秀的学生。毕业前,本已经被北京电影制片厂录用,自愿把机会让给了离家更近的天津籍同学,而他则远赴中国电影的摇篮——长春电影制片厂,开始了电影生涯。
1960年摄于北京电影学院
进入坦途却仰望另一座险峰选择荆棘,仍是性格决定命运。
刚刚进入长春电影制片厂就迎来“****”。由于父亲系****人员1957年又被打成右派,吴厚信自知‘****’不得造次,于是在革命狂潮中画****像和革命画成为他的唯一选择和避风港,‘****’宣传栏是长影造反派在长春最繁华的街口设置的宣传革命思想阵地,图文并茂,吴厚信成为该宣传栏最主要的画手,他的精湛画艺很快使这个宣传长廊迅速成为长春街头的亮点,吸引了许多热爱绘画的年轻人的关注,有的大学生慕名而来,让吴厚信结交了不少朋友,甚至邂逅一次意想不到的爱情。革命画廊成为吴厚信在****中的挥洒天地,,这也为吴厚信的绘画技艺提升创造了条件与空间。至今在屹立在长影大院的那尊****全身塑像便出自吴厚信手中,成为永久的纪念。“****是我的第二次大学。”吴厚信这样评价那段岁月,****结束时,三十岁出头的吴厚信已是吉林省和长春市知名的青年画家了,刚刚复刊的《吉林画报》就刋出了他的油画《炼钢工人》,吉林出版社出经费特邀吴厚信从走****路,1979年吉林出版社出版吴厚信编绘的《四渡赤水》画册问世,1977年到1980年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所有电影海报都由吴厚信创作,至此,吴厚信进入早期美术生涯的巅峰。
1964年在山西阳高県四清画宣传画
1975年在海河工地写生
1979年吴厚信接受青年导演彭宁之邀,参与白桦编剧的《苦恋》影片的拍摄,电影美术是吴厚信大学本科专业,是他的本行,导演彭宁、摄影师张松平、美术师吴厚信被称为创新型的‘三位一体’青年创作班子。1979年秋,晚霞映红了长江,《苦恋》摄制组的汽车行驶在湖洲大堤上,此时,彭宁和吴厚信正在讨论即将杀青的影片《苦恋》起一个更响亮的片名,落日中摇曳的芦苇从车窗外闪过,‘太阳和人’四字从吴厚信嘴中脱口而出,他没想到后来彭宁果然把《苦恋》改成了《太阳和人》,再后来,影片《太阳和人》和剧本《苦恋》的遭遇则是人所共知了,吴厚信对记者说,他内心一直觉得影片的被批判与改名有关,心里一直有歉于已故去的好友彭宁。尽管《太阳和人》受到批判,但影片的思想、叙事手法和造型上的创新仍然像一股清新的空气感染和冲击着影坛,吴厚信也成为影坛人气颇旺的新锐电影美术师,珠影厂长孙长城看中了四十出头的吴厚信,几经周折,硬是把他作为特殊人才从长影调至珠影。记者问道,您一生涉足绘画、电影美术设计、电影海报、编剧、导演、电影理论等多个领域,您认为哪方面做得更好呢?吴厚信沉思了一会说,在绘画事业处于最高峰时,由于种种原因,我放弃了一帆风顺的坦途,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甚至充满荆棘的道路,总想探索陌生的领域,喜欢更处于核心地位和更具挑战性,为了取得导演资格,我付出了非凡的努力,最后终于获得承认而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在影视编导创作方面我虽然有长长的业绩名单,也获得金鸡奖和华表奖,但我认为仅仅是及格,再就是遗憾,导演需要的身体是我的弱项,同时电影及电视剧不是一个人的创作,它的成败与影响涉及的方面太多了!吴厚信拿出罗艺军主编的《中国电影理论文选》,该书上、下两册,及入了1920年至1989年中国电影史上最重要的理论文章,其中吴厚信撰写的《空间思维论思考》收入其中,他说如果说建树,在电影理论上倒是可以说有所建树,自认为自己的‘空间思维’理论对第五代导演的电影创作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他说这一生涉足厐杂,始终处于一种攻坚状态,性格决定命运,但他对自己选择并不后悔,因为一直在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情。北京电影学院的五年是我生命中最愉快的时光,****十年是我的第二次大学课堂,长影阶段是电影美术人生,珠影阶段是编导人生,退休后是绘画人生,吴厚信说今年七十三岁了,虽说最后总结为时尚早,但已是人生尾声,此生大致如此了!
对话吴厚信
人这一生的不同阶段,都在奋斗,都在圆梦。
每个人的梦都不同,集合起来,便是民族的梦。
记者:来采访您是因为您的油画长卷《中国记忆与中国梦》,采访之后发现您的艺术生涯非常丰富,经历过许多重大事件,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绘画作品,您的创作都印记着时代的烙印,您认为哪些经历是最值得回忆的?
吴厚信:个人的命运离不开时代,回顾所经历的事,确实与时代息息相关,****结束后,许多城市的****塑像都拆除了,但我在长影雕塑的那尊塑像一直保存至今。当时雕塑是在长影摄影棚内雕塑的,搭了高十米多的架子,我站在架子的最顶层塑造****的头部,军宣队派‘黑帮队’从地面一层层地给我递泥巴,他们都是当时全国闻名的艺术家,有大导演林农、王家乙、苏里、武兆堤,还有厂长袁小平、苏云,那时我们成天在一起,他们对我说,为****塑像捶泥巴,递泥巴是‘赎罪’,看见这尊塑像常使我回忆****的岁月,现在它成了那个时代的痕迹。《苦恋》的创作经历让我卷入了轰动全国的大事件,即《太阳和人》受批判事件,当年我们那个‘青年’创作班子的成员:导演彭宁,摄影师张松平、副导演于福来、作曲施万春都已不在人世了,无以告慰他们的是,时隔三十五年这部影片依然被打入冷宫,无法与观众见面,时代在进步,但坎坷仍在,我怀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思想解放的年代,依然以曾经参与这部存留于中国电影史的经典影片的创作为荣。在我的艺术生涯中与时代最紧密连系的无疑是我编导的纪录片《蛇口奏鸣曲》,而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记录者和见证者。至今在电视屏面中频频出现的中国改革开放早期许多画面就是我当年拍摄的,特别是由于拍片与中国改革开放第一人,蛇口工业区的创始人袁庚老人结成忘年之交,是我的终生荣幸。我成为著名的‘蛇口风波’的见证者,又创作了以蛇口及袁庚为原型的电视剧《激情年代》,这些都很值得回忆。
记者:据我了解,像油画长卷《中国记忆与中国梦》这样大型作品,都是文化部门组织创作或博物馆定制,您却是独立自费完成的。
吴厚信:当初我只想把这个构思画出来,只有创作冲动,画出来本身就是目的,不急于求成,也不设定完成时间表,将来怎么样也不要去想,在画就行了,就是这么想的,画的过程中也有失去信心的情况,那就是身体出了问题或者对自己不满意,我就对自己说,这是晚年生活的重要安排,要坚持下去,精神不能垮,一旦放弃半途而废,你会结束得更快。整个过程都在跟自己较劲,不这样的话,是坚持不下来的,我很庆幸坚持下来了,完成了。
记者:你对这部作品满意么?打多少分?
吴厚信:70分。不是最好,我要是50岁,比现在要好得多。
记者:这幅长卷首次亮相社会有什么感想?对它的归属有什么想法或希望吗?
吴厚信:说实话,观众反映之强烈出乎我意料之外,就是说他们看懂了,认可和接受了我的历史观和艺术观,这使我心里得到很大的安慰,这次参加艺术南京艺博会给我最大的启发是,这幅画除了艺术欣赏的审美之外,更多的是引起观众思想上的思考和共鸣,唤起民族的共同记忆,激发振兴中华的共同梦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希望让它尽可能多点机会让观众看到,不仅仅限于展览馆,而是走进社会,比如放在故宫那样的历史建筑里,让观众对古建筑产生联想,再比如走进校园,跟年轻学生们座谈探讨互动,这样它就发挥更大的作用,也希望通过媒体表达我的这个愿望,得到社会的支持。
记者:纵观您的艺术经历,充满艰幸,也充满硕果,刚才提到遗憾,什么是您最大的遗憾?
吴厚信:面对每一次挑战,不管是艺术的、生活的、身体的,我绝不苟且,都尽力了,应该没什么遗憾。但是主观的努力并不能改变客观环境,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此生最大的遗憾发生在1985年至1986年,刚调到珠影不久,我将西藏作家札西达娃的小说《系在皮绳上的魂》改编成了电影,在珠影通过并获得很高评价,厂长孙长城破例任命我为该片导演,1986年秋我以导演的身份带领制片,摄影,美术等主创人员入藏选外景,可是当我回到广州时却因为影片《无情的情人》引起的民族纠纷,《系在皮绳上的魂》被迫下马,八十年代中期正式中国第四代导演的创作高潮,我失去了一次证实自己和艺术探索的最好时机。本来我可以抓紧机遇再抓一个剧本的,但是我没那样做,再等到第一次执导故事片的机会已是1990年了,创作环境已经改变,影坛商业大潮风起云涌起,历史机遇失不再来。有时决定一生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你抓不住它就可能转瞬即逝,让你遗憾终生,这就是现实的逻辑。
记者:今后的计划怎样?大家会有期待了,还会有更好的作品。
吴厚信:我本来原计划,要画三卷,这是第一卷,还有现代史,抗战、建国、****、改革开放,后来觉得不太实际,太厐大了。如果身体及具它客观条件具备,我可能会继续用油画长卷这种形式画一些专题,比如****,我画过很多****肖像和单幅创作,如果把这个伟人的一生用长卷画出来会很震憾,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一件事,用我个人的视角来表达伟人与历史的看法。还有“****”,十年,是我经历过的时代,发生的一切我历历在目,有盲从也有思考,许多大事都亲历或者间接经历,是有感触的,不像我创作的《中国记忆与中国梦》,我没经历过,核心是表达我自己的理念与感受,让大家去感悟,去思考,不做结论,后人去评说。另外,在创作《鸦片战争演义》电视剧剧本时读了几百万字的历史资料,我想把这段历史写成长篇小说,想做的事情太多了,能不能做成,我也不知道。
感谢你的采访,帮助我囘顾过去的岁月,人一生的有许多不同阶段,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梦想,有时梦成真,有时梦想破灭,但不能放弃,一直在奋斗,一直在圆梦,这就是人生。
每个人的梦都不同,集合起来,便是民族的梦,时代的梦。
精英杂志社记者/李旭明
(责任编辑:无此用户[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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