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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昌讲堂】秦大树：宋代官窑和汝窑的不同特点

　　主讲人介绍：

　　秦大树：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宋元明考古，陶瓷考古。讲授过中国古代史(下)，历史时期考古(下)，宋元明考古等本科生课程，宋元明考古研究，宋元明考古研究专题，中国陶瓷史研究等研究生课程。

　　秦大树：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导语：

　　在中国，陶瓷的发展史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古代中国在科学技术上的成果以及对美的追求与塑造，在许多方面都是通过陶瓷制作来体现的，并形成各个时代非常典型的技术与艺术特征。要了解陶瓷发展史，陶瓷的考古学就显得尤为重要。陶瓷考古不仅要鉴别陶瓷的真伪，还要判断陶瓷的年代，要通过对陶瓷的器形、纹饰、窑口等考察，研究古代陶瓷的历史和工艺技术，从而反应出当时的等级制度、社会面貌、风俗习惯和生产力发展情况，以及各地区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情况。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秦大树，应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邀请，为2013级“艺术品鉴赏与市场 收藏管理”研究生课程班系统讲授了《中国陶瓷考古简介》和《宋代磁州窑、河南钧窑及杭州南宋官窑考古发掘》这两门重要课程。

　　课程名称：《宋代磁州窑、河南钧窑及杭州南宋官窑考古发掘》

　　第2节：从磁州窑看陶瓷器的装饰工艺

　　那么磁州窑最大的特点是利用了这层化妆土来发展了丰富多彩的装饰，它的特点是利用了白色化妆土和胎和黑彩之间的反差，装饰题材也都是民众所喜闻乐见的生活的吉祥图案，这件就特别明显，这件器物它的化妆土就施到这儿，然后透明釉可能会施的更多一点，所以他烧成的胎的颜色是一种棕褐色的，因为加湿了这层化妆土也生产了非常造型很优美的，其实这种不带装饰的，它也很漂亮。

　　然后你看这是在高丽王宫遗址就是开城，高丽王城遗址出土的磁州窑的也是化妆土就施到这儿，下面的胎很深，这是化妆土。

　　在河南地区其实这样的化妆白瓷在河南、河北南部、河北南部、河南、山西、山东都广泛地生产，这是河南地区，河南地区的原料比河北的磁州窑要差好多，因为它的那个瓷器尽管这儿出现了钧窑、汝窑这些很受人重视的这个窑厂，实际上它的胎釉质量很差，它这个胎非常的深，这个棕红色，所以在河南地区为了克服这个他施两层化妆土，先施一层薄的化妆土，通体都施上，然后上面再施一层厚的化妆土，遮盖性很强，这是白化妆土，然后在化妆土上再施黑彩，这个黑彩呢就是黏土状褐铁矿，它含铁的含量，它要专门拣选，因为邢地区是一直是一个钢铁基地，但是他的矿的品类很低，它经过窑工专门的拣选他们叫选斑花，专门拣选以后这个铁含量能够达到80%、90%，然后就可以调成很稀很稀的彩浆用毛笔在上面画画，这个其实是禹州出土的，这是鲁山窑，你看它施了两层化妆土，而且上层化妆土很密，然后他划花，就是拿这个现在他们做就是拿筷子把一头削尖了，在上面划刻出花纹，但是他划透的花纹里边露出地下深色的胎所以带有铁线的意味，这也是突出了主体花纹，另它在主体花纹外边加碧地的划花也是烘托主体花纹的一种方式，然后有刻花这个也有，这是定窑的刻花，就是把那个用刮去一层形成凹凸感，然后这种叫珍珠地划花，它是在比较厚的化妆土上先划上花纹，然后通体抹上彩，然后再把上面一层彩轻轻地刮掉，这样只在沟槽里边含有彩了，这个其实是后来高丽青瓷里边的镶嵌工艺的一种创始阶段。

　　这是珍珠地划花也是当时仿金银器的鱼子纹地錾花，这是当时最高档的一类器物，这都是磁州窑的珍珠地划花这是我们发掘出土的北宋早期的珍珠地划花，早期的时候有时候还不是通体施彩，上面有彩，下面部分的划纹里边就没有彩了，这些都能看出来，这是河南地区也有珍珠地划花，但是它的方法不一样，它是通体诗上画彩以后用特别湿的布迅速地一擦，擦掉了以后也是把表面的彩都擦掉了，但是只有沟槽里边还保存着彩，其实这也是一种嵌彩的工艺，而有时候擦不好就把化妆土也给擦掉了，所以你看这个就形成了这种情况，所以河南和河北地区同时出现，大体上在五代后期的时候同时出现了画珍珠地划花，但是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仿金银器，但是工艺上不一样，这是河南地区的珍珠地划花，这是鲁山断电窑的珍珠地划花，这个也是鲁山断电窑的珍珠地划花，这是大英博物馆藏的一个带着“家国永安”款的，有一个熙宁年间的纪年。

　　另外还有白釉剔花，它在施了化妆土以后划出花纹来，比如说把这个叶子划出来以后把花纹以外的化妆土去掉，这样就形成了白色化妆土和比较深的开色的反差也是为了烘托主体花纹，这个其实是仿自金银器里边的局部鎏金，有些银器上只有花纹上有鎏金这叫局部鎏金，古代把它叫金花银器，这个其实是仿金银器形成的一类装饰，这是比较早期的，到后来北宋晚期的时候他就成了适合瓷器本身的一类装饰，这是磁州窑的一个梅瓶，其实大家都认为磁州窑是生产梅瓶的一个重要的窑，其实现在真正能够确认是磁州窑的梅瓶很少屈指可数应该不到十个。

　　你看这个剔花不是我们想的这种铲，其实是他拿刀片平行着这样刮的。这是晚上的剔花，这确实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早期的时候剔去的部分比较少，后来剔去的部分就比较多，形成一种非常优雅的装饰，他其实显得比较淡雅但是也利用了这个反差的效果，河南地区还有除了剔去化妆土还刻的比较深，我们把它叫深刻花。这个也是在河南地区出现的，这种刻花其实原来觉得是磁州窑自身的，其实它的也许受到了青瓷早期深刻花的这种影响，这是磁州窑最精美的一类器物，它叫黑剔花，就是在白色化妆土上再通体抹上一层黑色的化妆土，这个化妆土由斑花就是铁矿和胎料、胎土和釉料配成的。

　　然后他划出花纹来以后轻轻地把那层黑色的化妆土剔掉还保留着白色的化妆土，就形成了黑白非常鲜明的这种反差效果。这种制作工艺非常麻烦。现在呢我觉得他应该是就是在高丽王宫遗址里边也出过，所以可能当时也是一种贡御类的，反正肯定是当时的高端产品，最高端的产品，这是我们发掘出来的黑剔花的产品，这是目前认为磁州窑最精美的一件，这是在日本白河美术馆收藏的，他画的也非常，如果你把这个纹饰展开的话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和一个很细的尾巴，但是因为他转圈地在一个瓶子上展现就没有这种不平衡、不均衡的这种感觉，你看这些地方就是在剔黑彩的时候不小心把白彩也剔掉了，这是黑剔花是磁州窑最精美的、最费工的，他这么费工一定是当时有特别的需求或者是有关负的要求，这类有可能是贡御的。

　　这是永青文库，日本永青文库，好的梅瓶都在日本、美国，中国人反而鄙视民窑，结果倒是美国人非常喜欢这种民间艺术，带有非常强烈的民间气息的，日本人也很喜欢这类东西。这件是初光美术馆藏的一件，就是像这件东西他们说美国人不懂，他们从加州七万美院的，说你看这个画多像徽宗的一幅画，其实它的文化含量非常高，但是因为它不是官府的，所以现在在我们国家的收藏界受到人们的歧视，我觉得是特别不公平的。这个其实它的艺术含量、文化含量是非常高的，既有最精美的一种装饰技法又有非常生动的一幅画，很像徽宗的画。然后这是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它的内容也很丰富，这是一个演马戏的这么一个图案，还有更精美的叫黑剔花刻填，就是除了黑剔花以外还有纹饰里边嵌彩的，他是要先划出花纹，然后再涂上黑色化妆土，然后剔去了以后这个花纹里边还有，还有纹饰，这种在磁州窑，在当阳峪窑都特别流行，这也属于黑剔花的一种，日本人把它叫做“黑缫络”，然后这是印花装饰，这是最后这是白地黑花就是直接拿斑花材料在白色化妆土上画写字或者画画，这个呢，最直接而且黑白特别鲜明，反差最强烈。

　　其实呢，黑剔花它常常所达到的装饰效果和白地黑花相似，但是白地黑花产生比黑地花要晚，所以人们一开始是使用的黑剔花装饰后来蔡楚了白地黑花，这大概是北宋中后期的，最开始的白地黑花就直接写点儿字，比如说我想家国永安就写上家国永安;我想家和和随，我就直接写上这个或者写上福字，写上禄，这个就直接告诉你你要想做个好梦你要找个好枕头，你直接就欲作高堂梦，虚平庙枕头，庙枕歌，非常直接的。后来慢慢的就开始花、草，这是到北宋末期徽宗时候，到后来就比较繁缛了，画了这个大件器物上画上小随花的这种缠枝花卉纹，小件器物大花朵，这种白地黑花在磁州窑，他其实也是要吉祥图案，因为很多窑都生产婴戏图案，是为了求子，求子在古代上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比如说在莲花里边有几个小孩，这是莲生贵子的意思，但是只有磁州窑，还有河南新密的窑沟窑，他是用各种不同的小孩的这种行为来表现这个莲生贵子的图案，这个小孩钓鱼放风筝、骑竹马、抽陀螺、雏菊，这是两个人在杂耍，这个是磁州窑特别有特点的一类东西，这个瓷枕现在可能也就是十万左右一个，其实我认为瓷枕是宋代瓷器里边文化含量最高的一类器物，个个都有装饰，而且各种各样不同的装饰有花卉、有动物、有迹象图案，有婴戏，还有杂技这些都有，到后来这是元代的时候就可以画很细腻的仿古代书画的，这应该是一个杂剧场面，当时表现的人物故事，这不是《洛神赋》嘛，他肯定是照着洛神赋的画画了这么一个，这个东西现在不会超过20万。像这种品相也就20万左右。

　　可能在香港特定的，其实现在没有那么贵，其实很不公平我只是想说这个事很不公平，他这个不让人那个什么，然后这个是有故事的，赵抃入蜀，传说中赵抃是个清官入蜀的时候只带一琴一鹤，所以这是赵抃入蜀的故事，这个在杂剧坐场五个人物什么都有，这个杂居坐场这是什么故事就说不清楚了，然后在磁州窑还有他把绘划花，他在这儿先画一个大花疙瘩然后用这个划的方法划出叶脉和花蕊，这样其实他表现力更强，因为这个大龙缸这是我一片一片挖出来的，现在成了磁州窑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他的麟片都是划出来的，所以他本来画了一条黑龙，但是加上划的工夫表现力就更强了，所以归纳磁州窑的特点是就地取材，经济生产，装饰丰富，色彩鲜明，具有民间艺术特色，这是一个典型的民窑。

　　它的发掘在1958年当时进行了一次发掘，发掘了一百平方米，面积并不是很大，当时分了四层，所以中国陶瓷史里主要用的那个资料，就已经对他的发展阶段有所了解了，然后1960年在修水库的时候又进行了一组发掘，发掘了四千多平方米，但是当时正是困难时期，据说从水库来的民工挖到一半都饿得跑了，然后等到最后快发掘结束的时候下面了一场大雨，那个时候也没有陶片袋，全放在竹筐里边，把竹筐都吹倒了，都给冲倒了，一下地层就乱了，所以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写出报告来，然后就是87年我在那儿进行了一次发掘，这次发掘收获还是很大，出土物很丰富，而且有一些重要的遗迹。

　　这是我们当时发掘的情况，带着几个学生，通过这项发掘我们就然后又做了三期研究，不仅认清了磁州窑本身发展史，把它按照发生、发展、繁荣、衰落分为四期，四期期段，了解到了它创烧于五代到北宋末期，被宋后期到金代前期是它的发展时期，金代后期是它的繁荣时期，这是北宋前期、五代末到北宋前期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是以柴为燃料，所以它的釉显得特别凝厚，而且器物转折的地方会闪青色，就是因为柴为颜料，柴的火焰长会瞬间在窑炉里边把氧气全用完了就形成一个弱还原气氛，所以釉里边含有少量的铁它也会发青色，就是在这种地方都会发青色，就是北宋前期的一个普遍特征。

　　如果你看到一个晚期的器型出现这种现象它就不对了，而且现在做假古董的很少能做出这个，就是他做不出来，因为他不用柴为燃料烧了，很少，这个时候最早就出现了，因为北宋初期的时候特别流行仿金银器高档的器物，所以这是真的对划花的香炉，这是黑釉烧错火了，烧成了一种豇豆红的颜色，然后这是特有的一种白釉黑，白釉绛彩在白釉上面用黑釉配的这种料画的，黑釉和白釉综合以后成为一种棕色的颜色，白釉剔花这个也是北宋初期就出现了，这是香港关善明收藏的两件，我们发掘没有出土完整的器物，这是北宋早期的时候他是一个初期的状况，都是小件的器物，碗盘为主带装饰的很少，这个是珍珠地，然后北宋后期这个时候他的整个生产就成熟了，快速发展，整个釉色开始这个时候以煤为燃料了，釉色就显得不是那么精英了，然后胎釉的质量都是这个时候是最精美的，然后划花出现了碧地划花，黑釉这个时候的质量也很高，珍珠地划花，你看这个时候完全成熟了，成为一种适合于瓷器生产，不是单纯仿金银器的装饰了，然后白釉剔花在这个时候是最发达的，是最多的，而且就是其实中国古代瓷器发展有几个阶段性，晚唐的时候是一个发展阶段性就是瓷器成为进入平民百姓家，所以它成为一个大规模的手工业行业，然后在北宋后期的时候，是瓷器的装饰脱离了去仿金银器、漆器这些其他手工业品，而开创了适合自身的，比较成熟的装饰艺术，这都是北宋后期的。

　　黑剔花刚刚出现这是我们徽宗朝这个时候，只不过是这一件烧错火了，所以留在了窑址里边我们发现了，要是完整的东西就卖出去了，但是已经完成了这件东西，这都是北宋后期的。其实这个黑剔花你看这个地方特别明显的有刮痕，这是剔掉上面那层黑剔花，这些都是北宋后期进入一个发展时期。